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就是大夫人姜氏眼皮子浅了,一心觉得连着出了两次大事,太子卢湛都还稳稳坐在储君之位上,可见太子在崇德帝心头地位还是很重的,不会废太子。就算日后真有废太子那一天,依着崇德帝对卢湛的好,也会依旧封爵,变成闲散王爷什么的,一辈子荣华富贵有保证,怕什么?
是以,大夫人姜氏底气十足,一把冲到女儿身上,好好儿护着。
大爷林镇茂见女儿都干出这等丑事了,妻子还护着,越发心头冒了火,冲姜氏道:“滚开,今夜我非得打死了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背着自己未婚夫,与自己的堂妹的未婚夫睡上了?我林国公府没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姑娘!”
说罢,林镇茂猛地推开护住女儿的妻子,抓住女儿肩头,又要扇巴掌。
林真真在假山上本就被太子卢湛给折腾得去了半条命,双腿依旧酸软无力,哪哪都体力还未恢复呢,哪里躲得开?
“啪啪啪”就狠狠挨了三巴掌。
林真真在假山上,已被林灼灼掌掴过了,面颊上的红肿还未彻底下去呢,眼下又挨了这三下,面皮当真是说不出的疼痛,像是烧焦过的伤口,又被一巴掌呼上似的。
“爹爹,别打了,爹爹……女儿并未抢灼灼的未婚夫啊。”林真真这次求饶很快,不再像去年被娘亲狠打那样闭嘴不吭声。
实在是,与当初情况不同,她如今已经是太子的女人了,入宫是板上钉钉的事。即将变成皇家妇,身份蹭蹭蹭地拔高了,没必要再忍气吞声。
“女儿真的没抢灼灼的未婚夫,女儿和太子相遇比灼灼早,早就倾心相爱上了!是林灼灼不要脸,她也看上了太子,就仗着身份比我尊贵,强行横刀夺爱,才求来了赐婚!说不要脸,也是林灼灼不要脸,您打我做什么?”
林真真双手抓住爹爹打她的手,一通乱喊,颠倒黑白的乱喊。
还理直气壮!
大爷林镇茂听了,越发来了火:“为了逃避责任,为了显得你没这么不要脸,居然还撒上谎了?退一万步说,当真如你所言,那太子这样的男人就更不能要了!都与你有了感情,他还接受赐婚?堂堂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父皇都不敢反驳一句?这样没担当的男人,你还跟了他何用?”
林真真:……
完全懵了,她爹爹当真是油盐不进,脑子死板得很呐!
完全无法与之沟通!
林镇茂也不屑继续与不要脸的女儿沟通,见女儿满嘴谎话,林镇茂满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女儿!
说罢,林镇山也懒得自己上了,朝门外大喊一声:“拿家法来!”
林真真听到这话,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林国公府的家法,可是打板子啊。忙朝娘亲求救。
大夫人姜氏立马护住女儿吼上了:“你疯了,咱们女儿如今可是皇家妇,你敢打她?不怕太子殿下找你麻烦?”
听到妻子的话,大爷林镇茂更火冒三丈,冲妻子直吼:“还皇家妇?哪门子的皇家妇?本该是清清白白一姑娘,却花轿还没上,就被人弄成了妇人!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难怪女儿会贱成这样,全是被你这个当娘的给教坏了!今夜,我要亲自好好教导教导女儿,教会她,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此时,外头的小厮已经火速从耳房里拖出了家法,长凳、板子一应俱全。
林镇茂大手拽住女儿就往外拖,林真真哭喊着“娘,救命……”,大夫人姜氏是一个劲抱住女儿,死死护住啊,可到底只是个妇人家,力气哪里拼得过爷们?
最后母女俩一块被拖到了院子里,林镇茂一脚踹开同样不要脸的妻子,踹得妻子滚到了地上,然后将女儿给按到了长凳上,并唤个两个婆子死死摁住女儿不许动。
最后,林镇茂亲手操起板子,就朝女儿屁股上狠狠打去。
“啊……”
林镇茂下的是死手啊,那一板子下去,林真真屁股蛋立马开了花,皮开肉绽的,那个钻心地疼啊。
何况,腿跟那处本就被太子往死里弄过,还火辣辣疼着,还没来得及上药呢,又被爹爹如此下狠手,林真真哪里还承受得住?
只一板子下去,林真真就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死丫头,还装昏迷?当真是跟着你娘,丁点好的都没学到,一肚子坏水!”林镇茂压根不信这么不经打,才一板子下去就昏厥了。
吼罢,林镇茂又直直对着女儿屁股,狠狠来了三下!
