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朋友给自己新起的称呼,宋嘉言觉得新鲜之余又有些无奈,他不过是提醒了她几句,她怎么看起来还是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明明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杜夏自己和宋嘉言玩闹了几句之后倒是心安理得的回房间当咸鱼去了,却不知道此时在这个京城,有多少人正因为她而睡不成午觉。
第一个就是大长公主和那一群可怜的暗卫了,杜夏和宋嘉言回府的消息也传出来,暗卫们就纷纷觉得自己的脖颈一凉,明明他们这段时间里一点都没有松懈,可是这人还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安然回到国公府了。
大长公主陈静瑶气得砸碎了一满屋的摆设,暗卫也是惜命的,连忙表示他们真的没有擅离职守,目标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无故消失又出现,恐怕是国公府内有一条密道,不然根本解释不了这一切的事情。
“密道。”听暗卫这么说,陈静瑶冷静了下来,这几个暗卫的能力她是相信的,之前皇上都因为他们的刺杀受了好几次重伤,只是盯着宋嘉言和杜夏这两个普通人罢了,确实没有可能会连着失手两次。
陈静瑶绝对不是没脑子的女人,相反她还有些小聪明,所以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沉思了好一会儿后,她冷笑着说道:“密道,这个倒是第一次听说,罢了,接下来你们注意一点,我就不相信她能一直窝在国公府不出门。”
陈静瑶这边和暗卫们合谋着刺杀大计的时候,国公府这边也不平静。
第一个就是清荷院,在主院吃过午饭后,清荷带着杜夏给的礼盒和夫人的赏赐回了自己的小院。
宋灵心虽然是庶女,但是也有自己的一个院子,这不是她出嫁在即了,以后回家的日子眼见着就少了,她和自己的娘感情好,所以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清荷院做绣活。
秦氏不叫清桃去主院的时候,她也是呆在院子里帮着女儿做绣活的。
女子出嫁,要做的绣活很多,大到夫君公婆的四季衣裳,小到鞋袜香囊,虽然宋灵心未来的夫家也是高门大户,但是她作为新妇,还是要给婆家人亲手缝制一些绣品的,这也是她彰显自己孝心的一个方式。
清桃带着礼盒回到清荷院,见女儿还坐在绣架前,当即心疼的说道:“心儿,你做的绣活已经够多了,没事也出去走走,整日这样低着头绣花,当心伤了眼睛。”
宋灵心知道自己准备的绣活已经足够了,但是她总想着能够趁着现在有时间能够多做一些。
宋灵心作为国公府的庶女,得嫡母垂怜,找了一个好夫婿 ,未来的夫家高门大户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嫌弃她只是国公府的庶女,她总觉得是自己高攀了,心里底气就不怎么足,所以就想着现在勤快一点,多做一点绣活出来,等成亲之后送个夫君和公婆,他们也能够更加喜欢她一些。
见女儿只是胡乱了应了自己两句后,就又埋头绣了起来,清桃知道自己是说不动了,所以只能换了一个方法,她把手里的礼盒放到桌子上,闲聊似的说道:“我刚才去主院,大公子和杜姑娘回来了,这次他们又带了许多新奇东西回来,有种特别好看的包包,和我们现在用的布包完全不一样,还有个叫什么奶包的点心,味道特别好,杜姑娘还给你准备了贺礼,你真的不过来看一看?”
秦氏对清桃确实不错,这次杜夏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她也分了一些给她,首先是两只挎包,一只款式大方、一只款式看起来年轻一些,一看就知道是给她们母女两一人准备了一个,奶酪面包的数量不少,所以每种味道的也都给她装了一个。
听母亲说杜姑娘给自己准备了礼物,宋灵心果然有了兴趣,她放下手中的绣花针,缓步走到桌子旁坐下。
清桃把手边的礼盒推到女儿面前,道:“呐,就是这个盒子。”
红色的绒布礼盒,外面用红色的绸带绑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在现代这是十分常见的礼盒样子,放在古代的话这个样式就不常见了,古代装礼物要么用木盒要么用锦盒,只看着这个包装盒,就让宋灵心心里开始期待了起来
宋灵心扯开绸带之后,轻轻地掀开盖子,盖子一掀开,躺在彩纸条上的水晶天鹅就这样露在了她和清桃的眼前。
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之后,清桃和宋灵心皆是呼吸一滞,不约而同的惊呼道:“这是!”
