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降女主文里的小青梅——明月像饼
明月像饼  发于:2020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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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于故脸上的表情又正直的不能再正直,清纯的不能再清纯,脸上找不到任何旖旎心思,说这几个字时,虔诚又认真。
  望着少女红透的脸颊,于故似乎既吃惊又费解,“脸怎么这么红?”
  顿了顿,他轻声回答她的话:“哪里不好?你不是害怕吗?”
  两人只是共用一个帐篷,看上去好像也不算什么。
  茶茶本来差不多快要忘了那条蛇,听他这么一说,胳膊上腿上又开始冒着鸡皮疙瘩,汗毛倒立,对蛇的恐惧又重新爬起来。
  于故眼神清透,干干净净不染一丝尘埃,“我陪着你,你就不用害怕了。”
  茶茶还在犹豫纠结,除了当时还是他男朋友的沈执,茶茶从来没跟男孩子同床共枕过,虽然现在也不能算床,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好。
  于故垂着眸,他扯起嘴角,笑容略勉强:“是我忽略了,那我还是回去睡吧。”
  他抱着睡袋,正要往外走,脚步停顿,而后转身对她浅浅笑了下,温柔如邻家哥哥:“晚上如果害怕,随时可以叫我。”
  茶茶被唬的愣愣的,她紧紧抓着睡袋,“等等等,等一下!”
  害怕还是抵过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茶茶指了指帐篷里另外的空位,“你就睡这里吧,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不用怕蛇了。”
  于故:“嗯,好啊。”
  他在她身边的位置躺了下来,两人各自缩在睡袋里。
  茶茶总算能安心闭上眼睡上一会儿,临睡前,她不忘拜托,声音软软:“星星来了叫我喔。”
  于故眼中的柔情足以将她融化,望着少女的睡颜,目光越来越深刻,像缠绕在她身上的细线,恨不得要将她牢牢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才好。
  好喜欢她。
  真的好喜欢。
  喜欢到可以为她去死。
  于故在黑暗中轻轻和她说了句:“茶茶,晚安。”
  也许是因为有人陪着,所以茶茶在疲倦中很快就安心睡过去了。
  于故则毫无睡意,过了不知多久,外面开始有了响动,于故轻手轻脚从睡袋里爬出来,拉开帐篷的链子,脚步无声走了出去。
  “啊云散了!好多星星!”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星星,快快快,快点把相机拿出来拍照。”
  众人都很兴奋。
  休息下的人陆陆续续走出帐篷。
  于故一出现,就感觉自己被一道锋利的目光钉着,他心中了然,抬眸轻而易举就找到沈执,他甚至挑衅一般对他笑了笑,“睡得好吗?”
  沈执的指骨咔嚓响了两声,除此之外,没有让于故看见自己暴躁难安的一面,神色平静,面色不改。
  隔着几米远,其实沈执听不见他的声音,但看口型足以分辨他在说了什么。
  于故说完这句话,转身回了帐篷。
  茶茶睡的很熟,外边闹哄哄的声音也没有成功把她喊醒。
  于故轻轻叫她,“茶茶。”
  一声一声,嗓音缱绻,没有半分不耐。
  这个世界上耐心最好的人就是于故,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有足够的耐性和理智。
  茶茶慢悠悠转醒,眼前迷蒙,脑子还没清明,她这会儿说话也带着浓浓的倦意,腔调慵懒,“嗯?星星来了吗?”
  声音酥而又软,于故捏紧自己的手指,忍耐而克制,“对,云层散了。”
  茶茶:“我要去看!”
