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屁股坐回圆凳上,简直要崩。
虽说那不是她的心,可她现在用的是这具身体,等于那就是她的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被分割,她哪里能舒服。
死变态!
她欲哭无泪地别过头,别提多郁闷。
后来她不由又转眸看了看,见他将那颗心分割成了四块,简直肉痛。
唐离瞥了眼她那煎熬无措的样子,倒似乎心情不错。
他的动作看起来不紧不慢,却又透着利落。
他将心一分为四后,一块被他放回箱子继续冰镇,一块被他泡在药水中封好,一块他吩咐宴七拿去晒干,一块留下配药。
真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旁的柳织织干脆捂住耳朵趴在药几上装死,任他折腾。
许是配药的环节比较关键,唐离没管她,只将留下的那小块心捏成肉泥,就着其他备好的药材按比例配药。
后来童落来报:“公子,武昭王世子闯入国师府。”
唐离手下动作没停,只不徐不疾地说道:“拦住他一会。”
“是!”童落应下离去。
随着童落的离开,没过多久,三粒药丸便成于唐离之手。他取着手套,由宴七将这三粒药丸分别装入三只小瓶中。
他看向始终装死的柳织织,勾起一抹笑意。
也不知又想了些什么恶事时,他忽闻外头的其他动静,便在稍顿后,拿起一个装有药丸的小瓶缓缓起了身。
虽说唐离过于强大,薛雁南作为男主也不是吃素的。
没有唐离的亲自阻拦,薛雁南提着剑很快就闯入了成乐轩,他见唐离踏出书房,便持剑对着他。
同时,童落他们也追了进来。
薛雁南一身凛冽的寒意:“交出药材。”
唐离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把玩着手中药瓶,已懒得嘲弄这小子的不自量力,只道:“我手里这个,是郇香解药。”
薛雁南闻言,瞳孔微缩。
因着听到动静,药阁内的柳织织已暗暗去到窗前看起对峙的两人,忽听到唐离的话,她便愣住。
她知道郇香是女配给戚若瑶下的毒。
所以刚才唐离是在用她的心,给戚若瑶配制解药?
作者有话要说: 后台发现有评论被删了,我想说不是我删的,也没有恢复的按钮。
个人觉得那评论没啥不好的哈~
第019章
薛雁南默了瞬,便冷道:“怎知真假?”
唐离负起手:“你可以选择不信,但你觉得你有其他路可选?”
郇香,对天下任何人来说,就是无药可解。
薛雁南握剑的手紧了紧,该懂的道理他自然懂,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自然也知道,便问:“你的条件。”
唐离笑了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薛雁南抿起薄唇,明显在迟疑。
柳织织一直压着困意在看这两人的热闹,听到唐离的话,她首先想到的,便是他想要戚若瑶。她可记得原书中的细节,唐离似乎对戚若瑶挺感兴趣,而且在女配的谋杀下,他救过戚若瑶。
女配之所以勾搭唐离,也是因为觉得他喜欢戚若瑶。
女配认为两人有共同的目标。
虽说这没有石锤,但戚若瑶是万人迷款的女主,柳织织觉得,唐离会喜欢戚若瑶,完全是件再合理不过的事。
所以他的这场算计,不仅是要女配的心脏,也是为了得到戚若瑶?
所谓的一石二鸟?
虽说戚若瑶中毒,唐离也有份,但作为大反派,用非常之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那是再正常不过。
正是柳织织这么想时,薛雁南忽转头越过窗子看向她。
他的目光冰冷,透着赤.裸裸的杀意。
柳织织不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缩了回去,暗觉这厮肯定以为这是她和唐离一道设的局,认为她罪无可恕。
这明显有迁怒的意思。
外头良久没动静,她又壮着胆悄悄伸出脑袋。
薛雁南一直沉默着,仿佛是在做一件重大的决定。
后来他收回剑,终于冷硬出声:“好。”
柳织织闻言诧异,就这样把自己挚爱的女主让出去了?看他的样子,虽踌躇不定,倒不见痛苦之色。
目的达到,唐离心情不错。
他缓缓迈步:“我随你走一遭。”
薛雁南由着他,只再冷看了眼药阁窗内,转身就走。
柳织织瞧着他们的背影,下意识稍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总算能离那变态远些,也能不被男主吓。
未想这时,唐离忽然顿足,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她稍怔,立即又缩了回去。
正是她不由又打了个哈欠时,唐离道:“小丫头,出来。”
小丫头?
