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偷吃到的猫,急切,还哭着,边哭边哼哼唧唧地咬着自己的食物,迫切又委屈,反正挨打也要吃到,也要吞入腹中。
第41章 同床共枕。
聂云岂唇上那一抹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觉得整个人都酥麻了一番,连着脑子都有一瞬间沉浸在那阵绚烂的烟花里面。
鼻息下,浅浅的奶香味钻入他的肺腑, 迷人到他伸去再次搂她起来的手差点背道而驰,紧拥, 反扑。
聂云岂扶着她的手臂, 强硬地把她推开几分。
谢唯斯睁开眼, 眼底水雾迷蒙,水光一片的唇瓣发红。
聂云岂伸手,一边看她一边拇指擦过唇上刚刚被她咬的那一处。
谢唯斯看着他这个动作, 心里被撩拨到炸裂, 蓦的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一把握住他的手,然后再往前又咬了一口。
“......”
聂云岂闷哼一声, 整个人被雷劈了下似的,完全没想到……
下一秒她就松开。
他回过神, 睁大眼睛, 然后刚好看到眼前那抹为非作歹的娇艳红唇被她自己轻咬了咬, 咬得饱胀一片, 水水嫩嫩泛着光泽, 完全一片清甜可口的糖果似的。
他迅速移开, 目光落到她眼中。
四目交缠相对稍许,聂云岂深呼吸, 声音沙哑到苏:“唯斯!”
她一边脸红一边抿着唇:“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聂云岂口中还欲训斥的话噎住。她一点都不怕地又靠近过来,抱住他:“你抱我,你抱抱我哥哥。”她额头抵着他脖颈,鼻音蔓延, 哭腔一片。
聂云岂心碎成渣,剩下的话完全训不出口,前一秒觉得她胡闹,后一秒知道……是自己欠她的。
他伸手抱着她的脑袋,掌心温柔非常地摸一摸,声音温柔缱绻,“唯斯,别胡闹了,这样对你不好。”
“我就是要把你吃了,你就得对我负责了。”
“……”
她晃着他,不断蹭着,似乎想把自己和他紧紧贴在一起,让他们不能再分开,“我初吻已经没了现在,给你了。”
他眉头敛起,不由自主地回想刚刚唇上的温热,和她探进来的那抹足以麻掉他神经的柔软香甜。
还没回神,怀里的人说:“我回头就把你扑倒睡了,彻底让你躲不了。”
“……”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啊……超好,我以后每天都要吻你,早安晚安都要。”
聂云岂胸腔疼了起来,人轻咳了两下,松开她,侧过身去咳。
谢唯斯眼中满是担忧:“你怎么了哥哥?”
他没说话,缓了缓胸腔的紊乱气息。
谢唯斯很着急,凑近问:“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昨晚也这样。”
男人摇摇头安抚:“没事,被你气的。”
“我哪有气你。”她低低头,“你气我。”
他转头睨了睨她,短短三个字,他心底又愧疚了一万分。
聂云岂往浴室走,关上门后,人撑着洗漱台站着。站了好一会儿,胸腔那股子刺疼才好一点,但是依然呼吸就一片疼痛蔓延。
比她刚刚咬的,要疼千百倍。
他出来,看到人还锁着小眉头看着浴室的方向。聂云岂心一软,道:“走了,吃早餐去。”
谢唯斯不放心地问:“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聂云岂去开门,“走。”
车库中,谢唯斯今天想坐聂云岂的车,毕竟现在行情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要时时刻刻蹭在他身边。
但是她刚走近,他却说:“唯斯,你自己开吧。”
谢唯斯愣了愣,目光灼灼看他:“你连接我都不愿意了吗?”
“不是。”他见她眼中的光碎掉了,马上解释,“哥哥吃完早餐不直接去公司,约了人。”
“约人?”
