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丁律律
丁律律  发于:2021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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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时抱歉着表示来晚了,顺便把江倾拉出来一溜,“江支队花姑娘上轿,又羞又娇,等得我汗流浃背。各位待会儿要罚就罚他,不关我事。”
  她酒量惊人,这么说话别人哪能放过,立即叫嚷,说她今天不尽兴,大家就都赖这儿不走了,吃垮她。
  说到吃,气氛立马锣鼓喧天。
  什么尴尬、什么暧昧,通通靠边儿。
  文景川在全国只有两家店,一家在成都,一家就是在明州。
  明州新开一年,口碑爆棚,吃饭得提前一个月预定。
  隐身在老洋房里,闹中取静,景致也值一半饭钱。
  上菜时,纪荷和客人介绍这家店故事。
  什么老板是一位姓文的大美女,店名以她和她先生的姓组成,才华横溢,店里所有装菜器皿都是老板亲自设计等等……
  她健谈,加上本身就是老饕,在吃方面讲究到不行。
  半场下来,众人被她唬着喝了不少酒,她自己却谈笑风生,纹丝不动。
  大家不干了。
  宋竞杨朝服务员一招手,“给我换酒。”
  等服务员把酒端来。
  纪荷有点儿怂的一讶,“想不到宋队也文景川老客。”
  只有文景川老客才知道店里大师傅私家酿制的高粱酒,那个一喝大梦三年的神仙味。
  “我看你就瞧不起人,”宋竞杨已经晕陶陶了,仍然意志强悍,对着她,“今儿你不倒,我不下桌儿!”
  “过分了。”桌上的其他女士不干了。开口的是白晓晨,她早看不惯了,没想到宋竞杨一喝酒这么不着四六。
  朝他瞪着眼,只三个字,后面即使一句话不表达,那长串的意思也在大小姐式眼神里淋漓尽致展现。
  “我没醉。”宋竞杨只是头疼,“我喝酒上脸。但清楚着呢。”
  白晓晨根本不理他,认为他极度粗鲁,直接定性,彻底看清他……一垂眸,给一个足够冷漠的头顶给他。
  宋竞杨脸变菜色了。
  一下被扫兴,豪情壮志也没了,酒瓶放下,郁闷极了。
  纪荷在旁边笑得可开心了,一下站起,单手撸了撸白晓晨低垂的下巴,弯背说,“谢谢疼姐姐啊。”觉得她很可爱的又撸了撸,笑着到宋竞杨那边去安慰。
  白晓晨抬头,看到她绕过大圆桌,到宋竞杨席位上,酒杯往桌面一放,笑容豪爽,“宋队,你是今年第一个要喝倒我的人,机会难得,我就和你来一手,不过输了,你可不准哭。”
  “我酒后根本没哭的症状。不过男人欺负女人有点不应该。”说着,还朝白晓晨看去一眼,又恼又烦的样子。
  纪荷大笑,“你是怯场了。男人怎么能怯场?”
  宋竞杨一咬牙,“好。我仁至义尽了。你硬来我就陪你!”他就不信了,一个女人还能把自己喝趴下?
  只不过,被白晓晨一提醒,宋竞杨的确有点回神了,觉得男对女不太合适,尤其江倾在那儿坐着呢。他虽然之前没谈过女人,但男人都有护犊子心理,闹过了,他肯定生气吧?
  于是,本着打招呼的原则,宋竞杨打算和兄弟以眼神示意一下,对不住了之类……
  结果。
  他望过去,在沈局旁边坐着的男人。
  正低着头,认真聆听局长夫人话的样子,可一点没关心到纪荷!
  哥们,你自己女人不护,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宋竞杨心里这么笑了声,拿起酒杯,豪爽拼起来。
  可爽快了!
  纪荷真是女中豪杰、阳刚之气、巾帼不让须眉,和这种性格的女人相处,宋竞杨高兴的哇哇大笑。
  “我的妈……”他特警队的兄弟丢面极了,当宋竞杨认为自己快乐到天堂时,就是他酒后失形,绝对惨败的时刻了。
  “老大,老大……”兄弟们叫他,抢他酒杯。
  宋竞杨将人一扶开,朝纪荷指,“我还能和你再喝三百年——”咚一声,人栽了。
  “老大——”他兄弟们惨叫。
  宋竞杨败了。
  纪荷只上了一点脸,笑问在座平辈,“还有没有继续的?”
