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没有炒过CP啊。
等等……
温秘书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时间段,傅小姐出意外了,住院一个月,好像当时殷总不让他说关于傅小姐的任何新闻,所以他就没说。
沉吟几秒,温秘书战战兢兢:“殷总,关于傅小姐,有件事要跟您说。”
几分钟后。
殷墨往椅背上一靠,长指搭在眼睛上,沉默不语。
脑海中浮现出视频与图片中傅幼笙受伤时候的照片,向来在他面前娇气的女孩,受伤上担架的时候,脸疼得发白都没有哭,坚强的让人心疼。
殷墨从来不后悔。
但这次,有那么一瞬间,密密麻麻的悔意犹如淋漓剑雨穿透重重的铠甲,直逼他的心尖。
当初为了不想知道傅幼笙跟他赌气要和别的男人炒CP的新闻,让秘书屏蔽她在国内的所有消息。
殷墨闭了闭眼睛。
住院一个月,娇气如她,竟然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直至今日,殷墨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走的那么果决。
她不是赌气。
殷墨指尖摩挲着薄凉的手机。
想听听她的声音。
足足在公司坐了一天一夜,殷墨这个电话迟迟没有按下去。
第二天。
殷墨抬步往外走。
温秘书进门时恰好看到殷墨要往对面大厦拍摄点去。
下意识问:“殷总,到早会时间了。”
“我请假,让副总主持。”殷墨一整夜没喝水,说话时嗓音暗哑。
温秘书反应过来,知道殷总要去看傅小姐。
这次没有犹豫,立刻说道:“您要去见傅小姐的话,恐怕得去郊山那边,她在那边拍《VL》时尚杂志的封面。”
温秘书自从昨天察觉到自家殷总对傅小姐的心思之后,一直想着将功赎罪。
把傅小姐的行程摸的透透的。
殷墨脚步顿了顿。
转而去了停车场,“车钥匙给我。”
“殷总,您一夜没睡,我送您去吧。”温秘书看着殷总那眉宇间的倦怠沉郁,和眼里的红血丝,担心的说。
“车钥匙。”
殷墨俊美面庞沉沉,不容置喙。
他素来时间概念重,不想在路上耽误时间。
没做什么思考,身体本能指使着他一路飙车到了郊山。
殷墨远远看着摄影棚,因为熬夜而隐隐作痛眼眸眯了一下,目光定定的落在不远处那个穿着一身古韵旗袍,抱着琵琶的女人。
视线仿佛穿越时空,浮现出当年她高中毕业典礼时候,她也是穿着一身古色古韵的旗袍,抱着一把琵琶。
在舞台上弹奏,水波眸,杨柳腰,一颦一笑都美得旖旎又风情。
那个时候,他清晰的看到身边那些男生惊艳又痴迷的眼神,清晰的听到他们对她的爱慕与沉醉。
他第一次发现,那个喜欢捏着他衣角,喜欢黏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初绽风华便引得这么多人垂涎。
那个时候,少年意气的他有那么一瞬间。
想要将她藏在所有人都窥探不了的地方,最好只有他一个人能欣赏她的旖旎美好。
殷墨堪堪扯回思绪,他看着傅幼笙的身影,目光停顿在她旗袍下那纤细莹润的脚踝。
抱着那么重的琵琶,会不会压的腿疼。
想到这里,殷墨终于推开车门。
他忽然想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亲眼看看她的腿伤好了没。
第16章 溢满春色【肥章】
摄影棚内。
傅幼笙闭着眼睛,正让化妆师给她补妆。
细白如瓷的皮肤在阳光下毫无瑕疵,化妆师也是将她妆容补一补而已,毕竟拍杂志照灯光很亮,彩妆浓一点上镜更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傅幼笙总觉得背后有人看她,下意识回头。
“哎呀别动,差点戳到你的眼睛。”化妆师拿着眼线笔。
傅幼笙只好重新闭上眼睛。
这里人这么多,可能是工作人员吧。
谁知,刚补好妆。
那边忽然簇拥着一个跟她穿着同款颜色旗袍的女人过来。
本来已经准备好开拍的傅幼笙,看着那个熟悉的人,眉心轻轻蹙了一下。
“幼幼,好久不见。”
对方嗓音软糯,如吴侬软语,说话时,一举一动带着古老世家的典雅仪态。
傅幼笙淡淡说:“好久不见,程舒慈。”
能叫她这个幼幼的,只有跟她家里有关系的人。
程家与傅家是世交,程家作为音乐世家,出了不少音乐家,而程舒慈作为与傅幼笙同辈人,学的是琵琶。
傅幼笙跟家里决裂的时候,程舒慈已经出国学音乐了,倒是没想到,现在在这里会见面。
看着程舒慈旁边那个娱乐圈有名的经纪人徐成善,傅幼笙了然。
这是也要进娱乐圈。
程家是音乐世家,本来就与娱乐圈接轨,对于的程舒慈进娱乐圈这件事,傅幼笙不觉得意外。
“幼幼,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漠。”程舒慈笑着上前,“我们等会还要一起拍照呢,不要这么冷漠。”
一起拍照?
