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金钗——笑佳人
笑佳人  发于:2021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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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子欢呼着扑到陆濯身上,被陆濯高高托起,举过头顶。
  魏娆坐在河边,都能听到弟弟清脆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啦,明天见~
  
  多说两句,其实我很久没有写过那种热烈的感情了,不是说剧情多轰烈为你生为你死那种,而是感情的挣扎,就像《欢喜债》里宋陌明知道唐欢是个大骗子只想骗他身子他依然愿意成全欢欢,就像《宠后之路》里徐晋明明猜到傅容也重生了一直演戏骗他不想嫁他还想勾搭别人却还是动心吐血就爱她。
  回到魏娆与陆濯,两个骄傲的人,肯定有一个要先低头的,陆濯先看不起娆娆,那我就要写他明明知道娆娆的一切缺点明明被娆娆气得失了分寸却依然愿意为了娆娆放下一身骄傲去求着这个女人回到他身边。
  嗷,我也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总之该快的时候会快,该细写的地方只能慢慢写哈。
  
 
 
第79章 
  在行宫的最后一日,时间就像水流自悬崖倾泄而下,流逝地特别快。
  红日自西边垂下,魏娆静静地看着母亲与弟弟,满心不舍。
  陆濯告辞,去了外苑。
  小周氏让樱姑抱走了四皇子。
  她并没有告诉儿子姐姐姐夫明早就会离开,行宫太难得才会出现新面孔,女儿女婿对儿子来说既是亲人也是新奇的玩伴,等明早,儿子找不到姐姐姐夫肯定会大哭一场,但至少女儿不用看见,这场离别,女儿才最是不舍。
  夜晚寂静,魏娆靠在母亲的怀里,尽管她现在与母亲差不多高了,尽管她也是一个出嫁的女子了,可她还是喜欢这样依偎着母亲,还是喜欢像一个小孩子似的被母亲疼爱,母亲轻轻抚摸她长发的手,是世上最能静心定神的玉梳。
  “娘,皇上把你丢在这里,你委屈吗?”
  娘,随皇上进宫这么多年,你后悔吗?
  魏娆在心里默默地问。
  小周氏额头抵着女儿的脑顶,柔声回答道:“不委屈,人活一世,顺风顺水是一辈子,惊涛骇浪也是一辈子,无论年轻的时候如何,到老都是满脸皱纹白发苍苍,曾经的一切都只会变成回忆,所以现在甜一点或苦一点,只要熬过去,就都不重要。”
  “娘的命好也不好,先是没了父亲,再是死了丈夫,到如今,娘什么苦都不怕,只怕因为我当年的冲动连累了你。娆娆,娘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娘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你当时吃的苦,但娆娆别怕,等娘回了京城,娘会加倍地对你好。”
  她不会再做第二个母亲。
  母亲不想争什么,于是母亲成了寿安君,明明无愧任何人,却被太后泼了满头满脸的污水。
  既然不争也要挨骂,也要被人唾弃,她为什么不去争?
  元嘉帝没来招惹她也就罢了,元嘉帝来了,元嘉帝断了她的退路,那小周氏就要在后宫站稳脚跟。太后娘娘是元嘉帝的母亲,元嘉帝不想孝顺也要孝顺,小周氏必须忍,一旦太后娘娘归西,她不会再让任何人。
  
  天尚未亮,空荡少人的行宫处处鸟鸣。
  四皇子还在酣睡,魏娆身穿男装,由小周氏携着手走出了流波宫。
  宫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母女俩坐上车,宫人便赶着马车朝行宫南门而去。
  “娘,弟弟怎么办?”魏娆回头,眼中已有泪意,四皇子明亮欢喜的凤眼就像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这些年没有母亲在身边,可她还有祖母、外祖母、有交好的姐妹,她想逛京城就逛京城,想去云雾山就去云雾山,四皇子呢,有爹看不到,与母亲一起被关在这座巨大的牢笼中,又何尝不可怜?
  小周氏道:“不怕,他喜欢你那套牧童木雕,我再让工匠给他做几套新鲜的,他还小不懂事,好哄的。倒是你,对世子温柔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幸好世子有君子之风,知道让着你,他若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将,有的苦让你吃。”
  魏娆心知母亲已经完全被陆濯的好皮囊、好气度骗了,并没有再试图反驳什么。
  从流波宫到行宫南门有很长的一段路,但因为这条路象征着离别,魏娆只希望它永远没有尽头才好。
  可惜,陆濯与两匹骏马的身影还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马车停下,魏娆下车之前,小周氏亲自替女儿戴上了面纱。
  魏娆的泪泉水似的往外涌,无声滚落。
  小周氏笑笑,拍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她该下车了。
  魏娆回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母亲,陆濯早已来到马车前,扶她下车。
  等魏娆站好了,小周氏靠到这边的窗前,眼圈泛红地看着陆濯:“世子,我只娆娆一女,我不是个好母亲,只盼世子做个好夫君,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护着她,在她生病的时候守着她,到她两鬓斑白的时候陪着她。”
  魏娆不想哭,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得难以自抑,她朝母亲跪下叩首,然后飞奔上马,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行宫。
  小周氏遥望女儿的背影,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掉在石板上,掉在跪在地上的陆濯面前。
  陆濯看着那片泪痕,郑重承诺道:“小婿必不负岳母所托。”
  小周氏微怔,这几日陆濯都唤她娘娘,这还是陆濯第一次喊她岳母。
  她笑了笑,目光重新投向越来越远的女儿,柔声道:“快去吧,娆娆该跑远了。”
  陆濯告退,跨上飞墨,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小周氏便探着头,一直到再也看不见女儿女婿的身影了,她才吩咐宫人往回走。
  
