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吻我——夜子莘
夜子莘  发于:2020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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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继恒苦涩一笑,眼角泛起猩红:“奶奶,这些年来我念着你的养育之恩,到底对你不够孝敬,还是陪你的时间不够多?我把你当成最信赖的人,当初和柳绮在一起,也未曾隐瞒你分毫。”
  “可你呢?”乔继恒望着老太太,声音陡然染上怒火,“你当着我的面口口声声为我祝福,答应等柳绮毕业就为我们操办婚礼,可背地里你却将她逼上绝路!她一个女孩子当初被你出言羞辱胁迫,又独自生下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她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奶奶你也是女人,也曾经年轻过,为什么要对柳绮那般恶毒?”
  乔老太太怒意窜上来,喘了好半天才道:“你个混账,那不过是个穷丫头,贪你钱财罢了,你跟她在一起能得到什么?你瞧瞧,如今不借着孩子赖上你,在我们祖孙之间挑拨?我是不知道当初她竟怀了你的孩子,否则现在哪还有她仗着孩子在你跟前蹦跶的机会?”
  “原来奶奶事到如今还是这种态度。”
  乔继恒怒意更盛,拳头一点点攥紧,“看来我今天就不该回来问你。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却一再伤害我最在乎的人,根本不配我敬重你!既然这样,从今往后,你我祖孙之间再无半分情意,只要你住在这儿,我不会踏入这个家门半步!”
  “乔继恒,你说什么!”乔老太太气得要从沙发上站起来,突然一口气提不上来,大喘着,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奶奶!”乔染慌忙扶住她。
  管家火急火燎地赶来,将老太太送去医院。
  乔继恒没有跟着去,默默坐在沙发上,抹了把脸,情绪看上去丧到极点。
  客厅里回复往日的寂静。
  秦曦拉着初柠在旁边坐下,他手落在乔继恒肩头,问了句:“柳绮找到了?”
  秦曦知道他有个女朋友叫柳绮,六年前莫名分手后音信全无,这些年乔继恒一直在找她。
  听乔继恒刚刚的那番话,原来柳绮还生了个孩子。
  乔继恒揉了揉眉心,缓和着情绪,静默须臾才说:“她改了名字,你和初柠应该认识。”
  初柠想起个人来:“不会真是柳纺吧?兜兜是你儿子?”
  乔继恒没说话,算默认了。
  今天早上,他突然想吃助理平时帮他带的那家早点,问了早点铺的地址,自己开车过去了。
  没想到竟遇上她。
  他寻寻觅觅多年没个音讯,结果她这几年就在长莞,在他眼皮子底下。
  初柠与秦曦互望一眼,都有些吃惊。
  当时听柳纺讲当年的事初柠就怀疑过,还特地问乔继恒认不认识柳纺。
  原来她改过名字,以前是叫柳绮的。
  “接下来什么打算?”秦曦问。
  乔继恒说:“我找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找到了,自然不会放手。我终归是要接她们母子回来的,谁不同意都没用!”
  初柠望过去:“柳纺自己的意思呢?”
  乔继恒神情微顿,沉默下来。
  “她吃了那么多苦,如今不肯接受我也是应该的,但兜兜是我的儿子,我总不能看着她们母子在外面吃苦。”
  良久,他才又郑重地说,“总之,我不会放手的。”
  ——
  从乔家出来,初柠和秦曦去看了柳纺。
  柳纺看上去还跟以前一样,总是笑着,也没看出什么不同。
  初柠坦白了自己和乔继恒的关系,柳纺有惊讶,也没说什么,中午还留她和秦曦在家里吃饭。
  客厅放着很多新买的玩具,兜兜不会玩,拉着秦曦教他。
  见初柠和柳纺进了厨房,秦曦轻声问他:“小鬼,玩具谁买的?”
  兜兜蹲在地上拼着积木,挠了挠头,往厨房看一眼,用气声趴在秦曦耳边说:“好像是爸爸。”
  秦曦挑眉:“你怎么知道是爸爸?”
  “妈妈跟外婆打电话,我听到的。妈妈说我是他儿子,那不就是爸爸了?”
  秦曦笑了声:“还挺聪明。”
  “哥哥,这个怎么拼?”兜兜把手上几块积木递给秦曦。
  秦曦接过来拿手上拼着,纠正他,“你以后还是别叫哥哥了,我可不想跟你同辈,让你爸占我便宜。”
  兜兜歪着小脑袋:“那叫什么?叔叔吗?”