傅幼笙微微挑眉,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
本就漂亮的脸蛋上,此时画着精致妆容,在光线下,雪白的皮肤泛着冷冷的光。
红艳艳的唇瓣微启,看向旁边的拍摄负责人:“什么意思?”
负责人解释:“这次拍摄临时决定程小姐与您一起拍。”
傅幼笙不紧不慢:“你们这是想毁约?”
负责人尴尬笑:“倒也不是毁约,这次封面拍摄是双人封。”
“您跟程小姐一起拍。”
“不过……”
负责人看着傅幼笙那张冷艳的面庞,想到这可是桃杳主编亲自定下的也没用啊,程小姐后台太硬了,“拍的时候,您站在程小姐后面。”
傅幼笙本来表情冷淡的脸上一下子染上微笑。
熟悉的人都知道。
一般傅幼笙笑成这样,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傅幼笙平静:“好,你们毁约在先,我不拍了。”
说完,便将琵琶往椅子上一放,抬步就要离开。
她倒是想看看,《VL》怎么收场。
既然定了她单人封面,又加塞了一个程舒慈,明显是又想利用她的流量创收,又想让程舒慈踩着她出道,程舒慈那个后台想什么好事。
刚想开口。
程舒慈在傅幼笙耳边低声说了句:“幼幼,你知道这个资源是谁帮我拿到的吗?”
傅幼笙顿了一秒:“爱谁谁。”
程舒慈笑得温柔甜美:“是傅叔叔呀,《VL》杂志社的CEO是傅叔叔在加州的同学呀。”
“我就提了一句喜欢《VL》的杂志,傅叔叔就带我认识他了。”
“笙笙,我们走,这什么垃圾杂志社,咱们不稀罕!”
“侮辱谁呢!”
抢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要碰瓷他们上位。
上一个碰瓷他们的赵清音,现在已经凉透了!
闻亭也得到消息,一进来,就直接抓着傅幼笙的手腕往外走。
什么玩意儿啊。
欺负他们笙笙没人?
乌泱泱的一群人围着他们笙宝,不知道还以为他们要打群架呢。
本来傅幼笙看到程舒慈,是没有任何情绪的。
反正就是小时候关系一般般的玩伴而已。
傅幼笙生活在那样的家庭,自然从小就很敏感,她能感觉出来,虽然程舒慈平时见到她都是一副好朋友的样子,但她知道,程舒慈眼神里的嫉妒是不掺假的。
也是——
傅幼笙想自己长得比她好看,智商比她高,就连程舒慈最擅长的琵琶,自己随便学学也比她弹得好,作为同样的天之骄女,从小处处被她压了下风,内心不扭曲才怪。
估计她当时离开傅家的时候,程舒慈要开心死了吧。
现在又要来挑衅她。
是觉得自己赢了吗?
