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藩王宠妻日常——妩梵
妩梵  发于:2021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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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若裴鸢嫁给了太子,她的境遇不见得会比嫁给司俨好。
  可纵是想清了这些事,裴相还是语气深沉地对司俨叮嘱道:“当年的事我看在眼里,你是在太子那受了委屈,但是鸢鸢她是无辜的。她自小就没出过上京,我裴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她是个没心机又单纯的人。事已至此…还请你照顾好我唯一的女儿。”
  实则三年前司俨入上京时,裴相也曾怀疑过,他很可能是为了报复太子。
  可那时的司俨只对窦夫人出了手,却没对太子出手。
  而司俨却知道自己一定要娶裴鸢的真实缘由。
  这其中虽然掺了些报复阏临的缘由,更重要的原因却是,他深中情蛊,而裴鸢很可能就是他的蛊人。
  司俨回道:“丞相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在裴家人的面前,司俨未以孤王自称。
  往后若单独与裴鸢相处,他也不欲自称为孤。
  原因无它,他怕“孤”这个字眼,会让那女孩想起太子阏临。
  司俨从正堂走出后,便见到了一直侯在堂外的裴弼。
  裴弼实则一直强耐着想要打他一顿的欲/望,但圣旨都下了,他可不想让自己妹妹的新郎面上挂彩。
  班氏在得知司俨亲登相府后,更是气得闭门不出。
  她比裴弼还要愤怒,自己娇养长大的宝贝女儿,就这样被司俨这个野心勃勃的藩王强娶到了颍国,且一旦入了封国,就不知何时才能再回上京。
  裴弼深知,如若他的妻子王氏没有怀孕,班氏在失去幼女后,心情只会更愤怒,说不定真会不管不顾地就将司俨打上一顿。
  司俨面色依旧平静,他走到了一脸愠怒的友人身前。
  他想起这桩婚事从始至终都没经过裴鸢的同意,多少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虽然此前他看过裴鸢的画像,也还是有些好奇,那个女孩的性情可还如从前那般,温软又天真。
  再见到她时,她的身份便不再是友人之妹,而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小王后。
  司俨因而低声问向裴弼:“我可不可以,先见见她?”
  裴弼没好气地回道:“就急于这一时?”
  司俨道:“总得让她的心结开解开解。”
  *
  裴鸢适才正在栖云斋中同裴弼之妻王氏叙话,待得知司俨要于婚前见她一面后,女孩的心情异常复杂,顷刻间便被百味缠裹。
  司俨即将娶她为妻,若说她对此没有半分的欣喜,那是假的。
  可她知道司俨娶她的真实缘由,他娶她当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为了报复太子。
  她即将远嫁到颍国,心中也存着即将远离家人、离开生长之地的恐惧。
  也怕司俨会真的如那些传闻所讲,会待她不好,她最终会凄惨地死在异国他乡。
  二人见面的地点,被择在了相府那处偏僻的园林。
  这处也是,他于醉中吻她的地方。
  园林的斑驳阑干之后,种着色泽新妍的罂粟花。班氏虽知这花有毒,花籽亦会使人上瘾,却因着它们诡异的美丽,并未命人拔去,只是不许任何人靠近。
  此时此刻,那些花正背逆着阳光,花瓣上最脆弱的部分亦被午后的烈日灼红,瞧上去异常的靡艳。
  司俨身着华贵的爵弁之服,静伫在那簇罂粟旁。
  他神情沉静,眸色也毫无温度。
  男人的眉眼深邃矜然,气质一如既往的疏离冷郁,是她记忆深处的,那副容止若神祇的俊美模样。
  裴皇后曾说过,皇帝的头风发作时,便会用这种罂粟入药。
  但是这种美丽的花不仅有毒,还会让人上瘾,长此以往,人便会因它而丧命。
  司俨如今给裴鸢的感觉,便如这罂粟花一样。
  美丽却又充满了危险。
  裴鸢迈着小步,亦耐着怦然又悸动不停的心跳,慢慢地走向了司俨的方向。
  实则她在他离开的这三年中,虽然一切如常地长大着,可却总觉得自己的心里空了一块。
