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小瑾在迷某个歌手时形容的那种自带低音炮的男人?
嗯……以前没发觉,还真的是挺……撩人的。就是听起来比之前的气音还痒痒。
青鸠不由自主的又躲了躲。
“你是想掉下去?”低音炮又开口了。
青鸠连忙顿住动作:“所以……我们现在进去?”
窗户被从里面卡死了,现在他们这两个晴天娃娃要怎么进去?
身后没了声音。
“你刚才是怎么把锁敲开的?”青鸠问。
“……”
青鸠感觉对方的手臂好像僵硬了一下。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随后,身后传来一声低笑:“放心,等雨停了,就会有人来了。我还能再坚持一回儿,不要担心。”
所以这些剧情的触发点果然是下雨天吗?
青鸠扭头看向黑压压的天幕,依旧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这一小会儿功夫,雨势又比之前小了许多,打在脸上的雨滴稀稀拉拉,再也没有刚才猛烈了,风也停了,应该要不了半小时,这场雨应该就会过去了。
但是刚才是情况特殊,注意力都屋里的那些孩子身上,而现在……半小时?两人就这个姿势?
青鸠两条眉毛都快扭到一起去了,她是情绪反应慢,但这并不妨碍她感到不自在。
雪山村的时候两人虽然也曾挨得这般近,可那时候他们穿的多厚啊,又有透心凉的雪风呼啦啦的刮着,现在可不一样,本就穿的单薄,又被雨水给淋了个透湿,对方呼吸时身体微微的起伏她都能察觉到,更别说衣料下的体温了。
“……”
不想还好,一想更上头。
“咔塔。”就在这时,房内门锁的声音响了一下。
有人?青鸠瞬间将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抛诸脑后。
屋内静了片刻,接着才又传来“吱呀”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随后屋内响起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青鸠这才明白过来是有人开门进来了。
会是谁来了呢?
“青……老板。”
是管家!
随后,随着对方的走动,屋内的烛火也将管家的身影印在了玻璃上。
青鸠犹豫了一下,抬手叩了叩窗户边。
屋内的人反应很敏锐,很快靠近了窗边。
随着对方的靠近,青鸠总算看清了对方的模样,是管家没错了。
“我在这儿。”青鸠这才放下心来,出声道。
……
身上的衣服不能再穿,好在房里的衣柜中挂满了给外婆准备的旗袍。青鸠换上了一件孔雀蓝金丝绒面料的旗袍,款式很简单,整件旗袍除了用暗线绣的一簇习从下摆蔓延上来的蔷薇花藤就没其他元素了,既低调又别致。大概她和她外婆的身材差不多,旗袍穿在身上刚刚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青鸠忽然有种穿越到了民国时期的错觉。难怪那时候的女人这么推崇旗袍,美是真的美,就是不太自在。
“抱歉,我来迟了。”管家的目光落在穿着旗袍的青鸠身上,控制不住的手抖了一下:“刚才被一些东西给绊住了,是我失职,不会有下次了。”
“没关系,你来得挺及时的。”青鸠笑笑,转身却正好捕捉到管家眼中那浓烈的犹如泥沼般的悲痛,虽然对方很快别开了眼睛。
青鸠愣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这身旗袍,瞬间明白过来,对方大概是又想起她的外婆了。
刚才一进房间就飞快离开了的时郁又再次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一包厚厚的的牛皮纸袋。
时郁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刻进来:“很漂亮。”
语气真诚,并不轻浮。
青鸠的目光在时郁鼻梁上那副银色细金属框的眼镜上掠过,顿了顿,礼貌的笑了下:“谢谢。”
这是她二次看到带眼镜的时郁,和第一次见到的那副挂着金链子骚包得不行的款式不同,低调的金属框眼镜不仅遮住了那双过分吸引人注意的桃花眼,还让人凭添了一丝书卷气。
这样的时郁看上去好像格外好相处,只是……
时郁此刻依旧穿着刚才被雨淋湿的衣服,白色的棉质衬衣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隐约透出里面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动作间衣服下的线条被昏暗的烛火晕染出深浅的光影。
“你确定你不换一件衣服?”青鸠敛下眼眸,伸手捞过放在一旁的员工册子道:“隔壁的房间有换洗的男士长衫。”
这栋别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房里那面多出来的合照连着相框一起消失了,房间外的走廊也恢复了原样,管家的暂住的客房自然也重新出现了。
“不用了。”时郁撩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进来。
“这些世界的东西沾染上太麻烦。”时郁解释道。
闻言,青鸠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旗袍。
她怎么忘了这茬了,挑战者不能和逃生世界沾上因果,羁绊太深很可能会被永远的留在这里。童话小镇时的潘育人可不就是因为沾染了丫丫的鲜血而没法通关离开吗?