大夫人姜氏还滚在地上,摔得肩头疼,起不来呢,猛地见女儿没了音,立马慌了,再度起身趴到女儿身上去,朝林镇茂大吼道:“没见女儿昏死过去了吗?还打?这是要整死她啊!你是她亲爹吗?”
“大爷,二姑娘好像真的不行了,翻白眼昏厥过去了,当真不能再打了。”一旁的两个婆子凑上前,仔细瞅了瞅林真真的脸,忙对林镇茂喊道。
见婆子也如此说,林镇茂才罢了手,将板子往地上一掷,一副还不够解气的样子,看也不看女儿,径自回了屋。
大夫人姜氏则一声声哭着:“女儿啊……你醒醒啊……”
一边哭,一边掐着女儿人中,等女儿幽幽醒转过来,又忙指挥几个粗壮有力的婆子,小心翼翼搀扶女儿回闺房,往床榻上放去。
退去裤子,看到女儿那血肉模糊的臀部,大夫人姜氏心头那个恨啊,嘴里一个劲骂:“你爹爹就是个死脑筋,不开窍,这般下狠手打你做什么呀?打坏了,可怎么办?”
姑娘家的屁.股.蛋多重要啊,白白嫩嫩光洁无瑕的,婚后也好吸引太子啊。
被打坏了,落下了疤痕,太子万一介意,不乐意多宠幸女儿,就糟糕了。
思及此,大夫人姜氏那个淌眼抹泪呀,眼眶里的泪珠就跟不要银子似的,大滴大滴滚落,嘴上还一个劲臭骂死男人,骂死男人难怪十几年还只是个五品小官,死活升不上去,脑子死板成这样,一根筋似的,能升得上去就怪了!
听娘亲臭骂爹爹,林真真趴在床上,原本虚弱至极的她,蓦地心口舒服了很多。
她也想臭骂爹爹,奈何,她是女儿,是小辈,不能骂出口。
有娘亲帮她骂出来,说不出的欣慰,嘴边浮出一抹笑。
正欣慰时,大夫人姜氏贴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稍稍转过身来,那处,娘也给你上点药。清清凉凉的药,抹上就能舒服很多。”
林真真先是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指的何处时,面皮一下子烧红了。
“羞什么,姑娘家都要经历过这么一遭,又不是只有你才这样。”大夫人姜氏小声安慰道。
林真真听了,这才面上的羞涩退下去一点,可刚退下去一点,忍着疼咬着牙微微翻转身来,却又听到了娘亲的惊呼声:“天呐,折腾得这般狠?”
可不是么,中了“仙死醉”那样烈药的男人,哪能不倾尽全力?
靠在假山壁上时,林真真好几度昏死过去,又醒来了。醒来后,太子还在继续,足足持续了近三刻钟,初次承欢的她不知遭了多少罪呢。
不过虽然受罪,但被心爱的男人那般一次次需要,看着卢湛沉迷在自己身上,林真真是乐意的,思及假山上两人恩爱的画面,林真真躺在那,虚弱至极的她,再次面上一阵作烧。
大夫人姜氏呢,一边心疼着女儿遭罪,一边又内心得意,能令太子如此痴迷,控制不住他自己,可见女儿的身子太子很满意。这可为日后嫁进东宫博宠,增添了不少助力呢。
男人么,那方面令他爽了,就好说话了。日后女儿要多帮衬点娘家,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抹完药,林真真忽地想起点什么,极弱的声音朝娘亲道:“娘,苏炎那边的婚约咱们不用管,太子殿下交代过,他会帮我退了。”
林真真说这话,是想炫耀一下太子对自己的关心,不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事后还惦记着要帮她退亲呢。
却不想,大夫人姜氏听了,心内喜是也喜过,但很快就被另一层遗憾覆盖了——唉,女儿攀上太子自然是大喜事一桩,可与苏炎的婚约是维持不下去了,只能去退掉,可惜,可惜了。
可惜什么?