  那处因此变得空虚,就像个怎么填都填不满的窟穴。
  待再度见到司俨时,裴鸢的心情固然紧张,可又觉得她心中的那处窟穴正渐渐地被某种情愫填满。
  这三年丢失的东西终于被找回,她的心因而变得完整且安沉,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裴鸢来之前本以为,当她见到司俨时会很平静。
  可现下,她只是遥遥见到了司俨的身影,那种强烈的情感却再度蔓上了心头,且它满满覆盖了她旁的思绪。
  担忧和恐惧不复存在,现下她的心中只有司俨,眼里亦只有司俨。
  司俨也注意到了裴鸢正向他缓缓走来。
  女孩的身量高了一些,仍是娇小的体型。巴掌大的小脸虽略减了三年前的幼态天真,变得更精致美丽,瞧着却仍有些娇怯怕生。
  见裴鸢的剪水眸已是泪意灼灼,司俨的嗓音不易察觉地温沉了几分:“裴小姐,我来娶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若钟罄,她现下所见的、所听的,都是万般真实的。
  裴鸢耐着鼻间突涌的酸涩和眼中的泪意,只觉心跳得愈来愈快,且它跳动的频率也是愈发诡异。
  随后她突觉呼吸困难,纤瘦的四肢也于遽然间就像被利刃深深划过般,变得剧痛无比。
  这不禁让她回想起初见司俨的那一日。
  那日她便犯了今日的症状。
  ——“司俨。”
  有一道冷沉的男音,唤住了司俨。
  裴鸢强忍着身上的痛苦和心中的恐慌,纤白的小手亦捂住了心口,她不想在司俨的面前失态晕倒,想着自己能不能撑过这阵难受的劲。
  待她和司俨一同循着那人的声音看去后,却见向她二人走来的人,竟是太子阏临。
  女孩生怕二人会在相府打起来,可如今,她却是自顾不暇。
  她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住了,司俨还未娶她,她可能就要死了。
  恰时一阵稍带着寒意的清风拂过,两个男人都看向了小脸煞白、且深颦着眉目的裴鸢。
  见她娇小的身子有往后倾倒的态势,司俨和阏临的神情皆是一变。
 
 
第25章 大婚(红包)   她竟是被司俨抱在了膝上……
  《甜蜜入蛊》/晋江文学城独发。

  太子得知司俨身在相府的消息后, 便打着朝议问政的旗号,乘着华贵的步辇从东宫入了相府西阙。
  可这园林却在相府的阁门之后,是丞相府的内宅之区。
  放他入内的府中舍人, 也是被东宫太子的强权迫压。
  裴鸢只身来此, 身侧并未携任何女使,而司俨和太子的身侧也未带任何随侍。
  眼见着美人儿即将晕厥在地, 两个男人自是都想将她抱到怀里,生怕她娇.嫩的肌.肤会被地上的碎石磕得青.紫一片。
  太子刚要上前, 却还是晚了一步。
  却见司俨已然用结实的双臂将身着茜色襦群的小姑娘横抱在身。
  裴鸢身材娇小怜人, 男人的身材却是蜂腰长腿般的高大。
  司俨抱她时, 就像抱着一只弱小无害的幼猫。
  他的眸色虽无波无澜, 但周身却充斥着一种带着保护的占有欲。
  司俨甫一接触到裴鸢,面色却是微微一变。
  太子并未觉察出司俨表情的异样, 视线反是都落在了司俨怀中的裴鸢身上。
  他见裴鸢颦眉闭目,模样虚弱地蜷在了司俨的怀中,依稀间还尚存着几分意识, 却并未在他的怀里有任何抗拒和排斥之举,反倒是很乖顺。
  司俨亦将裴鸢横抱得很牢固, 待他即将抱着女孩去寻相府的医师时, 却见太子神情阴鸷, 眼眶微红。
  司俨见此, 眉目微垂, 随即淡淡道:“陛下已然下了赐婚的圣旨, 她现在就是我司俨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抱她,自是比殿下抱她要更合分寸。”
  实则司俨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太子却觉, 司俨的话里话外,都带着得胜的挑衅。
  太子这时的嗓音就如掺了冰碴般,沁着迫人的森寒:“司俨,你并不喜欢她,你求娶她只是为了报复孤,可裴鸢她不是个说抢就抢的物件,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浩荡的大军已然在金城郡驻压,毗邻金城郡的天水郡即有沦陷之态。
  如果司俨和裴鸢未能平安地回到颍国,那么司俨手下的大将甘渝便会下令攻城,一旦入了天水,上京便是大军压境,危在旦夕。
  在逐粮天下的境遇下,还要同粮草充足的颍军决一死战,那就等同于是自取灭亡!
