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千娇百媚/醉娇颜——向阳葵
向阳葵  发于:2020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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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安心里还惦记着事,挣扎了一下。
  周津延开口,声音低沉说道:“沐浴换过衣了,让我抱会儿。”
  这句话都快把幼安眼泪说下来了,她心疼的不得了,乖乖地依着他:“就算没换衣服,我也要抱的。”
  周津延不说,幼安也知道他骨子里是个矜傲的人,就算后来成了宦官,但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地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偏受此侮辱,他肯定愤怒极了。
  她手臂搂着他腰身搂得紧,使了一些力气,周津延闷哼一声,心软了软:“那臣可舍不得。”
  幼安扁扁嘴,没说话,身体贴他贴得更紧,同时小手虚抚着他的胸口,安抚他。
  周津延想让她放松,想逗她笑,可他做不出来,下颚不由得紧绷,压抑在眼底的阴鸷慢慢翻涌。
  他微阖着眼,手指在她后颈上摩挲,哑声说:“纪幼安!跟着我这个乱臣贼子怕不怕?”
  很久之前他就问过自己一回,那时地幼安说不怕,现在的幼安亦然,她坚定地说:“不怕,有我陪着您,您别难过。”
  周津延压着她的细脖,咬着她的耳朵说:“后悔也没用。”
  从她选择回到他身边,周津延就不可能放开她。
  “嗯,”幼安重重地点点头,轻声说,“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即使他声名狼藉,万人唾骂,只要他是她的心上人,她便愿意站在他身旁。
  周津延忽而笑了一声:“不过些闲言碎语,当个乐子听听也无妨。”
  总归他也不是个好人。
  “您就不生气吗?他们那般说你。”幼安看他脸色。
  周津延托着她的面颊,深邃的凤目对上她惴惴不安的眼神,用着轻松的口吻说:“不值得。”
  周津延往后靠着圈椅,扬了扬眉:“有些事不是他们反对,我就不做的,凭他们说罢。就像如果今日是他们指着我鼻子骂,让臣不许再亲近娘娘,娘娘觉得臣该如何?”
  幼安眉头一皱,嘟了嘟嘴巴,小手在他大腿上一拍:“不许!”
  “啪!”的一声响,周津延目光落到她泛红的掌心。
  “不理他们,咱们不理他们。”幼安不高兴地说了两遍,重重地强调。
  周津延握了她的小手,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按揉着,笑着点头,故意逗她:“对,毕竟娘娘极满意臣的伺候,即使臣愿意,娘娘也不愿意啊!”
  “什么和什么啊!”幼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嘟哝。
  幼安被他逗得气鼓鼓的,可惜自己捧着一颗柔软的心肠来哄他,结果都喂了豺狼。
  见她没心思再想旁的事情,周津延心中郁气也渐渐消散。
  “宗主爷。”孟春在窗外轻声喊。
  孟春很懂事,在他们待在一起时,一般不会来打扰他们,这次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幼安起身抻抻衣摆。小眼神往他身旁飘:“我回去了,您忙吧!”
  周津延指了人送她回去。
  幼安看着腰间别着刀的番子,跑回来,在他跟前留下一句:“你出门也多带些人啊!你要是再变得臭烘烘的,我就,我就嫌弃你。”
  瞪着她纤细的背影,周津延轻啧一声,虽明白她在提醒自己注意安全,但还是有些怀疑自己没洗干净。
  “宗主爷。”孟春又喊了一声。
  周津延轻哂,着了她的道了。
  但这件事还是给幼安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当夜皓月当空,万物入眠,幼安从梦中惊醒,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额间布满细汗,眼角甚至还挂着泪珠。
  心脏在身体里咚咚直跳,仿佛都要跳出喉咙口,让她冷静不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幼安颤着手指拿出药瓶,吃了两颗,抱住膝头,慢慢地平复心情。
  她刚刚梦见周津延被围在人群中,周围的人都在朝他扔东西,与现实不同,他们投扔的是利箭是长刀,是能把人砍出血窟窿的利器。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么可怜,她不在他身边,孟春也不在,都没有人在保护他。
  “娘娘您怎么了?”珠珠握着烛台过来瞧她。
  幼安摇摇头,声音有些虚弱:“我做了一个噩梦。”
  “娘娘放心,梦境与现实都是相反的,我让嬷嬷给您煮碗安神汤好不好?喝完就好了,别害怕啊!”珠珠宽慰道。
  幼安这会儿还没缓过神,等喝完安神汤后,才稍稍好了一些。
  幼安搁下碗,握住珠珠的手:“我们宫里还有黄表纸吗?”