谁?
柳织织贴着墙没动,装作没听见。
“出来。”唐离的声音又响起,透着丝威胁之意。
柳织织耸拉下肩,不得不走了出去。
她立在书房门口,不想看他。
唐离瞧了她一瞬,再次迈步前丢下两个字:“跟上。”
柳织织拧眉:“为什么?”
男主和反派一起去给女主解毒,这显然是修罗场,干嘛带上她?
她可不想去做炮灰。
唐离只道:“跟上便是。”
柳织织立在书房门口纹丝不动,她打了个哈欠后,稍顿了下,随即怯怯地说道:“我困得慌,想睡觉。”
她是他的药,怎么着也得养好不是?
唐离并不如她的意,走出院口前,再道了一句:“别让我说第三遍。”
又被威胁,柳织织只能烦烦地跟了上去。
后来她越想越不对,便加快了步伐走到唐离身旁,不安地问道:“你要我跟你过去做什么?”
作为一个炮灰,她会有好下场?
被临时做药?
还是被这两个男的交给戚若瑶泄愤?
唐离未答,只侧头看了眼她那惶恐难定的模样。
柳织织想催他回答,又闭了嘴,逃跑的想法蠢蠢欲动。
许是急着救戚若瑶,薛雁南走得极快,唐离和柳织织一前一后地落在后头,与之拉了有好一段距离。
当唐离和柳织织踏出府门时,薛雁南已上了马车。
柳织织瞧着唐离上马车后,便在踌躇中,下意识与之前莱芗镇一行时一样,随着他一道上去。
她刚伸进一个脑袋,薛雁南的声音就响起:“滚出去。”
他的声音冰冷,透着厌恶。
柳织织稍愣,看了他一眼,转身欲坐宴七身边。
这时,唐离意味不明地来回看了看两人,便对柳织织道:“进来坐。”
这个时候一比,唐离轻松的语气倒显得比薛雁南的声音让人舒服得多,虽然柳织织谁的声音都不想听。
她琢磨了下,觉得唐离更不好惹,决定听他的。
她在马车内环视了一番,便撇着嘴问唐离:“我坐哪里?”
唐离用折扇敲了敲自己旁边。
柳织织没去想他怎么似乎没之前那么嫌弃她,只乖乖由他旁边坐下,并尽量离他远些,侧身倚着车壁。
薛雁南坐得笔直,目睹着二人的互动。
随着马车的前行,薛雁南对唐离道:“若是解药有问题……”
唐离转动了下折扇,不以为意道:“实不相瞒,这解药我并未试过,若是有问题,最多你家那美人死得快些。”
薛雁南闻言,显然不愉:“你……”
“还是那句话,你没得选。”唐离微微倾身,伸出折扇挑起薛雁南的下巴,看着其那张英俊无比的脸,他勾了勾唇,继续道,“倒是你,若是胆敢食言,就算解药没问题,我也会让她死得更惨。”
轻飘飘的语气,说着最阴冷的话。
薛雁南侧开脸,躲开了唐离的折扇,只道:“我不是你。”
唐离再看了看薛雁南,同时倚回车壁。
柳织织始终侧着身,没有去看他们,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多少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懒得多想。
她发着呆,还是担心自己的事。
一时间,三人各怀心事。
许是因着薛雁南那个制冷机器在,加上他心情不愉,整个马车上的气氛,便始终一路凝滞得厉害。
直到柳织织忽然大大地打个哈欠:“啊……”
她下意识抬手虚捂着嘴。
她的哈欠声不小,划破了马车内的静谧,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她怔了怔,便转头,发现唐离和薛雁南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一个神态轻松,一个面无表情。
在这两双都让柳织织体感不好的目光下,她难以自持地张嘴再打了个哈欠,气氛随之更加奇怪了。
她朝他们干干地笑了笑:“呵呵……”
她下意识再往边上移了些,仍旧背过身,努力忍住困意。
纵然困意浓,与两个随时可能夺她命的人待一起,她着实不敢闭眼,满脑子琢磨着有效的逃命计策。
