手拿甜文女主剧本——多梨
多梨  发于:2021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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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宽大的红木桌后,难得露出些许疲态,侧脸看姜可欣:“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姜可欣说:“四点钟,您还有个和驻巴黎同事的视频会议,五点钟,和住建委……”
  沈淮与听完:“好。”
  姜可欣敏锐地发现沈淮与近两天情绪有些微妙。
  到了他这个位置的人,工作处事、待人接物都是一派温和,喜怒不形于色,做事手段却果断强硬,因此被人偷偷冠上“笑面虎”的外号。
  这并不是坏事,性格单纯和暴戾偏执的人无法管理好一个公司,上位者永远都是谦逊低调的,不动声色收拢人心。
  姜可欣为沈淮与工作这么多年,对他的尊敬与日俱增,也为他魅力所折服。
  在她心中,沈淮与是无往不胜、任何情况都能运筹帷幄之间的神。
  可今日的沈淮与表现有些不同。
  神流露出了疲态。
  沈淮与注意到她的视线,抬眉。
  姜可欣慌忙抱紧怀中的文件,低头。
  沈淮与问:“你今年好像还没申请过年假调休?”
  姜可欣说:“想攒一攒,等过年时一起休息,多陪陪家里老人。”
  “挺好,”沈淮与笑,“最近工作也很辛苦吧?不如这样,我放你四天带薪假期,好好休息。”
  姜可欣忙不迭答应,答谢,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一直到走出办公室,关门时,隐约听到沈淮与问:“明茶最近一直在学校?没出来过?”
  姜可欣知道明茶。
  杜明茶。
  和先生关系交好的一个女学生。
  上次沈淮与大半夜给她打电话,姜可欣不得不半夜起来工作——当然,沈淮与也给了她日薪十倍的优渥加班费。
  大半夜的,姜可欣和江玉棋设计师联系,去合作的厂家一匹一匹地确认、挑布料,连夜送到服装厂进行加工制作,和师傅商议细节……
  姜可欣只当这大张旗鼓的是什么要紧事。
  没想到,竟然只为了杜明茶所在团队的演出服。
  一个大学的元旦汇演,居然惊动了这么多人。
  虽然有着丰厚到夸张的加班费可以拿,但姜可欣仍旧内心有些复杂。
  原来神明也会为了一个女孩破例做到这种地步。
  她心中高高在上的神明,原来也会为另一个女孩屈膝,亲手为她穿上漂亮的水晶鞋。
  ……
  办公室中,沈淮与安静听完宋乘轩的汇报。
  从那天分别后,沈淮与再也没有看到杜明茶。
  他知道杜明茶很忙,每天都在教室和办公室、宿舍来回穿梭,甚至没有离开过C大。
  无论是顾乐乐,还是他自己发消息过去,得到的答案都是她最近在准备四级考试。
  沈淮与想不至于。
  杜明茶语言天赋极高,纵使学习着法语,也不曾与英文混淆,他知道杜明茶能顺利地做英法互译,她这样的水平,不至于因为一场四级考试而头疼。
  不过他选择信任杜明茶。
  她从没有说过谎。
  她的书包,沈淮与托白修转交过去了,白修说杜明茶气色很好,精神奕奕,笑眯眯的,没有什么难过的表情。
  但沈淮与仍敏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他所了解的杜明茶,不应该是这种表现。
  事实上,沈淮与已经做好了她来对峙的准备,已经想好如何安抚她。
  他近几日也忙,晚上应酬到九点钟才回家,受酒精影响,大脑有些稍稍不适,像是被轻微麻痹,处于轻飘飘的状态。
  沈淮与一直尽量避免饮酒,但生意场上,不可能做到滴酒不沾。
  人情世故交际,沈从鹤亲力亲为地教授着他,沈淮与也养成了和父亲别无二致的性格。
  沈淮与打开门,瞧见灯光。
  一顿。
  或许是醉酒后的错觉。
  他换了鞋子,绕过屏风,看到了正窝在沙发上读书的杜明茶。
  悠悠闲闲,缩在柔软中。
  她只穿着他的一条衬衫,或许是从衣柜里随便扒拉出来的。白色的,一直盖住她大半个大腿,下面是一双白生生、洁白如玉的腿。
  衬衫下面没有穿裤子。
  头发未干,发尖还是湿的,正柔顺地垂在肩膀上,把白衬衫弄出湿渍,此刻正哼着严重走调在沈淮与耳中却巨好听的歌曲。
  听到动静,杜明茶啪嗒一声合上书,跪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看他:“你回来啦!”
