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学长最喜欢的饭团开始,然后再就升级爱心便当。
最后,她希望可以亲手给学长制作一份生日蛋糕。
倒不用跟她过生日时有一个五条悟那么高的蛋糕,一个中原中也就差不多了。
因为高专人少,并没有专门的学生食堂,森茉莉专门找了一个距离不远的培训班。
一个小组课有四名学员,方便相互合作交流。
森茉莉是最后一个到的,到的时候老师和其他三名学员都在场了,系围裙站在正中央的应该是老师,看上去非常年轻,正再将一盘盘食材摆上桌。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奶黄发色的可爱女生,一个一米九的壮汉,最后是正在殷切帮老师摆食材的……
“桃井五月?”森茉莉认出了曾经的国中同学。
粉色长发的漂亮女生看到她也十分惊讶:“森茉莉?”
森茉莉和桃井五月算不上很熟,曾经在帝光中学不一个班,只知道她是学校招牌篮球队的经理,听同班黄濑凉太偶尔提起过。
倒是桃井五月,在国中的时候对森茉莉印象深刻。
同为外形出众的女生,在青春期躁动的中学时代总是不乏追求者。桃井五月烦恼着柜子里的情书和放学堵路的混混如何处理的时候,森茉莉的追求者们都一个接一个地“转学”了。
黄濑凉太比较幸运,追她的时候刚好快要毕业。
国中的森茉莉不学无术,课堂上公然研究美妆,老师都睁只眼闭只眼。桃井五月想她肯定是什么家庭背景雄厚的二世祖,直到国中最后一学期跟被人魂穿似的,奋发图强,从成绩拦最下跳跃式飙到了最上,和年级稳居第一的赤司征十郎同栏,当时堪称现象级新闻。
然后毕业就消失了,毕业典礼没参加,同学会也没去,社交软件也没了消息,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有人说可能又被绑架了,有人猜测她去国外读高中了。
桃井五月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茉莉怎么会来呀?”在陌生地遇见曾经同学,桃井五月自然而然套近乎,“你毕业后也没有消息,校群也退了,小黄还跟我抱怨你不回消息呢。”
森茉莉倒是不怎么介意称呼,自动忽略她后面的话,回答前一个问题:“当然是来学料理的啊,你不也是吗?”
桃井五月点头,然后有些八卦地凑近她悄声道:“我是朋友介绍来的,听说这个老师是曾经某位厨神的儿子,做出来的料理拥有一种特殊的效果……”
“特殊的效果?”森茉莉来了兴趣,没想到自己运气挺好,这课程当初也是在网上随便搜的,看颇受好评就报名了。
“嗯嗯!”桃井五月说着,脸颊挂着奇怪的红晕,声音更压低了些,“我也是听说哦……这个老师做出来的料理啊,有那种药的效果……”
“…那种药?”森茉莉大概能从她的情态猜出意思,但不太确定。
“哎呀!就是那种你懂的啦!”桃井五月捂着涨红的脸,难掩兴奋,“就是人吃了以后啊,因为过于美味,会身体发热,心跳加速,会爆衣,会想……”
桃井五月还想透露些什么,这时老师开始上课了。
“我叫幸平创真,你们可以叫我幸平老师。”年轻的老师简单地自我介绍,“所谓料理,其本身就是无尽的荒野是无数珍馐美味与无味粗食并存的荒野,而我的目标是带你们走到那片荒野的地平线彼方去看看。”
作为开课的前菜,幸平创真理所当然“随意”展示了一遍厨艺,传说中的厨神二代炒了一盘蛋炒饭,最简单不过的料理却有着让人垂涎欲滴的色与香,让森茉莉这种吃惯了高级料理的大小姐都忍不住对着面前称得上“粗茶淡饭”的料理发了一阵呆。
“啊…!”
“哦哦哦…!!”
“哦啦哦啦哦啦啊啊啊!!”