  阏临知道,司俨他敢这么做的缘由,就是看出了他的担忧。
  他和皇帝也确实不敢在这时便同司俨彻底撕破脸皮。
  ——“殿下,臣与裴家幼女的婚事,是陛下做主。若陛下不同意,臣也不能抱得美人归。”
  司俨身着黯色的爵弁之服,颀身秀目,衣冠楚楚。
  说出这句话时,也是斯文优雅。
  他纵是身在高位,气质也从不带着上位者那总是盛气凌人的戾气。
  但他的身上亦有着所有上位者都有的沉稳和自信。
  就好像任何事,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中。
  他从不说难听的狠话,语气总是平静又淡然。
  可他所说的每字每句,又都是杀人于无形的诛心之言。
  太子阏临听罢,只觉气.血上涌,就好像有股鲜.血,被哽在了他的喉间。
  司俨鸦睫微垂,将眸中的阴郁和深沉掩盖。
  夺人之爱,确实是一种报复方式。
  但这不是他要的报复。
  他要给阏临的报复,远不及此。
  待司俨抱着裴鸢离开后,太子伫在了原地,亦紧紧攥拳抵在了额前。
  他的鸢鸢,就这样被他抢走了。
  而且他还要将那样一个纤弱的娇人儿带到颍国去。
  她本该是他的至爱,就这样被司俨抢走了。
  太子曾期许过他和裴鸢的新婚之夜,在东宫华殿中,他会将她的乌黑浓密的长发轻放,也会珍重缱.绻地轻吻她的眉心。
  他也曾下定决心,一定会待裴鸢好。
  裴鸢会成为他的皇后,与他共赏大梁的美好河山。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司俨毁了。
  太子愤而垂下了抵额的手臂,仅存的几分理智亦在遽然间,消弭殆尽。
  什么江山,什么储君之位,他都不想在乎了。
  他只想让司俨死。
  ******
  申时三刻,上京仍是一派天朗气清的美好光景。
  班氏虽知司俨一直站在女儿闺房外的庭院中,却还是有意晾晾他,让他在外侯了多时。
  班氏神情伤怀地抚了抚幼女娇妩柔.嫩的面颊,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个时当,裴鸢竟是又出了这种事,她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处。
  适才当她看见司俨将女儿抱回来时,虽知司俨并无任何轻薄的意图,同三年前一样,他只是在照顾和保护着裴鸢。
  可如今身份一转,班氏还是受不了司俨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人,同裴鸢做出如此亲.密之举。
  但是赐婚圣旨已然被昭告天下。
  她的鸢鸢,她的囡囡,还是要远嫁给抚远王。
  裴鸢仍躺在床上熟睡着,呼.吸稍显孱弱。
  班氏叮嘱了女使几句,便出了内室。
  只听“吱呀——”一声,门扉被推。
  班氏绾着端庄的高髻,身着黛色曲裾,沉着端丽的面容走向了司俨。
  司俨得见班氏,便对其恭敬作揖,问安道:“岳母。”
  班氏一怔。
  司俨改口倒是挺快,现在竟是就称她为岳母了。
  实则班氏很想狠箍司俨一个耳光,但是司俨毕竟是位高权重,有着偌大封国的诸侯王,她还是耐着心中的愠怒,忍了下来。
  再者,班氏知道司俨外表温和,内里却是个深沉阴狠之人。
  如果她真的因这一时之怒惹恼了他,那司俨当时并不一定会说些什么,内里必会怀恨在心。
  待他将她的鸢鸢娶到颍国后,便会背着她们一家人,苛待羞辱她。
  思及此,班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问道:“王上的后宫中,如今有多少美人妃妾?”
  司俨立即耐心地回道:“并无任何妃妾。”
  班氏微诧,却是不动声色,复问道:“那之前,王上您赐死的那两个妾室,可有留下您的子嗣?”
  司俨听罢,稍作缄默。
  他确实是杀过一个女人,那时他被下迷.药,所以身有破蛊之兆。
  杀她的缘由一是因着噬心之痛属实难耐,二是因为他平生最恨下这种药的人,他的母亲翁氏当年也曾被窦氏用此举害过。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边抑着心脏的剧.痛,终是拔剑杀了那个女人。
  而他父亲强塞给他的另一个女人性情胆小,终日担心被他杀死,所以便央求他休了她,回老家安住去了。
  但是就算他同班氏解释了事情的真相,班氏也不一定会对他有任何的改观。
  司俨因而如实回道:“并未留有我的子嗣。”
  班氏听罢,神情稍稍和缓了些许。
  她和裴相原是想着,裴鸢可一直活在家人的宠爱和庇护中,可以永远天真无邪,毫无心机地活在这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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