  众位硬汉:“不不不——”一连串的头摇成拨浪鼓。
  纪荷放下酒杯,双手捧脸,失笑,“真痛快啊,好久没这么开心。”
  白晓晨中途给她夹了很多菜。
  怕她伤胃,拼命让她吃。
  纪荷笑,“真心疼人。”又捏捏她下巴。
  白晓晨却笑的苦涩,她是心疼人,只是心疼的是江倾而已……
  因为轮值,加本身不胜酒力,他滴酒未碰,和纪荷相距遥远。
  两人一晚上没怎么说话。
  到宋竞杨醉了,大家才鸣金收兵,开始多讲一些话,精力不再执着于美酒佳肴。
  沈清突然站起来,邀请纪荷到她母亲身边坐,这一晚上,局长夫人对纪荷感兴趣至极,她们是第一次见面,本该好好聊起。
  纪荷一听,微醺着微笑,很荣幸的和大着肚子的沈清换了一个位置。
  她和沈清算熟,所以今晚是先打沈清电话,才邀来局长夫人,不然沈局也不可能来。
  坐到沈清位置,和江倾就只隔着局长夫人,瞬时不止眼里有他,连鼻尖都逃脱不了……
  “你身上好香……”路过他时,一晚上没怎么接触的两人,纪荷先用手触了下他肩膀,触下去的那一瞬间,他肌肉绷起,好似给她托了一把似的,纪荷才没跌倒,歪歪晃晃着来到局长夫人左侧。
  坐下,和人家谈笑风生。
  而那句你身上好香……
  令江倾剑眉紧拧,仿佛一场错觉。
  ……
  饭毕,纪荷还没尽兴,叫了专车,将除了老人家以外的所有人拉去KTV。
  “全场我买单,大家尽情吃喝——”拿着KTV的话筒,她瞬间变身夜店女王,随着一首热辣的舞曲,开启狂欢。
  “沈清,你觉得吵吗?”中途,微晃着身体,到卡座里找沈清。
  前方被狂欢的人占据,真皮沙发缩在墙边,没有绚烂灯光的照顾,显得幽暗而安静。
  沈清面前摆着瓜果,外套脱掉,着一件孕妇裙,神色温柔,笑意平和。
  “很好啊,一点不吵。”
  纪荷还是挺清醒的,忽然拥抱了她一下,对她说,“以后多出来玩。别憋在家里。”
  “我会的。”沈清同样拍拍她肩膀回应。
  纪荷笑着放开她。
  沈清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本工作日志,交给他,“这是他的。里面内容,你可能用得上。”
  “好。”纪荷接过后,很用心的装回自己包里。
  旁边丛法医拿了一堆新鲜水果,朝沈清这边坐来。
  “你们先聊。”纪荷笑着撤了。
  包间很大。
  她一站起后,就不知道往哪里走了,然后莫名其妙到了另一角的一只单人沙发里。
  旁边坐着一个男人,她一开始没在意,后来坐过来才从他模糊的轮廓一眼认出,这是江倾。
  两只贵妃椅似的沙发,供人靠着、躺着,挺舒服,也格格不入。
  远离扭动狂欢的人群,像一个单独的世界。
  “沈清真不容易啊……”纪荷叹着,“英雄飞行员的遗孀……”
  和英雄这个称号比起来,沈清更希望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一个即将出世孩子的父亲。
  事与愿违。
  她颇有感慨,身子歪着到他那一边。
  中间有一个低矮到忽略不计的扶手格挡。
  “江倾……”纪荷有点难受,头昏眼花,气息跟不上。
  怎么了……
  隐约听到他这么说了一声,纪荷皱眉,又失智似的笑开,那气息就喷在他脸颊边。
  是的,脸颊边。
  他正倾身察看她,纪荷一下扣住他肌肉累累的胳膊,弄地他一僵,那肌肉紧实度几乎伤着她。
  热……
  皮肤与皮肤的接触,引发一种渴望,想要更多……
  “要你逞强……”他眼睛像黝黑的漩涡,一面凝视着她自讨苦吃,一面又心疼,剑眉微微蹙,手指想碰碰她,如她呼噜白晓晨下颚时一样……
  好像一整晚没在意她,其实无时无刻不注意……
  她喝酒了……
  她又喝了……
  她重新打开一瓶……
  又来一瓶……
  她醉了……
  所以有机可趁……
  所以正面表达不满。
  “师母说宋竞杨很糙,其他都很优秀……你赞同?”他靠回沙发,只伸着一条胳膊在边缘,与她的几乎相触。
  当然几乎,是还没触到,但江倾很敏感的呼吸加深,好像她时不时的在撩拨他……
  纪荷模糊感觉一条很热的不属于自己的手臂,很明显是男人,挨得她好舒服,忍不住小指尖微勾,一寸、一寸挪,要触到他了……又没触到……再要触了……

  啊,真的触了?
