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甜文女主剧本——多梨
多梨  发于:2021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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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在漫长海中依靠孤舟漂浮,终于停靠在了绿洲岛上。
  杜明茶忽然发现,沈淮与不笑的时候,有种令人忍不住臣服、生畏的气势,和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截然相反。
  似拒人千里外。
  这个意外的下午,令杜明茶无意间窥到沈淮与的另一面。
  沈淮与回过身,看到头发还湿漉漉的杜明茶。
  她没有受惊后的模样,很平静,也没哭,就是像有点冷似的,忍不住地频频触碰自己的肩膀,搂着,像是这样能温暖一些。
  警察问完话:“先去安慰你女朋友吧。”
  沈淮与没反驳,也没必要解释,转身去看杜明茶。
  口罩被水濡湿,她只盯着地上奇怪的痕迹。
  “地上好像有血……”杜明茶小声问他,“温执怎么了?有人打他了?”
  “没怎么,”沈淮与说,“风太大,他摔倒撞墙了。”
  杜明茶哦了一声,又好奇看他的脸:“你的鼻子怎么有点发红?”
  “这两天有些感冒,”沈淮与不动声色离她远一些,“别传染给你。”
  杜明茶不疑有他。
  说了没几句话,几个人都上了警车。
  温执、摄影师、杜明茶、沈淮与……以及先前三个同样参加兼职的人,一并被带去警局做笔录。
  杜明茶是受害者,而且还是在校大学生,受到了贴心的照料。
  警察姐姐温柔地问完话后,就让她暂时休息。
  温执那边也一股脑儿全交代了。
  他只说和杜明茶有私人恩怨——杜明茶昨天拿鱼汤泼了他一身,温执怀恨在心,想要报复回来,才会故意找到杜明茶兼职的大群,潜入进去,故意让群主去找杜明茶,要她过来兼职。
  那家游泳馆是温执亲叔叔开的,摄影师也被温执花钱买通,排在杜明茶前面那三个女人倒是正常搞刷单拍照。
  倒数第二个、也就是在杜明茶之前走的那个人告诉警察,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有人过来,用万能卡打开杜明茶的储物柜,拿走她的衣服和书包。
  那人拿的匆忙,神态紧张。
  就连放在其中的手机滑落,掉在地上,她也没有注意,还不小心掉出来一只袜子。
  刷单的女人不敢声张,她怕出事,不敢惹,也不忍心看杜明茶被害,偷偷拿掉落的袜子盖住手机。原本想出去就报警,手机没电了,她走到另外一个商场借了电话报警,就比杜明茶晚了一分钟。
  问话进行到这个地步,事情过程已经十分明朗。
  只是温执仍旧一口咬死自己只是打算拍她的丑照,要她出糗,不肯认其他罪名。
  他的家人目前正在往这边赶。
  温执表情冷淡,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问话陷入僵局。
  另一个房间中,杜明茶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杯热水。隔着一次性杯子,热水的温度传递到她的手掌心,烫的有点发红。
  事情发生的时候,杜明茶心里倒不怎么慌乱。
  现在,后怕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似拍打不停的浪花,她低着头,热气一熏,眼睛有点疼。
  心口窝有一点说不出的酸闷。
  就像刚放学的幼儿园小朋友,下雨天躲在走廊下,一边避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小朋友的家长将孩子接走。
  只有她瑟瑟发抖地站在走廊中,祈祷雨停一停,或者不要那么大。
  父母不会来接她了。
  “下次留个心眼,”沈淮与说,“就算是首都,也有不要命的家伙。”
  杜明茶低头:“嗯。”
  这一声带点鼻音。
  余光中,杜明茶看到沈淮与的脚动了一下。
  他调整了坐姿。
  “我不是责备你,”沈淮与说,“你怎么不选和自己专业相关的兼职?做这种……明茶?”
