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藩王宠妻日常——妩梵
妩梵  发于:2021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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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鸢甚至觉得,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司俨见女孩仍侧着小脸儿,却并未开口,复又低声问道:“怎么不说话?”
  裴鸢是真的不知,她到底该同他说些什么。
  待她再度看向了男人时,却见他已然倾身吻住了她。
  裴鸢并未拒绝和躲闪,却也让司俨明显觉出,她没有平日配合。
  ——“伸出来。”
  女孩的小脸儿不禁一怔。
  随即便会出了男人的意图。
  裴鸢犹豫了一下,还是耐着心中的羞赧,依着男人的命令照做。
  司俨这时掀眸看了裴鸢一眼,见她已是泪眼汪汪,却还是倾身衔住了那寸温甜,复又渐渐地阖上了双眸。
  男人的吻无比的强势又霸道,裴鸢被司俨亲得很无措,终是万分可怜地泣了出来。
  可她哭得时候,却是毫无声息地哭。
  马车之外,已然响起了滂沱的落雨之音。
  膘肥体壮的大宛马亦被大雨惊扰,伴着车轮碾过石地的辘辘之音,不断地仰颈嘶鸣着。
  大地在被雨水润泽之后,那混着泥土气息的湿气也漾入了车厢之内。
  西苑位于姑臧的东城,而颍宫则在南城。
  这一路虽然稍有颠簸,但是司俨却一直呈着那个姿势,毫无倾颓之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鸢只觉头脑都有些发晕发昏时,司俨终于松开了她,他重新坐回了原处,亦将她抱在了身上。
  美人儿的鸦发已变得微微散乱,且那水盈盈的眸子瞧上去,比被他猎杀的鹿还要可怜。
  金豆豆也如汩泉般,一颗又一颗地往下掉。
  裴鸢正不时地掀眸看着他,眼神无比娇气,她显而易见地难以接受适才发生的一切,却连半句软软的指责都没有。
  司俨见此,墨眸中的杀伐和阴郁寡淡了些许。
  他转而伸手,为喁喁娇泣的女孩轻拭着面上涕泪。
  裴鸢现在这副娇滴滴,又可怜万分的模样,自是让他的心中生出了怜意。
  但那些怜意,却不敌他因猎杀而产生的那些邪祟心思。
  此时此刻,他更想在此处将其残忍地挞伐。
  但是司俨却用理智制止了自己的想法,裴鸢毕竟是王后,若他真这么做了,外面的车夫难免会听到些动静,他不想让别人对裴鸢产生不好的看法。
  思及此,男人复又用修长的大掌蒙住了女孩的双眸。
  若她再这么看他,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裴鸢娇美的小脸儿看着只有巴掌般大,明明他只是想将她的眼睛蒙上,却又几乎将她的整张脸都覆住了。
  司俨这时低声命道:“日后我若吻你,不许再躲。”
  他觉,他的掌心也被女孩的眼泪浸湿大片。
  “听到了就回话。”
  “……嗯。”
  ******
  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一行人的车马便到抵了颍宫之东的含曜门。
  裴鸢一路上一直安分乖巧地待在男人的怀中,司俨也曾命她在他的怀里憩上一会儿,她虽然依着他的言语阖上了双目,却并未真正睡下。
  且她也是真的不敢睁眼观察他的神色,纵是她闭着眼,也能觉出司俨身上的冷厉杀伐未减,气场还是有些凌厉迫人。
  她怕他会像看鹿一样,去看她。
  这时雨势仍未有减弱的态势,有数名宦人已经持着巨型鲲持扇伞侯在了宫门的两侧。
  裴鸢因着适才的惊骇,浑身都变得虚/软无力,且连马车都下不了,最后还是司俨将她抱了下去。
  司俨行在雨中,他身着的弁服颜色黯淡如墨,身量高大挺拔,而他怀中娇小的女孩则身着鲜妍的红衣。两人的相貌又都是异常出众,宫人难免会在暗中多打量了几眼。
  阖宫诸人皆知,这位娇滴滴的小王后是被他们的君王从上京抢回来的。
  再得见今日之景,大有种戏本子中那些枭主和红颜的故事,照进现实的感觉。
  不经时,裴鸢便被司俨抱回了青光殿。
  这番司俨和裴鸢再度归宫后,两人间的气场有了微妙的变化,满殿的女使和侍童都觉察出了他二人的不对劲。
  雨水稀释了司俨衣摆上的鹿血,这殿内华贵藻井下的博山熏炉中依旧焚着柑枳香,而这柑枳香的原料不仅有青枳和温桲,还混有大量的龙脑和沉香。