只是她每次离开一个世界都会带点东西走,红薯土豆马铃薯,鸡鸭鱼肉样样有,开挂开习惯了,忘记了自己是个bug。
一不小心又暴露了,虽然这个人应该早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儿了。
时郁说完朝管家报涩的笑了下:“能把你的外套接我披一下吗?这么面对一位女士不太礼貌。”
“当然。”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管家的燕尾服西装穿在时郁的身上也是非常合身,也就更加显得时郁宽肩细腰大长腿。
“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时郁扣好扣子,从裤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什么?”青鸠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钥匙?”
时郁:“在门口的地垫下面找到的。”
“你的意思是说……”青鸠立马看了过来,“不对,这钥匙不是开我房间门的。”
刚才那些孩子确实是用一把藏在门口脚垫下的钥匙开的门,可是……青鸠从时郁手中拿过钥匙仔细的翻看起来,之前顾老头当着她的面打开这间房门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她看得清楚,那是一把两边都有锯齿的铜锁,钥匙上的光泽感很新,可是现在时郁找到的这把钥匙是那种很旧的样式,表面都氧化了,看上去时间不短了。
不过刚说完这话,青鸠又猛地顿住。在异响出现的时候,她发现这个别墅发生了类似空间重叠的变化,如果那时候的门也发成到了重叠,这把钥匙也不是对不上。
这么一想这把钥匙会被放在这里就想得通了。
只是别墅是翻新过,早就不是空间重叠时的模样,这把老旧的钥匙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那么是一直放在这里的?还是说是因为她今天住在这里的缘故?
青鸠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出顾老头那张皱巴巴的老脸来,如果她猜得没错,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可他图什么呢?为的就是让她和那些孩子撞上?
就在青鸠拧眉思索的时候,时郁再次细细打量起整个房间。
这间房他刚才已经找过了,就是个很单纯的女士闺房,屋里的摆设大多都是些和剧情没有关系的衣服首饰以及小玩意,他并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最后,时郁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床头柜上的相框上。
见时郁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相框,青鸠心头不由有些紧绷。
时郁看了看照片,又转头看了看青鸠,眉尾忽然染上了一丝笑意:“这么一看,你和照片上的人还有几分想象。”
青鸠扯了扯旗袍道:“大概是因为都穿着旗袍吧。”
时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伸手扶了下眼镜框道:“我刚才把整栋别墅大概都翻了一遍,一共六间客房,但是只有这一间房里布置得最用心,也只有这间房里摆放着一张真人的照片。”
“很显然,房主对照片上的人倾注了很大的感情。有趣的是,这个房间被别墅的主人布置在最顶层,最靠里也是最隐蔽的位置。房间是很私密的东西,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内心想法。如此念念不忘,又讳莫如深。”
“大概是……求而不得,又爱又恨。”
青鸠:“……”
居然全猜中了。
“你靠一个房间就能猜出这么多东西?”青鸠忍不住问道:“就没有可能,这个位置是住在这间房里的女人自己选的?”
