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攀/大佬哥哥的暗恋——南陵一别
南陵一别  发于:2021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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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贺灼问:“我一直没好意思问,顾渺的老婆,是那个钢琴家程楚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徐营坐直了身,“只知道是搞音乐的,我见过一面,长得很漂亮。”
  贺灼很多年前见过程楚一面。
  人声鼎沸的签售会,她浅笑着为自己签下那张意义重大的唱片。
  过去这么久,她的面容在贺灼的记忆力逐渐模糊。
  “改天,我跟顾渺说说,看能不能去他家坐坐。”
  “诶,倒是叫上我,我们一起啊。”
  “行。”
  今天贺灼的心情格外好,自从和关星禾同居后,他回家的时间就一直很准时。
  下了班,走出办公室。
  所有的员工还在工位上坐着。
  见他出来,几个人互相推搡着,支支吾吾地蹦不出一个字。
  贺灼停下脚步,“怎么了?”
  有人被推得踉跄,身子不小心碰到了笔筒,“哗啦啦”得散了一地笔。
  那人紧张地身子僵硬。
  贺灼皱了下眉。
  那人连忙快速地蹲下身子捡笔。
  “贺,贺,贺总,我不是故意的。”
  贺灼说:“嗯。”
  那人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一边手还攥着笔,额上都出了层薄汗。
  “什么事?”贺灼看了眼表。
  十分赶时间的模样。
  “我就是想说。”那人深吸口气,“新婚快乐。”
  贺灼手臂一滞,忽得勾了下唇角。
  他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么一笑,映上窗外罕见的冬日阳光,竟显出几分洒脱的帅气。
  “谢谢。”他语气很真诚。
  听着贺灼少有的温和语气,那人明显一愣,挠了挠头。
  “不,不用。”
  实话实说,贺灼真的是个不错的老板了,虽然对工作要求高,但人家工资也开得高啊。
  他们其实在心里,还是挺敬服他的。
  贺灼微蹲下身,将落在角落里的笔捡起来。
  “咔哒”一声,最后一支笔落到笔筒里。
  他声音带上些温度,“你们今天早点下班。”
  电梯门关上,他仿佛听到远远地几声压抑欢呼。
  他无可奈何地笑笑,口袋里的手机适时的震了一下。
  是关星禾发来的消息。
  「下班了没?」
  贺灼:「在电梯里了」
  关星禾:「你请柬都发出去了吗?」
  贺灼「发了,他们都说会来的,要吃什么吗,我带点回去」
  关星禾:「吃你(小猫无辜脸)」
  贺灼眉心一跳,踩下油门。
  路边的冬青树在余光里快速穿行。
  他打开房门。
  浅浅的灯光透出来,空旷的家里,只有鱼缸里的加温器泛出咕嘟咕嘟的水声。
  贺灼放慢脚步。
  “星星,你在家吗?”
  房间里远远传出一点朦胧声音,“在呢。”
  女孩儿所有的尾音湮灭在贺灼的开门声中。
  贺灼怔楞了一刻。
  正是晚霞漫天的傍晚,绯红色的幽光透进来。
  她静静地站在穿衣镜前,白亮的肩膀露出一半,婚纱宛如月色薄纱,缀上点点寥落星子,如云似雾般笼在女孩儿姣好的身材上。
  “你怎么进来了。”她似是有些惊到,微微瞪大了眼。
  贺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两下,“我...”
  他心跳得很快,一时竟有些失语,只怔楞地望着她。
  周围的一切好像渐渐淡去,她仿佛成了自己眼中唯一的色彩。
  他一步一步地迈过去。
  关星禾干脆转过身,雪白的天鹅颈下,平直肩膀衬着蝴蝶骨,有种纤弱的美感。
  她轻声说:“哥哥,帮我拉一下拉链吧。”
  贺灼指尖有些颤抖。
  他突然明白许多电视剧里,新郎看到新娘第一次穿婚纱总会眼眶泛泪。
  因为此刻,他也有一样的感觉。
  年少时,她是贺灼所有的爱与渴望,也是他灰暗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而今这抹鲜亮也渐渐晕染进他的生活。
  爱慕了好多年的姑娘,即将成为他的新娘。
  贺灼身上还带着寒气,冰凉指尖轻轻触上她的背,引得她一阵瑟缩。
  “嘶。”她转过身,望着男人微红的眼,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哥哥,哎,你这是怎么了?”
