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攀/大佬哥哥的暗恋——南陵一别
南陵一别  发于:2021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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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儿站在楼梯上,落下一道悠长的清影。
  她声音很凉:“这是我的家,如果你学不会尊重我的亲人,那么请您出去。”
  贺灼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向她看去。
  屋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女孩儿一双眼睛却像点进了一把火,肆无忌惮地燃烧着。
  亲人......
  这两个字从女孩儿口中那样自然的说出来,却带着炙热滚烫的温度,他一颗心像是触到了火焰,刹那间,融化得不成样子。
  付颖顿时跳起来。平日里看这小女孩儿软软糯糯的,没想到生气怼起人来,丝毫不留余地。她几乎有些气急败坏道:“亲人?没有血缘关系的,算什么亲人?”
  关星禾正色道:“那你为什么要在陌生人家里大吼大叫呢?还不如早点去监狱里看看你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好好让他在里面改过自新吧。”
  “王叔,送客。”
  关星禾不再看女人气得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径直对贺灼说:“快走快走,好怕她上来打我。”
  她是个好脾气的姑娘,鲜少这样直白的骂人,这些话说出口心里还砰砰直跳。
  贺灼紧抿的嘴角松快了一下。
  空气有些凝滞,付颖正被王叔拉着,门口忽而一阵响动。
  她眼睛一亮,看到救星似的大叫出声:“小熠。”
  关熠正站在门关处,眼睛耷拉下来,闲闲地看了眼她。
  女人忙不迭地告状,“我刚刚去你家找不到你,只得到这里来,可你表妹竟然要把我轰走。”
  她装模做样地抽泣了两声,听到关熠慢悠悠地开口:“那......”
  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她身体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下一秒,就听到关熠冷哼了声,转了个口风,闲闲地说:“你怎么还站在这呢?”
  王叔得了意会,双手一钳,将女人拖出了门。
  房门隔绝了女人尖利的怒骂声,嘈杂喧闹的房间,一时安静下来,关熠抬眸,看向楼梯上的关星禾,“下次她再来,就直接轰走。”
  他凉凉地看了眼贺灼,径直转身出门,“走了。”
  关星禾几乎还不来及说话,门被关上。
  屋内寂静,闹剧仿佛在一瞬间落幕,佣人们也开始忙碌着自己的事。
  关星禾慢吞吞地往房间走,下一秒,却被叫住。
  “等等。”
  少年的声音低沉,荡在这冰凉的雪夜中,却仿佛带上点难言的温度。
  “你刚刚,说得是什么题目?”
 
 
第16章 不配
  贺灼鲜少这样主动的找她说话,所以即使关星禾根本没有题目要问,也还是勉勉强强找了几道题,装作不会的样子。
  一切似乎回到了以前,少年垂着头,专注又仔细地一题题为她分析,讲解。
  严寒冬日里,少年就坐在她身旁,身上源源不断地传出点热意,眉眼也没了平日里的冷戾疏离。
  关星禾突然觉得,在这一刻他已经相信了自己。
  她轻抿着唇,心情也松快了许多。
  ~
  十二月的海市又降了温。关星禾出门时,天气预报里的正叮嘱着市民注意保暖。
  “据说明天会零下十几度。”时岁抿了口热水,苍白色的雾气在教室里袅袅升腾。
  关星禾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才问:“徐心圆今天怎么没来呢?”
  时岁说:“好像听说她爸爸生病了。”
  她眯了眯眼,“诶不对,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好了,竟然这么关心她。”
  “哎呀。”关星禾转移话题,“热水给我暖暖手。”
  “偏不。”
  时家和关家是世交,两人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形影不离,所以时岁一直把她当做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现在这个最好的朋友口中竟然关心起了其他人,她不免有些吃味起来。
  “你背着我找了别人。”她瘪瘪嘴。
  关星禾忙说:“哎,没有,就是找她帮忙一下,而且都是同学,就是随意关心一下。”
  时岁本来也只是随意开开玩意,“好啦好啦,放学帮你去问问班长。”
  到了放学,关星禾才又从班长的口中得知,徐心圆接下来要连续请假了一周。
  大雪飘飞。
  关星禾打开车门时,贺灼正端坐着看着手里的书。
  凛冽的风刮进车里,书页都被吹散了。
  关星禾连忙关了车门,小声说:“你们等很久了吗?”
