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童养媳——将月去
将月去  发于:2021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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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羲和常常去食肆帮忙,常去的客人都认得,况且去食肆吃饭的还有朝廷官员,要么是不知轻重的市井小民,要么真的有靠山。
  沈羲和下午还要进宫,他梳洗换衣,陪顾筱吃了顿中午饭,然后进宫面圣。
  嘉明帝脸色阴沉,山雨欲来。
  任哪个皇帝知道海晏河清的皇朝其实内里破败腐朽,自己倚仗信赖的臣子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心里都不会好过。
  而百姓颠沛流离吃饱穿暖都是问题,不是因为他这个皇帝做的不好,而是有人胆敢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去。
  户部尚书道:“押送到京城的罪臣现在关押在天牢,等候皇上发落。”
  贪污受贿的官员多是知守知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养成了米虫。
  “还有江南的酒家,茶馆,也查出来不少肮脏之事。”户部尚书一脸菜色,出门在外吃饭,挑好酒楼,前脚吃完后脚出事,还没街头卖阳春面的摊子干净。
  嘉明帝:“嗯,商贩按律惩处,江南的官员,暂且收押天牢,等尘埃落定,再一同处置。”
  有些事,查管一时有用,一旦上面的人松懈就故态复萌。
  “赵大人,李大人,朕命你们私下暗访,看朝中官员妻儿的吃穿用度,有无僭越者。再查田产地产,朝中官员俸禄就那么多,便是有妻子的嫁妆,那也有定数。”
  嘉明帝眼睛微微眯起,“朕倒要看看,他们的银钱究竟是哪儿来的。”
  等这些事了了再一同处置,不知朝廷又换多少血液。
  沈羲和几人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变天了,四月中旬,本该春光明媚,下雨也该是绵绵细雨,却挂起来大风,卷起来飞尘。
  户部尚书赵广豫被风吹的发抖,“皇上既然吩咐了,咱们就听着,私下暗访。”
  官员俸禄是有定数的,有的会沾点生意补贴家用,但大致能估摸出来。
  慢慢查呗,这场火不知烧到什么时候。
  赵广豫家里也有生意,可清清白白做,赚多多花赚少少花,人在户部,多少人盯着呢。
  赵广豫道:“行了,这一路辛苦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沈羲和点了一下头,宋昭清松了口气,两人坐马车回家。
  宋昭清脸色更菜,吏部主管刑吏,抓来的人有拒不认罪者,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后面直接上刑。
  反正去云州没吃到什么好东西,人倒是饿瘦了不少。
  “还是祝兄好,一人在盛京逍遥快活。”
  沈羲和也羡慕祝修远,他要是没去江南就好了。
  他现在也不想公事,只想回家。
  宋昭清眼巴巴地看着沈羲和,“一路颠簸,我这胃跟火烧了一样,沈兄,你不必管我,我去医馆看看,回来的时候朝祝兄讨点冷饭……”
  沈羲和:“你跟着吧。”
  宋昭清眼睛一亮,“那不叫祝兄,谁叫他在盛京享清福,美的他。”
  沈羲和:“……”
  中午没来得及准备,吃的家常饭,晚上这顿才是给沈羲和接风洗尘的。
  周氏看沈羲和瘦了,晚上做了冰糖肘子,糖醋排骨,黄豆炖大骨头,两个素菜,还有一个鸡爪煲一个烤鱼。
