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贵妃长寿——花气薰人欲破禅
花气薰人欲破禅  发于:2020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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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静姝忍不住笑起来。
  不知道娴妃今日,如何忽然跟她说起了这样的话。
  宫里这潭水越发浑浊,连她都要跳进来了吗?
  
 
 
第58章 种痘
  娴妃把自己编的芦苇手环竖起来端详了一下,  然后很不满意地摇摇头,扔到了水里:“咱们皇上是什么心性,皇后娘娘虽贤惠宽德,但也是眼明心净洞若观火的人物。”
  她嗤笑道:“一个个把自己当成卧龙雏凤一般,  用尽心思,  却不知便是孔明再世,  也得天下大乱才能群雄逐鹿。如在贞观盛世,还要跳出来搅动风雨,  难道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话音刚落,船娘就从外面用拗口的官话道:“娴妃娘娘,  到了岸边了。”
  高静姝仰脸看她起身出船:“我们在这里稍候片刻,然后一起去采了莲蓬再回去如何?”
  等高静姝终于收集起了十个嫩嫩的莲蓬,  两人才回到大船上。
  愉嫔一贯是与贵妃走的近的,  见紫藤一手拿伞一手扶贵妃,  贵妃手里还抱着荷花与莲蓬,  有些吃力,  忙过去搭把手,一起把贵妃扶上船。
  “太后娘娘让进去了?”
  愉嫔就抿嘴笑,  低声道:“还说呢,  早知道我也跟娘娘去船上松散松散,  没得在这里看景又不敢进去,给我看的眼睛都绿了。”
  彼时太后的小曲儿都听完五支了。
  也觉得听够了,  准备叫儿媳们进来陪聊,  在外面晒太阳的后宫众人才终于得以进门。
  正巧此时,  贵妃和娴妃的小船也回来了
  紫藤接过娘娘手里的莲蓬,跟在后头进去。
  太后眼睛多好用啊,一眼就瞧见了,  笑呵呵道:“贵妃会吃,倒是哪里来的这些嫩生生的莲蓬啊,看着很喜人。”
  莲子鲜嫩,清甜的连莲心都不需要剔除。孟姑姑给太后剥了一个后,太后点头,同时赐给贵妃恩典:允许她将另外九个都送给自己。
  高静姝的莲蓬因这句话就立马充公。
  “莲子清心火,最适合夏日吃了。”皇后在旁轻轻摇着扇子道。
  说起上火,太后自然挂念自己儿子。
  木兰围场四周都是山林,虽不是很热,但一身戎装批甲可是很热,尤其是皇上身上的甲胄必然是不怕火炼的真金,还有箭筒腰刀等一串子东西挂在身上,沉甸甸的足有一二十斤。
  “这次跟着去的颖嫔和穆贵人,又年轻,只怕不会伺候,不知道皇上此刻身子如何。”
  前年从木兰围场回来,皇上得疥疮的事儿给了太后很深的心理阴影,所以此事就盼着儿子早日回圆明园。
  所以才心绪烦躁,宁愿跟妃嫔们游游湖散闷也不愿自己呆着担忧了。
  然而此时吃个莲蓬还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儿子。
  嘉妃便轻声开口:“太后娘娘对皇上的拳拳母心,真是令臣妾等人动容。”然后又忙起身道:“臣妾失言了。”
  太后脸色温和:“罢了,你自己也是两个儿子的额娘,想必有感而发。”
  嘉妃这才温驯地坐下。
  纯嫔忽然心意一动,开口道:“养儿方知父母恩,臣妾也是自己有了孩子,才知道做额娘的,心里一刻都放不下孩子。”然后起身:“臣妾想求太后娘娘一个恩典。”