  “没有,就几分钟。”王叔缓缓发动了车。
  车里安静下来,关星禾悄悄看了眼贺灼,“那个......明天你有空吗?我物理学了个新单元,有些不会。”
  贺灼轻轻放下手里的书,“什么时候?”
  关星禾喜笑颜开,“明天下午吧,等我做完作业。”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她眨了眨眼,还是试探着说:“那个......证人今天有事,周一才有空。”
  徐心圆有事,她得趁着周末去找其他的人。不管贺灼心里是怎么想,这件事都得彻底解决才让人心安。
  她不想在心里留下疙瘩。
  少年翻书的手僵了一瞬,低低地“嗯”了声。
  关星禾眉眼弯下来。
  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进了门,有佣人说:“太太今天回来了。”
  关星禾有些愣住,她知道父母感情不睦,打从记事起,他们像是有了特殊的默契,几乎不会同时在家里出现。
  上次一起出现,还是为了欢迎贺灼。
  她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林映,她坐姿优雅,几乎只占了沙发的三分之一,丹蔻指甲搭在白瓷杯上,衬得一双手纤细洁白。
  “星星和小贺放学了。”她笑容柔柔地,亲切地招呼,“来喝点热茶。”
  关星禾有些诧异,“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林映手指微动,白瓷杯触到杯托,没有一丝声音。
  “周天你爷爷生日,来,我给你俩都准备了礼物。”
  她望了望贺灼,“这还是小贺第一次见爷爷,得穿得正式点,我给你置办了件新西装,你今晚有空试试看,不合身就马上叫师傅改。”
  贺灼接过来,小声说:“谢谢阿姨。”
  林映点点头,“那我先上去了,不合身的话,就跟王妈说。”
  她走过来,抚了抚关星禾的脑袋,小声说:“长高了。”
  关星禾扬起笑脸,刚要说些什么,但看到林映满脸疲惫,所有的话一瞬间哽在嘴边。
  她呆呆地看着林映关上房门,眼睛里的光暗淡下来。
  她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了......她想和她说说话。
  贺灼垂眸。
  他看着女孩儿长睫轻轻颤着,渐渐地掩去眼底的光。
  贺灼抿了抿唇,说:“明天下午我没时间。”
  “啊?”关星禾叹了口气,“那算了。”
  他眸光落在女孩儿身上,眉眼里凛冽的寒意仿佛一瞬间淡下来,“现在有空。”
  关星禾愣了一瞬,嘴角勾起来:“哦,那我放下书包,马上就来。”
  ~
  周天这天,本来飘飘摇摇的小雪瞬间转成了鹅毛大雪。
  “晚上可得把暖气开大点,别着凉了。”林映在车上叮嘱。
  今天是关老爷子的生日。
  老人家排场大,包下了整个长岛酒店祝寿。这样落雪的天,酒店车库里却停满了各色名车,这些人,都是来给关老爷子祝寿的。
  宴会厅里,璀璨的水晶灯折射出耀目的光,暖香拂面,和外面的冰天雪地仿佛是两个世界。
  关星禾一家人到时,宴会还没开始,但宾客大多都来了。关城宇和林映作为东道主忙着招呼人。
  关星禾躲在角落,盛了盘小糕点慢慢地吃。
  “给。”她指了指粉红色的小方块,“这个特别好吃,你试试。”
  贺灼摇了摇头。
  他今天穿着林映为他准备的西装,长身玉立,衬得锐利的眉目更深邃了几分,那股冷硬的少年感弱了几分,平添了几分成熟。
  “那你喝点东西。”关星禾正转身准备拿果汁,旁边的服务生走过来,手里的托盘却不知怎么地一歪。
  “啪”得一声,托盘上的几杯香槟应声碎裂,酒滴飞溅着,顷刻间便往旁边撒。
  贺灼猛地将关星禾往身后一拉。
  淡黄色的香槟尽数落在他笔挺的西装上,晕出一块酒渍。
  服务生手一抖,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关星禾连忙说:“你没事吧。”
  她看了看贺灼,好在他今天穿着一身深色西服,酒渍并不十分明显,只是里头的白衬衫还是沾染上几分香槟的浅黄。
