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药丸——金呆了
金呆了  发于:2021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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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伊趁此机会,由他手里抽出还未及放回的钱包,翻开指着空白处,“这里是不是缺了点什么?比如好看的人?”
  现场太吵,就算自我分贝于不自觉中提高,亚洲人的单薄嗓门依旧喊不过他们。
  祁深洲扯起唇角,好笑道,“这里谁都没有。”他挠挠她露出的腰/肢肌肤,收回钱包,目光眺至绿茵场数秒,大脑机械地转动过来,僵硬转过身,掰过程伊都没来得及生气的脸蛋,用力亲了一口,发出重重的嘬响,“我回去就放。”
  程伊别过脸,偷偷憋笑,没想到心里偷偷计较这么久的事如此容易得逞。须臾,“我要拍照。”她点点他抱在怀里的背包,“你不是带了相机吗?”
  祁深洲拿出相机,镜头动听的机械声直出,他按住她的肩将她推至顶棚外,咔嚓一张,“喏,你自己看。”
  程伊当时很满意,拍拍他的屁股,不怀好意地说,“拍女生进步很大哎。”
  “嗯,我一般都拿自由女神像练手。”祁深洲故作无奈,“没办法,女朋友管得严。”
  “哼!”她矫情,“骗人。”
  听到自由女神像,程伊拿出事先准备国旗贴,摊在他面前,“帮我贴在脸上!”
  祁深洲拦下,“我们初来乍到,球迷文化复杂,小心点。”在巴西,你穿巴西球衣或者身上带有巴西队元素,会获得意想不到的礼遇,祁深洲也很少现场看球,再加上带上弱不禁风还跑跑跳跳的程伊,他很不放心。
  “可是我办不到在别的国家贴别的国家的旗子。”
  “那你要是去看明天的荷兰,你也不贴?”
  程伊斜眼,“你不是没买到嘛!免去我的担心啦。”
  她自己胡乱贴上,又觉得太热了难受,撕下来想到自己还没拍照,重新贴上去,拉着祁深洲拍了张照片。
  那张五星红旗国旗贴反复撕拉,又沾了汗水,粘性不够,上镜时有一角翘起。程伊回看图片,要祁深洲帮她抚平,他伸手触上国旗一角,低下头,偷偷笑了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那个昏沉又清醒的清晨,撞进脑海。
  程伊啐他,“想什么呢!”她刚将脸凑近,耳边惊起一片欢呼。吓得程伊以为开始了,原来是球队入场处蹿出来个工作人员,球迷们也是够一惊一乍的。
  就是这道动静,中止了他们的拍照。
  后来程伊长出了审美,无比后悔,却再也逃不出祁深洲钱包的封印,紧紧牢牢的塑封怎么没把那翘起的一角压下去,像是书页永远的折痕。
  照片上,祁深洲五官深邃,阳光俊气,嘴角翘得毫无保留。
  程伊戴了副便宜墨镜,两只眼镜腿贴满劣质水钻,人黑黑瘦瘦,除了年轻一无是处。
  但那会的梨涡比后来笑得都要深。
  *
  书本里常有双城故事,你在那座城,我在这座城。
  各中苦涩看得人肝肠寸断,程伊几乎不看这类。她试着不扣问开头,也努力忽略结局,将初恋比作一场虚掷的青春。
  现在看来,真正的青春虚掷,是你如何也想不起来的那些平常。
 
 
第28章 Chapter28   真心英雄(3)……
  收起相机, 祁深洲猛地想起程伊的未接来电,推推四目张望的惊奇少女程伊,“你手机有好几通你爸的电话。”手机开的铃声, 完全淹没在山呼海啸般的雷动中。
  程伊张开笑容, “他肯定问我在哪里看球。”见祁深洲倾身,知他听不清, 附到他耳边, “我跟他说我去B城的同学家住了。”
  他故意问:“哪个同学啊?”
  她张扬坏笑,配合他的痞气,“男同学。”
  克洛泽首发出场,在场的德国人都疯了。他们真有钱,即便是巴西主场, 他们仍然占了半壁江山, 众人起身欢呼,快乐像会咬人的嘴巴, 尖叫已经无法遏制这种血液深处的沸腾了, 情侣热烈吻在一处。
  祁深洲嘴里进了不少咸味,分开时,他捧住她泪眼嘤嘤的脸, 望向球场, 目光追寻那几个明星球员,不可思议笑问, “他这么帅?”