傅幼笙嗤笑。
天真。
唯一能伤害她的,只有她那句,傅叔叔。
傅幼笙被闻亭拉着离开时,脑子还有点懵。
没有反映过来。
她的——父亲。
因为她要进娱乐圈,而亲手将她赶出傅家的父亲。
帮一个世交的女儿跟自己的亲生女儿抢资源,让她来侮辱自己的亲生女儿。
殷墨停车的地方距离这里有点距离。
他走过来这段时间,傅幼笙已经迅速被闻亭从另一条路拉走了。
恰好与他错过。
殷墨没有去追。
想到傅幼笙离开时那惊鸿一瞥的黯淡眼神,殷墨眉心深皱,这是被欺负了?
《VL》也有胜景资本的手笔。
一看到殷墨,负责人立刻迎过来。
不用他刻意打听,便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殷先生,我是程舒慈。”
程舒慈穿着一身旗袍,朝殷墨笑得优雅矜持。
殷墨目光从她旗袍移到她的脸上。
在察觉到程舒慈带点羞窘的表情时,殷墨语调平静:“这位小姐,你不太适合这身旗袍。”
程舒慈脸色一白。
殷墨完全不在意,很直白的表达自己观点:“撑不起来。”
程舒慈:“……”
其他人:“……”
*
程舒慈的出现,让傅幼笙想起来许久不曾想起来的家人。
心里装着事,没有注意到殷墨。
保姆车里。
耳边是闻亭正在给桃杳打电话。
桃杳也是才知道,程舒慈被安排进去了。
但她就是个主编,完全没办法说服管理层。
最后桃杳歉意的说,“要不改下期?”
她自然也不好意思让傅幼笙去给一个新人作配。
即便这个新人在国外音乐届还算有点名声,但在国内并没有什么人认识。
若是她要单独拍这一期……
闻亭挂了电话后,嗤笑:“我等着她这一期销量破《VL》的最低记录。”
“咱们就这么忍了?”
傅幼笙终于从刚才的思绪回过神来。
“忍了?”
她字典里可没有这两个字。
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她的东西,程舒慈真以为她是面人捏的吗。
傅幼笙眼睫低垂:“你不是想让她破最低记录吗?”
闻亭:“怎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若是她再找一个流量女明星跟她合拍封面呢?”
不能踩着她,还不能踩着别人吗?
娱乐圈这么多女明星,总有人愿意。
闻亭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们让其他人不敢跟答应她一起拍!”
闻亭对控制舆论这方面还算拿手。
傅幼笙冷艳的唇角轻抿,勾起一个浅淡弧度。
她不是想要红吗。
那她就帮帮她。
在娱乐圈,自身如果没有跟资源相匹配的本事,这个资源本身对她而言,就是最佳利刃。
当天晚上。
一条娱乐新闻慢悠悠的爬上了热搜尾巴。
#某新人后台强大,出道即一线杂志银十刊#
营销号转发,根据可靠消息,这个新人为了销量好看,正在到处找流量女星给她作配,不知道这位冤大头花落那家?
网民们对这种带点桃色的新闻非常感兴趣。
而且有闻亭的推动,基本上娱乐圈所有团队都知道程舒慈这个后台强大的新人了。
但凡有点脑子的女明星团队,在这个新闻爆出来之后,就不会答应去给她作配。
到时候,岂不是自降逼格还惹一身骚。
不值当。
殷墨看着网上突然冒出来的热搜,薄唇含笑。
盛占烈将牌一丢,让人替上后,就来沙发上找殷墨。
看到他手机屏幕。
“啧,小妹妹倒是挺狠。”
“就差把人小新人给按死了。”
瞥了他一眼,殷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她欺负别人,总比被人欺负的好。”
“就怕她踢铁板上。”盛占烈见他纵容傅幼笙的那样子,拉长语调。“不过……”
“要是你没跟她分手的话,倒是也能护着。”
“现在嘛……没名没分的,旁人也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对她网开一面。”
殷墨没答,往沙发上一靠:“《VL》之前是你负责投资的,把他们总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
“你还要帮她?”
“啧,人家都不认你了,你何必呢。”
盛占烈是个彻头彻尾的风流浪荡子,自成年以后,身边女伴不断,每天早晨都从不同的女人身上起来,根本不能理解殷墨这种一个情人用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