  这是沈羲和宋昭清从未吃过的菜。
  顾筱在家里做活几次,现在做的是越来越好吃了。
  做鸡爪煲是因为家里养的鸡太多,鸡肉鸡翅鸡腿都油炸了,剩下的鸡爪不知道怎么吃,顾筱留给炖了。
  把鸡爪洗干净去掉最上面的指尖,然后焯水,放进事先调好的卤汤里,炖煮两刻钟,里面还能加些土豆青椒。
  原本鸡爪没肉没吃头,这样炖过之后,恨不得一顿饭只吃它。
  入口即化,一抿就掉,胶香满满,还带着些许辣味,最后吃的鸡爪掌中那一块,最软最糯最香,再舀一勺汤,能吃两碗饭。
  烤鱼下头是有炭火的,放烤鱼的盘子是个四四方方的铁盘。
  把鱼竖着切成两半,下面鱼肉煎黄,鱼皮炸焦,然后再用汤汁慢炖。
  炖出来的鱼肉既入味,还酥脆可口,有炭火温着,还能煮些青菜粉条。
  鸡爪煲是咸香辣口的,烤鱼是酸辣口的,里面还加了点柚子汁,带着果酸味儿,特别下饭。
  顾筱吃着和原来吃过的味道差一点,她本来打算夏天了不好吃火锅了再卖,谁知道出了这种事。
  宋昭清对沈家食肆的事一概不知,他想的是终于回来了,以后天天去食肆,干净还好吃。
  谁知道沈家食肆歇业了。
  宋昭清就摸着门过去,招旗跟原来的差不多,店面也差不多,小二看着眼生些,但宋昭清没太在意。
  菜单跟以前不太一样,“咋没有螺蛳粉啊。”
  小二道:“螺蛳粉的原料没了,客官得等阵子。”
  “小丸子也没有……算了,要一碗火锅面,一份炸鸡。”宋昭清一脸狐疑,咋还降价了呢。
  饭端上来,碗筷不一样,宋昭清吃了一口,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沈家食肆。
 
 
第147章 藏钱   周家食肆出事了……
  宋昭清把小二叫上来了, 用筷子把碗里的东西扒拉了一遍,“你们这是火锅面吗,面不弹不筋道, 都煮烂了,你看看这几根都坨在一起了。
  肉呢,还有土豆片都煮碎了, 萝卜一点都不脆。
  这个炸鸡,炸的都老了, 你要五十文钱一份,委实贵了点……”
  一分价钱一分货, 这玩意根本不值钱啊。
  “这沈家食肆的东西咋这样了……”说到一半,宋昭清猛地抬起头, “这是沈家食肆吗?”
  小二讪笑道:“客官,我们是周家食肆。厨子新来的, 做的不好,您海涵……”
  宋昭清把筷子放下, “我记着这原来是沈家食肆吧。”
  小二抿了下唇,“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客官若是不满意, 这顿饭就不收钱了……”
  宋昭清摆手打断他,“你当我是来吃霸王餐的啊, 你们开铺子,可向行会报备过?这种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骗钱,把你们掌柜的叫来……不, 把你们东家叫来。”
  店小二脸上一僵,宋昭清一脸油盐不进,出去四个多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给他吃这种东西。
  到底为何沈家食肆变成了周家食肆,为何里面菜品菜单装潢都和原来差不多,宋昭清不清楚,但他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也有过来看热闹的食客,叹息着摇头,几句道清前因后果。
  “租期到了,沈家食肆就搬走了。”
  “新开的这间价钱便宜,也有人来吃,可我讲究不了,就天天过来看什么时候关门。”
  宋昭清手指扣扣桌子,“把你们东家叫过来。”
  店小二一脸为难,“客官要是不喜欢吃,不收你钱就是了,何故来这儿闹事儿,难不成是沈家食肆的人。”
  店小二看宋昭清的眼神都变了,“铺子租期到了,不想租了就不租了。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为何苦苦相逼,食肆沈家开的,我们就开不得了?”
