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听到大家说话的声音都变大了。
半小时后,傅幼笙抿了口楚望舒特意给她准备的果汁。
大概是放开了,喝酒的人越来越多。
傅幼笙皱了皱鼻尖,偏头对楚望舒说了句后,才站起身来,便往包厢外走去。
谁知——
刚到洗手间门口。
突然一双修劲有力地大手出现,掌心圈住她的手腕。
熟悉的松木香夹杂着威士忌的烈性酒气侵袭而来,傅幼笙脑海中瞬间浮出一个人的身影。
他竟然还没走。
傅幼笙反应很快,两只小手迅速抵住男人的胸膛。
不让他靠近。
这么抗拒他。
殷墨微凉指尖按住她纤细的手腕,像是能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垂眸沉沉的看着她:“……”
被殷墨这么看着。
傅幼笙动了动手腕,语调透着嘲弄:“你给我把脉呢?”
殷墨被她的话气笑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么毒舌的一面。
“对,给你把脉。”
“脉搏显示你有病。”
“你才有病。”傅幼笙眉尖蹙起,戒备的抬起长睫看向殷墨,“你捏疼我了。”
疼。
殷墨将她抵在冰凉的瓷砖上,“这就疼了?”
背后是冰凉的瓷砖,身前是男人带着迫人温度的薄唇,慢慢的开始在她唇角撕咬。
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让傅幼笙根本推不开他。
气的脸颊绯红,又被他亲的眼眸不受控的含上了水雾。
男人带着磨人的力道,贴着她的唇说:“你没心没肺不是病?”
忽然外面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幼笙,你在吗?”
傅幼笙瞳仁陡然放大,“我,唔!”在。
话没有说出口。
下一秒。
红唇被男人炽热的唇瓣狠狠堵上。
想到她刚才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仿佛真的不曾认识他。
殷墨眼神一冷,刚才的温存逗弄一扫而空,成了带着狠戾浓烈的强势。
傅幼笙被逼得踩他脚。
然而殷墨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在外面人开门进来之前,揽着傅幼笙的腰肢,推开了男厕所的隔间。
傅幼笙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具熟悉滚、烫的身躯从她背后贴过来,几乎叠到一块。
手下意识撑在门板上。
门外,楚望舒已经进来,大概看洗手台没人,低声呢喃了句:“没在吗?”
门内,殷墨松开她的唇,长指摩挲着她腰肢后面那个大大的蝴蝶结,在她耳边慢条斯理的说:“你要想被他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就叫他进来。”
他早就看这个蝴蝶结不顺眼。
现在没有人,只有他能打开这个礼物,剥开那层层叠叠的春色靡丽。
一边说着,还一边在背后轻啄她耳后那块细嫩脆弱的皮肤。
“你说……我浑身上下,你哪里不认识?”
“要不要重新认识认识?”
说着,殷墨松开那个已经垂下来的蝴蝶结,慢条斯理的一颗一颗开着自己的扣子。
傅幼笙闭着眼睛,她不愿意被任何人看到自己此时不堪的样子。
细白的牙齿紧咬下唇,肩膀轻颤着,赢弱又颓靡。
殷墨看到她唇瓣洇出血迹,捏住她的下颌,皱眉:“松开,别咬。”
外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傅幼笙抬起湿润的睫毛,看着殷墨忽然笑:“殷墨,我现在真想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殷墨脸上的表情几乎绷不住,尤其是听到她这句话:“幼幼,你来真的?”
