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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这场轰动一时的名誉侵权案, 最终,以叶文倩忽然主张撤诉,随即婉拒一切媒体采访, 并匆匆低调完婚、隐居澳洲, 宣告了其极为戏剧化的句点。
——但说实话, 要真细究起来, 那变化也委实不过一瞬之间。
“官司不打了,王岳, 撤诉。”
“……?”
说到底, 还是谁也不知道叶文倩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知那一天的最后, 她便是这样倏地起身,撂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胡话”, 便转身走得决绝。
全然不顾背后法官震怒,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原告律师也跟着怔愣当场。
一众57班的老同学, 更是面面相觑,连舒沅也对她这突如其来的“弃权”行为瞠目结舌,完全一脸状况外的表情。
末了, 还是和蒋成在家里讨论了大半宿,才终于得出结论:
这位叶小姐看似文雅娴淑,实则一贯如此自作主张,高傲妄为, 当然不会顾及那些哭天抢地、声称自己像被踢了皮球两边踹的所谓“表妹同班同学”。
一念之动,做出这样任性选择也不意外,只是全凭心情罢了。
但至于叶小姐在国内留下的最后回应, 即那首于社交软件上公开晒出的《黄色大门》,是如何又引起揣测纷纷,满城风雨,舒沅就实在看不太懂了——当然,她其实也不太想懂。
反倒是那天听了某些八卦回家的蒋成,脸色黑得像锅底,问什么都不说。
到最后,还是得舒沅把他手拉过来,放在肚子上揉啊揉,揉了好半晌,咕哝一句“你儿子饿了”,他才“噗嗤”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傻不拉几的。
舒沅想。
虽说回忆起来,那天其实真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傍晚。
但两人肩并肩,就那样很是随意地,懒懒散散躺在床上,不说话也很好,假寐也很好,舒沅闭着眼,便忽然从心底里,冒出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意味来。
眯了会儿,又侧过头,默默看着夕阳余光借由窗缝,稀疏错落地洒在蒋成侧脸。
手指遂伸出,一下一下攀附着,蜿蜒而上,从他下巴摸到鼻尖,又摸到额头。
——明明只用着轻而又轻的力气。
很奇怪,她却似此前从未有过的,蓦地有了种,“原来我是这样好端端拥有着一个人”的错觉。
挺充实的。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姑且称作“幸福”。
蒋成没怎么反抗,任她摸去。
直到她都故意摸到耳根,这才觉得有点痒,皱了皱鼻子,小声笑她幼稚。
结果不说还好。
“幼稚的是你吧。”
这么一说,她倒也跟着上头,枕着他手便开始嘀咕:“也不知道是谁,那天打完官司出来,非拉着我在法院门口苦等,死活都不肯走,那天等得我——差点直接给大太阳晒晕过去咯。”
“……那不是想让你看热气球吗。”
“对啊对啊,热气球,玫瑰花雨,一排劳斯莱斯兰博基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90年代来的土大款。”
不知是怀孕时的小小情绪作祟,抑或是真的解放天性,让她在他面前全没了顾忌。
那段时间,舒沅面对蒋成时,每每愈发牙尖嘴利,常怼得某人半天回不了嘴。这次也不例外,“你你你”、“我我我”咕哝了好一阵,到最后,才不情不愿,苦笑着挤出一句:“……没办法,这不是人生第一次嘛。”
舒沅:“……”
想来他不太爱说情话,更不精于此道,当然也不懂得,其实对世间大多数女子而言,一句“第一次”,足以胜过大多数的甜言蜜语。
他就是这种人。
老天爷都眷顾,有时候误打误撞,也照样能撞进别人女孩心里。
一时间,联想万千。
来不及甜蜜,舒沅心里已经莫名泛起酸来。
只得顿了顿,又不由感叹:“……蒋成,你这个人,怕不是天生情种吧?”
“什么啊。”
“没什么,夸你呢。”
舒沅望天,无奈扶额,“就是觉得你有时候特不讲理,有时候,又真挺可爱的。”
“……嘁。”
一语落地。
蒋少对“可爱”一词显然不太感冒,对这形容也极不满意。
但顿了顿,又还是忍不住臭屁的附和一句:“可能确实是天生的吧。”
天生个屁呀!
舒沅终于憋不住,闷在他怀里大笑出来。
直笑得蒋成耳根泛红,笑得他别别扭扭咳得震天响。
结果搞到最后,不知笑了多久,她竟才想起正事。
复又趴他怀里默默往上看,憋着笑,小心戳他脸颊边隐隐酒窝解闷。
半晌才问:“话说,我刚想起来,其实我还没问过,你就那么怕我打输了官司不开心?所以那天才急着给我准备那么大个惊喜。”
她以为蒋成会点头。
结果闻言,对面却只登时撇撇嘴,连连摆手。
“你不可能输的,我算准了你不会输。”
“嗯?”
“而且,就是知道你不会输,我才想等你心情好,正好把证领了来着。”
或许因为自信自己已经“得逞”,忍不住小小得意。
某人不过被哄了两句,便忍不住分享自己的小小阴谋来,把自己那段时间的“心机”一股脑倒了个干净:
天知道为这“惊喜”,他那时真不知道忙成什么样。
表面上还得装作一本正经看报表,实际呢?这边得联系着霍礼杰那狗崽种,那边还得带着伤,反反复复错开时间,和舒沅先后跑去城南,跟老朱下棋聊天,喝酒劝酒,怀柔政策玩得贼溜。
当然,至于半路上拐了个秦补翰,又顺便联络到秦四喜的事,就纯属老天赏运气了。
说罢,蒋成长叹了口气。
“除了赚钱,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忙过。”
他幽幽道,一顿,却又弯弯唇角:“不过那天,看见你从法庭出来,笑得那么开心,也还突然就觉得……一切都挺值的。”
——虽然,他其实依旧听不太懂,阿沅那天抱住他,在耳边说的什么“我终于找到在伤疤上刺出玫瑰的方法了”之类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幸福这玩意儿,这感觉,总是不会骗人的吧?
