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贱(家奴文)——左耳听禅
左耳听禅  发于:2021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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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平时吵吵架也就算了,怎能这般动手?
  就算他们小姐先打了那个下人,那也只是个下人而已啊!
  周姵妍也终于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锦瑶:“你敢打我?”
  说着便要扑过去和她撕扯在一起,却被珍珠和苏锦瑶身边的丫鬟一起拦住了。
  她红着眼想要挣脱下人的手,嘶喊着对苏锦瑶道:“你的下人撞了我,你还敢打我?”
  苏锦瑶冷笑一声:“且不说我的下人没撞到你,就算撞到了,你告知于我我自会处置。”
  “这是我们苏家的下人,他若犯错我们自会教训,何时轮到你来动手了?”
  周姵妍扒着珍珠的胳膊对她喊道:“你说没撞到就没撞到?他明明就撞了我!”
  “那你说撞了就撞了吗?”苏锦瑶道,“这么宽的路,是他没长眼还是你没长眼,竟能撞到一起去?”
  方才只有周姵妍珍珠和阿吉在这,没有旁证。周姵妍说撞到了,苏锦瑶自然也能一口咬死说没撞到。
  周姵妍不服,拼命挣扎着想把那巴掌还给苏锦瑶,却被珍珠死死抱住,劝道:“小姐,小姐咱们先回去吧!他们人多,咱们打不过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珍珠虽然也觉得苏大小姐过分了,但此时两边若真打起来,他们必然捞不到好处。
  苏锦瑶冷眼瞧着他们,丢下一句“蠢货”,便带着自己的下人离开了。
  周姵妍眼见她走了,拦也拦不住,只能在她身后怒喊:“你等着!我要回去告诉我娘!”
  这话自然是没被苏锦瑶放在心上,她一路走到自己的马车旁,上车回了苏家。
  到了苏家之后,她才对阿吉和身边丫鬟说道:“今日我与周大小姐前后脚出来,周大小姐因宴席上琴棋书画都输给了我,心生不满,所以趁着四下无人时先对我动了手,我这才还手的,听懂了吗?”
  阿吉和下人垂首应诺:“听懂了。”
  苏锦瑶点头,又看向阿吉。
  阿吉还以为她要怪自己惹了事,却听她开口道:“你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儿,以后若是再这般站在那里任打任骂,被人冤枉了连句利索话都说不清楚,就别跟在我身边,没得丢了我的脸面!”
  “你以为周大小姐今日是打的你的脸,认个错这件事就算完了吗?她那是借着发作你来打我的脸,传出去了也是丢我的人!”
  “你若是连这点都分不清,就趁早换个人来跟着我!”
  说完便转身回了内院,只留阿吉怔怔站在原地,许久没有离开。
  阿吉很小时便没了娘,五岁被赌鬼爹卖给牙行,后来又进了苏家。
  那时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饱饭,觉得只要能给他口饭吃,给他个能踏实睡觉,不会半夜被醉酒的父亲拎起来殴打的地方,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所以他乖巧听话,任劳任怨,不管别人怎么欺负他使唤他,让他去做本不该他做的事,或是用旧衣换走他的新衣,用漏了洞的鞋子换走他的棉鞋,他都不会说什么。
  他像是一条狗,在家的时候被赌鬼父亲揪过来拎过去,在苏家时候被其他下人差遣来差遣去。
  但苏家起码能吃饱饭,睡好觉,不用担心有了上顿没下顿。
  阿吉不想被赶出苏家,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当一条狗,当了十一年。
  那些人使唤他的时候经常喊他“狗东西”,“狗吉”,他听惯了,也都应,从不反驳。
  久而久之,可能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就是一条狗。
  可刚才……大小姐对他说……他是个人。
  这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当个人,有人告诉他,他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阿吉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揣进了什么东西,扑通扑通,一声接一声地跳着,沉稳而又有力。
  他抬手掩面,路过的人还以为他是为今日闯了祸羞愧自责。
  没有人知道,那被遮挡的面庞上,是勾起的唇角,通红的眼眶,和兴奋闪烁的双眸。
  前些日子苏锦瑶和长宁郡主打赌时,苏锦瑶也曾说过“楚毅他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儿”。
  那时楚毅就想起了这桩往事,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晚请求留在了苏锦瑶房里。
  方才周姵妍撞了他,苏锦瑶站在前面,让周姵妍跟他道歉。这一幕跟多年前重叠,让他有片刻恍惚,几乎分不清今夕何夕,错失的那七年是不是压根就不曾存在?他一直都在大小姐身边,从未与她分开过。
  楚毅轻轻地拥着苏锦瑶,眷恋地蹭着她的面颊和脖颈。
  苏锦瑶得知他如此失态的原因,不禁失笑:“多久前的事了,还记得呢?”