琉璃?
母女两对视了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琉璃何其的珍贵,京都的大户人家能够有套琉璃做成的杯盏就已经十分的值得拿出来炫耀了,这用琉璃做成的天鹅摆件,宋灵心和清荷更是闻所未闻
宋灵心伸手把琉璃天鹅从盒子里小心的捧了出来,她爱不释手的摸了摸天鹅的头顶,有些惶恐的说说:“这贺礼也太贵重了。”
这琉璃天鹅入手这么沉,价值怕是超过千金了。
第83章 书房、
在清桃、宋灵心母女俩纠结该不该收下杜夏这么珍贵的礼物之时, 宋海和宋洲也抽空回了一趟家。
说起来自从公子跟着杜姑娘去了那边几次之后,好像变得越来越好脾气了。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宋嘉言以前的脾气不好, 以前他的脾气也是京城少有的好, 他从来不会无辜的呵斥身边伺候的下人,不像其他那些贵族公子,平素都不拿身边的下人当人看,有些脾气暴躁的公子,还以鞭笞身边的仆人为乐,他们公子就没有这种毛病, 就算是平常犯病, 也只会整夜整夜的洗澡,通过折磨自己的身体发泄心中的愤忿。
只是之前他们公子把主仆分得很轻,他是主, 他们是仆,他不会苛待他们, 但是也不会太过在乎他们。
像现在在身边不用人的时候就让他们回家, 把杜姑娘给他们的礼物先拿回去的事情, 就是从来都没有有过的,还有之前突然就让他们不用守夜了, 也是十分反常的行为。
不过不管宋海和宋洲心里再怎么奇怪, 收到杜夏给的礼物之后, 他们自己心里也是想赶紧拿回家哄孩子的, 他们早上可听说了, 这个叫奶酪面包的东西不能久放, 他们得赶紧拿回去给家里的小馋嘴猫吃了, 免得大热天的放坏了, 那就太可惜了。
这半年宋海和宋洲总是能时不时的往家里拿些稀罕的吃食,这一点他们的家人已经很习惯了,不过看着他们大中午回来,还是把家里的人吓得够呛。
宋海的妻子宁氏反应最大,她原先是府里的绣娘,不过她签的是活契,和宋海成亲之后就得主家的特许离府了,如今她家里伺候公婆,照看儿女,闲了再做些绣活补贴家用,这会儿家里的人都午睡去了,她睡不着就坐在炕头拿着绣绷绣着手帕,看着丈夫在上工的时候回家,吓得她直接打翻了手边的针线篓子。
宁氏一脸慌乱的问道:“当家的,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难道……”
后面的话宁氏没说,但是宋海又不傻,怎么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之后,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婆娘,能不能盼着你男人一点好,我可是临风院的管事,只要我不犯什么大错,大公子是不会让我滚蛋的。”
而且现在他知道了杜姑娘的事情,那在府里的位置就坐得更稳了,根本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有的好吗?
也是这些事情宋海也不能跟自家这个傻婆娘说,所以宁氏才会一天闲着没事瞎担心。
见自家男人表情不好,宁氏也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她有些讪讪地从炕上爬了下来,她看着桌子的东西,十分生硬的转移话题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宋海不想跟自家婆娘计较,所以就顺着她的话说道:“杜姑娘给我的吃食,你省着点给孩子们吃,那个纸袋子里面的是奶酪包,你拿到厨房去分一下,等他们睡醒了,你给大家分一分,东西虽然不多,但是也能都尝个新鲜。”
回来的时候宋海和宋洲两个人窝在偏房,把所有的糖纸都剥掉了,所以现在摆在宁氏面前的就是一个大纸包,里面装了满满一大包的糖块。
宁氏扒开纸包看了一眼,随后就愣住了:“这里面装的……都是糖?”
宋海拎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听着妻子的话后,点了点头道:“没错,你要好好收着,别让那两个皮猴子找到了,不然这么大一包糖都不够他们一天吃的。”
宁氏一边点头,一边动手把桌上的大纸包藏进床头的柜子里。
宁氏在心中想:这位杜姑娘确实是个大方的,这段时间都给了她男人多少好东西了,外面还有人说她是夫人家的穷亲戚,是来国公府打秋风的呢,看着人家的这个手笔,能是穷人家的姑娘吗?