  魏娆哭够了,脸上的面纱也完全被她的泪打湿了,马往前跑风往后吹,面纱就湿哒哒地贴着她的脸。
  魏娆放慢速度,然后停马,跳到河边,好好地洗了一把脸,还把那面纱彻彻底底地洗了一遍。
  河水清清凉凉,这样洗一把,魏娆心里舒服多了,能来行宫,能见到母亲弟弟,知道他们心里都装着她,知道他们过得并没有百姓们臆测的那么落魄,魏娆心中的某个位置便安稳了,接下来,在母亲回宫之前,她都不用再担心母亲这边。
  魏娆将面纱铺展在一块儿能晒到日头的石头上,那石头已经有些热了,面纱轻薄,一会儿就能晒干。
  枣红马在喝水,魏娆仰面躺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陆濯一直保持距离跟着她,见她这么惬意,雪白的脸掩映在碧草野花中间,陆濯拍拍飞墨,让飞墨下去喝水,他在官道旁边找棵树,靠着休息。
  魏娆休息好了,走过去摸摸石头上的面纱,已经干了七八分。
  魏娆戴好面纱,牵着枣红马往官道上走。
  陆濯见了,吹了一声口哨。
  飞墨欢快地从魏娆身边跑过,轻轻一跃上了官道。
  陆濯拍了拍飞墨的脖子,目光投向魏娆,面纱遮挡了她的脸,只露出一双眼圈泛红的眸子,那眼尾像春日枝头粉嫩的桃花,那双眸比流淌的溪水还要清澈,原来哭过的她,竟然如此娇媚惹人怜爱。
  “天热容易中暑,回程不必那么急了。”
  魏娆上马的时候,陆濯驱马来到她身边,温声道。
  魏娆点点头,她不心疼自己,也要心疼她的马,连着狂奔半日,马也会疲惫。
  两人沿着山路,一前一后保持一个马身的距离继续出发了,速度比来时慢了一半。
  这段山路很长,几乎占据了全程的一半,时而山路平整能容三辆马车并行,时而狭窄只能过一辆马车,山路一边是坡道与河流,两一侧的山林地势起起伏伏,有时是丈高的山崖,有时是平地树林。
  魏娆回头,行宫早不见了,倒是她一回头,陆濯马上看了过来。
  魏娆想了想,还是向陆濯道了一句谢。
  陆濯来到她身边,正色道:“何必言谢,此行是我送你的赔礼,我只求姑娘能宽恕我当日的不敬之罪。”
  魏娆看他一眼,一边往前走一边应道:“好,我宽恕你,那日的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陆濯笑了,策马跟上,与她并行。
  再怎么并行,两人中间也隔了两匹马的距离,魏娆就没有管他。
  跑出那段山路,再往前走,远处就有了村庄的影子。
  阳光渐渐变炽,好在官道两侧种了树木,魏娆占了树荫这一侧,陆濯明明可以跑到她前面或后面,却仍然要跟在她身边。
  魏娆尽量不往他那边看。
  忽然,远处传来一道女子绝望的哭声,魏娆勒马,循声望去,就见半里地远的地方,有两个布衣男人正从村落的方向往对面的一片树林里狂奔,其中跑在最前面的男人肩头扛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女子身上似是绑了绳子,就在她哭泣大叫的时候,后面那个男人从地上捡起什么,塞到了女人嘴里。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女子吗?
  魏娆看向陆濯,陆濯颔首,两人同时朝那边追去。
  “你先走!”魏娆催促陆濯道,知道他的马更快。
  陆濯便放开了速度,飞墨如神驹一般,那两个宵小之徒才扛着女人冲进树林,陆濯已经赶到了。
  树林里不便骑马,陆濯下马去追。
  魏娆很快也到了林边,刚追进去一段距离,两片草皮突然离地而去,旋即跳起来两道黑衣蒙面人影,一前一后将她围住了。
  就在此时,前方的林子里也传来了打杀声。
  魏娆目光变冷,竟然是圈套吗?
  又是太后派来的刺客?
  佩剑在马背上,因为以为只是两个地痞,以为陆濯能解决掉,下马时魏娆并没有拿上剑。
