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求我做皇后(穿书)——玖年翡
玖年翡  发于:2021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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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时,咿咿呀呀的吴侬软语若百转春莺,醉心荡魄。
  这时,听出是评弹腔的贺兰凌笑着问:“南璃帝好兴致,平日也喜这口?”
  内官回首笑道:“圣上不怎么来的,院子里养的这两位苏州女先生真真是许久没等到听曲儿的主了,不想四殿下竟是行家,不如奴才将这两位女先生招来给四殿下演上一曲儿?”
  “这会儿倒是没别的事,听听曲儿也是不错。”
  内官见贺兰凌果真来了兴致,赶忙招人过来。
  少时,立在四哥身后的沈青青见两个婀娜媚人的女子款款走来,不过四月天,便已穿上轻纱薄衣,露着雪白的颈子,这一层层的浅纱下,玲珑身段尽显。
  沈青青蓦地一怔,像是有人泼了盆冰水在她头上。
  心头冒出二哥之前转述过的话。
  【一生只你一人】
  这样轻薄的许诺,在当下的场景中,就变得刺耳了。
  沈青青顿住步脚,眼眶即刻就红了。
  这是什么意思?
  走了旧人来新人?
  听那那关的意思这两位已经在这儿住了一段日子。
  倏然,耳边轻飘飘的荡进来一句,“沈……娘子?”
  她侧目瞧去,娇玉不知何时立在她身侧,满目惊诧地望着她。
  趁着无人注意此处,沈青青赶忙摇了摇头。她跟四哥招呼了声,赤月随着她一同离开队伍。
  待四下无人时,两人早已泪流满面,唯独不明所以的赤月立在一旁干着急。
  “殿下,您怎么了?为何哭了?”
  娇玉一愣,“殿下?”
  沈青青攥住娇玉的腕子,带着哭腔说:“没错,是我,这一年,娇玉你还好吗?”
  听到这句“是我”,娇玉顿时崩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掉个不停,她扑过去抱住沈青青,哭着说:“呜呜……我就知道,沈娘子您没死,呜呜……真好,真好,您活着真好!”
  赤月看二人哭作一团,她也跟着落了泪,抱着拥在一起的沈青青与娇玉,哭的稀里哗啦。
  小姐妹许久未见,挪到凉亭里闲聊起来,赤月听了个稀里糊涂,倒是娇玉,知道对方是金元公主后,吓得不轻。
  娇玉素来聪慧,想到方才她领来的那两位唱评弹的女先生容易引起误会,赶忙解释:“殿下您千万别误会,这两位女先生是前几日才送进青园的,圣上都还没来过……”
  还没来过?
  怕是刚登基,来不及享用呢吧。
  同一时刻,青园门口停下一辆宽大的马车,孟西洲换了身玄色金丝常服,从马车里利落下来。
  想到一会儿能同青青见面,心情不免好了许多,他一刻不停地大步进了青园。
 
 
第91章 091
  娇玉哄了沈青青好一会儿, 看她面色稍缓,才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沈青青当下的情绪有些难以描述,她并未真的生气,因为经历这么多事后, 她清楚孟西洲的冷静自持。
  在公主府, 她见过他的克制和隐忍。
  若他想做些出格的事, 她未必会拒绝。
  但他没有。
  可她心里虽然清楚,那些小情绪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小姐妹间又聊了片刻, 沈青青才顺着评弹的曲声,去寻四哥。
  此时,孟西洲已同贺兰凌坐在凉亭里饮茶闲聊, 见贺兰凌目不转睛地看向那两位女先生。
  暗暗一笑。
  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总是藏不住的。
  有这种明确喜好的人相处, 孟西洲觉得轻松, 贺兰家这几个小叔子里, 怕是就老八不好对付。不过贺兰煜还未从墨仙碱的毒素中完全恢复, 现在还不能张口说话。
  少时,沈青青立在院子拱门处, 见谈笑风生的孟西洲对那两个女先生招了招手。
  曲子停下, 那两人扭着杨柳细腰走了过去,一人站在一边, 又是斟茶又是弯腰附耳,倒是不负春光。
  沈青青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从她的角度只看到孟西洲眉眼弯弯, 露出笑意。
  比天边即将落下的太阳还要刺眼。
  贺兰凌不动声色的收敛起目光,扭向身旁刚刚登基的新帝,暗自生疑。
  孟西洲贵为一国帝王, 他不过是金元的闲散皇子,怎么孟西洲愿意投他所好去讨好他呢?