  呵。
  她不知道了……
  “赞同……”她艰难笑着,给了一个回应。
  “师母经常给人说媒……”光线晃荡像地狱,只不过是享乐的地狱,人身体很沉很沉的往下坠,江倾闭眼,又睁开,亲眼看着前方全魔乱舞,而自己越发清醒下坠,“你懂我意思?”
  “什么意思?”拜托,她醉了,还让她考试?
  纪荷暴躁了,恼着嚷,“我、最、讨、厌、考、试!”
  想起被自考支配的恐惧。
  进明州台即使背后有人,没有文凭照样被瞧不起,她和雁南千辛万苦的考啊考……
  纪荷累了。
  往后一仰脖,双腿搅在一起,连同身子一起在沙发扭了扭……
  自己那只手臂,不期然碰到一个高到吓人的温度……
  “不是这意思……”他目光向前,声音暗哑,“别和师母太亲近。”
  “什么……”她碰到他了,手背好硬,骨骼分明,靠上的部分能摸到青筋,指腹一滑过,仿佛里面流动的血液一下喷发出,令她沸腾……
  “江倾……”她从沙发里起身,“我们不要说那个话题了……”
  “说什么……”江倾突然轻哼一声,眉头拧了起来。
  纪荷骑在他长腿上方,飘逸的荷叶边裙摆在前方的舞浪带动下似微微晃荡……
  他靠着的上身突然弹起,像是扶她,又像要杀她,滚烫的呼吸灼着她下颚皮肤,又痒又近……
  她看到他的眼睛,那么黑,那么绝望……凝视着她,想拉她一起入地狱。
  纪荷闭上眼睛……
  没有得到安宁。
  他在靠近,很靠近,要干什么,不知……
  “江倾……”这一声好难受,嘶哑着,不像自己的声音,又叫了一声“江倾”……
  好像有话和你说,又好像没有……
  你告诉我,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第38章 蛊   贴向她唇……
  白晓晨心不在焉, 别人聊什么都听不清,只借着幽暗的光,瞄到那边那对男女不正常的姿势。
  纪荷悬空在他腿上, 曲线窈窕,微仰与他对视,他一手扣她胳膊, 一手抬去她后脑勺……
  剧烈滚动的喉结,与轻巧的动作截然相反。
  像对待一件珍宝, 激情投入、同时怕磕着碰着碎了,接触时, 大汗淋漓、神魂出窍,停在她唇许久许久……
  那一刻, 他似乎是静止状态,胸膛不再起伏, 喉结停滞……
  ……
  “我老觉得纪荷声音在哪听过。”这边,丛薇、沈清, 加宋竞杨的副队长,三人聊得热火朝天,“像我以前高中, 学校广播站的小主持……”
  “她本来就是你们学校的。南江十三中。”宋竞杨倒下了,他的副队没有倒下, 一直当着麦霸,这会儿被别人赶下来,只好和女士们一起吃水果听歌。
  听他这么说, 丛薇诧异,“她和我们也是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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