  他看足球也看篮球,但程伊只关注足球,因为踢足球的比较帅。
  程伊在热烈的快乐里突然涌上了点悲伤,从泉眼里不住的往外喷涌。她眨掉泪水,摇摇头, 深情道:“都没有你帅。”
  方才球场山海壮阔般此起彼伏的口号中,程伊给老程回了个消息:【在看的。】
  【出来,一起啊。】
  【你住在哪里啊?宾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啊。】
  程伊回完,心一瞬间揪起,又慢慢浸回到新鲜的比赛。上半场第13分钟德国队进了一个球,将程伊踢出惆怅。
  裁判哨声吹响,上半场结束,现场炸开炮弹般的动静,像在提前庆祝胜利。程伊耳膜差点破了,“德国人好多啊。”
  “中国人也不少,我刚看到几个,脸上贴了国旗。”祁深洲摸了摸鼻子,下一秒程伊果然大声哀嚎,“啊——都怪你,我人生第一场现场世界杯,像个路过的游客!”
  祁深洲由包里掏出水,拧开瓶盖递给她,尽管焐热了,不能降温,尚还能解渴,“你本来就没有球迷气质。”
  “你瞧不起人!我在我妈肚子里就看球了!”
  这点他倒是得意洋洋,“那我还是比你早,我出生那年是世界杯,满月酒摆完全家在酒店大厅,一起看的球。”
  “好,我认输,你是我大哥,好吧。”她仰起脸,冲他皱鼻子,只要他提起家里,她总会有母爱泛滥,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球迷像注入天然兴/奋/剂,人人处于情绪沸腾状态。祁深洲与程伊的音调不住拔高,剑拔弩张似的,叫到嗓子都疼了,没会又在狂呼中热烈接吻。
  “你说谁会夺冠?”
  “反正不是荷兰。”
  “你说什么!”程伊当时都有把他蹬下看台的冲动了,“我们球迷文化很恐怖的!你不想死就说话小心点!”
  “如果荷兰赢了哥斯达黎加,阿根廷赢了比利时,这样他们会在半决赛对上。”他眯起眼睛,“为了世界和平,我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哼,”程伊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是故意不买那场的票?”
  “那倒不是。”
  每天打电话把琐碎都说尽了,见到面再说一遍还是不一样的味道。中场休息时分,老程又发来消息:【住在宾馆啊,我在啤酒烧烤摊,这里看球的老家伙很多,你要不要过来,和你同学一起。】
  她心中如有针扎,小时候看球,他就问过以后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就不要爸爸了,她点头故意怄他,那是肯定的,然后老程会装作受伤的样子,捂住心口。此刻想来,特别难受。
  比赛开始前五分钟,程伊不想说谎了,吸吸鼻子,挣开眉头,用祁深洲的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第一个电话老程切了,她见比赛马上要开始了,发消息过去:【你接,我打的。】
  再打老程接了,“在哪儿啊?”
  比赛哨声吹响,黑白球点被踢动时,下半场正式开始。程伊对着声筒说,“你听——”
  她举着手机,转头看向祁深洲,如在三角恋里抉择,扁嘴落下眼泪,“我想我爸爸了。”
  他目光复杂,抬手拨开她额角的湿发,由她的手里拿过手机,捂住口唇尽量让语气礼貌传递,“叔叔好,我叫祁深洲......”
  比赛结束,程伊好像做了一场突然的梦,醒了还游荡在半空,人飘来飘去的,“我站不稳。”
  “看球其实消耗很大,何况你还不是满血状态。”他煞有介事睇她一眼。
  程伊眼角还有激动的咸水,糊了一把泪,手锤他,“怪谁?”
  “你说我春假要不要和你一起回家?”
  “为什么?”她明知故问,很不真实。
  “你说为什么?”