  她一边手抚上他的脸颊,“你这是...哭了吗?”
  “没有。”他转过身,锐利的眼角竟含着一丝晶莹。
  关星禾抿住笑,扯着他的手摇了摇,“你说握着婚纱好不好看嘛?”
  他眼神掩饰般地往旁边移了一些。
  “好看。”
  关星禾佯装不快,“诶,你都没看。”
  他抿唇,转身过来。
  夕阳已经渐渐下落,月光落进来,男人坚毅的面庞竟有几丝脆弱。
  他黑眸中的情绪像是化不开的黑夜,浓稠沉重。
  “好看。”
  关星禾笑了笑,颊边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这是其中一套,今天送过来好几套,我都试给你看看,好不好?”
  他声音沙哑极了,“嗯。”
  “那你等等我。”她小跑着走进换衣间里,纱帘在月光下翻飞。
  她又探出小脸,笑盈盈地模样,“等等别哭哦。”
  贺灼半是恼怒地背过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屋里静悄悄的,他脑海里却时不时地闪过女孩儿优美的天鹅颈。
  还有...昏暗的夜里,泛着粉意,轻轻蜷起的脚趾。
  他突然觉得有些热,单手扯了扯领结。
  “你看这套好不好看?”她拉开纱帘,烟粉色的长裙层层叠叠,笼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她轻轻转了个圈儿,宛如落入凡间的小公主。
  她头发披散着,背过身时,乌发缝隙间露出雪白的背,那一抹白亮,几乎闪乱了贺灼的的心。
  “没拉拉链。”他攥着手,低声提醒。
  “我自己拉不到呀。”她转过身,声音软软的,“你过来帮忙一下嘛。”
  贺灼走过去,手指顿了两下。
  她背部白皙光滑,映衬上昏黄的灯光,宛如上好的珍珠,蕴出莹润的光泽。
  贺灼的心几乎控制不住地战栗。
  “你干嘛?”女孩儿转过头,唇就被轻吻住。
  云雾般层叠的裙摆在地上铺了一地。
  她被抱起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月儿都悄悄地躲进云层。
  空气湿热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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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才恢复了安静。
  关星禾浑身散了架。
  她洗完澡,懒懒地窝在被子里,只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
  “帮我拿一下那件粉色的睡裙。”
  贺灼打开柜子细细翻找,“没有粉色的。”
  “怎么会没有,就是那件带点蕾丝的。”关星禾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还是因为刚泡过澡。
  贺灼回眸看她一眼。
  那是关星禾最熟悉的眼神,晦暗又幽深,仿佛饿狼看见小绵羊。
  她连忙翻了个身,裹进被子,只探出一个脑袋,“我明天还是去排练呢。”
  “上次脖子一片红,遮了好久才遮好。”
  贺灼双手紧了紧,轻叹了口气,认命地回头继续给她找睡裙。
  他找东西一向很认真,似是避免遗漏,一件件翻开,又重新叠起来。
  最后他很笃定地说:“真的没有。”
  “怎么可能。”关星禾翻开被子,“那可能是放到你的衣柜里了。”
  贺灼的衣柜在床的另一头,关星禾穿上拖鞋“啪嗒啪嗒”跑过去。
  还未听到贺灼的阻止,衣柜门就被打开。
  贺灼的衣柜不大,深色系的西装挂成一排,其中一抹嫩黄边格外显眼。
  关星禾蹲下身,浴巾滑落了一点儿,她连忙拉起来,整了整。
  “这是什么?”