时郁手指在相框中的女人身上轻轻点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你觉得就照片上女人的气质会将房间布置成这样吗?直男审美……呵。”
最后一声轻笑,胜过千言万语。青鸠彻底不说话了,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心惊。这个人真的好强的观察力。
“大概我是被人当成替死鬼了吧,你刚才不是还说我们有点像吗,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青鸠道。
这是青鸠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和丫丫在花艺室遇上的极其相似,难怪顾老头千方百计都要让她留下来,只是有一点她有点想不通。按照之前顾老头和管家的对话,顾老头和她的外婆很熟,对方知道的不比管家少,所以顾老头很可能知道员工册的作用。
如果刚才不是时郁突然冲出来,说不定她这会儿都已经在现实世界中晒太阳了。既然如此,那顾老头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呢?
“没有这么简单。”
青鸠刚说完,时郁就否定了她的猜测。
“你知道那些用替死鬼这个方法离开的人最后都怎么了吗?”时郁轻轻放下相框,声音有些冷:“没有一个人活过三天。”
“这不是通关的方法,而是催命符。”
青鸠想起自己曾经在论坛上看到的帖子:“可我听见有人说这是他花钱买来的线索……”
“你怎么知道那是不是又是一个寻找替身的方法?”时郁道。
“你是说……”青鸠顿住,嘴巴张合了两下,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时郁这句话让她脑海中刹那间浮现出无数的想法,对啊,她怎么知道发帖人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呢?如果真如时郁这话形容的这般,那么现实世界和逃生世界的联系也许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
恍惚间,青鸠甚至生出一个巨大的疑问,谁能保证她们所在的现实世界不是另一个逃生世界呢?
在其他人进入各个逃生世界进行挑战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一群来自各个逃生世界的人进入她所在的世界,攻略一条一条的任务,拨动着剧情的走向。只是,身为现实原住民的她对此一无所知罢了。
时郁这句话的带来的影响巨大,让青鸠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些摇摇欲坠。
看着青鸠愣愣的模样,时郁轻抿的薄唇微微往上挑了挑:“看来你已经想到了,是不是感觉很有趣?”
哪里有趣了?青鸠古怪的看了时郁一眼。神经病果然是神经病,表现的再纯良还是藏不住那根搭错的脑神经。
“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青鸠问道。
她不认为时郁刚才那话只是随口一说,要知道那句话虽然简单,但是里面包含的庞大的信息量已经隐约触及到了规则的边缘,足够颠覆一些固有的认知。
就如同一个游戏软件被发现了源代码,和普通的挑战者比起来大概就是GM和普通玩家的区别吧。
所以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告诉她?一定有什么阴谋。
时郁嘴角的笑意加深,称赞道:“你真的很聪明。”说着,他将放在一旁矮凳上的牛皮纸袋拿了过来,放在了青鸠面前:“这些是我在楼下一个资料室找到的,我告诉了你这么有趣的事,我想你不介意告诉我这间房里之前发生了什么吧?”
第117章 牛皮纸袋子里装的……
牛皮纸袋子里装的是一叠厚厚的资料。
青鸠将这些字资料倒出来, 大概翻了一遍:“学生档案?”
“这样的档案册有很多,我就随便拿了几册,你看看, 会发现有趣的东西。”
这些学生档案一共分成了5个线装本, 每一本上都有日期,最早的一本档案首页上标注的时间距离日期最近的一本中间跨度了60多年。
“三年一册,我只取了其中的几本。”时郁解释道。
册子由薄到厚,可见这学校发展的挺好,生源稳步增加,到最新的一本, 沉甸甸压在手上,挺有分量的。
青鸠就着手上最新的档案册翻了起来。档案册上记录的信息特别详细,除了学生的名字性别年龄外,就连具体的家庭背景也有描述。比如她打开的这一页上显示的:李晓茹, 女,十三岁,父亲香意纸叶总经理, 母亲香叶纸业财务经理,家中独女,旁边还配了一张彩色寸照, 女孩皮肤白皙,脸上扬着天真灿烂的微笑,一看就是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