“嗯。”他点头,云淡风轻地去拿头盔,“谈项目的。”
哦。谢唯斯恍然,点点头:“……那好吧。”她转去了汽车,解了锁上去。
两人骑着车一起去吃了早茶,出来后再一前一后往前开,但很快聂云岂开到一半就从某条路转了下去。
谢唯斯看了眼,想着那条路开下去,好像没什么特别适合谈项目的地方呀,大公司也都是集中在环城路这边。
那边有些偏了,而且一大早,好像他们这种项目的人接触的都是影视圈的人,人都挺忙的不会一大早醒来谈事情。
就像上次她在商场遇到的那次,大家还是更喜欢在约着一起吃饭,边吃边谈。
谢唯斯想着想着,就拐向了边上的车道。
到路口刚好是绿灯,她就顺着车流掉头,再开到刚刚聂云岂下去的那个路口,再拐下去。
然后踩下油门,疯狂加速。
大概几分钟后,还真在某个路口看到在等的聂云岂。
谢唯斯小心翼翼停在离他最远的一条车道上,半遮着摇曳的树木,降低被发现的几率。
很快车龙松动,他启动往前。
过了路口大概两百米他就蓦然减速了,车子最终停在一个医院的门口车位上。
谢唯斯那一瞬间心里一个咯噔。
等男人摘下头盔,戴上一顶鸭舌帽进去了,谢唯斯就降下玻璃,呆呆坐在车子里看着他的高大的背影。
他来干什么呀?
谢唯斯回过神,马上下去,穿过马路也进了医院。
聂云岂走到一部电梯前,门开了,他进去了。
谢唯斯也不能跟着进,只能等门阖上了,走到边上看看医院的楼层指示标。
这一栋楼好像没有心理科……那他来干什么?他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转瞬,她想起他早上和昨晚都捂着胸腔的动作。
拧眉站了一会儿,没办法,谢唯斯只能出去回到车里。
刚坐下手机就响起元弈青的微信,他发来:“唯斯你今天怎么没来公司?”
“……”谢唯斯晃过神,忘记时间不早了。
她看了看医院,低头回复元弈青:“我塞车呢弈青哥,马上就到了。”
那头的人一笑:“塞车啊。没事不急不急,慢慢开。”
“嗯嗯,一会儿到了,回见。”
“好。”
谢唯斯最后看一眼医院,放下手机启动车子,离开,去上班。
这个班上的明显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中间十点半的时候,谢唯斯起身到地下二层,看看聂云岂的车子来了没有。
他还没来。
十一点半的时候,他还是没来。
一转眼午休了,谢唯斯和往常一样叫了外卖,所以没和元弈青跟苑循去楼上吃,等他们都走了,她一个人下楼再到停车场去,然后就看到聂云岂的车位上,那辆黑色机车酷酷地停在那儿了。
她立刻回到电梯中,按了上面一楼。
到了马上走到聂云岂所在的地方,他正在摘掉手上一个工作时戴上的手套。
闻声转头。看到她,有些意外。平时谢唯斯除了晚上下班,几乎没来过这里找他的,他知道她很乖,怕打扰他工作。
虽然现在说开了,她也很躁动,但是也应该不会中午就跑来找他才对。
聂云岂走近:“怎么了?怎么过来了?”
谢唯斯看了他一会儿,张了张口:“你去医院干嘛呀哥哥?”
聂云岂眉头微微一动,敛了敛……
谢唯斯眼中都是担忧:“你还去一早上,你哪里不舒服呀?”
聂云岂回神:“没有,哥哥没事,就是去见之前的心理医生。”
“不是,那栋楼没有这个科室。”
他盯着她,半晌:“一点不舒服,检查一下而已。”
她马上走近,很着急,“你哪里不舒服呀?为什么会不舒服。”
聂云岂摇头:“没事,就是最近没怎么睡觉,心口有点疼。”
谢唯斯拧眉,心口?疼到要去检查。
她真的不知道他最近在北市是怎么度过的这半个月,好像他整个人已经垮了。
“你,检查那么久吗?很严重吗?”
“没有,后来去见了心理医生。”
谢唯斯和他你看我我看了你好一会儿,然后,她很难受地问:“你是不是有点撑不住了啊?你身体都出现问题了。”
聂云岂微笑:“没有,哥哥身体没事,就是最近累到了,有点心肌缺血。去吃饭吧。”
谢唯斯一动不动:“你真的正常的话,你就不会在明明喜欢我的时候非要我不要喜欢你。”
聂云岂偏开了头,半晌,问她:“唯斯,你觉得我们哪里适合?”