但又无奈困意越来越浓,时间流淌间,她不由打起盹。
作者有话要说: 困是小伏笔,不用奇怪~
第020章
戚若瑶所在的地方叫伶仃小筑,坐落于湖水之上,周遭的环境安静雅致,昭示着其主的品位不凡。
马车由湖前停下,几乎睡着的柳织织睁开眼。
她懵懵地看着薛雁南由她面前先下马车后,转头便见里头的唐离朝她抬了抬折扇,示意她下去。
她实在精神不济,反应了会,才吞吞地跳了下去。
后下来的唐离瞥了她一眼,越过她随薛雁南一道踏上那湖上木桥。
柳织织打着哈欠跟在他们后头。
这次薛雁南的速度放慢了不少,算是与边走边看风景的唐离并肩前行。
柳织织拖拖拉拉地跟在他们身后,距离无意间越拉越远,渐渐她发现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便停下了脚步。
她稍思,试着缓缓后退起。
她努力屏住呼吸,后退间始终盯着那两人。
她眼见着他们离他越来越远,便欲转身逃掉,未想身子刚侧一点,唐离就停下了脚步,并缓缓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这简直是后背长了眼!
柳织织的动作僵住,尴尬地与唐离远远相望。
正前行的薛雁南意识到什么,先是看向唐离,再循着其目光也看向柳织织,见其正朝唐离无声僵笑。
唐离歪了歪脑袋,朝柳织织扬了下眉。
柳织织扁了下嘴,不得不耸拉着脑袋朝他们走去,走到一半时,唐离忽地抬手用内力将她拉了过去。
“啊——”
她下意识惊叫,停下时险些往前栽倒,被他及时用折扇揽住前腰。
她站定看向唐离,有些被他吓到。
唐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的眸中虽含着笑意,但搁在她前腰的折扇却别有所意地划上她的肚子。
柳织织的身体陡地更僵了。
挖器.官警告?
薛雁南来回看了看这似乎总是有些奇怪的两人,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织织?”
这时他们后头忽然响起谢遇的声音。
唐离瞥了眼那大步跑过来的小子,用折扇再意有所指地敲了敲柳织织的肚子,便迈步跟上薛雁南。
随着唐离的走开,柳织织还有些缓不过来。
被人盯上器.官,这种体验,简直不要太糟糕。
谢遇由她身旁站定,见其似在走神,便又唤了句:“织织?”
“啊?”柳织织回神。
谢遇担忧地看着她:“你是怎么了?”
许是因听到声音,北头伶仃小筑的院内走出一位姑娘,那姑娘是戚若瑶的贴身婢女,名叫素缘。
素缘见到薛雁南,立即过来行礼:“世子。”
福身时她抬眸无意看到不远处的柳织织,脸色陡变,便果断跃了过去,欲徒手去杀柳织织,被谢遇及时将柳织织拉开。
期间,薛雁南未回头,直接踏入院中。
唐离回头看了眼。
谢遇将柳织织护在身后,俊脸沉下:“你做什么?”
素缘怒道:“你又是谁?居然护着这个恶毒下作的贱人。”
谢遇闻言更不悦:“说话注意些。”
素缘紧握着拳头,将谢遇打量了一番,后来她想到什么,便立即问道:“你是太师府的三公子?”
这个年纪,这个行头,又与薛雁南在一块,不难令人猜到其身份。
薛雁南性子孤冷,许多人都知他唯独与谢遇关系极好。
谢遇未答,只看向柳织织:“可有被吓到?”
柳织织摇头。
她现在的承受力是越来越强了,区区一个丫鬟,哪能吓到她。
素缘冷冷地讽刺起:“三公子可不要被她无辜的表象骗了,她就是个连人都敢杀的黑心蛇蝎,她做的事,三公子难道没听说过?外面所传的,那可全都属实,否则她又怎会落得被赶出武昭王府的下场?如今她还使计给戚姑娘下了郇香,郇香那可是无解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