  楚毅见她没再生气,拥着她的手稍稍收紧,吻着她的耳垂轻声呢喃:“阿吉一辈子都记得,永生不忘。”
 
 
第35章 开端   也不看看这宅子的主人是谁!……
  天色本就已经昏暗, 山洞里光线暗淡,让气氛显得更加的暧昧。
  苏锦瑶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两人在阴影中亲吻。
  楚毅情绪失控, 把苏锦瑶抵在山石上, 伸手想去解她的衣裳,被她伸手往后推了推。
  他回过神, 看到她凌乱的衣襟,忙又给她掩上, 口中慌乱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小姐, 我……”
  苏锦瑶笑了笑, 搭在他胸膛上的手指轻轻一扫:“回屋去。”
  正给她整理衣襟的男人一怔,旋即面色通红, 讷讷地嗯了一声,给她理好衣裳后又凑过去在她唇边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眼中满是期待和兴奋。
  苏锦瑶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确定头发没有散乱,这才往外走去, 抬脚前扫了一眼楚毅的衣摆:“你收一收。”
  楚毅脸上更红, 低头扯了扯衣摆, 试图掩盖什么。
  两人从山洞中出来, 远远望着这边的秋兰才松了口气, 赶忙带人跟了上来。
  她真怕大小姐和楚将军就这么在山洞里……那也……也太不合适了。
  这里可不是归元山上了, 院子里这么多下人。人多眼杂的, 就算大家管得住嘴不往外说,私下里议论起来也不好听啊。
  秋兰摇了摇头抛开这些念头,跟着苏锦瑶一路回了正院。
  离正院越近, 楚毅心口就跳的越厉害。
  他看着苏锦瑶的背影,一路上离她越来越近,到进了正院时候,几乎贴在她身后,只待一进屋就把门关上,将人拥进怀里。
  可还不等他真做些什么,将军府那边就来了人,说是晚上有个酒席,提醒他别忘了。
  这场酒席早先就定好了,楚毅已经答应了下来,不好临时推辞。
  他原本计划好了白日办完事就陪着苏锦瑶,送她回来之后就去酒席上应酬。结果因为周姵妍的事,把酒席抛到了九霄云外,完全没想起来。

  他的下人在将军府里等着,本以为他回来后就会直接回府,收拾收拾前去赴宴,哪想到他却跟着苏锦瑶一起进了茗芳苑。
  眼见着再耽搁下去就要晚了,下人不得不来提醒。
  楚毅面色一僵,刚刚还因为兴奋而鼓噪跳跃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他看了看那个来帮着传话的丫鬟,又看了看苏锦瑶:“我……我不去了,我就陪着大小姐。”
  他回来这么久,也就跟大小姐亲近过两回,如今好不容易又有机会……
  苏锦瑶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一声,道:“去办正事。”
  楚毅不愿意:“小姐,我……”
  “办完早点儿回来。”
  苏锦瑶又道。
  楚毅愣了一下,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心中转眼用又涌起一阵喜悦。
  他往前走了半步,离苏锦瑶更近一些,拉着她的衣袖支吾道:“那……小姐等我回来。”
  苏锦瑶点头:“去吧。”
  楚毅这才放开她,恋恋不舍地看了她几眼,转身离开了。
  …………………………
  苏锦瑶自己一个人吃了晚饭,休息片刻便习惯性地去花园里走了走消消食。
  这园子打理的着实好,四季都有时令花卉,走到哪儿都景色宜人,说句十步一景也不为过。
  她走了一会觉得有些累了,正准备在一座亭子里歇一歇,歇够便往回走,就见一个看着有些面生的下人走了过来。
  这下人年纪不小了,四十来岁的样子,许是平日里经常板着脸的缘故,鼻翼两侧的法令纹颇深,看上去一副刻板相。
  她迎着苏锦瑶走到近前,福身施了一礼,声音沉稳地道:“大小姐,老奴有话想跟您说。”
  苏锦瑶想不起这人是谁,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秋兰。
  秋兰一见到这人,脸色就沉了下来,见苏锦瑶不记得了,小声在她身旁提醒:“苏家送来的,年纪最大的那个孙妈妈。”
  苏锦瑶恍然,笑着打量了这人几眼:“你想说什么?”