  这其中再混入了雨水的气息和那些血腥味儿,顿让置身其中的人倍感压抑。
  司俨眸色不明,语气淡漠地命道:“备水,孤要同王后沐浴。”
  一众女使应诺。
  实则二人在此之前也经常共浴,绛云对此习以为常,且在这之后,她们会前往寝殿为裴鸢篦发。
  也因而,绛云便携着采莲和采萍侯在了寝殿之外。
  三人静等了半晌,待司俨将裴鸢抱出来后,无人能瞧见她的模样,只能看见女孩在被热水熨.烫后,探出的那两只微粉的小脚。
  ——“都出去。”
  几个女使依着司俨的命令,躬身往后退着步子。
  隐约可见司俨随意持了个锦绣软枕,将其垫在了美人儿的膝下,随即地面便骤响了金叶耳铛坠地的泠泠清音。
  那华贵的绡纱帷幔在被扯拽后,也重重坠落。
  任谁都再看不清,那华帐中的影影绰绰。
  ******
  裴鸢和司俨归宫时,正值黄昏傍晚之际。
  而现下,却到了阒然无声的夤夜。
  待一切终毕后,她一直枕在男人结实的臂膀上,却并没有入睡。
  司俨却睡得很沉静,他浓长的鸦睫垂于眼睑,给人一种匀净无疵的清俊之感。
  而男人即使处于熟睡中,空着的另一条臂膀却仍在稍显霸道地禁锢着她。
  女孩努力地抬了抬他的手臂,半晌之后,方才艰难地从他的怀中钻了出来。
  裴鸢强耐着小身子上的各种不适,蹑手蹑脚地下了华榻,她不想扰醒司俨,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处于清醒状态下的他。
  美人儿踩着木屐,轻薄又柔.软的荷色亵衣迤逦曳地,待站守在外的女使三人听见了那些窸窣的声响后,便见裴鸢已从内殿走了出来。
  女使三人都知裴鸢不久前才刚被殿内的君王幸完,美人儿的面上也因而犹存着淡淡的绯晕,眉目间的娇妩亦是更甚。
  绛云这时恭敬问道:“殿下要用些菜食吗?奴婢这就派人去为您提膳。”
  裴鸢摇首,嗓音温柔地回道:“我先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罢,她正要往书房处走,可步态却因着身上的不适很是虚浮。
  采莲和采萍见状,忙走上前去搀了她一把。
  待将裴鸢扶到了书房处后,她便让女使三人驻足,自己则只身进了里面,随即便用小手支开了书房内的落地悬窗。
  浮云叆叇,月华如水。
  窗外的不远处种着一小片紫竹,待初夏的夜风轻拂竹叶之后,亦不时地发出飒飒的瑟鸣之音。
  美人儿渐渐阖上了双眸,静静地感受着那些柔和的夜风拂过她面颊和手背时的触感。
  司俨予她的那抹锐利的痛,也并未从身上消弭。
  裴鸢复又睁开了双眸。
  抛开今日她与司俨并未发生争吵的冲突不说,她近日因为努力,而收获和拥有的一切,若要放在以前,她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无论是去谦光殿听政,还是去同一个能力极强的女官竞争。
  且为了使宫人信服,她还要主动同人争夺权利。
  若不是有司俨在她身侧陪着她,耐心地去教她,她肯定不会有胆量去做,也会束手束脚,怯懦至极。
  虽说裴鸢是被家人娇养宠惯大的孩子,可她却也对自己识得很清。
  她没寻常贵女有心机手段,若她真嫁给了太子,也定是斗不过东宫的那两个良娣的。
  更遑论,她还很是排斥太子阏临的靠近。
  实则裴鸢知晓,无论是母亲班氏,还是姑母裴皇后,她们的手上也都是沾过人血的。
  她的身份既是摆在那儿,就算夫君不是太子或司俨,她要跟的男人也定会与杀伐二字离不开。
  她今日无法做到杀鹿,也无法迈出这一步,却也知道自己早晚都要成为那样的女人。
  否则,她只能静等着被人害死,也无法帮扶到自己的夫君。
  女孩正这般想着,却觉身后蓦地一重,随即便发现,司俨不知何时走进了书房中,亦将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
  她的小身子也因而,变得温暖了许多。
  裴鸢在男人的怀里发出了极小极软的呜嗯之音,因着适才的那些影影绰绰,她只觉司俨就像是在她的身上做了标记一般。
  他一靠近她,她就平白无故地软了身子。
  ——“你这样会着凉的。”
  司俨的嗓音依旧低沉,却透着极其罕见的慵懒和餍足。
  他将怀中小人儿的身子板正后,复对她低声叮嘱道:“今日我忘了…我已经让女使熬了汤药,辛苦你再饮一次。”
  小姑娘听到这话,小脸儿霎时便红了。
  司俨见此淡哂,复将怀中娇软的美人儿拥紧了几分,他亲了亲她的额侧,复又低声问道:“还疼吗?”