  沈淮与:“嗯。”
  杜明茶显然对这种反应不满意,她放下书,也不穿鞋,直接下了沙发。
  她跑过来,沈淮与下意识抱住,隔着衬衣,无意间触碰到肩胛骨。
  太瘦了,肩胛骨也这样明显。
  湿乎乎的小脑袋抵在他胸口,被她撞了一下,胸口蕴荡起层层叠叠甜橙味的香气,沈淮与按住她的肩膀,慢慢意识到这并不是梦境。
  她真的来了。
  沈淮与问:“怎么这时候过来?”
  “跟着孟教授出来接活,不小心弄脏了衣服,我又舍不得花钱买新的,来借你的地方洗个澡……”杜明茶笑吟吟,“你不会嫌我烦吧?”
  “怎么会,”沈淮与瞧她连拖鞋也没穿,一双在地板上的白生生脚刺的他眼疼,将她打横抱起,皱眉,“你怎么不穿裤子?万一有别人进来——”
  杜明茶伸手搂住他脖颈,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口,强行打断他的说教。
  她以唇触碰着他的耳垂,蹭了好几下,小小声说:“其实不仅没穿裤子哦。”
  沈淮与背部肌肉紧绷,他什么都没说,抱着杜明茶进主卧。
  其实他们两人是天生劲敌,互相较量,针锋相对,就像是竞争对手,双方彼此暗暗较劲儿。
  只有敌人才最了解彼此。
  风雨如晦,直到了凌晨才停止。
  夜沉星寂,等月落日升,六点钟,沈淮与细细亲吻杜明茶的脸颊和肩膀,只换来她泣音似的控诉:“再打扰我睡觉,我就打哭你。”
  沈淮与笑了,也不闹她,只贴着她头发轻轻蹭了蹭。
  淡淡的甜橙香味。
  她的头发有他的味道,就像已经彻底被标记。
  他还有工作,不能陪她醒来,也不能继续享受这一份静谧。
  想了想,沈淮与亲自为她准备早餐,煮到柔软绵烂的红豆粥,蔬菜沙拉,订来的热腾腾炒肝包子,炸到金黄的油条,肉末烧饼……想起她是j市人,又订了油旋和甜沫的外送。
  满满当当一桌子,留了纸条,提醒她挑喜欢吃的来,别撑坏胃。
  照顾顾乐乐久了,做这些事也轻车熟路。
  沈淮与照顾她时,不免也将她习惯性当孩子来照顾。
  确认一切妥当安置后,沈淮与才安心上班离开。
  杜明茶十分贪睡,更何况昨天难以自持,彼此都混乱了。
  上次睡了一上午,这次怕也要睡到午饭时间吧。
  沈淮与取消今日上午的家政预约,避免人惊扰她的睡眠。他想起,明茶大约会在午饭时醒来,届时再订餐也不为晚。
  沈淮与并非患得患失的人,而如今却忍不住为她细细考量,唯恐有所错漏。
  只是,一直等过中午十二点,杜明茶也没有给他发消息。
  按照平常来说,刚醒来的她总会兴冲冲地找他,抱怨或者诉苦。
  沈淮与忧心她睡的太沉,影响身体,打了电话过去。
  没有人接。
  再打一遍。
  提示已关机。
  沈淮与放下手机,叫人:“乘轩。”
  “先生?”
  “明茶在我那里休息,你过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宋乘轩答应一声,正准备要走,又被沈淮与叫住:“等等。”
  沈淮与站起来,拿起旁侧手套,戴上,脸沉沉:“我自己看。”
  书桌上,有一张相框,里面是杜明茶和孟教授的合照,笑的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从公司到家需要四十五分钟车程。
  沈淮与又给杜明茶打了两次电话。
  俱是关机中。
  提示音始终冷冰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路上有些堵车,沈淮与心中的不确定性隐隐增加。
  他甚至在考虑,等会要不要去C大,见见她。
  必须要确认她的安全,确认她在视线内。
  失控的感觉并不好。
  到了。
  车尚未停稳,沈淮与便推车门而下。
  负责打理草木的园丁刚刚修剪好植物,空气中有被水浇灌后的潮湿土腥味,淡淡的,微凉,弥漫在空气中。
  沈淮与快步走出电梯,打开房门。
  他开门的声音大了些,惊动了里面的人。
  白静吟坐在沙发中,正不紧不慢地倒茶:“你果然来了。”
  沈淮与问:“明茶呢?”
