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玉要学的东西是很多,不仅是辨别毛料,还有那双眼,锻炼眼睛是必不可少的,要学会利用光线来看毛料,所以早中晚都需跟着沈有福学半个时辰。
沈骊杳坚定道:“祖父放心,这次我一定可以学会的,杳杳对自个儿有信心,不比二妹差的。”
沈有福当然不信,觉得她就是什么都想跟芸芸较量下,也不知这次能坚持几天。
沈骊杳跟虞立香回金禧院。
家中做玉石生意的,各房院落别称都带着金银玉这些字儿。
今日识了五块翡翠毛料,沈骊杳很是困乏,回房歇下。
沈骊杳跟陆沁赌石的事情到底没传太开,这种事情在益州太稀松平常,唯有大房同沈有福知晓这事,连沈焕都不知,他白日跟狐朋狗友出门玩耍,有时直接宿在清倌里,自然不知妹妹赌出一块冰种飘花翡翠。
次日,沈骊杳卯时起,她唤丫鬟送热水进屋,她需沐浴梳洗。
昨日夜里睡下时她服用过一滴玉灵液,一夜好眠,体内的杂质慢慢从毛孔渗出,晨起便能感觉身上有些黏糊糊。
丫鬟送热水过净房,沈骊杳无需她们伺候,自个儿将身上那层淡淡的灰色杂质洗去。
浴桶不算大,沈骊杳靠在里面很不舒服,不由想起现代时候的生活习惯,忍不住喃喃道:“果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时候的习惯习俗她还需慢慢适应,至于其他,她也想清楚,目前先跟着祖父学相玉,至于得罪假未婚夫的事情,她需继续观测,谢固堂若愿意放过她,两人自此井水不犯河水,但他要不肯,就要想其他法子,目前要做的,是少在他面前露面。
洗漱干净,沈骊杳换上柔软中衣,回到房间开始锻炼,她锻炼柔身有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是现代请著名瑜伽大师帮她按照身体柔韧度调整的。
书中原身喜好荤食,身姿稍粗,用来洗脸的也是普通的皂角,这东西其实伤脸。
擦拭身体和脸蛋的膏也仅是集市上售卖的普通脂膏,太过油腻,不适合她,所以原身脸颊和身体上总会长些丑陋的红疹和红包,每次长这些东西,她就会擦上厚厚的粉,画厚厚的妆容,结果就是恶性循环,肌肤越发差劲。
沈骊杳无法容忍自己的身体如此的丑陋。
是的,她觉得现在的身体很是丑陋,她很在意容貌皮相,无法容忍自己的不完美。
她需要做的改变太多,最先要做的就是饮食习惯跟锻炼。
原身是没有锻炼的习惯,沈骊杳也没法忍受这点,现代的时候,她就算有着逆天的玉灵液可以帮她改变体质美颜养肤,也会注重饮食每天锻炼,她有着很好的自控力。
所以每日晨起的锻炼必不可少。
原身体质极差,沈骊杳坚持练了两刻钟便出了汗,她简单擦拭过身体换了身轻便的衣裳,直接过去祖父的院子。
一开始没必要太长久的练身,慢慢适应即可。
沈有福的院落里已站着不少人,都是沈骊杳的堂弟堂妹们。
沈有福跟沈老太太这一生育有三儿两女,两个女儿都已出嫁,三个儿子也都娶妻生子。
沈老太太早些年就已经过世,沈有福醉心玉石,无再娶之意。
大房则是沈骊杳这房,虞氏育有一儿一女,长子沈焕,女儿沈骊杳。
二房也是一儿一女,沈骊芸跟沈烔。
沈烔对相玉并无兴趣,一心考取功名,所以是不跟着沈有福学相玉,这时候的商户亦可考取功名。
三房则是两子一女,沈煻和沈炐,女儿名沈骊姣,也是沈家最小的姑娘家,今年才七岁,最讨厌的人就是大姐姐沈骊杳,最喜欢的人自然是文中女主沈骊芸。
目前只有沈骊芸和三房的两子一女跟着沈有福学相玉,今日沈骊杳刚露面,站在庭院中的众人都忍不住面露差异。
七岁的沈骊姣更是毫不掩饰对沈骊杳的不喜,翻了下眼哼道:“她怎么过来了?”
