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来的虎牙对着虎严吼了几声。
「什么?」不懂他话意的虎严疑惑的问。
令夜看着他也觉得很生气,本来想说到九王府看上官栈选妻的热闹,没想到一到那儿竟是听见他被抓之事。
「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令夜叹口气说。
虎严一时还是会意不过来。
「栈少爷被抓走了。」怒不可遏的厄尔钦猛然抓紧虎严的衣领,愤恨不平的怒瞪着他。
「怎么会……」
****
阴暗的房间内,人影随着烛火来回晃动。
床上的上官栈正因眠药而昏睡着。一人坐在椅子上喝着酒,其余二人站在一旁伺候着喝酒之人。
「大护法果然厉害,这样就不怕沧牙不现身了。」其中一名侍从笑道。
「可不是?都这样了,你想他还逃避得了吗?」另一人跟着应和。
「那是他活该,谁教他竟然背叛组织﹗」
「就是说嘛﹗这是他罪有应得。」
听见他们说的话,左易不禁得意的窃笑,没想到他的计画如此成功,所有人都被他的谎言给骗了,没人知道事
情的真相。
他大口喝完了酒。「下去吧﹗」
「是。」
两个侍从听话的离开了房间。
左易拿起酒壶来到了床边坐下,又饮了一口,冷冷看着床上之人。
「哼﹗为何所有人都只喜欢他?连她都是只爱着他,而我为何就是不被重视?」
回想起往事,让他一下生起气来。
「我恨你﹗沧牙,只要是你身边所有的人我都要毁了他们,我要让你尝尽所有痛苦的滋味后再杀了你。」
他一手抓起昏睡中的上官栈,白如雪的脸颊、樱桃般的小口,看起来就像是摆在宝物盒内的琉璃娃娃。
「如此娇生惯养的人,竟会看上他那种粗野之人﹗」
他狠狠的吻了上官栈一口,上官栈轻哼了一声,但并未从睡梦中醒来。
听见那柔媚的声音,左易竟有些失神。
「虎……」迷茫中,上官栈轻柔的叫了声。
左易笑了笑,难怪沧牙会如此重视他,这么娇柔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喜欢上,不是吗?他怨恨的将上官栈紧紧
抱进怀中。
「可恶,我要毁了你,我要在他的面前毁了你,哈……」
得不到爱的人,始终摆脱不了情的纠缠。
****
晚风轻吹着大地,凉凉的吹入人的心中。
接到左易派人送来的信也过了三天,这几天内虎严一直没说什么。
令夜站在虎严的身旁。看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变化。
现在的他已恢复到完完全全的沧牙,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冷然气息,脸上不再有慈善的样子,只有冷酷无情。
「就快到约定的日期了,你打算怎么办?」令夜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虎严没回话,只是静静的站在水井边打上一桶水。
「你不会又要逃吧?」
虎严还是没说什么,将水桶里的水倒在自己的头上,一时他原本乌黑的发丝在月光的映照下成了银白色。
看见他这动作,令夜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洗掉刻意染上的发色。
「为何要洗掉?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吗?」
虎严没搭腔的走进屋内。
他将一套压在箱底的衣服取出来换上,再将放在暗处的银弓取了出来。
看见他这一身装扮,令夜更是吃惊。
没想到虎严竟然换上了那套衣服,那套令他失去自我的衣服。
「沧牙﹗」没错,这身霸气与神态已然是他当护法时的气势。「你想清楚了吗?」
虎严坐下来,淡淡的开口说:「一直以来,对她的死我很自责,当年要不是我的过错,她也不会死。」
回想起那时,他的心还是很痛。
从小左易就一直很喜欢师妹,可是师妹属意于沧牙,而他却只当她是妹妹般的看待,这奇妙的三角关系一直僵
持在他们之间。
直到她十六岁长得清秀可人时,师父看她很喜欢沧牙,两人又很合得来,便想为他们作主成亲,可谁也没料到
这个决定却让左易
的性格大变。
从那之后,他就不断找沧牙的麻烦,直到有一次他为了确定她的心意,便找她问个明白,可得到的答案让他心
灰意冷。为了让沧
牙待不下去,他便不断中伤他。
得不到的爱让人疯狂,在他们两人要成亲的前夕,左易不仅强暴她还下手杀了她,并将尸首吊挂在城门上。
为了不使师父为难,也为了内心的愧疚,沧牙选择离开,之后他背叛组织的传言便传了开来。
「你对她的心是愧疚而不是爱吧?」令夜怎么会看不出来?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头热,而他只是顺着师父的
意思去做罢了。
谁教两人是情同父子的感情?从小师父就特别关爱他,长大了他也从来不违背师父的意思,总是照着他的吩咐
做,就算是不愿仿
的事也一样。
「我是只把她当妹妹看没错,可要是我当时表明心意,那她也不用死得那么惨了。」这些年来虎严一直摆脱不
了那阴影。
「现在呢?为何又披上战袍?」
「我不再逃了。」
「不逃,是为了他?」
「为他,也为自己。」
虎严这些天来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一直以为上官栈只是他感情的牵绊,没想到他竟是他生命的全部;从小总是听
别人的话,他从未
感受到这种想真正占有的冲动,他爱他的心已超过所有的一切,甚至生命。
「是吗?」
望着他,令夜已然了解深陷情海中的人是怎样的情况。
****
从上官栈被抓走后,上官相顺用了他的人脉关系与权力,调派了所有的人去寻找,也贴出告示悬赏,可就是没
有任何消息。
「真是一群没用的饭桶,养你们干嘛?竟然连那种人都摆平不了﹗」大厅上,上官相顺由于连日来都没有上官
栈的消息而大为生
气。
「爹,您别发怒。身体要紧。」上官乎耶安抚着。
谁都知道那群人的武功不弱,而且又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连是什么组织的人都不明了,要人如何查起?