  “我送她去了机场,”白静吟放下茶杯,看眼手表,声线柔和,隐隐有些喜悦,“12点45的航班,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起飞了。”
  说到这里,白静吟抬头,看了眼沈淮与,露出温和的笑容。
  “狗崽子,你也有今天。”
 
 
第43章 扛飞机跑路   “我可没教你吃了就跑。”……
  穿过巴士底广场, 杜明茶穿着黑色的大衣,撑着一把24骨的黑伞,背着背包匆匆往前面走。
  这个曾经的工人阶层街区有着不同于巴黎中部那样能给予人视觉震撼的建筑, 广场周围开了一堆的酒吧和连锁餐厅,游客极少会来此游玩, 放目所及,少有亚裔的面孔。
  来巴黎之前, 杜明茶对这里的印象是高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铁质尖顶, 守卫香榭丽舍大道的雄伟庄严凯旋门, 塞纳河上横跨的桥梁灯火通明,新艺术咖啡的露台上摆满了精致的柳条椅。
  但这并不属于她。
  在孟教授的帮助下,杜明茶如今寄住在孟教授一位法国好友家中。
  这位富贵又好心的太太拥有一栋两层高的淡黄色小楼, 露台很大,院子里种着白色的铃兰花,有一棵漂亮的樱桃树,生长旺盛,郁郁葱葱。
  杜明茶的书包里装着从图书馆借阅来的书籍, 必须要在七天内还回去, 否则就要支付一笔昂贵的款项。
  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饭盒,里面盛了一份奥弗涅蓝纹奶酪花椰菜汤, 还有一份春季羊羔肉配韭葱。
  这并不是杜明茶的晚餐, 而是房东太太的。
  房东太太独身多年, 要求杜明茶和姜舒华称呼她为“萨拉女士”。萨拉女士资产丰厚,但也有一股特有的傲气, 虽然接纳了她们二人,但不会与她们一同进餐——她从不碰中餐。

  不过她并没有限制杜明茶和姜舒华的饮食,将一楼的小小厨房借给她们使用。
  杜明茶来这里已经有一个月了。
  三十天, 十五天都在下雨,阴雨绵绵不肯断绝,萨拉女士抱怨了好几次,说她的小花园要被今年的雨水给弄坏了。
  从这里到住址要经过一条开满了葡萄酒酒吧和食品店的街道,天色渐暗,灯光次第而明,杜明茶裹紧外套,目不斜视地经过一正坐在路灯下抽烟的黑人。
  巴黎接受了许多难民,哪怕是在这里,偶尔从狭窄小巷过,也能看到用纸箱搭简易住所的难民。
  晚上八点过后,杜明茶从不会独自在外面行走。
  她心中清清楚楚,对于这些家伙来说,如她一般落单的女孩,和任人宰割的鱼肉基本没有太大区别。
  走过去一段距离,杜明茶听到身后脚步声,踩着路边的积水,明显沉重。
  她伸手,慢慢地摸出来放在书房里的防狼戒指戴上——三个指节,上面有着尖锐的钢钉。
  这是萨拉女士送给她和姜舒华的礼物,一人一个。
  “优雅的淑女也要学会保护自己,”萨拉女士这样教她,“记得朝他们眼睛和脸颊上顶,同时抬起你们的腿,在他们伸手格挡的时候,去踢他们的下|体。”
  杜明茶铭记在心。
  她摸到指套戴上,雨水落在伞面上,有着噼噼啪啪、深浅不一的声响。
  杜明茶刻意加快脚步,前面有一家柠檬黄色调的西班牙餐厅,餐厅老板是萨拉女士的老熟人,她经常去他店里为萨拉女士购买橄榄油浸山羊奶酪。
  果不其然,身后人也加快脚步,踩着雨水,发出急切的声音。
  在杜明茶神经紧绷到准备亮出防狼指套的前一秒,她听到有高大的警察过来,呵斥:“警察,站好了,别动。”
  那人或许是做贼心虚,听到这么一声,非但没有停下,反倒扭头就往旁侧小巷中跑,戴着黑色兜帽,跑的飞快。
  杜明茶转身,喘了口气,戴着指套的手缩在袖子里,看到信步走来的警察。
  外罩透明雨衣、身穿藏蓝色制服的男人礼貌彬彬地问:“小女孩,在这个时候独自出来很危险,需要我帮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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