恍然间再次听到他喊自己的小名。
明明才半个多月,她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个缱绻的称呼已经激不起她心里任何波澜。
见他终于松开自己。
傅幼笙往后退了两步,退出他的范围之内,纤指颤抖又灵活的将那个垂到小腿的蝴蝶结重新系好。
“殷总日理万机,我可不敢耽误你的时间戏弄你,当然是真的。”
傅幼笙唇角还带着殷红的血迹,却笑得情生意动:“殷总有时间的话,记得让温秘书联系我,约个时间去趟民政局。”
说完,傅幼笙转身。
殷墨目光定在她雪白后脊上那个系的仓促的蝴蝶结,极力克制住眉宇间的失控。
忽然说:“去民政局之前,先回家把你的东西都带走。”
“既然要走,你就走得干干净净,别留下那些东西,给我睹物思人吗。”
傅幼笙背影顿了顿。
然后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在你家里的,都是你的,丢了或者送人都随你处置。”
*
晚上十点半。
殷墨坐在副驾驶,亲眼看着傅幼笙安全到家后,才让司机开车。
被抓来当司机的肖沉原:“殷墨,这可这不像是你。”
殷墨长指抵着眉梢,被风吹的身上酒气都散了许多:“路过,顺便。”
“啧……”
肖沉原看了眼外面,这里是市中心。
他住的麓荷公馆临近京郊了,顺得哪门子路。
殷墨开着车窗,夜风将他的短发吹的凌乱。
指骨屈起轻扯领口,往日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口解开两粒扣子,雪白的边缘还有女人口红擦过的靡色,透着不羁的肆意风流。
从喉间发出的嗓音略略沉哑:“去大院。”
殷家老宅坐落在市区的老四合院,原本是一处受宠王爷的府邸。
这一片住的都是老牌权贵,有钱也买不到这边的院子。
管理非常严格。
进入需要层层审核。
平时殷墨是懒得回来。
大院倒是距离这里不远。
肖沉原听了,忍不住笑了笑,为了圆那所谓的顺便路过,他这是连老宅都主动回了。
……
殷母今天参加个宴会,回来得迟,恰好与殷墨碰上。
没想到自家这个工作狂儿子竟然大半夜回家了。
殷墨进门时,便看到自家母亲优雅端庄的坐在沙发上。
“妈。”
殷母看他一眼:“回来了。”
见他要回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陪你久不见面的老母亲坐坐。”
“你说你都多久没回家了。”
殷墨意简言赅:“忙。”
“就算忙,也要注意身体。”殷母看着自家儿子眉宇间的倦色,皱了皱眉头,“你呀,都快要三十了,还没打算定下来?”
“工作忙,所以身边更得有个贤内助才行。”
听着殷母这一调调,殷墨接过阿姨递过来的醒酒茶。
嗓音平静:“贤内助没有。”
只有个小白眼狼,白眼狼还要跟别人跑了。
殷母手捏着银色汤匙,正在喝燕窝,听他话后,保养得当的指尖微微顿住:“我觉得沉原那个表妹清音就不错,虽然不太懂事,但胜在长得漂亮也单纯,好□□。”
“这样的你也不要。”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自己给你安排……”
殷墨按了几下手机:“您别给我安排,咱两审美不一致。”
说完,殷墨起身穿上西装外套就要出门,“忽然想起来要去公司一趟,下次再回来看您。”
看着外面夜色如墨。
儿子一听到结婚生孩子这个话题,就干脆利索走人的背影,殷母头疼。
这都要三十了,连个女人都没有,他到底想干什么。
儿子大了,半点不由娘,说两句就嫌烦。
再次回到麓荷公馆,已经将近凌晨。
殷墨洗完澡后,目光顿在浴室里属于女人的瓶瓶罐罐。
她平时每次洗完澡,都要对着这堆东西折腾一个多小时,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在保养方面,精致的像完美主义。
殷墨从一开始等得不耐,到后面,甚至还会因为她撒娇而心甘情愿帮给她涂身体乳。
此时,这些东西全都原样放在这里,仿佛她依旧住在这里一样。
去拿睡衣时。
男人与女人的睡前衣物也都挂在衣帽间一个单独的柜子里。
男性的衣服几乎都是冷色调的,反倒是女人的衣服,绚烂而暧昧,什么样子的都有。
他们曾经有多么亲密,就连他睡衣上的气息都带着女人身上独有的甜香。
