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兴男同志玩弄女同志感情,就不兴女同志玩弄男同志感情?”
“就是这男同志长得也忒丑了点。”
被人嫌弃长得丑的的周向东,因为从乡下逃出来,没有相关证件,成了城里的黑户,想要给人洗茅厕都没人看的上他。他穿的还是跑出来那天的衣服,衬衣掉了扣子,裤子破了洞,蓬头垢面,臭气熏天。
周向东见竟然有人帮岑渺说话,脸上露出怒目切齿的神色,冲到一群老太太跟前,“你们知道什么!就是这个女人害的我一无所有!”
如果没有岑渺,他就不会拒绝陈淑娟,也不会被那群知青为难,什么累活苦活都给他干,害的他只能逃离。
这事,若是知青队长在场,听了只怕会笑。
知青队长分活很公平,每个人都很累,但周向东以前因为岑家的原因,所以看着面子少分了很多活,周向东这是占了岑家的便宜,还白眼狼的不认呢!
校长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个队员如果真干这种事,那就属于作风问题,赶紧让她退学。”
魏州吓了一跳,赶紧拍胸膛打包票:“校长你相信我,绝对是这人胡说,岑渺为人我清楚,绝对不可能是他说的那样。”
那么正直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会被人说的这么龌龊不堪。
周向东还在哭诉:“只要她和我回去结婚,所有发生过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周向东原本进城,还想着靠外表再哄个有钱家的姑娘,若是以往的周向东说不定真可以靠皮相吃饭,因为原主心疼他做事累,什么粗活都没让他干过。
但周向东后续被发配牛圈后,又被发配去修路,炎热的太阳晒得他褪了几层皮,手因为干重活粗糙不已,现在的他,哪里还有资本能让有钱家小姐喜欢?
苦啊,这外面的日子实在太苦了。
周向东如意算盘打得响。
如今之计,就是让岑渺回去和他结婚,然后他就能再过上舒服日子。
“哦?”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
众人视线看去,只见一个子虽高,但模样俊俏的姑娘走了过来,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手里捡着一把木棍。
“你刚刚说什么?”
周向东看着她手里的木棍,迟疑地退了两步:“回....回去和我结婚。”
第54章 女配是女排运动员(十)……
几个路人自认为正义感满满, 站出来为周向东主持公道。
“小姑娘,欺骗感情是不对的行为,请你负责。”
“你这是作风问题, 要挨□□!”
“我看你还是个运动员吧?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这同志被你害的沦落到这部田地, 果然最毒妇人心!”
“对对对!”周向东看着岑渺手里的木棍,冷笑, “你该不会是还想动手打我吧?泼妇!你简直就是恬不知耻的泼妇!”
校长想要讲话,魏州使了使眼色,季绍辉收到信号赶紧将人带走,避免现场越来越乱。
魏州松了口气, 又愁着去哪里喊人过来,视线看到林荫路上过来的一大帮人,终于定下心来,他站到一边, 安安心心看起了好戏。
周向东还在装模作样。
岑渺眉梢微挑, 气笑了:“那边的人都在找你,你该不会以为我不会举报你吧?”
“你别想威胁我, 我出来就是为了找你,大不了就是被遣返回去。”
周向东自然明白后果, 但如今这后果对于他来说,反而还算好事。毕竟遣返回去还有菜根吃,在城里呆着连菜根都吃不上。
倒不如他一起拉着岑渺回去, 只要岑渺在体校待不下去, 回到村里,他找个机会,比如看光岑渺的身子,生米煮成熟饭, 还担心娶不到岑渺?
一个乡下女人而已。
周向东眼底闪过蔑视。
“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以你现在的名声,也就只有我敢娶你。”
下一秒,周向东被人狠狠踹翻在地,他都没搞得清楚怎么回事。
岑渺手中的木棍被人抽走,她看过去,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从旁边走过。
沈晁神色冰冷,眉宇都染上戾气,冷笑:“你他妈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次!”