沈有福训斥,“姣姣怎么说话的,那是你们大姐姐,她往后就跟你们一起学相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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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祖父。”沈骊姣调皮吐舌,懵懂天真,“姣姣又没说错,大姐姐一直嫌相玉脏乱,不愿意随我们一起学,何况她芳龄已快十四,都要嫁人的年纪啦,现在学岂不是太晚。”
这次不待沈有福训斥,旁边穿着身白衣的沈骊芸微微蹙眉,“姣娇,不可对大姐姐无礼。”
沈骊姣最喜欢和信服人是沈骊芸,闻言撇撇嘴果真不再多言。
“大姐姐。”沈骊芸转过身子,轻声细语对沈骊杳道:“姣姣还太小,你不要在意她说的话,相玉不管什么时候学都不晚,只要大姐姐想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寻我。”
望着眼前比现实中五官更加姣好,显得冰清玉洁的沈骊芸,沈骊杳心情复杂。
同为沈家人,她目前也不可能直接书中跟沈骊芸闹翻。
说白了,小说里面的沈骊芸是女主,人设就是自强不息大公无私冰清玉洁的好姑娘,她从头到尾没做错过事情,做错事情的只是沈骊杳。
“她年纪小,我自然不会怪她。”沈骊杳垂着眸轻轻哼笑声,“我知她不喜我,嫌我这个大姐姐娇蛮无礼,但姣姣如此不喜我,怎地还学我目无尊长呢?”她可不想惯着这些小孩。
沈骊姣到底是个孩子,被沈骊杳这么讥嘲一番,气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因为沈骊杳的确没说错,她就是讨厌大姐姐的性子,可她偏偏把这性子学的相差无几。
还是沈有福开口说,“都别吵了,你们是兄弟姐妹们,要相互爱护,来来都过来,先来认认这个料子,认认它是什么矿口出产的,表现如何。”
院子中央放着块小腿高的毛料,表壳的沙粒呈暗红色,因为表层的砂皮颗粒和熟透的杨梅很像,所以叫杨梅砂皮石,比较难以辨别矿口,因着不少矿口都有分布。
沈家的孩子们围着毛料仔细观察起来。
沈有福取了卷书递给沈骊杳,“杳杳可以先把这本书看完,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问芸芸也成,上面记载着我这辈子所经手的所有翡翠毛料,还有毛料的一些基本辨别,等你能够看懂,就跟过来一起相玉。”
如果连毛料的基本常识都不懂,什么都不了解,对着再多的翡翠毛料也是无用。
沈骊杳清楚这些,乖巧接过书卷,过去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开始看书。
她看书时候很认真,时间不知不觉过去,那边应该已经看完毛料。
沈骊芸看过毛料后过来找沈骊杳说话,她面带歉意在沈骊杳对面坐下,柔声道:“大姐姐,前两日是无忧的错,我代他同你说声抱歉。”
无忧是沈骊芸的未婚夫,姬无忧,当今崇阳王的嫡长子。
崇阳王是当今圣上的皇弟,不过两人并非一母同胞。
崇阳王有自己封地,姬无忧也一直待在封地,甚少回京,就算回京也未见过跟他差不多年岁的大皇子姬承舟。
遂姬承舟才敢用谢固棠的身份留在益州休养身体。
沈骊杳淡淡的唔了声,眸光未曾抬起半分。
“大姐姐别生气了。”沈骊芸清楚大姐姐的性子,她这是还在生气,“若不我让无忧来亲自跟大姐姐赔不是。”
听见这话,沈骊杳轻笑声,终于抬起眸子,她眸光流转,“这倒是不必,不过以后还希望他莫要时不时来府中,二妹妹要知道你们毕竟庚帖都未换,他却总是借由理由与而妹妹私下相会,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沈家姑娘的名声岂不是全都要受损。”
“大姐姐说的是。”沈丽芸咬唇,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还是大姐姐考虑的周全,我往后定会注意的。”
“那便好。”沈骊杳起身放下书卷,她似想离开,又顿住,微微俯视坐在石凳上的沈骊芸,“也劳烦二妹妹告诉姬世子一声,我对他并无任何好感,也不知他是哪儿来的错觉如此羞辱于我,我性子虽不好,却也知晓礼义廉耻,亦知他这样的男子没有任何担当,连庚帖都给不了二妹妹,却口口声声喜欢二妹妹,日日借着这个由头上门找二妹妹,也不担心传出去辱了二妹妹的清白。”
沈骊杳说着,顿了下继续道:“也请二妹妹想清楚吧。”
她说罢,拿起书卷去寻沈有福。
这口恶气总要找回来的,什么狂妄自大的男主,当她稀罕呢?