  “陛下好雅兴,金屋藏娇。”贺兰凌意有所指的说了句。
  孟西洲动了动手指上的扳指,笑道:“四殿下误会了,朕心有所属,这两位是朕专门为四殿下准备的。”
  “无功不受禄,陛下有话就直说。”
  孟西洲哂然一笑,“临行前听闻溥家求大君恩赐,不知当下九殿下那……”
  四月的汴京没那么炎热,但此刻娇玉的额头已经开始向下淌汗,“殿下,您不在的这一年多,圣上可从未往院子里送过人,今日想必是为了招待金元皇子才……”
  沈青青没搭她话茬,扭身对赤月道:“你先回去找四哥,我同娇玉再叙会儿话。”
  赤月有些犹豫,听她又道:“你去吧,四哥若问起,就说我去院子里逛逛。”
  待赤月走后,沈青青问:“梅园和桂兰院当下可有住人?”
  “没有住人的,圣上不允许旁人进去。”娇玉赶忙解释。
  “咸菜……可还葬在那?”她话音微微发颤。
  娇玉瞬间红了眼眶,“在的。”
  “嗯,有水么?有点渴了……”
  “有的,那殿下您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给您拿来。”
  “那便有劳了。”沈青青见娇玉紧步离开,她选了条近路,从小花园一路去到了桂兰院。
  熟悉的花草树木,墨瓦白墙。梨花还未败尽,淡淡的香气入鼻,她都不记得院子里还有梨木,毕竟在这处只住过秋冬两季。
  踏着逶迤弯曲的石子小路,院角里那几颗金桂落入眼中。
  树影之下,一块石碑静静地立在那。
  上面刻着的字,生了些许绿苔。
  咸菜。
  沈青青心口一沉,即便过了这么久,想起来这事还是很难过。
  夏风顺着石路穿堂而过,满地雪白的花瓣随着风吹起,洋洋洒洒的落了她一肩,徒生几分凄凉。
  沈青青推开房门,本以为久无人住的地方会跟院子里的一木一石一样,满是绿苔,却不想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屋内的香炉里,还有未燃尽的香。
  她走了进去,推开内室的门,紫檀架子床,紫檀平角条桌,黄花梨的画桌,紫漆描金海棠式香几。
  什么都没变。
  从未刻意去记忆屋子里的样子,却因日常习惯,都刻在了脑子里。
  没有改变的时候,你会发现,若有一丝不一样时,也会发现。
  视线错移,她留意到,当初记录心事的小香囊,被排成一排放在书架上。
  沈青青走过去,抽出里面的纸条,才发现每一句话下面,都被添上了新的句子。
  当初搓衣板那句话后,孟西洲写了句:搓衣板我准备好了,青青你在哪儿
  秃头那句后,他留了句:问过霍羡,用生姜汁涂头发,会生发
  里面还夹了一小片姜,如今已经是姜干。
  沈青青一张张地看着,这些字迹有深有浅,不是同一日写上去的。
  滚床单那句下面,孟西洲留了一句:不解。
  她笑出了声,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方才的怒意与醋意,倏然被这些纸上的话语,化解去大半。
  沈青青坐到一旁,摩挲着手中的纸片,心里满是甜蜜,可一想到他招呼那两个女子时展露的笑颜,又忍不住骂道:“这狗东西,招呼人时的爪子扒拉的这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另一头,花园凉亭。
  贺兰凌左右两侧各坐着一位女先生,一人笑着吟诗,一人弹着小曲儿。
  孟西洲瞧他心情不错,应是对他的安排颇为满意,再加上他自己打听到溥家所求被拒后,心里踏实不少。
  他摆摆手,命人去问晚膳准备如何时,余光见李炎蹙紧眉头,跟娇玉站在远处说着什么。
  片刻,李炎如临大敌般的疾步走来,垂首道:“圣上,江州急报。”
  孟西洲目光一顿,江州急报这四个字,李炎只会用在跟青青有关的事上。
  贺兰凌正同两位才学颇佳的美姬谈诗论赋,兴致高昂,听新帝这里有事,忙笑道:“政务要紧,陛下先处理要,我这不打紧的。”
  孟西洲想着若不是大事,李炎不会贸然打断,起身急忙走出庭院,沉声问:“金元发生什么了?是不是金元大君……”
  他担心,大君病逝,三年丧期限。
  这就像是在同时间赛跑。
  李炎皱眉,真不知该怎么转述,只低声道:“不是大君,是娇玉方才在青园内遇到了九殿下,公主殿下也跟着四殿下来金元了。”

  孟西洲微不可查的愣住,问:“你说青青在汴京?”