  她爬起来,头发有些凌乱。
  于故低头看着她的脸,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柔软的唇瓣因为被她用力咬过,呈现媚态的绯红,水润润的。
  于故咽了咽喉咙,他好想在上面咬一口,想撬开她的贝齿,细致的品尝一遍她的味道,让她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于故只是想一想,他默默垂下眼睑,压下这些念头,“走吧。”
  茶茶从帐篷里出去,差点就撞上沈执的胸膛,他身上寒气森森,当真是比冰块还要冷。
  沈执的脚不听使唤,僵硬的跟了过去,他听不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但猜也能猜到个大概。
  男人轻声哄着她起床,一遍遍很耐心的叫她的名字。
  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
  沈执感觉自己都被她折磨的有点麻木不仁了。
  他想到高中毕业,茶茶软磨硬泡哄着他一起去邻县古镇乡村旅游。
  那年的夏天气温炎热,太阳刺眼。
  茶茶穿着格子连衣裙,扎着小麻花辫,头上戴着一顶浅黄色的帽子,拎着小行李箱,站在刺目的太阳下,乖乖等着他出门。
  然后两个人一起坐上了去乡下的公交车,一路听着蛙声蝉鸣,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明亮,道路两旁是快要丰收了的金色麦田。
  茶茶坐在窗边,窗缝吹进来的风送来阵阵稻香,她握紧了他的手,“阿执,我定了个可好看的民宿。”
  她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话。
  沈执偶尔回上一两个字。
  他对旅游实在没有兴趣,又因为天气太热,心情更是不好。
  终于在他不耐烦继续应付下去的时候,他说:“茶茶,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她陡然收了声。
  等到了民宿,话又才敢慢慢多起来。
  她总是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看见的、听见的、拥有的分享给他。
  民宿确实很漂亮,院子里搭了个秋千,房间的阳台上摆了花架。
  茶茶只定了一间房。
  办理入住的时候,沈钟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很容易就害羞,耳朵脖子红透,像鸵鸟埋着自己的头,声如蚊鸣:“房间里有两张床。”
  沈执表情稍缓,才拿上房卡。
  尽管有两张床,但晚上他们还是睡到了一起。
  茶茶洗完澡穿着浅粉色睡衣,等关了灯,慢腾腾爬到他的床上,动作自然抱着他的腰,声音软的像刚出生的奶猫:“困了,想抱着你睡。”
  沈执那时身体僵了僵,逐渐起了反应。
  茶茶趴在他的身上,香甜的气息,洒在他的脖颈里,她脸上温度滚烫,脸红成了苹果,羞涩却又大胆,“阿执,我们都成年了。”
  成年了。
  有些事情,如果是两厢情愿那就可以做。
  沈执当时冷着脸推开了她,拿上身份证去前台重新开了一间单人房。
  他那时过不去心里那关,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不断告诉他,你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你不爱她。
  正是同床共枕过,沈执这辈子都忘不掉当时的味道。
  深入骨髓,难以自持。
  现在,沈执却要亲眼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如此亲近。
  这对他来说,很残忍。
  茶茶越过男人冷硬的身躯,她小跑到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地方,伸长脖子,仰脸往天上看。
  她哇了两声,站在大石头上,跳起来跟于故挥了挥手,放大声音,“你快上来!这里视野好!”
  于故朝她走了过去,茶茶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边捎了捎,然后用手指了指星空,“你看,那是蛇夫座星星。”
  于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很配合她,“看见了。”
  于故收回目光,微微侧过眼,神情专注望着她,他觉得她眼睛里的星星,比天上的更好看。
  茶茶带来了哥哥的相机,她不太会用,参数、曝光度和延迟秒数都是于故帮她调的。
  两个人坐在大石头上,肩抵着肩。
  茶茶拍到几张满意的照片,忍不住出声问:“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于故淡淡笑了声:“因为无聊。”
  他对一样事物的新鲜感专注度永远不会超过一个月,学会某样技能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于故喜新厌旧的毛病严重,能他几年如一日心思不变的就只有她。
  看过星空,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于故把自己的黑色外套搭在她身上,说话轻轻柔柔,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询问道:“要不要回去睡了?”
  茶茶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直懒腰,“好。”
  两人往回走,于故好像没再打算陪着她睡,朝着自己的帐篷走过去,茶茶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
  于故问:“怎么了?”
  茶茶说:“你不跟我……一起了吗?”