「滚、都给我滚﹗」看见一群无用的人,上官相顺就有说不出的火大,恨不得他们立刻离开。
这群人一脸难色的看着一旁的上官平耶。
上官平耶知道这种事不能怪任何人,便说:「下去吧﹗」
「是。」
所有下人都走后,上官相顺满脸疲惫的一手撑着头,一手揉了揉数日来没合上的眼。
才几日,上官栈被抓的事就让原本容光焕发的他苍老了许多。
「爹,您还是先休息一下,有栈儿的消息,我会通知您的。」
「说什么傻话?现在怎能休息?还不加派人给我去找,要是栈儿有个什么,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让他们
死无葬身之地。对
了﹗你到相爷府去一趟。」
「皇甫伯伯那里?」上官平耶有些不明白为何要去。
「湘湘应该知道些什么,我总觉得那天她的话有所隐瞒。」
姜还是老的辣﹗
「那我这就去。」
****
上官平来到相爷府。
女仆快步到皇甫湘湘的房间通报。
「小姐,上官少爷在大厅上等您。」
「什么﹗」皇甫湘湘一脸惊讶的表情。上次被她的未婚夫臭骂了一顿,现在上官平耶又来一定也是要来责骂她
。「说、说我不在
﹗」
就在她说话的同时,一道人影站于门前。
「不在,那现在这里面的人是谁呢?」上官平耶早知道她不会想见他,便不等通知就走到她的闺房来。
「啊﹗」说谎被拆穿,皇甫湘湘不好意思的傻笑。「平耶哥。」
「我不会为难妳的,只要妳说出虎严的组织在哪儿就行了。」不等她请,上官平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还倒了杯
茶来喝。
「我、我不知道啊﹗」她心虚的说。
「还想瞒吗?要不我请妳的未婚夫来也成。」
「不、不要。」皇甫湘湘猛挥着手。再要他来还得了,才被狠狠的念过,他再来,她肯定三天三夜不用睡了。
「那就说出来吧﹗」偏着头想了一下,上官平耶笑道:「把所有知道的事全说出来,不然我可不保证下次来时只
有我一人。」
「唉﹗」什么嘛,这不摆明了威胁吗?本小姐吃软不吃硬。偏不说﹗
看穿她心里想的,他加重语气:「别不信邪,要不我现在就请他来好了。」
「不行﹗」要是真这样肯定比现在更麻烦,衡量一下,她还是妥协了:「好啦﹗我说就是了。」
「这才乖嘛﹗来,喝杯茶。」他笑着为她倒了杯茶。
「你真是够了,没人像你们这样疼爱弟弟的﹗」老早就听说上官家的所有人无不疼爱那小了他们十多岁的弟弟
,只是没想到会那
么夸张就是了。
「栈儿是我们的宝贝,没有他家族会失去明亮。」这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肺腑之言。
「是吗?」看着他一脸的忧愁,她倒觉得自己跟个坏人没两样,竟然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还搞神秘﹗「其实虎严
是哪个组织的人我
真的不知道,他是我家的秘密杀手,几年前其实是他救了被人暗算的我,后来看他的身手不错,爹才收他进府
里。」
「那知道他的来历吗?」
「我们虽然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可是他很少谈起他以前的事,只有一次他喝醉时不小心说出口。」想起那夜把
酒言欢的情景,她
感到非常怀念,从那次后他就很少来找她了。
「哦﹗他说了什么?」上官乎耶好奇的间。
「他说对不起一个女孩子,要不是他,左易也不会杀了她。」
「左易是谁?」难道这一切都与那人有关?