  秦曦托腮看着他,低声建议道:“要不你喊姑父吧,我觉得这称呼顺耳。”
  初柠拿着半个西红柿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嘴角抽了下,站在他背后:“秦曦!”
  秦曦回头看她,装作无事发生:“怎么了?”
  初柠脸颊微红,嗔他一眼:“你瞎教他什么呢?”
  秦曦起身捉住她的手,笑里带着惯有的痞气:“不管乔继恒能不能如愿,都不影响你是兜兜的姑姑,我做他姑父有什么不对吗?”
  “你别闹!”初柠把手上的西红柿喂他嘴里,“给你吃吧。”
  转身跑回厨房。
  乔继恒与柳纺两个人感情的事终归是要自己拿主意的,初柠也没掺和,午饭后陪兜兜玩了会儿,和秦曦一起回去。
  坐在副驾上,初柠托腮感慨:“没想到兜兜居然是我侄子,缘分还真奇妙。”
  秦曦把着方向盘,散漫应腔:“当初你们俩唱《三只小熊》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才对。你们家在音乐方面,基因很强大嘛。”
  初柠:“……”
  乔邦国倏而打来电话,问起柳纺和兜兜的事。
  听完初柠的回答,他叹了口气:“你奶奶一向性子霸道,年轻时就这般,如今上了岁数也没丝毫改变,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初对你妈也是如此……”
  乔邦国絮叨起来没完,初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时而附和两句。
  直到听他说起乔老太太的病情,初柠脸上的表情才终于有了点变化:“中风?”
  乔邦国说:“抢救回来后眼歪嘴斜,不会说话,人也一动不动的,还在做进一步治疗。”
  初柠拨弄着车镜前垂落的流苏,漫不经心道:“你又不差钱,慢慢治呗,治不好就是她的命,该的。”
  “你——”乔邦国沉吟半晌,也没说她什么不对。
  又静默少顷,他揭过这个话题,温声道,“本来周末爸爸打算好好给你过生日的,如今家里突然出了这么多事,恐怕也顾不上了。”
  初柠将流苏缠绕在食指上,面无表情:“没关系,本来就用不着过什么生日,你在医院照顾她吧。”
  初柠切断了电话,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车厢内陡然陷入寂静。
  秋去冬来,树上的叶子早已掉落干净,光秃秃的,人们裹着衣服行色匆匆,隔着车窗也能感觉到几分寒风的凛冽。
  车厢内温度高,窗上雾气凝结。
  指腹在玻璃上轻轻滑过,留下一道道明显的痕迹。
  见她一语不发,秦曦抽空往那边看一眼,关切地问:“怎么了?”
  初柠手指收回来,转首盯着秦曦的侧脸,问他:“如果我希望她永远都治不好,你会不会觉得我恶毒?”
  “不会。”秦曦看着前面的路,声音温和,带着安抚。
  他想起那天去乔家,乔老太太对初柠的态度。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这样,没人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如何。
  初柠脑袋抵着车窗,目光掺了些复杂:“我妈也是小地方出来的,有我爸捧着,给她各种资源和帮助,后来才成为舞蹈家。老太太不喜欢我妈,从小就讨厌我,说我是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
  她渐渐忆起从前,声音被情绪浸染:“小的时候,我爸总说那是他的母亲,要我跟奶奶搞好关系,我百般不情愿也去讨好她,我妈给我做的点心,我舍不得吃捧着给她,她拿去喂狗,说畜生吃的低贱东西也配给她吃?”
  初柠冷笑一声:“她自诩高贵,旁人都比她低贱,如今还不照样躺在病床上,要死不活?”
  车子驶进星阑湾地库,秦曦熄了火,侧目望过去。
  抬手抚过她披散着的长发,轻声说:“以后有我在呢,谁也不敢欺负你。”
  解掉她的安全带,秦曦将人拉过来,抱坐在腿上。
  她的手冰凉,秦曦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昨晚上还发烧呢,待会儿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好容易退烧,可别让病情再加重了。”
  想到刚刚那通电话,秦曦又说:“你生日不回家刚好,就咱们两个,我给你过,好不好?”