“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找了姘头啊。”周向东吐了一口血水,他摸块红砖爬起就要砸沈晁,沈晁眼眸闪过不屑,一棍子打在了周向东肩膀上,当场只能看到周向东抱着拿砖的手惨叫。
场面极度残忍。
路人议论纷纷。
沈晁则看向他们,轻嗤一声:“你们认为这个草包比得上我?我们的小姑娘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他?”
就这一句话,成功让所有人闭嘴。
沈晁无论身形、气质、相貌都方位碾压周向东。如果沈晁也在追求小姑娘,周向东怎么和他比?
岑渺显然没想到沈晁会为了她说话。
沈晁握着棍子,回眸看她,语气担忧:“有没有受伤?”
岑渺摇头:“没事。”
男排正好在训练,随后就听到有人在闹事,一个无赖在体校门口毁坏岑渺的名声,这年头,女孩子清誉比命还重要,沈晁不能不管,放下杠铃带着队员就过来。
“来,咱们好好聊聊。”
潘杰笑了笑,他提领着周向东的衬衣,往旁边拖,好几个人围了上去。
周向东在一群高个子的男排队员中,就像一只被俘虏的小鸡。
在男排队员拳头的威胁下,周向东吓得人都傻了,最后只能说实话。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
先前几名为周向东出头的路人,都愤怒不已,他们走前一人吐了一口唾沫在周向东身上。
潘杰踩着周向东,呸了一声:“还真是个人渣,这么喜欢吃软饭,你怎么不去找个富太太?”说完,他闻到周向东身上酸臭的下水道味,一阵反胃,“得,富太太也不可能会喜欢你这一款。”
说完,潘杰去看岑渺,他有些尴尬,挠了挠后脑勺,满脸通红。
“你看,这人怎么处置?”
上次潘杰因为轻视女排,回去还被季绍辉好好训了一顿,他被岑渺虐的很惨,打比赛时因为剧烈运动导致的呕吐,他还不得不休养了几天。
经过这一战,潘杰再也不敢不服。
岑渺眉梢微挑,她蹲下身子,看着鼻青脸肿的周向东,心情十分不错。
“千方百计逃出来,不如我再送你回去?”
沈晁听出了信息,挑眉:“知青?”
“乖乖。”潘杰蹲下拍了拍周向东的肩膀,“你还是知青啊,这年头知青逃跑可是重罪!”
周向东沉着脸,他怒目切齿地看着岑渺:“你有本事就把我送回去!”
“好啊。”岑渺拍手站起来,笑了笑,“送公安局吧。”
岑渺瞧周向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好心提醒他,“不过不是原路遣返,是直接送北大荒了哦!”
北大荒是三江平原的广大荒芜地区,偏僻荒凉,条件艰苦,吃不好,睡不好,常年都是风沙,是所有下乡知青的噩梦。
周向东脸色终于变了,拼命反抗,想要推开挟制他的几人,“我不去!北大荒是什么地方?我去了得一辈子载那,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
“嘿,求我们放过你,你怎么一开始没想过放过人姑娘?”
潘杰懒得再看周向东闹腾,直接将人按走!
闹剧结束。
沈晁看着岑渺,皱眉,想了想还是询问:“我听说你没有去国家队。”
岑渺轻嗯了一声。
见岑渺没有否认,男排几个人都震惊了,面面相觑,进国家队是天大的好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拒绝的。
“为什么?”
“急什么。”岑渺白皙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我终究有一天会站上巅峰。”
说完,岑渺背着摆手,“谢了啊!有空和你们再打一场友谊赛。”
这话一出,男排好几个人抖了抖身体。
害怕啊!
沈晁看着岑渺的背影,轻笑一声,潘杰这时凑上前来,勾着沈晁的肩膀。
“诶,说实话,小姑娘确实长得不差,打排球还厉害以后准进国家队。换成我,我也得喜欢。”
“我没有你那么卑劣的思想。”沈晁将他推开,他收起笑容,视线却再度看向林荫道上,只是那里早已没有岑渺的身影。
“切。”潘杰不信,“也不知道是谁听到人出事,就马上赶过来。”
*
秋高气爽,时间进入11月。
这天。
岑渺看着空无一人的训练场,奇怪,左右看了一圈,“人呢?”