「他的大师兄,后来我也请竹苑的人为我查了一下。」本来就对虎严的过去感到兴趣的皇甫湘湘,早就暗中派
人调查此事。
「竹苑﹗他们查到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组织的正确位置,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左易这个人是里头的大护法,地位虽然不高,可现在组织里
的事皆由他说了算
。」
「嗯?」只是个护法,怎么可能手下之人都听他的话,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你不觉得很怪异吗?以他的身分应该指挥不动那些人才对。」
「嗯﹗我也觉得奇怪,不过这是竹苑给的情报,应该不会错。」其实在听见这些情报时她也觉得怪,后来也请
他们再帮忙查,可
是却被拒绝了,这让她觉得更加的诡异。
「是吗?」上官平耶沉思了一下,虽然知道了左易这个人,也知道所有事情皆是他所为,可最重要的事还是一
点线索也没有。
「对了﹗」她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大叫。
「怎么?」
「我想起来了,虎严很喜欢到枫桥那里。」
「枫桥﹗」这不是上官栈认识他的地方吗?那地方人烟罕至,鬼魅传说更是多不胜数,不过那倒是个不错的藏
身之处。
「对啊﹗而且只要爹让他出任务他一定会乘机去一趟,好象去见一个人的样子。」有次她好奇的跟了过去,可
都还没看清楚时就
被迷昏了,再醒来已在自己的房里。
「见一个人?谁?」
「不知道。」
「是吗?」能让虎严单独见面之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而且一定也知道组织的位置在哪儿。
****
就在两人讨论之时,一道人影无声的进了屋子。
「谁?」
上官平耶察觉时,那人已来到两人的身旁。
一旁的皇甫湘湘看着此人,年纪不超过四十,武功竟是如此了得,能在相爷府中来去自如。
那人脸带半截鬼形面具,笑了笑。「别紧张,我是来报消息之人。」
「消息?」上官平耶疑惑的看着那人。
「你们不是贴了告示悬赏能提供上官栈消息的人吗?」
「你知道栈儿在哪儿?只要你开价,多少我都给。」听见有人要提供消息,上官平耶当然十分高兴。
「我不要钱。」那人坐下来,指示皇甫湘湘倒茶。
什么嘛﹗这家伙竟然要我为他倒茶﹗她气归气,还是照做了。
「请喝。」
那人啜饮一口。「好茶,不愧是相府中的名茶。」
「喂﹗你可以说了吧?」再也忍不下去的她口气不好的说。
「前辈既不是为了钱,那又为何而来?」上官乎耶问。
「名。」
「名?难道前辈要高官之名?」原来是为了名利而来,这样也好办﹗
但上官平耶看不出他是个贪图功名之人。
那人笑了笑。「此名非彼名也。」
「还请前辈明说。」这下他也搞不清楚这人到底是要什么了。
「名分,一个能让虎严成为上官栈的人的名分。」
「你说什么?」上官平耶实在不敢相信竟会有人要求这个名。
此人的邪正之气交错,他到底是谁?为何要促成他们两人之事?看他的样子似乎很关心虎严的一切。
「换不换随便你。」那人又喝了口茶,笑着说:「我想上官家的大公子应该有权力决定这事。」
本来想用「回家向父亲禀报」来拖延,可没想到竟被他一眼看穿。
「你可以考虑,不过时间是不等人的。」那人悠哉的喝着茶。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上官栈能平安回来,万事都好商量。
「成交﹗明晚子时你到枫桥,就会见到你所要见之人。」
「等等,敢问前辈是……」
「哈,以你的聪明才智不难猜出我是谁吧?」
说完,那人便消失在黑夜中。
「你知道他是谁?」皇甫湘湘不解的间。
「嗯﹗八九不离十。」看着那人的身影与手法,他不难猜出。
「谁?」她好奇的问。
「虎严的师父。」
「什么?」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消失的身影。
****
夕阳照着大地,红通通的一片如血般,左易坐在屋内观赏着,一旁的上官栈也从昏睡中慢慢醒了过来。
「嗯……」迷糊中他坐起身来,看见一人坐于窗边,他还以为是厄尔钦,本想出口叫人,猛地想起自己被抓了
。「谁?」
「怎么,醒了吗?」左易转身看着上官栈。
上官栈本想起身,可身上的铁链却限制了他的行动。
「你是谁?这是是哪里?」他心里感到好害怕,从小到大一直都有人陪在身旁,这是他第一次处在一个完全陌
生的地方。
左易起身走到他的身边,用手抬起他的下颚,邪邪的笑道:「嗯﹗睡着就够可爱了,睁开双眼后更是可人,难怪
沧牙会动心。」
沧牙,他知道虎严以前的名字,那么他和虎严认识啰?
「你认识虎,你是他的朋友吗?」
看着一脸天真的他,左易不禁觉得好笑。「朋友,哈,多么可笑﹗」
「你们不是朋友吗?」既然认识又不是朋友,那么不就是……「是仇人?」
「反应挺快的嘛﹗给你个奖赏。」
「什么?」
上官栈还来不及反应,一个热吻就落在他的唇上。
他呆了,过一会儿,他才从惊讶中醒来,一掌便打了过去。
这巴掌不偏不倚的落在左易的脸颊上。
「你这小子竟敢打我﹗」怒不可遏的左易恶狠狠的招着上官栈纤细的颈子。
这一招让上官栈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放、放手……」他有气无力的敲打着左易紧抓着他不放的手,眼泪已落了下来。「好难过……虎,救……」
又是那个名字,为何老是叫着那个人?
左易一把将他压制在床上。
「你、你想做什么?」望着他那疯狂的眼神,上官栈全身不由得发颤。
「做什么?哈……」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疯了,这人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