  太后叹气:自己已经不做理会给她留脸面了,要是纯嫔还蠢到当着宫里众人非哭求自己出面处置内务府,掀翻皇后的之前的处置,那自己也只能当面拒绝她,让她再丢一回人了。
  出乎太后意料,纯嫔倒是没有哭诉三阿哥的委屈,反而一脸体谅道:“臣妾的三阿哥和六阿哥都曾在两岁的时候种痘,那时闭门锁户的,臣妾这做额娘的在外头煎熬的不得了,十几天的日子几乎过成了十几年。”她适时拿手帕按了按眼角的泪水。
  “所以臣妾想着,若是七阿哥种痘的时候,能有里头的太监时时传个信儿给皇后娘娘岂不好?尤其是中途痘发出来了,只等着养好的时候,就让皇后娘娘放心,岂不是全了娘娘的慈母之心。”
  六宫妃嫔一静。
  太后倒是念了一声佛:“很是呢。想当日养心殿闭着门,哀家也是整宿的睡不着觉。也是,从前阿哥们种痘,把门一关,一点子信也没有。从今后倒是可以有人隔着门往外报个平安才好。”
  皇后见太后已经应了,也只是含笑道:“皇额娘慈心。”
  在太后与众妃的期盼中,八月十三圣寿前,皇上回到了圆明园。
  回宫就表示:“前线有战事,今年的万寿和中秋,就循例简办,戏文和歌舞都停了。”
  这还是康熙爷在时定下的规矩,国有兵戈,自皇上起,后宫用度都要缩减一二,表达下皇上与沙场征战将士们同甘共苦的一心。
  虽然前朝公务繁忙,皇上自打回来后,还是常去贵妃去走走,这日去看过女儿,再到慈云普护馆时就显得安闲了些。
  太后就松一口气。
  有过先帝爷这样的君夫,太后可怕死了儿子跟爹一样劳模。
  听说皇上从贵妃处来,太后自然要问公主如何,然后笑道:“和顾的眼睛可像皇上,哀家见了就喜欢。但还是样貌像贵妃的好,将来可是个美人胚子。”太后的双标是很自然而然的。
  她做婆婆未必喜欢贵妃这样娇柔绝色的妃子,但轮到自己孙女,那可是越漂亮越好。
  皇上也含笑点头。
  太后命人摆膳,然后道:“只是皇上也不要太偏心一个公主,和嘉也是你的女儿,纯嫔这些日子倒是可怜见的,总带着和嘉来哀家这里,和嘉小小的一团,倒也可怜。”
  皇上唇边笑容微冷:“自然是可怜。她额娘不管她人小体弱,这大夏日的天天折腾她出门,就为了在皇额娘这里卖好。”
  太后:……皇上这点也太像先帝爷了,不喜欢一个人就横竖看不顺眼。
  只是纯嫔到底是孩子最多的人,三阿哥读书不聪明,可也是个齐全孩子,太后这个做奶奶的,可不管什么读书出不出色,她看着大孙子们就高兴。于是觉得三阿哥六阿哥很可怜,亲额娘只是个嫔位,还是被降为嫔位,在兄弟跟前怎么抬得起头哦。
  所以总想着给纯嫔说两句话。皇帝不喜欢就不喜欢嘛,给个妃位放着就是,何苦贬的纯嫔跟宫女出身的令嫔一个身份,叫孙子孙女们尴尬呢。
  何况和嘉将来还要嫁人呢,皇子的出路多半靠自己挣,生母位份高低,跟公主出嫁的关系可不小。
  太后捏着佛珠,看着东侧屋宫人络绎不绝的摆菜。
  听皇上问起永琮,就道:“永琮睡着呢,咱们用过膳再看吧,说起永琮……”就把纯嫔提议让永琮种痘期间,太监们按日子传出消息的建议告诉皇上。
  本是要说一说纯嫔恭敬对嫡子关心,谁料皇上更烦:“嫡子的事情与她什么相干,再不知道安分,朕就将她降成贵人。”
  太后:……
  只得起身:“好了好了,怎么还动了肝火呢,走吧,咱们吃饭去。”
  皇上仍恼道:“朕特意来圆明园,又选了五福堂作为永琮种痘的地方。”
  “正是为了那里四面环水隔绝人烟的清净!”
  “如有人能传递消息往来,说不得就会递进去什么东西,朕若是肯担这个风险就不必行此事了,苏氏到底是什么心肠!”