章小芸做完仰卧起坐,起身,拉着岑渺的手,兴奋道:“我等你好久了,今天是世界杯决赛啊,老魏和体委的熟人临时借了台电视,放在会场那边看呢!我们也快去吧!”
“这么快就世界杯了?”岑渺沉迷训练,偶尔听人提两句,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世界杯了。
两人到会场时,会场已经坐满了人。
最前面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偶尔还能听到解说员的声音。
两人偷偷摸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全场安静无比,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
章小芸小声道:“这次如果我们进了前三强,就可以参加奥运了,也不知道顺利不顺利。”
“我们看看。”
岑渺盯着电视,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还是一眼看到了吴飞宇的身影,随着她一个扣球,成功拿到一分,会场内响起一片叫好声。
第一场决赛,华国女排首场对阵古巴女排,3:2险胜。
魏州拿出手帕擦了汗,刚刚华国女排险胜,把他紧张得浑身是汗,他见岑渺一直盯着吴飞宇,笑了笑。
“吴飞宇目前是队里最佳发挥的队员,她没有辜负我们。”
岑渺笑了,看着吴飞宇又扣下一个球,“确实,她又进步了。”
第二届世界杯女排,是华国首次征战世界大赛。
没有人不希望华国能打个漂亮的成绩。
但随着赛程拉开,华国对战韩国,一路赛事激烈,华国女排劣势明显,全程被压着打,分怎么都咬不上去,最后对方一个扣球,中止了这场比赛。
最终以0:3惨败韩国,1:3负于日本。
谁都没想到,华国结束的这么突然。
魏州站起来踱步,他难得现场点了根烟,神情烦躁。
季绍辉心情也十分沉重,但看着老友难受的神色,还是安慰:“我们首次征战世界赛,能打进决赛已经非常不错,按照目前的形势看,第三名机会很大。”
最后一场比赛日本女排对战韩国女排,日本只要零封韩国女排,华国女排还能以小分优势获得一枚奖牌,排在第三名。
“我明白。”魏州却十分担忧,“但这个时候能否力压韩国获得奖牌,主动权已经不在我们手上,我们太过于被动。”
魏州觉得憋屈不是没有道理。
华国女排此刻就像被人锁住脖子,生与死的命运被迫交到了日本的手里。
他只能再次坐下,努力沉下心来观看比赛。
日本和韩国队打得异常激烈,韩国全程被碾压,没法反击。随着最后一局比赛的到来,日本女排主攻手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韩国飞来一个明显可以接到的球,竟然没有日本队员抢接!
日本女排所有队员都表现出,对这最后一球的漠视!
最终,3:1,韩国队夺得一分!
华国排名顺位下降第4名,无缘奖牌!
岑渺的视线里,都是日本队最后失误的那一球,她明显看到日本队的主攻有能力,并有机会接下那一球。
这球,对于日本队来说,是必定不会丢分的一球。
但是却出现了这个结果。
为什么?
但凡懂排球规则的人,都明白,日本队在名目张胆的欺负他们!
复杂的民族矛盾让日本队在注定冠军的情况下,她们故意输掉一局,从而将华国女排挤到第四的位置。
日本不想要华国拿到奖牌!
岑渺拳头紧握着,她生平第一次觉得愤怒,怒火从胸腔内窜起,她不断调整呼吸,视线紧盯着镜头里那个得意的日本主攻,将对方的容貌,一笔一划地刻进心底。
这时候,镜头拍向华国队,女排队员面对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她们拖着伤痛的身体,在球场边哭着呐喊,任伟明不断寻求裁判要求公正,却被场内人迅速制止。
日本观众幸灾乐祸的脸,他们的倒喝,都传进华国每一个人心底。
最终,华国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魏州将电视机关掉,双眼微微阖目,他强忍着悲痛,嘴皮不断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