  于故恍然大悟,说道:“是我不好,我以为你已经不害怕了。”
  茶茶小声说:“怕蛇是本能,睡醒了也还是会害怕的。”
  于故眼睛弯了弯,清浅的笑容天真无害,好像一点心机都没有,他摸了摸茶茶的头,“好,那我保护你。”
  合住一个帐篷在露营活动中屡见不鲜。
  所以他们两个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只除了一个人——沈执。
  沈执又是一夜未睡,眼睛疼得快要睁不开,脑袋很沉,头晕目胀,气色不佳,天还没亮他就出了帐篷,坐在台阶上望着天空发呆。
  沈执今天穿了件白色短袖,衣服中间用浅色的细线绣了一只小狐狸,他眼睛里血丝遍布,眼下青黑憔悴。
  天光逐渐变亮,云层里被划出一条金线,朝阳就快要出来了。
  沈执记得茶茶很喜欢看日出。
  多数时候她有爬山看日出的壮志凌云,但往往早晨都起不来,需要一声声催促和诱哄,才能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

  沈执站起来,眼前晕了晕,煞白的脸,没什么血色,他犹豫片刻,还是打算去叫她。
  只可惜,他在回去的路上迎面遇见了她。
  茶茶怕冷,身上罩着于故的外套,拉链拉到顶端,脖子和下巴都往衣服里缩,刚刚睡醒连头发都没怎么打理,散乱落在肩头。
  于故就站在她身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无非是些很无聊的话题。
  类似“啊我昨天做了个梦”“明天吃什么”“想回家了”等等的话题。
  茶茶经过沈执身边时,收住了话茬,说话欲望直线骤降。
  她无声垂下眼眸,拽着于故的胳膊赶紧跑了。
  沈执像个被冻住的雕塑物,石化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分手后,茶茶又不是第一次对他这样了。
  他调整好情绪,转身跟了过去。
  沈执的实践作业原本不是露营,他破天荒和父母开口,打了通电话换掉了实践课课程内容。
  沈执以前觉得他的自尊比什么都金贵,他是骄傲的,他不可能做出任何看上去卑微的、像条狗才会去做的事情。
  现在,沈执觉得倒贴感觉也还不错。
  喜欢一个人。
  想见到她。
  想听见她的声音。
  想念她的拥抱。
  只要她愿意回来,回到他身边,沈执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花那么长时间才搞明白,茶茶对他不是可有可无。
  茶茶已经融化成他生活里的一部分,他习惯了她的存在。
  露营这几天里,沈执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她说话。
  三天过去,他的进展还是为零。
  直到坐上回程的大巴,沈执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走了出来,他靠在车窗玻璃上,望着前面少女的侧影,慢慢合上双眸,安静睡了个好觉。
  一个没有噩梦的、不会被惊醒的睡眠。
  大巴车将他们送回校门口,沈执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回了学校宿舍。
  假期的学生宿舍空空荡荡没什么人,沈执放下背包,拿上宿舍钥匙又出了门。
  他去了一家吉他店,提前交过报名费,又在老板的建议下买了一把质量上乘的吉他。
  沈执跟着店里的老师学了几个小时,弹出来的音调还是不太准,他有些累了,喝了口水休息一会儿,他低声问:“你说她会喜欢吗?”
  老师也不知道沈执口中的这个她是谁,“只要用心弹,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
  他长得这么帅,又如此深情,哪个女孩子舍得拒绝他?老师是这么想的。
  沈执花了一个下午也没能学会一首曲目,他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拼了命的练习,收效却甚微,连最基本的调子都不太会,磕磕巴巴把整首歌弹下来时,琴室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沈执跟老师说了谢谢,“我明天再过来。”
  他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手指指腹被琴弦划破,流了血。
  老师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明天琴室不开门。”
  沈执想了想,“那您把谱子给我,我自己拿回宿舍练吧。”
  “也行。”
  过完假期,崔南和冯景年回宿舍后,发现沈执的柜子边立着把吉他,桌上是快要被他翻烂的谱子。
  崔南卧槽了声。
  冯景年表情也很吃惊。
  崔南那天晚上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沈执上了心。
  崔南结巴了,“沈……沈哥,你不会真的要去女生宿舍楼下给茶茶唱情歌吧?”
  这种降格调的事情,高岭之花般存在的沈执怎么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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