  那抹嫩黄像是暗黑世界里生出的绿叶,徐徐地展开。
  关星禾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是...围巾吗?”
  他眼神微微躲避,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关星禾捏着软乎乎的围巾,上下比划了一下。
  她笑起来,尾音都带上点愉悦,“给我织的?”
  围巾的针脚有些粗略。
  贺灼会洗衣服,做菜也是顶好吃,但对于这些细致的手工活,确实不太行。
  试了好几次,也织坏了好几条,才总算完成一条比较像样的。
  他垂下眼,粗糙的针脚衬上女孩儿纤长细腻的手指,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我去给你买条新的。”
  他伸手去夺,却被女孩儿轻巧地避开。
  “不要。”她捏了捏围巾,“我喜欢这个,比买来的好。”
  那是,哥哥亲手为她织的。
  关星禾开心极了,仰着脸对他笑,“明天我要围着去。”
  “哦不算了算了,还是下次我们俩一起出去的时候围吧,我丢三落四的,要是明天弄丢了可不好。”
  她一张小嘴喋喋不休地讲着计划,好像这条丑陋粗糙的围巾是什么了不起的礼物。
  贺灼的心被悄悄熨烫。
  他走过去,轻轻拥住她。
  “不太好看。”他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声音低下来,“明年生日,我给你织一条更好看的。”
  “好啊。”她脸颊贴住他的肩,“那这条我就先戴着,等明年换更好的。”
  窗外的落雪无声无息,似是要将整个城市倾覆。
  可贺灼拥住她,却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全世界。
  那件粉红睡裙最后在试衣间找到。
  贺灼在旁边收拾着婚纱,余光看见女孩儿身上的丝绸裙摆左右晃动,像是美人鱼的鱼鳞,照耀着日光,晕出点点彩意。
  贺灼觉得喉间一阵干痒。
  他想到女孩儿刚刚的话,生硬地别开眼,从桌板的公文包中抽出一份广告。
  “看看这个?”
  “什么啊?”
  她翻了几页,有些惊诧,“别墅?你想搬家吗?”
  “嗯。”幽香一点点儿钻过来,撩得他心里痒丝丝的。
  贺灼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些别的。
  “买个新的,做婚房。”
  关星禾绕过来,“可是我觉得现在的房子就挺好的啊。”
  因为她的靠近,鼻腔间的栀子花香仿佛骤然浓烈起来。
  他喉结动了动,“那你离你们乐团比较近。”
  “而且,别墅大一些,有院子,住得更舒服。”
  她从小便是在那样的家里长大的。
  他不想她因为和自己在一起,而降低生活品质。
  他想给她自己能够到的最好的东西。
  窗外寒雪飘飞,屋里却很温暖。
  关星禾心像是被温水浸润,悠悠地漾出暖意。
  “哥哥,你真好。”
  她搂住他,“啪叽”一下,重重地吻了他脸颊。
  贺灼的身子都僵了一下。
  这许久的克制,仿佛都被这个香软的吻打破。

  温热的呼吸像是丝丝缕缕的细线,交缠环绕。
  关星禾只觉得自己被牵制住,之后的一切记忆,都变得纷乱又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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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夜,好像漫长得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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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套别墅很快就订下来。
  原本的装修是新中式的风格,贺灼知道关星禾喜欢温馨鲜亮,决定将原来的装修拆掉重做。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合作伙伴吗?他听说我们要搬过去,邀请我们去他家坐坐。”
  关星禾眨了眨眼,“就是那个,顾先生吗?”
  “嗯。”贺灼转了下方向盘,“到时候你还可以见见他夫人。”
  “我觉得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关星禾开了一小袋巧克力,“应该只是同名,不过你之前不是说我们都是学音乐的吗,那应该也挺有话聊的。”
  “嗯。”贺灼嘴里被喂了快巧克力,甜得有些齁,就连说话声都有些含糊了,“大概是约在周末,你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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