  “我帮你去问问有没有替换的。”关星禾有些急,要知道今天可是贺灼第一次见爷爷,老人家古板,留下坏印象就不好了。
  关城宇听到这边的响动,过来问了几句,思索片刻说:“车上有一套我备用的,就是可能不是太合身。”
  他叹了口气,“但也好过没有。”
  关城宇转头看了看关星禾,“你怎么也弄上了。”
  林映看了看说:“就几滴,没事的,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就好。”
  旁边的助理早就乖觉地去车上取西装,贺灼被服务生带到了走廊尽头的更衣室。
  他怕耽误了时间,很快地换上西装。关城宇的西装不是太合身,有些单薄,他出了门,却看到更衣室门口等着个人。
  是刚刚把酒泼到他身上的服务生。
  “您好,是关小姐叫我在这等您。”
  不知为什么,走廊里的窗户开了条缝,吹得贺灼手指都紧了紧。
  “什么事?”他冷声问。
  服务生领着他往楼上走,宴会厅里的觥筹交错渐渐远去,贺灼心上浮起不安。
  他将贺灼带进一个小房间,“关小姐让您在这等她一下。”
  门被关上,贺灼才发现,这间房间里没有开暖气。
  零下十几度的冬天,水往天上一扬便顷刻成冰。
  屋里静默,寒意像是蛰伏的毒蛇,无声无息地缠绕上来。

  贺灼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走到门前,按下把手。
  没有反应。
  他手指僵硬,冰寒的风透过窗缝钻进来,像是无声无息地吹进他心底。
  过去那些冰凉的记忆宛如流水,一瞬间涌进他的脑海里。
  像是回到了那一晚,他站在飘雪的音乐厅前,看着满天纷纷扬扬的雪,一点一点,湮灭
  了他心中所有的渴盼与希望。
  ~
  另一边,宴会已经开始。
  侍应生走进宴会厅,对着关熠遥遥点了个头。
  关老爷也排场十足出场,应酬了一圈,才过来和自家小辈说话。
  他问了问关星禾和关熠的学习,巡视了一圈,才问:“城宇啊,那个从清水镇带回来的孩子呢?”
  关城宇说:“刚刚发生了点意外,他去整理一下,马上来。”
  关老爷子看起来有些不满,冷哼了声,“那等他来了,带过来我看看。”
  关星禾逐渐有些不安,整个宴会都心不在焉地左看右看。
  可直到宴会结束,贺灼也还没出现。
  关城宇还得送老爷子回去,人群一散,关星禾就慌张地往更衣室跑。
  寒风凛凛,更衣室冷冷清清。
  关星禾的心吊了起来,她正准备往前台去问,就被关熠叫住。
  “给。”他抛过来一张房卡,“十三楼,最角落那间。”
  关星禾来不及质问,就往楼上冲。
  门一开,寒凉的风像刀子一般刮过来。
  十二月的严冬,屋里冷得像是冰窖。
  偌大的房间,少年缩在墙角,一双眼耷拉着,像是无声无息地冰雕。
  关星禾跑过去,轻轻推了推他,唤道:“贺灼。”
  冷风吹过来,少年身上却滚烫得像火,许久,他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那双漆黑的眸像是沾染了寂寂寒冬的深夜,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他嘴唇冻得发白,嗡动了几下。
  关星禾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
  贺灼觉得自己陷进一团柔软的云雾,他浑身的冰冷好似在一瞬间散去。可顷刻之间,云雾便化作片片冰凉的雪花,一下一下,落在他身上。
  忽冷忽热间,纷乱的记忆纷至沓来。
  他回忆起父亲去世后,自己在双水镇过的第一个年。
  屋里很冷,窗外却是热闹又嘈杂的鞭炮声,他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只余下窗户透进一点儿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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