殷墨指腹扣在衣柜边缘,稍一用力,指尖微微泛白。
家里全部都是她的痕迹。
无论走到哪里,即便是一张地毯,他都能想到傅幼笙平时喜欢赤脚踩在上面。
怎么都改不了这个习惯,殷墨就让人在卧室全部铺设了厚厚的地毯。
最后殷墨只在书房,心里才有片刻安宁。
唯独书房,是傅幼笙从来不涉足的地方。
书房寂静空旷。
殷墨坐了半响,给住在隔壁的管家打了个电话。
因为他和傅幼笙都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在,所以家里所有的管家佣人,都住在后面一栋独栋的小楼里。
“明天找人把太太常用的东西整理收拾,送到市中心的景园公寓。”
*
此时的景园公寓。
傅幼笙躺在床上,想到自己匆匆离开,估计让楚望舒难做了。
给他道歉之后。
殷墨那炙热的气息如影随形,傅幼笙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的。
然而想到明天还要拍戏,强迫自己入眠。
不过是个狗男人而已,她就当自己被狗咬了。
拍摄地距离她公寓不远,傅幼笙每晚都回家睡,只偶尔拍大夜戏外会住酒店休息几个钟头。
她是被闻亭的门铃声吵醒的。
傅幼笙随意披了件睡袍,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
看着闻亭给她安排行程。
“明天下午要拍《VL》的杂志,剩下的访谈综艺邀约,我都给你推了,安心拍戏。”
“一星期后的徐导执拍的那部《再爱一次》首映礼推不了。毕竟算是你的入圈恩师,有知遇之恩。”
当年傅幼笙入圈的那部民国电影,就是徐导演选中她,并且将闻亭这个圈里小有名气的经纪人推荐给她。
傅幼笙点头:“可以。”
闻亭悄悄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说:“《再爱一次》的女主角吴嘉容,跟你之前有过过节。”
傅幼笙长睫倦怠的撩起来:“娱乐圈哪个女明星跟我没有过节?”
“……”
同龄的,除了秦榛,好像都看不顺眼她。
“她们就是嫉妒你的美貌。”闻亭安慰。
傅幼笙看了眼时间,就跟没骨头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漂亮脸蛋上满是懒洋洋的散漫,“所以,跟我有过节的人在娱乐圈都得排队,她算哪位。”
这人啊,就不能念叨。
一念叨,就阴魂不散的来了。
本来今天是媒体开放日,主演会接受媒体采访。
偏偏吴嘉容选今天跑来探班了。
探得还是她……傅幼笙。
刚拍完一场对手戏,傅幼笙穿着一身黑色刺绣的旗袍,皮肤雪白,唇瓣殷红,很攻很A的那种打扮。
吴嘉容穿了件浅绿色的蓬松纱裙,编着蜈蚣辫,很纯很嫩。
喊傅幼笙的时候,一口一个傅姐姐。
“姐姐,我来探班你你不高兴吗?”
“傅姐姐,你拍完戏了吗,我请你吃饭啊。”
“傅……”
傅幼笙本来不想搭理。
谁知道吴嘉容愣是故意来用这种调调恶心她。
明显就是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么多摄像头面前对她翻脸。
然而……
现在的傅幼笙不是以前那个随遇而安没有野心怕给殷墨添麻烦的傅幼笙了。
她从休息椅上站起来,今天本来妆容气质就够御姐,起身时,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比娇小的吴嘉容高出半个头。
她殷红的唇瓣微微翘着,“原来吴小姐是来看我的?”
“我还以为你是来给楚老师探班的呢,眼睛一直往楚老师那边看。”
吴嘉容原本甜笑的小脸瞬间跟凝固了一样。
完全没想到傅幼笙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在娱乐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不都是要在媒体面前装一下姐妹情深吗?
而且徐导说过,傅幼笙会参加《再爱一场》的首映礼,她今天过来,就是想要借着傅幼笙,撩一下楚望舒的。
到时候就算后面爆出来,她也可以说是来探班傅幼笙的。
毕竟她主演的电影首映礼傅幼笙都去了。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