  杜明茶低着头。
  沈淮与站起来,他无声叹口气,声音缓和:“没事,都过去了……不哭,不哭啊,听话。”
  这哄小朋友的话术和语气一听就是有经验的。
  杜明茶猜测他平时应该没少哄顾乐乐那个孩子。
  她低头扯纸巾,擦擦眼睛,解释:“我没哭,就是眼睛不太好,热水熏着就这样。”
  门开了。
  辅警阔步走进来。
  沈淮与坐在离杜明茶约半米远的位置,手机在叮铃铃地响,他看了眼联系人,没接。
  对方不死心,又打一遍。
  仍旧拒接。
  房间中的屏幕上,还在播放着三星堆的相关挖掘资料和介绍。
  辅警刚刚问完话,抬头看了会,感叹:“看来我们历史课本又得改了……也不知道美国人的历史好不好学。”
  “好学,毕竟他们建国时间短,”杜明茶说,“还没同仁堂建立的早。”
  说完后,她隐约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下意识转脸看沈淮与。
  后者正专心看屏幕,侧脸沉静。
  辅警倚着桌子站,拧开杯子喝几口热水。忽然想起一事,告诉杜明茶:“对了,你那书包和衣服都找回来了,你现在去认认?看看有没有少东西,可以朝那小子要赔偿。”
  且不论其他的,男人也都瞧不起温执这种欺负人的事情。
  杜明茶点头。
  她的书包安然无恙,但衣服都被烧掉了,只剩下残破的布料和黏在一起的黑色焦黑。书包只是脏了点,里面的东西都还没少。
  杜明茶舒了一口气。
  沈淮与看她宝贝地将书包里的东西整理好——
  一只男士的旧钱包,三张粉红色人民币单独隔开,最鼓的夹层中,一元的纸币占了大部分,透明的格子被硬币填满。
  总共几百块,她却当宝贝一样珍惜地搂在怀中。保温杯还是迪士尼前几年的款式,应该用了很久,边缘磕的掉了些漆。
  旧书包中,除这些之外,就只剩下两颗卖相不太好的苹果。
  杜明茶却为没有丢失这些东西而开心。
  她好像很容易快乐,刚刚还在捧着热水红眼睛,现在又因为这些小东西而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烧坏的衣服是不可能再穿了,杜明茶抱着书包,刚签名拿走,就听到外面有警察叫她:“杜明茶,过来一下,温执的家属想见你。”
  杜明茶愣了。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沈淮与。
  “他们准备用钱来换取你的谅解,”沈淮与问,“不过这些都取决于你,你想不想谅解?”
  杜明茶摇头。
  她还没到穷的吃不了饭的地步呢。
  这种情况下选择用金钱和解,除非她的脑壳坏掉了。
  沈淮与微微颔首:“去吧。”
  他和杜明茶在走廊上告别,站了一会,看着杜明茶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她身后是长长暗影,面前却是无限阳光璀璨。
  白修还在警局外等着沈淮与。
  刚才一起聊天的那名辅警也要出门,和他并肩走了一段路,闲聊:“想追人家女孩子啊?”
  “不是。”
  “别骗人了,”辅警揶揄,“你那表现和说的可不一样。哎,兄弟,我这里给你提个醒啊,要真想追,你现在别走,继续陪着她,她现在很需要人关心,你现在一走,不就前功尽弃了?”
  沈淮与说:“她是我晚辈。”
  辅警哦了一声,了然于心:“侄女啊?”
  “不是,”沈淮与停顿一秒,“是孙女。”
  辅警:“……”
  沈淮与离开警察局,绿荫成行,鸟儿叽叽喳喳地叫,成双成对的,落在旁侧的车顶上,互相用喙梳理羽毛和翅膀。
  他拿出手机,从联系人中找到沈少寒的名字。
  看了几秒钟,又关掉。
  昨晚有个酒局,酒量最高的萧则行都喝多了,更何况少碰酒的沈淮与。他不胜酒力,在静水湾休息了一上午,下午正准备出去,刚好接到杜明茶的求救电话。
  多么凑巧。
  就像沈淮与过去二十多年不曾看清过任何一张脸,却在今年清晰地看到了两个人的相貌。
  一张是照片,身份至今不明。
  另一个就是杜明茶。
  后者极大可能会成为他的孙辈。
  白修迎上来,打开后座的车门。
  他有条不紊地汇报:“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邓老先生打过电话,他老人家马上就到。也和温执的父亲打过招呼,他说就按照您的意思处理,这次事情闹的大,让温执长长教训也好……”
  沈淮与上了车,身体微微靠着,闭上眼睛,太阳穴有些痛。
  平日里,他和沈少寒所在的旁支交际不多,联系也不怎么频繁。
  但沈淮与摸滚打爬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沈少寒比他那个好美色的父亲要强许多。
  他从小就知道韬光养锐,会露拙藏锋,和他那个继母周旋。
  沈克冰也聪慧,只可惜这种聪慧少用在正途上,内心狭隘阴暗,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
  相比起来,沈少寒那一代的孩子中,他还真是最出挑的。
  沈淮与相信他能收拾好他父亲留下的残局。
  沈淮与说:“小白,给少寒打个电话,把今天的事告诉他。”
  白修疑心自己听错了命令。
  他迟疑:“给沈少寒打?”
