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提起陆檀的时候只会说:“这是陆姚的妹妹,陆姚那么好,结果陆檀这么差,两姐妹差别也太大了。”
现在呢?沦为陪衬的既然是她。
人们讨论她的时候,只会说她是陆檀的姐姐,说陆檀这么能干,为什么姐姐却这么无耻。
陆姚声音沙哑地说:“陆檀,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阴魂不散?是不是我一出什么事,你就迫不及待来看我笑话?你让杨曼来找我的茬?”
陆姚咬着唇,双眼通红,愤恨地紧紧盯着陆檀的脸:“你看我倒霉就开心了对不对?”
“我对你有哪里不好?你这么对我?但凡你出去帮我说一句话,我会过成现在这样?”
“在你眼里,你的亲姐姐还比不上一个贱人!”
“从小到大,我哪儿对你不好?”
陆檀迷茫的看了陆姚一眼,她觉得要么是陆姚失忆了,要么是自己失忆了,不然陆姚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杨曼却在这时候说:“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人能装一时,装不了一辈子!你以前名声好的时候是怎么对陆檀的?到处告诉人陆檀抢你男朋友,还说陆檀跟多少男的扯不清关系,人怎么能无耻到你这个地步?”
“你又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别人不清楚,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有种摸着你胸口说,你没诬陷过陆檀,没到处传播流言,没昧下过陆檀的学费和生活费!”
杨曼甚至连陆檀的父母都带上了,她看着陆檀的父母,骂道:“世界上有你们这样当爸妈的,我也是第一次见!你们不喜欢陆檀,生她干什么?她艰难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既然在你们眼里只有陆姚这一个女儿,就别他妈来搅乱陆檀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
“你们不知道她受的苦,我知道!”
杨曼说得越来越激动:“她大一的时候打几份工,存钱交学费,累得没人形的时候在哪儿?她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你们在哪儿?陆姚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享受那时候的陆檀拼死拼活都得不来的生活。”
“你们配当父母吗?!”
“这世上多得是爱孩子的夫妻却生不出孩子,怎么你们这样的人却能生出陆檀这么优秀的人?要不是当父母不需要考证,你们就该一辈子当不了爸妈!”
杨曼骂爽了,这才说:“你们想让我赔偿?想讹我?咱们去调监控,别给脸不要脸!”
杨曼的话落音,一屋子里的人都不说话了。
陆母和陆父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曼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杨曼拉住陆檀的手,对陆檀说:“我们走,跟这群人没什么可说的,要不是老赵来得快,我早把陆姚那张嘴给她撕烂了!”
陆檀:“你等等。”
杨曼不解的看着陆檀。
陆檀转头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她面无表情地说:“刚刚杨曼说的话,也是我的意思。”
陆姚忍无可忍的拍桌而起,指着陆檀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一直闷不做声受你欺负?!陆檀,你今天走出去一步,咱们就走着瞧!我陆姚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你今天这么对我,一定会后悔的!”
陆檀笑了笑:“你除了跟别人讲我的坏话以外,还有别的手段吗?”
“陆姚,是不是谎话说多了,你自己都信了?”
陆檀双眼里没有一丝感情:“我以前不把你当回事,难道现在还会因为你的一句威胁,把你看在眼里吗?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因为我不在乎。”
说完这句话,陆檀才和杨曼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至于陆家人在办公室里会怎么样,就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的。
两人走在学校里,陆檀停下脚步给杨曼整理头发,杨曼比陆檀长得矮,这个身高正好合适,陆檀轻声说:“你怎么跟她打起来了?”
杨曼这时候才完全冷静下来,她用撒娇的口吻说:“我怎么知道她又在发疯,我就说了她几句,她听不下去就来找我动手,难道我还怕她?我刚修的指甲,锋利得很。”
陆檀:“她说什么了?”
杨曼翻了个白眼:“就是那些老话。”
以前她没听陆姚说过,真听进耳朵里,杨曼可受不了,陆檀是她最好的朋友,听在她耳朵里,对方说的话就跟在骂她一样。
陆檀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饿不饿?想吃宵夜吗?”