  盯着幼安期待的眼眸,珠珠不敢确定她要做什么,谨慎地点点头:“上回十五去佛殿没用完,还剩了一些。”
  宫里只有佛殿佛堂能烧纸,旁的地方是不允许烧的。
  “你去拿来好不好?再拿了个大铜盆。”幼安从床上起来。
  “娘娘你想做什么?”珠珠慌神地说道。
  “我好久没给菩萨烧纸了,菩萨估计都要忘记我了。”幼安自己拿了外袍披上。
  珠珠:……
  见珠珠没有动作,幼安转身小声和她说:“我们悄悄的,别人就不会发现了。”她这模样,就像是诱拐孩童做坏事的小怪人。
  珠珠觉得她今儿晚上不把纸烧了,怕是睡不着觉,无奈之下只能点头。
  两人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做贼似的只点了一盏烛台,将西窗下的长案收拾干净了,摆了新鲜的茶果,长案前放了蒲团和烧纸的铜盆。
  珠珠小心翼翼地将黄表纸点燃放进盆中,幼安大方的又抓了一大把黄表纸丢了进去,旺盛地火光照耀着她的脸蛋和那双亮得发光的眼睛。
  珠珠闻着烟味,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幼安虔诚地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恭敬地拜磕,唇瓣微微张合,细听能听出几个字:“愿菩萨保佑周津……”
  周津延乘着浓浓的夜色而来,坐在肩舆上,指腹揉着作痛的额角,抬眸间瞥见一个让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的景象。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头顶上的二楼,一扇格外明亮的窗棂晃着眼,伴随着似有似无的烟味传来。
  周津延顿了顿,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不是他在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封建迷信第一人:纪幼安!
  (小天使们不要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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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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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两个时辰前, 周津延在幼安走后,跟着离开了承昭宫,骑着快马穿过万家灯火, 赶往城外,直至城郊一处偏僻荒冷的田庄。
  周津延下马径自往里走,随行人员除孟春外皆被留在屋外仔细探查四周, 一群人隐没在夜色中,旁人瞧来不过是个最普通的田庄。
  推门而入,正对屋门的圈椅上坐着的人竟是本该在应天搜查皇帝下落的纪忱。
  坐在纪忱左侧的是周津延的部下, 外派监管两浙漕运的太监王桧。
  王桧起身朝周津延拱手作礼:“宗主爷。”

  而纪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往右侧移。
  右侧隔断的小室内一张竖起的条凳上五花大绑着一个身形消瘦单薄的男子, 男子身上穿着的却是当今天子冠服。
  赫然便是消失半月多的皇帝陆翼。
  眼前扎了布条, 嘴里塞着布包的皇帝听见脚步声, 呜呜咽咽的开始挣扎,站在他身后的护卫拿着刀柄压上他的肩:“安静。”
  周津延扯唇笑了一声, 抬手,让他们把他脸上的东西除了, 露出他完整的形容枯槁的一张纵欲过度的脸。
  皇帝估计是许久未见到光亮了,屋内的烛火刺到眼睛,挣扎得更厉害, 发觉自己可以说话了,大声喊着:“大胆逆贼,大胆逆贼。”
  睁眼看见周津延, 愣了一下,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声哭喊着:“厂臣快救救朕,快救朕把他们都杀了, 杀了!”