谢唯斯转过身到他面前:“爱不就是最好的适合吗?”
他仰头看了看天花板。
谢唯斯搂过他的腰,“哥哥,你为我努力一下行不行,”她晃了晃他,“你努力一下,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聂云岂听着这话,心里晃得地动山摇的,心疼得似乎一秒忍不住就要答应她了。
但是想想他的情况.....又冷静了,他拿什么和她在一起。
他扶住她的手,低头,满目温柔地看看眼前的人:“哥哥跟你说过了,那条路漫长到可能是一辈子。所以,哥哥不想努力了,累了。”
谢唯斯心脏好像碎成千万片,眼泪决堤。
聂云岂伸去要去给她擦眼泪的手,在途中就被砸了好几滴泪水。淡淡的温度好像穿透了肌肤,蓦然温度升高,灼到了他的血液。
男人手指骨都僵硬了起来。转瞬,她低头伸手拿袖子遮住眼睛,再拿下来时,就转身迈开了腿,走了。
聂云岂缓缓放下手,安静站着,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不见。
谢唯斯到楼上时,外卖刚好送到了。
她拿着去到茶水间,但是一口都吃不下。
最后就放在那儿,人趴着闭上了眼睛。想要午睡一下,也是睡不着,两个小时里脑海中都是刚刚那句,哥哥不想努力了,累了。
老天爷对她的聂云岂不公平……
他说他累了......他竟然说他累了。
是啊,他不累的话怎么可能会放弃她,他身体都不好了。
可是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也放弃他,放弃一个她已经爱到顶端的人,然后各自游走一生,这一生像断了的两条平行线,再也没交集。
......
下午下班的时候,谢维粼打来电话约谢唯斯一起吃晚饭。
谢唯斯就发了条消息告诉聂云岂后,走了。
聂云岂收到时,心里很清晰地松了一口气,他一下午都在想,晚上见面怎么办,他的小猫是不是哭红眼睛了,再次见面要说什么。
出去吃挺好的。
他一个人加班到八点,完了回去就进卧室洗漱了,从头到尾没出来过。
到十点外面还没动静,他想发消息让她不要太晚,但是转念想到是和她哥在一起,而且,老是这样无止境地关心她,她更不可能放手了。
最后,就收起了手机。
谢唯斯差不多十点半到了家,家里客厅留着一盏灯,卧室那边黑着,聂云岂好像已经睡着的模样。
她兀自进了客房去洗澡,也没打扰他,想让他多休息。
她都不清楚他身体有多严重,所以,首先一定要让他多休息。
洗完澡,她上阳台吹了会儿头发。
临近五月,天气已经不冷。
看着满天繁星,谢唯斯觉得自己心情不太好,今晚估摸睡不着,想到白天的事就睡不着。
有点想喝酒。她转身进了屋,再开门到客厅。
冰箱里只有啤酒,不过啤酒她喝不醉啊一时半会儿,不过瘾。
谢唯斯捏起一罐喝,边喝边在屋子里找了找。
几百平的房子要放两瓶酒还真不好找,终于半天后,在偏厅的一处休闲沙发附近,她看到那里有个酒柜。
谢唯斯过去,悄摸摸打开,拿出一瓶红酒。
她又摸了个杯子出来,在沙发坐下,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
夜深的高楼除了偶尔一点风声,其他什么都没有,聂云岂应该吃药熟睡了,也没有任何声音。
谢唯斯边喝边想他,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见面,该说什么,依旧笑脸喊哥哥吗?
可是不喊要怎么办?她又不可能真的他一句话她就放弃……她真的没办法放弃的,现在。
她几乎肯定他是身体也不好了才这么决绝地不和她在一起的,因为这样一来,确实如他说的,这样的人生,不适合她。
只不过,她不在乎。
谢唯斯微醺地倒在沙发里,看着外面茫茫夜空,悲伤地又灌下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