杨曼摸摸肚子,笑着说:“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饿了。”
陆檀:“家里有菜,我回去看看给你弄点吃的。”
杨曼笑了:“好。”
陆檀搭着杨曼回家,杨曼一路都在说:“你是没看见陆姚刚才的嘴脸,有人来了就装可怜,她从小就这个样子?”
陆檀摇摇头:“那倒没有,跟我有关的事她不用装可怜。”
那时候陆檀说什么都没人信,陆姚随便说一句就能坐实她的罪行,何必再装可怜博得同情和信任?
杨曼打了个哆嗦:“我要是你,可能心态早就炸了,那可是亲姐姐,你真的不是给他们抱养回去的?”
陆檀:“不是。”
她小时候也做过自己是被抱养回去的梦,这样她的亲生父母或许有一天就会光芒万丈的从天而降,带着她脱离苦海,她也有父母疼爱,也能过上普通孩子的生活。
不过年龄越大,就越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她的五官有和父母相似的地方。
杨曼:“没事,等你大学毕业了,去别的城市,一辈子都不用再跟他们见面,等他们老了,每个月按时打点钱就行了,反正法律规定的钱数给,别当冤大头就行。”
陆檀叹了口气:“我的事让你受了伤……”
杨曼连忙说:“这有什么?好姐妹就该这样!他们想讹我,也不看看我什么脾气?”
“我跟你说,反正监控拍下来的画面肯定是陆姚先来打我,他们不占理,而且打架斗殴,我是被打的一方,反击也是自卫,陆姚就惨了,打架斗殴是要记大过的。”
杨曼笑嘻嘻地说:“这辈子她都得背着这个大过了,校招的企业都不会要她,留校也难。”
他们学校每年毕业季,校招的企业都是全国五百强,而且因为跟学校有合作,所以好几个企业都是学生一毕业就能当管理层。
虽然不是什么高层,但比从底层做起来好得多。
陆檀看了眼杨曼:“你别跟其他人说,免得人家以为你故意害她,这事就说不清了。”
杨曼:“我知道,我没那么蠢,她说话那么难听,还不许我刺她两句?”
“你这段时间忙什么呢?又接新工作了?”杨曼好奇地问。
陆檀点点头:“给一个老先生做药膳,他之前腿摔断了,手术之后一直腿疼。”
杨曼:“就没什么有趣的事?”
陆檀想了想:“他孙子叫陈治鸣,是个直播公司的老总,还是个网红,你知道吗?”
杨曼乐了:“我当然知道,他现在挺火的,他的视频还被人搬运到推特上,很多人都看,他出手可大方了,而且看他的视频特别温暖,有一种人间自有温情在的感觉。”
“我特别喜欢看他直播,他经常凌晨直播,去街上找环卫工,给家境不好的环卫工买宵夜,领走的时候还悄悄给人留下一个红包,虽然网上很多人都说他作秀,就是为了人气,但我觉得挺好的。”
“别管人家的目的是什么,好事落到了实处,比那些网上圣母强得多。”
陆檀笑着说:“你还真是挺喜欢他的。”
杨曼:“那是,听说他有女朋友了,我还难过了挺久。”
陆檀:“怎么?你还有别的想法?”
杨曼认真道:“我一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少女,对一个优质男人有想法不是挺正常的吗?我可不像你,喜欢人家都不敢告白。”
陆檀没料到话题会回到自己身上,因此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她跟秦封俩谁也不提,相处的很有默契,每天都会通一个电话,聊聊当天发生的事。
如果时机到了,可能他们会在一起,但时机不到,可能就会一直是朋友。
陆檀并不强求。
两人回了家,杨曼去卫生间处理自己脸上和脖子上的细小伤口。
陆檀一边打开冰箱一边喊道:“仔细消毒,人指甲上的细菌多,你真不去医院看看?”
杨曼:“你家有消毒水我就不去了,一点小伤,没什么,我都没觉得疼……哎哟!”