  太后一怔:纯嫔不至于敢害嫡子的。主要是就算有这个心思,也干不成啊。
  于是连忙道:“皇帝,你想多了,哀家也只是觉得在外日夜悬心的熬人。别说皇后,哀家也想知道,永琮有没有发了痘,那后头的十天就能睡着了。况且哪里能让旁人来往,要不是李玉,要不是哀家这里的小孟,必得是信得过的人才行。”
  皇上这才勉强压住火:“皇额娘说的是,朕再想想。”
  太后今日替纯嫔说话两次,踩了两个坑,索性再也不提了。
  并且转头跟孟姑姑说:“皇上说的有理,四公主还小呢,别每日抱着走来走去。”
  孟姑姑连忙应下。
  因太后提起此事,皇上回去也就细细思量起来。
  李玉就觉得皇上的眼睛总是看他,搞得他毛骨悚然。
  九月初,宫中除了七阿哥要种痘外,再无旁的大事。
  皇后亲手为九阿哥做了数件红衣裳,一并带进去,然后在长春仙馆日夜供奉痘疹娘娘。
  七阿哥进了五福堂后,宫里就更加紧张了。
  后宫再没有敢惹皇上,都夹着尾巴做人。

  可前朝有事,却不得不奏明皇上,讷亲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顶着被皇上一折子砸到头上的风险上奏:大小金川战役的失利,朝廷军队节节败退。
  张广泗前几年平各种苗乱卓有战功,算是皇上麾下一员大将,不知道是他只会攻打苗寨,换了大小金川的碉堡就格外不灵,还是他骄傲自满,出了昏招,总之传回来的战报真是不堪入目。
  皇上前脚刚把嫡子送进去种痘,后脚就来了个战败噩耗,皇上心情极为恶劣。
  军机处七人全部都加班加点卷铺盖睡在当值处不敢走。
  然后共同羡慕不在这里的唯一一个——去南边治水的高斌,不用面对现在雷霆大怒的帝王。
  “张广泗无能!朕看他是仗着多年军功狂傲才疏,必得有人去点醒他才好!”
  要不是临阵换帅,易生大变,皇上都想把他拎回来痛骂一场了。
  然而在军机处数来数去:兵部尚书班第要坐镇京城主管调配,汪由敦和傅恒在户部管大后方也走不开。高斌已在江南,其余的三位海望、言纳泰、蒋溥在做好本职工作的要同时还要兼着高斌放下的吏部的工作已经是百上加斤,且威望不够。
  唯一剩下的张廷玉倒是威望够够的,但他年纪也太够了,皇上生怕把这把老骨头交代在西藏。
  算来算去,居然只有首席军机大臣讷亲威望够出身佳,同时还兵法娴熟。
  于是讷亲就被皇上一指,发配去了西藏。
  一应军机处事务俱交给张廷玉主理。
  军情如火情,讷亲回去打包了东西,带着四十乘轻骑火速赶往战场。
  九州清晏压抑,整个圆明园的气氛更是压抑。
  连李玉亲自试过端上来的茶,都被皇上砸到了门框上。这些日子,养心殿一众太监的额头,因为常要跪下叩首,都是一片青。
  “李玉!”
  原本在殿外候着的李玉,如同听到了阎罗王的召唤,心里一沉,却还是赶紧堆起一脸憨厚的笑容,立刻进门躬身道:“皇上唤奴才,有什么吩咐?”
  只见皇上坐在案后,面色阴沉如雷雨将落的天空。
  李玉又连忙“噗通”跪了。
  然而皇上却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还未到冬日,九州清晏勤政殿还的油亮如黑玉的砖石通铺,并没有地毯,李玉跪的膝盖都快失去知觉了也不敢动,心里畏惧如同海浪一般汹涌。
  这沉默最吓人。
  终于皇上开口了。
  “你自己去一趟五福堂。朕与夏子鱼说过,第五日若要有人手持腰牌叩门,就将七阿哥的消息告知。”
  李玉大大的打了个哆嗦。
  第五日,如果顺利,七阿哥的痘疹应该发出来了才对。
  皇上止不住心底的畏惧。
  他的嫡子刚刚进去种痘,大金川那边立马传回兵败如山倒的败绩。
  虽然算着日子,应当是十多天前的事情了,但消息确实恰好这时候送来。他怎么能不慌张。
  有大事在眼前忙着的两三天,皇上倒是还忍得住,安排讷亲出发去战场,然后又与军机重臣几乎不眠不休的商定细则,连大清真的大败的后续都准备好了,他暂时无事可做的安坐九州清晏时,才更加难熬。
  他的儿子,他的嫡子。
  上天曾经赐给过他一次,这一次是不是又是天意的愚弄。
  李玉从小船上下来,然后狂奔回九州清晏。
  他跪在地上:“夏院正唯恐奴才交代不清,所以特意写了一封信函。”
  皇上立刻抓过来,但却一时不敢打开。
  李玉也心跳如鼓。
  是不是有不好的消息,不然的话,只需要四个字一切顺利,或者说七阿哥痘已发出,难道很难吗?为什么不让自己传话。
  不过应该也不会很糟,李玉不敢去想,但心里知道,若是七阿哥薨逝了,这会子早不是这样的情形了,只怕圆明园就要翻天了。
  皇上终究拆开了这封信。
  小福子跟小禄子站在外头,惊慌的几乎要抱在一起,听着里面“乒乓”不觉得砸东西声。
  皇上从来没有一串砸过这么多东西。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师父李玉还能出来吗?
  正想着,只见李玉冲出来:“备辇轿,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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