另外几个学生在品尝入口的那一瞬间发出了奇妙的吟叫,森茉莉能感觉到旁边的桃井五月浑身颤抖,满脸通红,像过电一样,极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过于失控。
森茉莉吞了吞口水,连对面一米九壮汉爆衣的时候衣扣弹到她额头上都没在意,颤抖着手挖下一口蛋汁欲滴的炒饭,送入口中的瞬间,一股暖流似的脉动波峰好像轻度触电一样逐渐地通过味蕾蔓延至全身,她瞪大了眼睛,紧接着一种瞬息间的飘浮云端的感觉让她差点断片,她拳头紧握,微微颤抖,极力克制才忍住不发出失态的声音。
竟从未吃过……从未吃过如此这般让人欲罢不能到起生理反应的料理!
翻云覆雨,出神入化,妙不可言,幸平创真,人称「药王」。
森茉莉百感交集,她能学到这百分之一的精髓,让狗卷学长也能在她面前情难自已,欲罢不能吗?
“所谓‘大家’,并不是会做花里胡哨的山珍海味就能被称为‘大家’,而是能用最简单的料理,却让人吃了永生难忘。”幸平创真说,“同样,真正珍贵的料理并不是精心包装出的那些高级饭店里的食物,料理真正的价值——”
他一手拍上桌面:“在于爱。”
森茉莉悟了。
·
为了尽快做出能让学长永生难忘的料理,森茉莉开始了每天像一个陀螺似不停转的生活。不仅学校上课的时候都在复习各种步骤,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回到本丸让烛台切光忠帮忙补习。沉迷料理,日渐消瘦,不仅细嫩的手指多了创口贴,甚至有时候晚上和学长Line聊天聊到一半都忍不住睡了过去。
“你们有没有发现,茉莉学妹最近有点不在状态啊?”某天午后,胖达对众人提道。
此时的金发少女,独自一人在一旁的树下揪着树干倒腾树叶,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确实,上课的时候都经常走神。”伏黑惠说。
“是不是恋爱了?”钉崎野蔷薇猜测。
“哦?”禅院真希一听,看向了狗卷棘。
狗卷棘瞅她一眼,又别开视线,意思你看我干嘛,跟我又没关系。
“鲣鱼干。”
他把衣领往上拉高了些,有点烦躁。
第18章 玩脱
“茉莉,你来高专也有一个月了吧,各方面适应得还好吧?”某日的午休,禅院真希单独找到森茉莉。
届时森茉莉正想趁着午休回寝室睡会儿,见学姐跟来了,放慢脚步提起精神道:“挺好的,刚吃完饭有点犯困,想着休息会下午好训练~”
“刚看你没吃几口就停下了啊,是胃口不好吗?”禅院真希边问边打量着她。
少女的容颜娇俏依旧,却可见疲惫之态,虽然有加以粉饰,仍能看见眼下淡淡的乌青,想是近来没有睡好。
“我听惠说你在课上睡着了,最近身体不要紧吧?是不是训练强度太大了?”
禅院真希挺愿意关心这个学妹的,没有咒力的术师比起正常来讲更吃力一些,禅院真希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森茉莉有点尴尬,总不能说是不务正业学料理才导致精神萎靡,只能笑笑敷衍:“没事啦,就是有点睡眠不足……我会调整好的!”
她最近实在缺觉缺得厉害,有时候盯狗卷学长盯久了都能看出重影。
“那就好,你先休息吧。”禅院真希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森茉莉叫住她:“学姐等一下!”
“怎么了?”
森茉莉心里扭捏了一下,装作随意提道:“我听说……下个月十号,是不是狗卷学长的生日啊?你们有没有什么计划啊?”
禅院真希挑挑眉,唇角微勾道:“我的生日在这个月底,你怎么没有听说?”
森茉莉:“诶?”
……这就很尴尬了。
她强行挽尊,摆出期待的样子:“学姐想要什么礼物吗?想怎么庆祝?”
禅院真希不过想逗逗她,也没继续让她难堪,笑着道:“开玩笑的,我生日已经过了。”
森茉莉:……
学姐坏坏。
“棘的话,生日好像是在下个月呢,不过还没有跟我们计划什么,去年他是回家过的。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禅院真希问。
“跟家人过吗?”森茉莉眨眨眼,觉得也合理,她过生日一般也是请同学朋友一起到家里,和家人一起开Party。
“嗯,其实棘最近似乎心情不好,大概和他奶奶有关吧。”禅院真希忽然提道。
森茉莉诧异:“狗卷学长的奶奶?”