  有不明真相的客人真觉沈家可恶,食肆谁开不得。
  宋昭清被气笑了,他拍拍手掌,道:“好,那也就是说你们东家确实是铺子的主人了。”

  店小二脸色一变。
  宋昭清往桌上放了一角银子,“这顿饭宋某人记下了。”
  宋昭清从食肆出去,吃了一肚子火气都气饱了,回到吏部他对上峰道:“皇上下令私下暗访,两日假我不休了,先干正事。”
  宋昭清同沈羲和知会一声,然后派人暗地跟着周家食肆的人。
  掌柜,厨子,跑堂,采买,打杂的。
  六日后,终于查到一点端倪。
  食肆掌柜去的不是周家,却是督察御史家,郑府。
  督察御史,掌管都察院,朝中正二品官员,每月俸银六十一石米,折合白银六十六两,一年下来七百九十二两。
  而盛京城的一间铺子要一万多两银子。
  抓贼抓脏,宋昭清没打草惊蛇,而且慢慢查下去,并借沈羲和祝修远之手收集证据。
  可督察御史郑昭为人清廉明杰,衣食住行简单朴素,嘉明帝数次褒奖他为清,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钱……
  祝修远道:“郑大人的夫人姓周,郑夫人出身于鄱阳周家,周家做生意起家。”
  “所以说有几间铺子很正常,不能因为郑夫人截了我家的生意就妄自揣测。”沈羲和轻轻叹了口气,那边铺子快装好了,食肆马上能开起来。
  宋昭清:“还是不对,郑夫人嫁给郑昭还是二十多年前,那时郑昭无权无势,一介白衣,郑夫人是周家的庶女,并未带多少嫁妆。”
  郑昭为人简朴,郑夫人很是低调,的确没什么可查的。
  一间铺子,二十多年也攒下来了。
  “如果只有几间铺子,那都说的过去,再查查,翻看卷宗,盛京城的铺子宅子,主人家有多少姓周的。”祝修远喝了一口茶,身居高位,若是郑昭表里如一,自然禁得住查,否则……
  沈羲和点了点头,“还有平日郑夫人常来往的人。”
  刑部吏部一齐出动,做事极快,还真查到一丝端倪。
  盛京城有主的宅子铺子主人家姓周的不少,除去能对上姓名的,还有许多对不上的。
  简而言之,查无此人。
  再往上查,这些铺子都和郑夫人有或多或少的关联。
  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熏香香料,许多赚钱的铺子。
  细数之下竟有铺子十九间,庄子二十三座,宅子八间,折合白银五十三万两。
  这还不算其他地处,只是盛京。
  三个人彻彻底底愣住了。谁都没想过会有这么多,这些钱,要么是周家给的,要么是郑昭贪得。
  可周家为何给郑夫人钱,一个庶女,嫁的又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人。
  求人办事,又或者,这些钱本就来路不正,所以才不敢过明面。
  这些证据送到嘉明帝眼前,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眼中有隐忍的诧异。
  “再查。”
  沈羲和,宋昭清:“臣等领命。”
  若不是食肆的事,他们是绝对想不到郑昭会贪污枉法,更想不到郑家家底如此之丰。
  郑昭按时下职,他官服穿了许多年,衣袖那里已经磨坏了。
  是他夫人给缝好的,郑夫人针线活好,人也温柔和善,缝的跟新的一样。
  不少人劝郑昭,身居高位也要对自己好些。
  听到这种话,郑昭就摇头,“每每思及百姓困于水火,便食不下咽,常恨不能以身替之。”
  多少人为官之后就慢慢变了,变得贪财好胜,两面三刀,朝廷上也就周牧之,郑昭一如既往。
  吏部的人带着搜查令,敲开了郑家的大门。
  管家一脸诧异,把人带了进去,郑夫人从屋里迎了出来。
  她穿了一身素净,头发也是用银钗简单挽起,脸上上了点脂粉,她声音柔柔的,带着江南水乡温婉的气质,“几位大人过来所为何事?”
  “奉皇上之命搜查,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郑夫人低头浅笑,“不知要搜什么,可是我家老爷出什么事了。”
  “我等不知,只是奉命行事。”
  郑夫人顿了顿,却没让开,“既然我家老爷没出事,那为何要搜查。”
  “我等奉命行事,还请夫人不要妨碍公务,搜。”
  郑家是处老宅,三进三出的院子,并不大,搜起来也方便。
  郑夫人脸色泛白,只是她一向如此,温婉柔弱,也无人在意。
  吏部的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过去,因敬佩郑昭的为人,动作格外轻,也没弄乱东西。
  柜子,床,桌椅,匣子……
  柜子里放的是衣服,上面几层柔软布料,下面硬邦邦的,一摸,是半人高的金砖。
  床铺的整齐,可掀开一看,下面铺了整整齐齐的银票。
  别处再搜,除了金银,还有不少玉石宝石。
  普普通通的宅子,还没侯府伯府的大,却藏着比侯府伯府更多的钱财。
  宅子很快搜完,郑夫人的屋里还有个浅木色的匣子,上头落了锁,没拆开。
  郑夫人摇摇欲坠,唇色发白,从这些人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完了,那些钱财,全放在了明面上,一看就能看到。
  郑夫人都快忘了为什么把银票铺在垫子下面了,好像是郑昭第一次带回来的钱,那么多,两人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就给铺在床垫子下面了,睡了好几晚。
  睡习惯了之后,以后郑昭再拿钱回来,还是铺在床下面。
  郑夫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从前在周家,她受过很多苦,嫁给郑昭之后,也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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