  李炎颔首,“九殿下就在青园,方才还见到爷同四皇子在一处了。”
  同四皇子在一处?
  这见到面还不上前,哪儿是遇到他同四皇子在一起,分明是撞见园子里这两位女先生了。
  孟西洲转念一想,他用美姬招待贺兰凌为的还不是收买青青这几位不好惹的哥哥,希望到时候求亲时能少遇到些阻力。
  可如今算来算去,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可青青跟来的事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按理说留在她身边的萧应会发函回京的。
  孟西洲没时间多想,他对着李炎问:“九殿下现在何处?”
  李炎摇头,“方才殿下跟娇玉说要喝杯水,让她去取,待娇玉回来时,殿下已经走了。”
  孟西洲沉思几息,转身大步流星地向着桂兰院走去。
  然而到了桂兰院时,人已经走了,他放在屋内的香囊,也跟着一起不见了。
  孟西洲赶忙出屋,吩咐道:“上房顶,找人。”
  没等上了房顶的李炎传话回来,孟西洲在梅园外面堵住了刚要逛完,要出来的沈青青。
  二人四目相对,孟西洲见她是男子打扮,蓦地一愣,想到当初在红袖院时,重逢时的那一幕。
  他站在她身前,话语带着欣喜,温声问:“青青,你来南璃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
  沈青青没给他好脸色,冷声道:“您是南璃皇帝,我是金元公主,什么时候他国公主去散心,也要跟圣上您交代了?”
  瞧这样子,准是因为那两人生气了。
  沈青青丢下这句话后,就要穿过门洞往外走,孟西洲怎么能让她这样离开,双手一拦,直接给人挡了个牢牢实实。
  “怎么,圣上这是不许我走么?”沈青青挺直身板,仰起头,见半斜的日光映在对方墨眸之中,眼底的血丝瞧着很是明显。
  这是多少日没好好休息了。
  沈青青顿了顿,不由得把后半句难听话又咽了回去。
  平日缜密迅捷的思维,待遇到心尖上的人生气恼怒时,便全然无用了,孟西洲立在那,真不知道该怎么接沈青青的这句话。
  因为他的确要囚禁她来着。
  今日算是自食恶果了。
  挡在她身前的手,骤然落下,他退开半步,让出一条去路给她。
  沈青青也没想到,孟西洲拦这一下就怂了,完全没有电视剧里那种男人死缠烂打的精神。
  这时,就连守在远处房顶上的李炎都看不下去了,怎么平日那么硬气的主子让沈娘子吓唬一句,就软了呢?
  破裂过,伤害过的感情脆弱到遇到一点点裂痕,又或是提到往日的不快时,会让人胆小,退缩。
  沈青青清楚孟西洲为何如此,但她现在心头那几根刺还在,不爽着呢,没心思理他。
  她暗自长叹口气,迈步离开。
  二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腰身一紧,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沈青青推了推他,却被搂得更紧,“孟西洲你这是干嘛,别以为你现在做了皇帝,就能为所欲为。”
  孟西洲哽住,为所欲为这四个字对他来说太奢侈了,他弯下腰,唇瓣贴上她的耳根,小声说着,“那两人是为了你四哥准备的,他喜欢听评弹。”
  她冷嗤,“我可没听说过四哥好这口。”
  “若是不信,娘子现在同我去看,去问,绝无半点谎言。”
  孟西洲说话直来直去,沙场征战多年,回朝又进入大理寺为官,诸事处理起来,都是一件件的摆在明面上,按证据说话。真要他跟情场浪子似的,搂着姑娘做小服软般地哀求或用甜言蜜语哄着,他做不出来。
  面对沈青青,他的坦白和辩解,偏偏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与温柔,让她顿时难以招架。
  等等?
  沈青青突然觉得方才那句话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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