她之前调查信息的时候,了解到狗卷棘除了父母以外,确实还有一个奶奶。
“嗯,我听说他奶奶身体一直不好,久病卧床。”禅院真希轻轻叹气,音量压低了些,“你也知道,棘是咒言师一族的末裔,他的奶奶好像从小就给他很多压力。”
森茉莉没了困意,睁大眼睛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禅院真希是禅院一家的长女,知晓咒术界的很多事情,但此刻并没有说太多的欲望,只道:“总而言之,你可以问问他生日的计划,如果他有打算的话,咱们可以一起给他庆祝。”
禅院真希朝她眨眨眼,拍拍她的肩后便走了,森茉莉却停在原地,眸光愈渐深邃。
一起庆祝?
抱歉啊……她只想独占学长一人。
·
森茉莉从小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切菜做饭这种“粗活”是碰都不会碰的。但正如同她可以在八个月内自学渣变学霸,一旦确立了某个明确的目标,入魔似的沉浸式训练让她从盐糖不分到料理高手,居然也用了不到两周的时间。
这个培训班原本为期一个月,幸平创真老师觉得森茉莉单就饭团来讲,已经可以出师了。
他很久未见过这般天赋异禀的学生了。
“这不是天赋,而是——爱。”森茉莉如是说。
幸平创真直呼内行。
但学费是不能退的。
鲑鱼饭团,鲣鱼干饭团,金枪鱼蛋黄酱饭团,鳕鱼昆布饭团……最简单不过的食材,森茉莉已经掌握了其中的“精髓”。
就看狗卷棘衣服质量如何,容不容易爆了。
森茉莉提前结课的那天刚好轮到分组合作,她的搭档桃井五月一边给她打帮手一边羡慕,搞不懂明明都是同一起跑线,怎么自己现在只能沦为给人家打下手了呢?
森茉莉可是零基础,桃井五月自己早在国中就开始和料理打交道了,也怪她自己在料理这一块死不开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死马当活马医,报了这个培训班,结果还是被同学狠狠超一大截。
“唉,我要是也能做出让哲君喜欢的料理就好了。”桃井五月边捣碎鱼肉边叹气。
森茉莉看了她一眼,依稀记得国中的时候她似乎追过篮球队一个叫黑子哲也的男生,说起来桃井五月作为篮球部经理,也会偶尔给队员们准备营养料理,现在进了高中续操旧业,想来也是为了差不多的目的才来培训的。
“其实如果一个人喜欢你,不管你做的东西再难吃,他都会食若甘饴地吃下去。”森茉莉发出一句完全不像安慰的安慰。
桃井五月却跟福至心灵似的,完美体现了恋爱中人的智商:“你说得对!不管我做得如何,都是考验我和哲君的爱情的试金石!”
森茉莉笑道:“鱼肉捣好了没?”
“啊!稍等一下,还差最后一步……”
森茉莉做完了最后一堂课的作业——三种口味的海鲜饭团,验收作业的时候,幸平创真却摆摆手,说我相信你现在的水平,珍贵的料理就留给珍贵的人品尝吧!
森茉莉于是告别了老师同学,带着一大盒“成绩单”回了高专。
夏天的夜来得晚,她回去的时候天色灰亮着,骤雨初歇。晚风从山坡吹来,夹杂着草地的清新味道,习习拂过裙摆,心思是雨后的绵密草甸,让森茉莉不觉有些沉重,喜欢一个人是朝思暮想,也是空茫无着。
大概从来不会有过这样的耐心,以后也不会有。
但是手里的饭团盒子仿佛给了她某种肯定的信号,让她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藏在保险柜的号码。
下午落过一场雨,空气里湿漉漉的,合着树梢的零落花瓣慢悠悠地坠到森茉莉肩上。
等待狗卷棘接通的间隙,森茉莉一片片地捻掉衣服上的落英,捏在指尖。
“…海带?”
带着某种不确定,少年低软的声音以电波的形式吹入耳朵,带来耳骨一阵轻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