  裴鸢听罢,更觉羞赧万分,便用小手轻轻地推了推他。
  可这些气力对于司俨而言,便同挠痒痒似的。
  司俨并未松开裴鸢,复淡声道:“我抱着你回去罢。”
  裴鸢却轻声唤住了他:“夫君~”
  “嗯?”
  女孩赧然地垂下了眸子,小声回道:“我今日……”
  “……今日是我做的不好,我有些太过心急了。”
  司俨的嗓音温沉如故,又恢复了女孩最喜欢的温柔模样。
  裴鸢却在男人的凝视中,颇为郑重地讷声道:“但是夫君…我日后会更努力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实则,驱动她无畏地做这一切的根源,便是司俨这个人。
  他便是她的动力,因为有他的陪伴,她才能变得勇敢,也不会再对未知的一切充满恐惧。
  若她是仍掩于泥地下的蓬草,那么司俨于她而言,便是她的煦日阳光。
  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在拼尽全力地向阳生长。
  司俨仍凝睇着小姑娘怯生生,却又稍显坚定的小脸儿,却一直保持缄默,并未回复她的言语。
  只将大手置在了她纤瘦的右肩上,随即,便将其缓缓地往下移了数寸。
  美人儿的肌肤细腻如雪,后肩的那处,仍在怒绽着一朵灼红鲜艳的扶桑花。
  他微微俯身,在女孩惊诧的目光下,轻轻地吻了下她的胎记。
  蛊印既是未消,那便说明,他仍未对裴鸢情根深种。
  情根深种并非是普通的喜欢或爱意,它同寻常的男.女情.爱不同,而是一种很深很重的感情。
  司俨也不知,情和爱到底是谓何物。
  他自小活到现在,做任何事都是轻而易举,旁人觉得困难至极的事,他却觉得过于简单。
  于司俨而言,这世间的一切,都无难事。
  且自母亲翁氏去世后,他的身侧也再无值得在意的重要之人。
  但无论如何,裴鸢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也是他最在意的人。
  司俨不再忍心让裴鸢孤单地活在世上,也怕她会变成一个可怜的小寡妇。
  虽然他为防不测,依旧会将裴鸢培养起来,让她有着独自面对一切的能力。
  但他也会在仅剩的两年中,努力地去解蛊。
  他想陪着裴鸢这个小姑娘,一直走下去。
 
 
第37章 獒犬   还得他去哄。【剧情过渡章】……
  【一更】
  姑臧东城, 延英楼。
  虽说姑臧遍地都是酒肆,但是颇具规模的酒楼却是甚少,这延英楼处的地界原本也是一座规模甚小的酒肆, 自半月前这酒肆易主之后, 便被无数工匠改建成了一座翼角翻飞的双层酒楼。
  姑臧的夏季比之于中原的其他地界虽要短暂些,却也是烈日高灼, 酷热难耐。
  因而,这延英楼的店家便于白日, 在楼外置了个冰水摊子, 以供周遭经行的百姓消暑解渴。
  冰块在夏日本就甚为难得, 且这道冰水中还包含甘草、银丹草、陈皮、莲子和金银花等各种清热解暑的数味草药。
  姑臧的百姓很喜食这道冰水, 每日不到未时,这延英楼备下的数缸草药冰水便都能售罄。
  且这延英楼的地窖中还藏着大量的美酒, 其内酒的种类之多,足以令同业其余酒楼的店家自惭形秽,甚至是嫉妒眼红。
  除了姑臧常见的那几种玄米酒, 延英楼还藏有从上京而来的,那些珍稀的玉冰烧和琼花露。
  姑臧并不靠海, 但这延英楼的店家却能弄来大量的鲜鱼和海蟹, 也因此, 延英楼也是姑臧城内, 鲜少能吃到生鱼片和漕醉虾蟹的酒楼。
  延英楼自开业至今, 每日都是宾客喧嚣, 座无虚席。
  现下正值巳时三刻, 而姑臧的酒楼一般都于午时开门,楼内正堂的小厮也正勤勉地洒扫着砖地,静享着这酒楼于一日中, 难能清闲的时当。
  裴鸢梳着分肖垂鬟的发样,身着淡粉色的凤仙襦裙,外身亦罩了件颜色鲜嫩的艾绿外袄,正专心致志地在堂内主案打理着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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