蒋成想着。
默然间,盯着天花板眨眨眼。
又侧过脸,看着老婆褪不去肉嘟嘟婴儿肥的白团子侧脸,突然,咧嘴笑了笑。
“阿沅——”
“等等等等。”
结果话没说出口,舒沅反倒被他那过分甜蜜的笑容惊到,恨不得一退三米远似的,双手交叠,在胸前竖起个“十字架”。
“我跟你说,我、我现在不能那什么的!”
想到哪去了!
蒋成无奈:“……我看起来像纵/欲过度的人吗。”
“挺像的。”
“……”
舒沅正经脸,晃了晃手指。
“不对,不是像,你就是的。”
“……”
没能成功与老婆对上脑电波的某人,最后只得气鼓鼓地向天翻了个白眼。
本想自个儿生会儿闷气算了,可冷不丁一看,旁边竟然已经丝毫不受影响的玩起手机,这么一对比,他很快轻咳两声,又装作心不甘情不愿地凑过去。
“我是要说——”
“说什么?”
舒沅漫不经心,一边应着,一边在手机上“唰唰唰”和编辑聊着同WR解约的意向。
想也知道,以蒋成那点爱情白痴专属口才,必定直男到无法想象,她早已经不抱希望。
然而,这天竟然出乎意料。
舒沅飞快打字的手指蓦地一顿。
而蒋成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颈边。
好半晌,只说了句:“其实从前我觉得,人死啊活的都是命,所以做什么都可以不计后果,但那天,阿沅,你在法庭外面抱着我,虽然我们都没有说‘爱’,没有说什么肉麻的话,可那一秒……”
他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一下子,真的好想和你一起长命百岁,一直不要变,真的。”
从没有像那一刻,他无比强烈的,希望时间再不要从指尖悄然溜走,能够被一把攥住,留存,也停驻她的笑脸。
想要她永远快乐,想要给她那些“终其一生想得到却没能拥有”的一切。
或许,那正是他从某一刻开始许下的愿望。
很简单的。
“能够从万籁俱寂的默片世界,走到有你在的烟火人间。”
*
数月后。
舒沅结束与霍氏的电影剧本改编合作,随即解约离开WR时,和宣展见了最后一面。
分明离别恍如昨日,那少年,却仿佛一瞬之间已长大许多。
旁边陪侍着的李立文弓腰耷脑,驯服无比,她仰头看,才惊觉昔日以为永远童稚天真的他,眉眼间,竟不知何时,已隐约半含Richard那般蔑视冷傲神情。
当然,在看向她时,依旧瞬间收敛。
甚至没有预想中的软硬兼施强留。
宣展只是笑笑:“舒,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你能快乐,当然比什么都重要。”
说罢,随即便轻松同意了她的离职申请,亦在之后她新书发布会上,慷慨送来诸多资源捧场——只可惜,这难得“献媚”的机会显然轮不上他。
有蒋成在,那些个所谓资源,最后还没跨海送到,便被这位更大的“大款”挤开抢位,再没了消息。
——舒沅只觉得他孩子气。
可又怕某个更“孩”的还在后面等着,思来想去,索性由着蒋成,配合他在新书直播发布会上,很是恶俗的“官了个宣”。
同样的,也正式向公众承认了自己蒋太的身份。
这回蒋成才终于满意。
笑眯眯过了许多天,恨不得逢人就要说一句:“我老婆出新书了,买吗?”
“我老婆可厉害了,一边写书一边待产,有事业又顾家……”
“哦对了,方忍,你这次不是要请假回老家结婚吗?我出钱,你买五百本带回老家去吧——当然说是你买的!”
“哥,买书——啊,嫂子也怀孕了啊?名字都取好了?……那我也得抓紧了……对了,买书吗?我老婆写的。”
待产期间听到风声的舒沅:=_=
嗯……这种宣传方式吧。
总之,有心人都能听出来,他大概不是纯为了宣传书就对了。
心累。
且有点幸福。
且有点……好笑。
不过,考虑到蒋生确实对于新书销量作出“杰出贡献”,到小说二次再版时,舒沅还是特意“邀请”自家先生,为自己的新书写了第二版序言。
至于他是怎么写的?
挑灯夜战了数天,交稿前死活捂着不让看的某人,有天终于熬不住,在书房撑着脑袋睡着。
舒沅起夜路过,顿时好奇心起,挺着大肚子,便轻手轻脚走进书房去。
抽走了他压在手肘下那页信纸。
这一次,他的字迹不再龙飞凤舞,不再“字如其人”般跋扈娇纵。
倒是一笔一划,写得分外认真——
*
“我与我妻子,年少相识,也相知于微时。
于是很不幸,少年人的蹉跎、折磨、纠结、分别,我们都毫无例外地一一经历过。
她常说,幸运的是,我们没有在某一个分别的节点戛然而止,是命运让我们总能别后重逢,周而复始。
嗯——但她应该并不知道。其实由始至终,所有她以为的偶然,都只因为我这只坏风筝的线,始终都牢牢牵住她的衣角罢了。
是我离不开她。”
……
“不过我猜想,她同样也是(容我自恋一下^ ^)。
以至于她笔下的故事,但凡有俊俏却脾气坏的美男子,必然有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