你别忘了,大夫人姜氏先头可是打定了主意,一边将女儿嫁给苏炎,享受苏夫人的荣光,一边又想让女儿偷偷摸摸与太子偷情,好两边好处都拿的。
眼下,女儿与太子睡了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虽说能从此嫁入东宫,变成皇家妇,但到底是两头好处,浓缩变成了一头。割痛舍下苏炎,你说大夫人姜氏能不暗道“可惜”么。
是以,自打女儿说出“太子会帮她退亲”的话,大夫人姜氏心头就有些不得劲了,连当“皇家妇”的喜悦都淡去了三分。
好在,林真真并不知道娘亲心中的真实想法,否则她怕是也要像爹爹那样,狠狠痛斥娘亲不要脸。
不过,眼下的林真真丁点都不知情,所以呀,她是怎么看娘亲怎么暖。待娘亲帮她抹完药,盖上被子,预备离去时,林真真还附在娘亲耳边,真心道了句:
“谢谢娘,辛苦了,女儿会感激您的。日后进了宫,保证赏给您的东西,接连不断。”
这会子的林真真到底是太年轻了,没有过宫中生活的经验,还以为那些源源不断的赏赐,是她一个侧妃随便开开口,便能从库房里拿出来呢。
殊不知,太子妃也好,侧妃也好,一个月的例银是有限的,要想手头阔绰,对下头赏赐不断,就得娘家贴补,亦或是另有来钱路子。
反正吧,眼下的林真真丝毫经验都无,对即将嫁进东宫的“好日子”,却是提前期盼上了。
而大夫人姜氏呢,听见女儿如此懂得感恩,心头止不住的泛喜,脑海里开始幻想——女儿坐在东宫,对娘家赏赐不断的画面了。
大夫人姜氏越想越美,恨不得今夜太子就现身,将女儿接进东宫去,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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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林真真被大爷林镇茂上家法时,林灼灼一家子还未回府,待林灼灼一家三口的马车“哒哒”地驶进林国公府时,大房的哭喊声早已经停了。
整个林国公府,寂静一片。
实在是归来的太晚了,空中的月亮都西沉下去,躲到了枝头下方。马车里的萧盈盈困得不行,已经趴在丈夫大腿上睡了过去,林镇山也双眼犯困,头靠着马车壁闭幕眼神。
唯有睡过一觉的林灼灼还精神着,双手捧着那枝红梅,又低头嗅上了。
“郡主,世子爷,到了。”马车夫停稳马车,在外头小声道。
林镇山听到声音,蓦地睁开眼睛,低头见大腿上的媳妇睡得正香,似乎怕吵醒了媳妇,林镇山小心翼翼地扶起媳妇脑袋靠在自己肩头,然后将媳妇身上的斗篷合拢了、拉紧了,免得外头的冷风扑了媳妇热身子。
最后,林镇山一只手托住媳妇腰肢,一只手从媳妇腿弯处绕过,轻轻地把媳妇抱了起来。
林镇山抱着媳妇钻出马车厢,踩着黄木凳下了马车,就迎着漫天的雪花,大步朝二房行去。
林镇山大抵是害怕夜深风大,冻坏了睡着的媳妇,所以步子迈得又大又急。
待林灼灼慢腾腾地将红梅塞进怀里,再扯两下裙摆,整理一番斗篷,摸两下发髻,最后再慢吞吞钻出马车帘子,跳下马车时……
哪里还有爹娘的身影?
哪哪都瞅不见人影了呀!
“长福,我爹娘呢?”林灼灼忍不住扭头问马车夫。
马车夫实话是说:“世子爷大步前行走得快,刚刚拐过那头的月洞门,消失不见了。”
林灼灼:……
不是吧,深更半夜的,她又被爹娘抛弃了?
“哼!”林灼灼回过神来,忍不住撅起嘴,跺了个脚。
跺完脚后,还得瘪嘴接受,她又被爹娘抛弃了的事实。
最后,林灼灼一边嘀咕着“爹娘真过分”,一边在引路婆子的带路下,裹紧斗篷,戴上兜帽,慢吞吞朝自己的海棠院行去。
不过今夜到底是退婚的好日子,林灼灼在路上还嘀咕爹娘过分呢,进了自己的小院,进了自己的闺房,一阵暖气扑面而来,浑身一暖,被知道内情的碧岚连声道贺“恭喜,恭喜”,林灼灼小姑娘立马又翘嘴乐呵上了。
“姑娘,要洗个热水澡吗?”碧岚脱去姑娘的斗篷,笑着问道。
林灼灼自然点头:“要!”宫里晦气,去宫里晃荡了一天,肯定要洗干净的。
碧岚笑着点头:“就知道姑娘要洗,快随奴婢去吧,早就备好了。”
林灼灼来到净房,站在浴桶前,看着篮子里的牡丹花瓣还未放,浴桶水面清澈。突然奇想,林灼灼光着身子,“咚咚咚”地又回到搁放了衣裳的衣架前,一把将那枝红梅拿到手里,然后重新回到浴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