把东西放好之后,见宋海连喝两杯茶后起身要往外走,宁氏连忙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宋海头也不回的说道:“回临风院,公子身边没有人伺候着可不行。”
反正公子的目的就是给时间让他们把东西送回来,现在东西都送回来了,他自然是要回临风院了。
虽然公子没说让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但是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勤快越好了。
在国公府后门撞到同样匆匆赶回来的宋洲时,宋海笑着和他打了招呼之后,转头就在心里庆幸到:还好自己难得的勤快了一下,不然就该被宋洲这厮越过去在公子面前表现了。
宋嘉言对于自己的两个随从之间攀比的事情丝毫不知,他是个十分有自制力的人,只小睡了一会儿就去书房看书去了。
这段时间他因为各种杂事分了不少的神,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能静下心来看完一本书了。
杜夏起床之后没能在宋嘉言的房间里看到人,问过院里的人后直接就去了书房。
说起来这还是杜夏第一次来宋嘉言的书房,临风院这么大,但是她平常只在自己房间、宋嘉言的房间和院子里活动,其他的房间对她来说都是还未解锁的陌生地图。
书房外面守着的宋海远远的看到杜夏走过来,就连忙进去问了宋嘉言,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放人进去。
宋海怀着果然如此的想法,满脸堆笑的把杜夏迎进了书房。
杜夏进去没多久后,宋海就听到自己公子在书房里面喊自己了。
“宋海,去把我房间的那一张木榻搬到书房来。”
听完宋嘉言的话后,宋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公子刚才让他去搬什么来着?木、木榻?那是睡觉用的东西,搬到书房来干什么?
之前自家公子可是十分注意仪态的,书房里除了桌椅以外,连张美人榻都没有放,声称在书房摆着这种东西是对圣贤书的不尊敬,现在怎么会让他往书房搬木榻了?
宋海没忍住稍微的发散了一下自己的思维,木榻!睡觉的,现在书房里面有两个人。
他们公子、杜姑娘,那这个要在书房睡觉的人到底是他们公子呢?还是杜姑娘呢?又或者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睡!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宋海就连忙唾弃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对、不对,他们公子样谪仙般的人,是万万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是他的思想狭隘了,看低了他们公子。
宋海在外面反省自己的时候,宋嘉言在书房里没有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所以没忍住喊了他一声:“宋海?你不去把我吩咐的事情做了,还直愣愣的杵在门口干什么呢?”
宋海闻言忙不迭应道:“公子,小的这就去。”
书房里杜夏站在宋嘉言的身边,有些无奈的说道:“我都说不用了,你让宋海搬一把椅子来就行了。”
明明她只是想陪着他看一会儿书,哪里就至于要搬木榻过来了。
宋嘉言反手握住杜夏的手,柔声说道:“坐着累,你躺着陪我也是一样的,只要你在旁边呆着,我就高兴。”
宋嘉言自己的行走坐卧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所以他不管在哪里,只要坐就必然是端坐,走就是不急不慢,腰背挺直,腹部绷紧,卧就不用说了,他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睡着的时候是什么姿势,醒来的时候就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杜夏和他不一样,她是一个追求舒服的人,简单的来说,她就是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能坐着就绝对不会站着的那一种人。
杜夏不愿意出门游玩,所以今天这一下午宋嘉言都是准备泡在书房里面的,要让她陪着自己在书房里坐上一下午的话,那不就和她在医院的时候一模一样了,哪里还称得上是让她过来休息的呢。
杜夏本来还想说自己在他书房里睡着看书不好,奈何宋海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还不等她说服宋嘉言改变主意,他就已经让人把木榻搬到书房了。
事已至此,拒绝已经是行不通了,杜夏看着宋海出去时那一副如便秘了半个月的样子,觉得他肯定是有些想歪了,不过现在她再怎么解释肯定都没用了,该误会人也都已经误会了。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杜夏脱了绣鞋倒在木榻上看起了电视剧。
看着她手里的手机,宋嘉言有些意外的问道:“你还把手机拿出来了。”
“嗯啊,我就放在怀里,没人能够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