陆檀:“……”
晚上不好做大菜吃,陆檀看冰箱里还有生虾仁,陆檀想了想,就着手做虾饼。
虾饼的原料简单,生虾仁,葱盐,以及花椒和甜酒,加水和面,然后在油锅里烙熟,捞出来控油,又香又脆,没有一点油腻的感觉。
陆檀做完虾饼,杨曼也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
两人一起解决了十二个虾饼,才分别去洗漱睡觉。
临睡前,杨曼对陆檀说:“你小心一点,我觉得陆姚现在可能破罐子破摔了。”
“还有你爸妈,我觉得他们肯定站你姐那边。”
陆檀笑道:“我知道,你别为我担心,早点睡吧。”
陆姚对她的恨由来已久,恨得时间长了,已经给陆姚自己洗了脑,这种恨应该一辈子都无法根除。
第73章 聊得很开心
出乎陆檀预料的是, 在经过和杨曼的打架事件后,陆姚竟然没有继续找麻烦, 而是沉寂了下来,似乎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有没有记过,陆檀倒不清楚, 反正对于陆姚, 她是一点注意力都不想花在对方身上。
因为她们在不同的教学楼和宿舍,所以只要不刻意, 平时也没有碰面的机会。
陆檀也没有再和家里人联系过, 过年也同样不打算回去。
之前每年过年,家里都会来一大群亲戚, 亲戚们都有着一副相同的嘴脸,奉承陆父陆母, 夸赞陆姚, 指使陆檀端碗送筷,红包全都给陆姚,陆檀只负责当一个端茶送水的服务员,还是没工资没小费的那种。
每年陆檀都要任劳任怨的伺候他们, 吐在地上的瓜子壳, 随手乱扔的餐巾纸,他们一旦弄脏,陆檀就必须马上收拾,否则就要挨骂挨训。
在陆檀还小的时候, 她也抱怨过,下场就是被陆母当真所有亲戚的面一顿打。
亲戚们都笑嘻嘻地看着,不阴不阳地说两句:“她肯定知道错了,别打了。”
“孩子不小了,女娃娃不勤快点,以后嫁不出去,没人要,她可不像她姐姐,姚姚一看就是长大以后有大本事的孩子,不靠男人也能活。”
陆檀对亲戚们没有任何感情,她的外公外婆对她还不错,会偷偷给她吃零食,偶尔会带她出去散步,自从外公外婆过世以后,她对去那个家,对那个家里的人,除了厌恶,就是恶心。
恶心到一看到他们就想吐的地步。
不知道穿越一次回来以后有没有改变,不过她并不打算去看他们,然后再看看自己有没有给改变。
秦封昨天给她打了电话,估计今晚凌晨回国。
所以陆檀明天得去秦封家里。
今天去见陈先生他们的时候得提前打个招呼。
陈先生现在属于远程办公,视频开会,其他时间全部用在照顾爷爷上。
陆檀到的时候,正好听见陈先生在哄老爷子:“我没跟我爸说,您怎么不讲道理啊!”
老爷子:“我怎么就不讲道理了!你没跟你爸说,他为什么打电话问我?他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陈先生:“……您喝个药酒,这也没什么啊!”
老爷子偏过头,不说话了。
陈先生迅速反应过来:“您偷喝酒了!”
老爷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闭嘴装哑巴。
陈先生:“您是不是偷偷喝黄酒了?我去把酒锁起来。”
老爷子一拍大腿:“别!我下次不骂你了!你别收我的酒!我还不是你爷爷!你听不听我的话!”
陈先生心狠手辣的去把老爷子的黄酒锁了起来。
连药酒也锁了:“免得您偷偷喝,该喝的时候我肯定给您倒上。”
老爷子气得不行,一看见陆檀进来,以为陆檀没听见刚刚陈先生说的话,此时委委屈屈地说:“小檀,你来评评理,你说的我可以喝药酒,他把我的药酒收起来不给我喝,你说他是不是害我?他就不想让我好!”
陆檀哭笑不得:“老先生,刚刚我就在外头,我听见了,不是陈先生不给你喝,他也是为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