  程伊娇羞地顾盼,余光好像有熟悉的身影飘过,她没在意,拉着祁深洲的手意外满足,走出通道,她忽然听到一句中文,“小心。”
  异国遇同乡,她非常自然地目光追寻,只是没看到那个说话的女生,倒是看到了单星火。
  他不太好认,毕竟之前他们仅两面之缘,何况今日穿衣服风格非常休闲,毫无学术温儒感,所以她不住地盯着,一步一回头,直到发现祁深洲也往斜前在看,“是不是单星火啊?”她摇摇他的手臂,试图讨论,刚迈出腿想在人群里看清楚点,马上被祁深洲揽住肩头,扭转了行径方向,“走这里。”
  “祁深洲!”她一愣,飞快拧头,他拉着个女人!金发碧眼的女人!狗渣男!
  “程伊!”祁深洲压低声音,“他并不方便打招呼!”
  “祁深洲!他手上......”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单星火为护住身边人露出了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有一枚戒指。
  祁深洲没有说话,几乎是抱着把程伊带出来的。
  那几年,程伊和吴蔚是很好的同学,但由于不在一起上学,不至于到密不可分无话不说的程度。所以吴蔚对此事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程伊很迷惑。
  回程出租上,司机非常兴奋,试图与他们交流,只是他们像两尊走错片场的榆木,完全不开窍。程伊心想,幸好没把国旗贴在脸上。
  她睡前收到吴蔚发来的消息,问她是不是在巴西。
  她吓得心脏砰砰直跳,捂着心口,“怎么办,肯定是单星火看到我们了!”

  祁深洲无语,见她拿着手机发抖,“看到了就看到了,又不是我们偷/情。”
  “也对。”程伊松了口气,又马上吊了回去,紧张道,“你说她知道吗?”吴蔚知道单星火有一个外国的太太吗?她慌张起来,也许在她心底,一直抗拒一个答案......
  要是她是被骗了,就好了。
  这家巴西酒店区域布局非常简单,房间空旷,祁深洲离她约十来米远,这么高个子突然顿住十分明显。他叹了口气,又继续收拾东西,淡淡回道,“她知道。”
  祁深洲比她敏感,想来在路上就想到了这点,也许更早。吴蔚并不是个好演员,现在回味那些闪躲的瞬间确实古怪。
  程伊沉默了会,努力消化,点点头,“哦。”
  她觉得别扭,不知该如何面对,没有回复,过了会吴蔚发来消息,说自己要来圣保罗,她和单星火准备去看半决赛。
  【圣保罗竞技场?】
  她一下蹦到并无弹性的床/上,尖叫,“吴蔚有票!”
  吴蔚回的很快,又重复问了一遍,【是的,你在巴西吗?】
  程伊想起自己与吴蔚说过暑假看球然后在美国玩。她预测好与祁深洲闹别扭的可能,先给自己找了个美国“娘家”,作为任性暴走的退路。
  “吴蔚不看球,肯定是单星火弄到的票,”她刚想开玩笑说自己也愿意,猛地捂住嘴,“怎么办,单星火的......那个......不是在吗?”
  祁深洲看向她,“你要是不想掺和,就说回去了。”
  “可是......我要告诉她吗?还是她知道?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有点混乱。”吴蔚是她的朋友啊。程伊好别扭,不比在比赛现场知道老程去B城找她好受,“我好讨厌这样啊。”
  “哪样?”祁深洲故意问。
  “就是......”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将脸埋进被子,拒绝说出口。她和祁深洲是亲眼目睹单星火与太太的亲密,人群中伸手护住,默契的恩爱,显然并非婚姻崩裂期,她膈应得慌,尤其在见过单星火对吴蔚的温柔模样后,有点想吐。
  “我懂。”
  程伊杆子一样竖起身来,瞪他说:“你懂什么!”
  “......那我不懂。”祁深洲避开她稚嫩又犀利的眼神,“别想了。”他拍拍她的屁股,“我们看回放吧。”
  “好。”刚在现场不适应看球的视角状态,所以感觉错过了很多信息,“平时觉得解说员很烦,讲的不对的地方还会上火,今天看球才知道解说员多重要。”
  “不习惯吧,”祁深洲打开电脑,“我第一次也是,以后我们多看看就好了。”
  梨涡凹陷,她偎进他精/瘦的胸//膛,“好啊。”她坚定他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场球赛看。
  程伊没有冷漠成功,起床后看到吴蔚追来的一个问号,纠结了会,回复她,【我们刚看完昨天那场四分之一赛,这几天在巴西旅游,直到世界杯结束。有一站在圣保罗,但没决定好哪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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