  孙妈妈看看她,又看看她身边秋兰拂柳,道:“不方便让旁人听去,还是私下与大小姐说比较好。”
  苏锦瑶嗤笑一声:“若是想私下与我说,为何不去院子里找我?”
  专门挑她在花园散步的时候来拦她,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来找她说话了?
  既然如此,还怕让别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孙妈妈以前在苏家地位颇高,在所有的管事妈妈里,只有魏氏身边的曹妈妈能压她一头。
  魏氏对她很信任,所以才会派她来茗芳苑。
  她虽然早听说过苏锦瑶性子桀骜,但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地跟她打交道,一上来就被她当面戳穿了自己的想法。
  她确实是专门挑这个时候来的,但也确实不想让人知道她具体跟苏锦瑶说了什么,只是想让别人知道,她来“教导”过大小姐而已。
  在苏家时,便是苏锦纹苏锦颐两姐妹也给她些面子。可苏锦瑶不仅不给面子,还对她很是不屑的样子。
  孙妈妈不想真的当众跟苏锦瑶撕破脸,但来都来了,此刻不知多少双眼睛暗中看着这边。此时退让就是认输了,无法借机树立威信不说,还要被人笑话,她只好硬着头皮道:“事关大小姐的脸面,还请大小姐三思。”
  “三思过了,”苏锦瑶毫不在意地道,“就在这说吧。”
  孙妈妈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咬了咬牙,心说既然你不要脸面,那我也不必顾忌那么多了,便当众说道:“大小姐与楚将军还未成婚,理应恪守妇道,跟他保持距离才是。可您不仅任由他出入茗芳苑,还……还光天化日之下,在花园山洞中独处,这实在是不妥,传出去不仅有损您的名声,也有损苏家的名声!”
  秋兰听她这么说,气的眼都瞪圆了,怒道:“你住口!”
  一旁的苏锦瑶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的比刚才还大声。
  秋兰急的去拉她衣袖:“小姐!”
  这是能让人乱说的话吗?小姐怎么不生气,还有心情笑呢?
  她正想说应该堵住孙妈妈的嘴,狠狠地罚她,就听他们小姐道:“你这么喜欢把恪守妇道这几个字放在嘴边,那不如回去问问你的狗主子,她与人婚内通.奸的时候,想过要恪守妇道吗?”
  此话一出,孙妈妈和秋兰全都愣住了。一旁的拂柳吓得腿软,差点儿跪了下去。
  婚……婚内通奸?谁?魏氏吗?与谁通奸?苏老爷知不知道?
  孙妈妈哪想到她语出惊人,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吓了一跳之后气的横眉倒竖。
  “大小姐!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们夫人这些年一直本本分分地伺候老爷,从没跟别的什么男人有多余的来往,怎么可能与人通奸?
  苏锦瑶却只是笑了笑,不再提这茬儿了,而是问身边的秋兰:“妄议主子的是非,该怎么罚来着?”
  秋兰回神,忙道:“轻则掌嘴,重则杖责或是发卖。若有那背主求荣的,便是打死也不为过!”
  苏锦瑶点了点头,轻飘飘地丢出两个字:“掌嘴。”
  秋兰虽没做过这种事,但不代表不会,上前两步扬手就给了孙妈妈一巴掌。
  她很是不喜欢这人,下手一点儿没留情面,打完一巴掌反手又来了一巴掌。
  孙妈妈被打的辨不清东南西北,站稳后捂着脸不可置信。
  “你……你打我?我是老爷夫人送来的人!”
  这话不是对秋兰说的,而是对下令的苏锦瑶说的。
  苏锦瑶嗤笑一声:“魏氏我都敢打,我还不敢打你吗?”
  说着又问秋兰:“接下来该杖责了吧?”
  这是要孙妈妈把能受的都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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