  “嗯。”
  白修忍不住借着后视镜观察沈淮与的脸,他正在看窗外,辨不清神色,眼底幽暗冷静。
  按照沈淮与的话,白修忐忑不安地给沈少寒打了通电话。
  对方说声谢谢,问清楚杜明茶如今位置后,匆匆挂断。
  “先别走,”沈淮与说,“再等一会。”
  白修不懂得沈淮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老老实实遵守命令。
  邓老先生的车很快到了,他身体硬朗,走路健步如飞,身后紧紧跟着邓言深和邓斯玉。
  又过了一阵,才是沈少寒。
  他走的很快,下车后就疾走,几乎像是在跑。
  沈淮与隔着车窗看,直到沈少寒进去后,才收回视线,仍旧没什么表情,双手交握,放在膝上。
  没有笑容。
  “对了,先生,”白修忽然记起一件事,从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单反,递给他,“这是那个摄影师一开始拍照的相机,里面还存了些明茶同学的照片,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确定里面拍到的照片如何,白修先来请示沈淮与的意见。
  沈淮与闭着眼睛:“里面东西全删掉,销毁内存卡。”
  白修答应一声,刚刚打开单反,又被沈淮与叫住:“等等。”
  白修回头:“先生?”
  沈淮与说:“我来删。”
  白修不疑有他,递过去,只是纳罕今天的沈淮与似乎不如以往杀戮果断。
  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
  沈淮与将黑色的相机拿在手中,往后翻了十几张,终于翻到杜明茶的照片——
  少女扎着马尾,只穿着条藏蓝色泳衣。劣质的泳衣丝毫无损她的青春,纯质若璞,浑然天成。

  她面对镜头,露出整张脸,脸颊上只有浅浅痕迹,笑容干净。
  明艳世无双。
 
 
第11章 好消息   我家的床又大又软。
  在警察的陪同下, 杜明茶和温执的家属见了面。
  对方母亲不在,来的是他父亲,形容枯槁, 面容严肃,和温执截然不同。
  果不其然, 开口就提补偿费的问题。
  “我知道你家庭条件,也知道你现在边读书边兼职, 过的十分困难, ”温父低声, 艰难地说,“只要你愿意——”
  “发生这种事也敢提和解,你真当老子是死的?”
  洪亮的声音插入, 邓老先生推开门。
  他上了年纪,头发发白,目光如鹰,盯着温父:“你他妈的管不好自己就算了,连儿子也管不好。娘怂怂一个, 爹怂怂一窝。老鼠下不了好种, 自己儿子做这种事你还有脸来这里找人和解?你他娘的干脆挑渤海湾自杀算了,省的浪费空气——”
  “老先生, 别这么激动, ”警察劝解, “用词文明,文明。”
  “文明?”邓老先生走到温父面前, “日你仙人板板。”
  温父:“……”
  他脸色发白,也没有多说。
  取不得被害人谅解,初步沟通失败, 温父垂着头,只是在听人提醒“温执可能会坐牢”后,才有了丝慌乱的神采。
  邓老先生原本已经做好和他死磕的准备,谁知温父竟像是被什么人威胁过似的,嘴唇翕动几下,最终什么都没说,低着头。
  温执如今还在被拘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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