沈骊芸呆愣得坐在原位,她心里面有些难过,她很喜欢无忧,也不希望大姐姐受到伤害,可听大姐姐这般说,她心里面对无忧也有些不满起来。
沈骊杳去跟祖父说了声,带着书卷回去。
沈有福见孙女真看得下这卷上密密麻麻的记载,也不由高看孙女几分。
书卷上记载的内容挺多,需要大半月背下来。
对于这些知识,沈骊杳已滚瓜乱熟,不过她还是打算半月后才告知祖父自己已经熟记。
这半月她不用日日再去祖父院子报道,也落个清闲。
…………
过了四五日。
沈骊杳早起,沐浴后继续锻炼一番,这几日她每日入睡前都有服用一滴玉灵液,效果极好,原身体内的杂质极多,每日晨起梳洗时身体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灰色杂质,洗漱过后,她会待在房间里锻炼身体,约两刻钟的模样,再简单洗漱后去陪家人用早膳。
这四五日,她玉灵液已经空无一滴,今日她会继续出门买翡翠毛料,如若还是不能挑到料子,她只能用另外那只糯种翡翠镯子化成玉灵液。
这几日她其实每日都有出门挑选毛料,但每日只能看四五块毛料,否则她精力不够,会晕厥。
连续看了四五日,竟连一块都没出绿。
可见赌石想要涨可是太难了。
这日沈骊杳锻炼过身体,丫鬟们又送热水进屋让她梳洗。
沈骊杳一早都要梳洗两次,碧儿跟莺儿也不多言,对她们做丫鬟的而言,伺候主子就要忠心耿耿。
梳洗过后,沈骊杳换了身云白软绸阔袖绣小朵金丝兰花长衫,配着条同色罗裙,发髻间只插着一支镶嵌细碎宝石的金钗。
她这几日再未用过原身那些胭脂水粉和脂膏,也不再化妆,每日素面朝天。
之前才穿进书中时,原身卸了妆后的脸完全没法看,一片片的红疹,还有些痘包破损后渗出的积液。
如果不是卸了妆,沈骊杳都不清楚原身的肌肤已到如此糟糕的地步。
虞立香给她找郎中瞧过,抓药敷脸内服,全都无用。
这几日她用加了玉灵液的水洗漱,还有内服,脸上已经好了许多,只有轻微的痂子印,这印记不出几日也能消散。
而且因着她每日吃的清淡,腰围小了半寸,但她还是觉得粗。
不过她相信总有一日,她能恢复到现实里的容貌。
今日,沈骊杳过去大房正厅那边用早膳。
因为爹爹今日回家了。
前些日子,沈家三兄弟去往外地收货,因着沈老爷子想开珠宝行做珠宝首饰,益州最出名的是硬玉翡翠,没有软玉,没有金银宝石,想要开首饰铺子,金银玉石全都缺一不可,所以沈老爷子让沈家三兄弟结伴去往外地收购金银和软玉宝石这些。
沈家三兄弟昨儿晚上才归。
前几日大房都只有沈骊杳同虞立香一起用膳食,因沈焕也基本不在家里吃饭。
沈焕昨天夜里才从清倌回来,今早会陪家人一同用早膳。
不过沈骊杳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来正厅用早膳,而沈焕是让虞立香派小厮把他从床榻上薅起来的。
沈骊杳来到正厅就瞧见兄长昏昏欲睡的模样,她走过去笑眯眯说,“爹,娘,大哥,早上安好。”
“我儿来了,快坐快坐。”虞立香拉着女儿坐下。
“爹爹,您回来啦,女儿想您了。”沈骊杳嘴巴甜得不行。
文中的原身虽惹人讨厌,但爹娘都很宠爱她,她也很在乎他们的。
沈伍行看见女儿怔了下,心疼道:“杳杳怎么瘦了?不过好似白了些?爹瞧着脸蛋上的疹子也都消的差不多。”
沈焕闻言,也跟着打量妹妹两眼,嗤笑一声道:“也没多大改变嘛。”
的确不算太大的改变,距离沈骊杳以往的容貌真真是差了许多许多。
等丫鬟们摆上早膳,沈伍行见女儿只吃素食,越发心疼,“杳杳多吃些肉羹,可别瘦了。”
沈骊杳无奈道:“爹爹,我吃清淡些便好,爹爹不是瞧女儿脸上好了许多吗?都是因着最近饮食清淡,是位郎中告诉女儿的。”她不是不吃荤,但沈府厨子做吃食太过油腻,荤食更是油重的很。
前几日,虞立香见她吃的清淡,也是心疼,劝她多吃些,她亦是用这理由糊弄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