  初柠鼻头涌起一股酸涩,搂着秦曦的脖子,抱住他。
  她勒得紧,秦曦有些喘不过气,戳了戳她的背,吊儿郎当地笑:“怎么了?”
  初柠脸埋在他侧颈,声音轻若蚊喃:“还是你好。”
  “这就感动了?你要真感动,要不然考虑考虑嫁给我?”
  初柠环着他脖子的力道渐渐松开,咬着唇不吭声。
  秦曦瞥她一眼,说起别的:“你前阵子太拼了,工作再忙也不能不顾惜身体,以后不能再那样了。”
  她不说话,秦曦点着她的鼻尖:“听到没有?”
  “知道了。”初柠不情不愿地打掉他的手,捧着他那张帅气的脸,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要推开时,被秦曦大掌扣住后脑,加重那个吻,舌强势而入。
  牙齿磕碰到嘴唇有些疼,初柠摇头躲避。
  秦曦放开她的唇,辗转吻在她的颈。
  初柠身上的呢绒外套退了一半挂在臂弯,衬衣纽扣开了几颗,衣领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吊带。
  雪色肌肤上,浮现淡淡的粉,无声无息间撩人心动。
  秦曦的眸子变得越发深邃,性感的喉结滚动两下,暧昧在车厢内升腾发酵。
  肩上的衣带被他扯下来,细密的吻落在肩头。
  已经入冬,车厢里开着暖气,但肌肤露在外面时还是能清楚感觉到凉意。
  初柠打了个颤栗,感觉喉头一痒,转首咳嗽几声,揉了揉有些堵塞的鼻子。
  秦曦登时回了神,粗沉的呼吸洒下来,望着她微乱的衣衫,才发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还病着,自己怎么就失了控。
  帮她把衣服重新整理,拢紧她身上的外套,扣子一颗颗系上。
  开口时声音还带着不自然的低哑:“是我忘情了。”
  “是吗?”初柠搂着他的脖子笑了下,轻轻咬向他的喉结,凑在他耳畔低喃,“我不觉得啊,你怎么不继续了?”
  她眼眸闪亮,笑意浅浅,小妖精似的看着他。
  知道她是故意招他,秦曦压着火,在她脸蛋上用力捏了把:“看来对你太好了,居然敢挑衅我?”
  “哪有。”初柠拿开他的手,鼻塞得有点难受。
  秦曦点她额头:“回去吃点感冒药,好好休息。”
  ——
  乔老太太转去了ICU,瘫痪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
  她住院期间,初柠没去看过一次,乔继恒也没有。
  周六是初柠生日,但当天还需要排练,要傍晚六点钟才结束。
  大型排练室里,初柠口干舌燥,去落地窗前拿起自己的水杯一口气喝下半杯。
  一个跟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孩走过来,叫余卿卿。
  她拿起旁边的杯子,冲初柠感叹一声:“你也太拼了,一遍又一遍的练,其实大可不必。照目前来看,那些主持人个个状况良好,咱们这些替补是没机会上台的。”
  “我知道。”初柠应着,把水杯盖子阖上,笑笑,“不过这么多老师聚在这儿,能被他们传授一些经验,我还挺愿意学的,毕竟机会难得嘛。”
  余卿卿啧啧两声:“其实我觉得你条件挺好的,能力也不错。可惜呀,闷头练习是没用的,你又没后台,只靠红姐的关照,再熬几年也没上场机会。这年头可不仅拼实力,还得拼背景。”
  她说着,下巴轻抬,示意前面那个穿着白色礼服,把主持词念成诗歌朗诵的梁粟:“看见没,就她这水平,前段时间还跟咱们一样是替补,如今就领先你三票顶上来了。明明平时老师们都夸你表现好,结果最后却大半投票给她,你知道为什么?”

  前段时间有个主持人突然车祸受伤住院,节目组要从替补中选一位补上。
  投票结果出来后,初柠比梁粟少三票落选。
  初柠往那边看了眼,问:“为什么?”
  “潜规则你不懂?傍上大人物了呗。你生病提前回家那晚有个饭局,人家殷勤得很,跟一位投资人眉来眼去,第二天名额就给她了。”
  余卿卿看了眼初柠,说,“你也是倒霉,赶在那时候生病错过饭局,要不然你这条件,那天晚上估计就没她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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