  周津延眉梢微扬,侧身扫过一旁长案上陈列着的冷冰冰的武器,骨节分明地手指握上弓箭。
  皇帝以为自己就要得救了,笑容打开,脸上带着得意,不知瞧见了什么,忽而瞳孔放大,满是惊恐。
  周津延动作利落挽弓搭箭就在一瞬间,尖锐闪着冷芒的锋利箭头直直地对上他的脸,那双浓墨都的凤目凉薄到无情,是对他生命的漠视。
  皇帝所有的声音忽然全都消失,震惊地看着他。
  周津延厌恶地瞥了一眼他的面孔,箭头下滑,对准他的胯部,没有给他呼喊的时间,飞快地放箭。
  一声哀嚎刺破寂寥地夜空。
  安静的屋内只听到一滴一滴的血滴声,身后王桧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转头看纪忱,这是宗主爷在为自己报净身之仇?
  纪忱孤冷的狐狸眼微动,没说话,只他知道这一箭是帮幼安射的。
  周津延不耐地皱眉:“堵上他的嘴。”
  身后的护卫看着皇帝裤子上的血迹,自己□□都觉得凉飕飕的,颤着手堵住皇帝的嘴,皇帝此刻面如死灰,仰头翻着白眼,下一刻仿佛就会痛死过去。
  周津延转身看纪忱,给他递弓箭。
  纪忱端着茶盅地手一抖,搁下,轻咳一声,手指拂过宽袖,慢慢地道:“微臣不过一介书生,不通武力,执不起弓箭,您请。”
  周津延瞥了他一眼,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冷笑。
  纪忱姿态做得全,矜持地颔首,全然把先前挥拳头揍他的事情抛掷脑后。
  王桧看了看两人,刚想说他来,就见周津延回身,从长案上抽出长箭,搭箭扣弦,不费力气地拉开弓箭,又一箭直接刺穿挂在条凳上的皇帝的心口。
  随后冷静地放下弓箭,沉声吩咐了孟春几句,转头看着王桧和纪忱,语气淡淡:“把尸体带回应天,可以报丧了。”
  他姿态从容,丝毫看不出他方才做了弑君之事。
  纪忱眸色复杂,周津延身世背景复杂,城府阴暗,幼安惹上这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王桧看着远处的尸体,擦擦冷汗,这天要变了,他低声道:“宗主爷放心,卑职会处理干净的。”
  周津延点点头,朝纪忱看了一眼,低声落下一句:“放心。”
  便抬步离开。
  王桧问纪忱:“纪兄,宗主爷方才是什么意思。”
  纪忱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岂会把他妹妹的事情告诉他,装作疑惑,摇头:“不知。”
  王桧只能带着满头的困惑,让护卫们行动。
  回到皇城已是宵禁,周津延坐上肩舆,本不想去扰乱幼安休息,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想见见她。
  连着几日没休息好,周津延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一直到看见吉云楼二楼冒着亮眼光芒的窗户,将他的疲倦驱散得一干二净。
  幼安勤勤恳恳地拜着佛,给菩萨烧纸。
  周津延阔步冲进来都无知无觉,正闭着眼睛小嘴巴一张一合念念有词的念叨着什么,还是珠珠在旁边小声提醒她周津延来了。
  怕被人发现,屋内烛火暗淡,只有西窗前一片火光,幼安听珠珠的话,转头瞧见周津延。
  周津延背着光,像个阎王爷似得,周身阴沉沉的,面色也有些恐怖。
  幼安被他吓了一跳,小身板儿原地一撅,往后一倒,“啪”的一声,摆在身前双手合十的手掌撑在地上,身子从蒲团上歪倒,实敦敦地坐在了地上。
  周津延深呼吸着,冷眼瞪着她。
  幼安慌张地瞪大了眼睛,扇扇睫毛,忽然四肢并用,要站起来,小声说:“我,我去睡了。”
  “站住!”周津延呵住她。
  幼安连忙坐回去,乖乖仰着头,神色不安焦灼地瞅着他,小脸被火光熏得红扑扑的。
  周津延目光从她脸上挪开,环顾被烟熏得乌烟瘴气的屋子,从窗下的长案贡品看到烧得旺盛的铜盆,最后再到她退变的蒲团上。
  摇摇头,真是太荒唐了,周津延难以相信半夜三更她不睡觉,在这儿拜菩萨!
  周津延步伐沉沉地走到幼安跟前,慢慢的半蹲在她身旁,拿了黄表纸放到她手心:“继续烧。”
  幼安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了,不了。”她放下黄表纸,给珠珠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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