  那两个刺客见她一个弱质女流竟然不哭不怕,反而警惕地看着他们,愣了愣,互视一眼,再同时朝魏娆扑了过去,其中一人双手空空,一人拿出了绳子。
  魏娆同样一惊,这是要活捉她?
  活捉害命都没区别,魏娆转身就跑,再趁两人追过来的时候,分别朝两人放了一枚暗器。师父送她的暗器手镯,魏娆除了沐浴,其他时间都没有摘下来过。
  一人被暗器射中眉心,当即毙命,另一人反应敏捷,避开了,似乎才意识到魏娆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辈,那刺客终于亮出武器,举着一把短刀朝魏娆冲来。
  魏娆的速度并不怕他一人追杀,冲出树林,魏娆直奔枣红骏马,就在此时,刺客的大刀挥了过来!
  魏娆抽出宝剑堪堪避开,枣红骏马却被刺客砍中,痛苦地嘶鸣起来,很快就倒在了血泊里。
  爱马惨死,魏娆喝退想要踢打刺客的飞墨,与刺客动起手来。
  刺客武艺不俗,魏娆的剑法也不是花拳绣腿,担心陆濯那边的情况,魏娆没有恋战,剑尖扫过刺客的脖子,魏娆看都没看,持剑朝树林里面冲去。听里面的动静,刺客远远不止两个,想到方才那两个刺客竟然还想拿一根绳子对付她,魏娆突然冒出一个猜测。
  也许,这波刺客并不是太后派来的,目标也不是她。
  陆濯的脸色非常难看。
  方才那两个地痞、被缚女子竟然全都是诱饵,他刚追上来,利箭便从四面八方的草丛底下射了过来,陆濯眼疾手快抓了两个地痞当挡箭牌,这才躲到一棵树后,然而右臂仍是中了一箭。
  匆匆一眼,陆濯估测刺客至少有二十人,此时全部高举弓箭对着他的方向。
  让陆濯心惊的不是刺客,而是树林外传来的骏马嘶鸣。
  是魏娆的马,她出事了?
  想到这里,陆濯不敢耽搁,左手举起一个肉盾,右手持剑朝最近的两个刺客冲去。
  魏娆悄悄靠近战场,看见地上躺了几具黑衣尸体,陆濯手持弓箭躲在一棵树后,十几个刺客同样拿着弓箭朝他包抄过去,陆濯每次探出头都会迎来一波箭雨,魏娆看不见陆濯的伤,只看到陆濯箭无虚发,他一出箭,必有一个黑衣刺客倒下。
  黑衣人都在盯着陆濯,仿佛并不担心她会从那两个刺客手里逃脱。
  魏娆压低身体来到距离最近的一具尸体旁,拿走对方的弓箭,魏娆唇角上扬,找好位置,开始了自己的猎杀。
  嗖嗖两声,两个黑衣刺客身体一歪倒了下去,其他刺客见了,惊慌地往后看。
  魏娆避到树后,与此同时,陆濯从对面连发三箭,等黑衣人掉过头去射他,这边魏娆再放箭。
  因为魏娆的突袭,黑衣人间短暂地乱了一下,十六个黑衣刺客,还剩八个。
  八人分成两队,留下六个对付陆濯,两个来对付魏娆。
  魏娆探头瞥了一眼,两支利箭登时飞射而来。
  魏娆及时缩回来,过了会儿,她摘下冠帽朝右边丢去,她则往左一探,射中一人。
  还剩一个,魏娆越发镇定。
 
 
第80章 
  魏娆一过来便连续射杀了四人,被派过来解决她的刺客再也不敢轻视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着。
  魏娆不敢冒然探出脑袋,凭借对方的脚步声调整着位置,绕着树干挪动了一点点距离,魏娆微微偏头,看不到刺杀她的刺客,却看到了陆濯那边的情形,有一个包抄陆濯的刺客,暴露在了她的视野之内。
  魏娆自然送了他一箭。
  包抄陆濯的六个刺客已经从六个变成五个了,此刻突然又倒下一个,还是后方射来的箭,其他方向的四人大惊,第一个念头便是刚刚派出去的两个伙伴已经被人撂下了。陆濯就趁他们心乱的时候,再一次三箭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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