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甜心菜
甜心菜  发于:2020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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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殿的角落里,悄然无息的拱出一只新生的绿芽,透着无限的生机。
  当阳光照进宫殿内时,虞蒸蒸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下意识的唤了一声:“容上……”
  殿内无人应声,她缓缓坐直了身子,锦褥从双肩滑落而下,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怂了怂微红的鼻尖,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容上不知道去哪里了,眠矜也不见了。
  虞蒸蒸垂下眸子,温白的肌肤上布满大小不一的红痕,都是容上昨晚的杰作。
  她捂住通红的小脸,重重的倒在榻上,抱着锦褥左右来回翻滚。
  她越想越气,腾空的双腿猛地向上踹去:“啊啊啊——虞蒸蒸你真是太没出息了!”
  明明是为了试探他,也不知怎地,他一句话都没承认,只是动了动手和嘴,她就瘫成了一滩软泥。
  最后什么都没套出来,还被容上白白折腾了一晚上。
  真是亏死她了!
  虞蒸蒸正咆哮着,门口却传来容上的低笑声:“师尊醒了?”
  她的动作蓦地一停,飞快的将自己裹进了被褥里,像是包粽子一般,连个脑袋都没露出来。
  容上看见她的动作,微微一怔,忍不住闷笑起来。
  她这是害羞了?
  昨晚上缠着他要了一晚上,倒是现在才想起来害羞。
  容上端着红糖鸡蛋水,不紧不慢的坐在了榻边:“师尊准备捂死自己?”
  听到他略带调侃的语气,虞蒸蒸恼怒的将锦褥掀开,一把揪出他的衣领子:“你是容上,还是钢凛?”
  容上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将手中的瓷碗递到了她的手上:“弟子是钢门。”
  虞蒸蒸:“……”
  她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把瓷碗又推了回去,眸光愤恨的张开了嘴:“啊——”
  容上面色迟疑:“这样不好。”
  虞蒸蒸恼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管,我就要吃。”
  他白吃了她一晚上,喝个红糖水还不能喂她一口了?
  容上犹豫片刻,解开腰间的玉带,将白袍掀了起来:“那你等一下,我先洗洗。”
 
 
第78章 番外九·秘密
  若不是虞蒸蒸快一步攥住了他的手,他已经将外袍褪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他为何能将如此下作的举止,做的这般行云流水、从容自得。
  她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道:“我要吃鸡蛋,鸡蛋!”
  容上‘哦’了一声,将玉带又系了回去,面色自然的坐在榻边,用瓷汤勺舀了一口红糖水,放在嘴边吹了吹:“趁热喝。”
  虞蒸蒸见他像是没事人一般,反倒是她满面通红,羞的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心里一下便不平衡了。
  容上将汤勺送到她唇边,她却闭紧了牙关,态度恶劣的别过头去:“不想喝了。”
  看她像是小孩子似的闹别扭,他唇角微扬,也不强迫她喝,只是收回了汤勺,把那一口汤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虞蒸蒸用眼角斜睨着他,本以为他会千方百计的哄她喝下去,谁料他连个屁都没放一声,就自顾自的喝起了给她煮的红糖水。
  明明他已经按照她说的话去做了,可不知为何,她却感觉自己更生气了。
  她想都不想,伸手便去跟他夺碗:“这是我的!”
  容上挑了挑眉:“你说你不喝了。”
  虞蒸蒸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额间的青筋突突跳动:“滚出去,你个烦人精!”
  他顺从的站了起来,朝着殿门走了几步,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脚步蓦地一顿:“裴护法在殿外,可要弟子侍候师尊更衣?”
  一听他提起‘更衣’,虞蒸蒸便忍不住回忆起了昨夜,她拎起瓷勺子扔下他的脚下:“我便是光着,也不用你管!”
  容上微微颔首:“弟子告退。”
  虞蒸蒸大放厥词的时候很痛快,可没过多久,虞蒸蒸就被自己的话打脸了。
  她发现她的衣裳全部不见了,殿内的衣柜里空空如也,一件衣裳都没给她留下。
  殿内传来撼天震地的怒吼,而罪魁祸首正站在门外,斜倚在漆红的柱子上。
  他把玩着手中的菩提子佛珠,神色淡淡道:“准备的如何了?”
  裴前恭声道:“已准备就绪,有那天罡阵引雷,仙尊定能安稳渡劫。”
  说罢,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王上,那六个面……呃,六个侍从该如何处置?”
  依着王上的脾性,那六个面首大概会被千刀万剐,割成一片一片的,再剁成肉馅喂狗。
  容上捻着佛珠,薄唇轻启:“不用管他们。”
  裴前:“???”
  他满脸震惊,仿佛听见了什么惊世骇闻。
  王上已经接受他们了?
  所以他们即将要过上一家八口的幸福生活了?
  容上自然不知道裴前在脑补什么,他转身朝着石阶下走去,还未走出几步,便又停住了脚步:“唤个女弟子来,将那套衣裙送去。”
  裴前垂首应了一声:“是。”
  殿内的咆哮声还在继续,他忍不住望着那道白影叹了口气。
  明明暗中为仙尊付出了那么多,可王上却总是把自己想成无恶不赦的魔鬼,生怕仙尊知道实情后离开他。
  王上知道仙尊一定会在昏礼前去见山水,为了保护仙尊,便和天帝用神女的元神做了交易。
  天帝是个阴险狡诈之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王上。
  而王上为了让天帝相信,他手里真的有神女的元神,便将自己的元神取出代之。
  只差那么一点点,王上险些就因为剥离元神而灰飞烟灭。
  说出来旁人怕是不会相信,犹如地狱恶鬼般存在的鬼王,拼上魂飞魄散,永生不得转世的风险,只为满足仙尊想见山水的心愿。
  紧接着,王上便开始为仙尊的解药行走奔波,只在短短一日之内,他就绑架了整个修仙界最顶尖的医修。
  医修们不眠不休,终于连夜赶制出了解药。
  可笑的是,这解药服下之后,虽然能解除毒性,可后遗症却是筋骨软化。
  随着日子推移,过不了三五年,她便会半身不遂,往后这辈子只能躺在床榻之上,像只软骨虫一般苟延残喘。
  不吃解药会死,吃下解药会残,这是个无解的死局。
  唯一能保她无恙的,就是王上的元神。
  王上丝毫没有犹豫,跟他们交代完后事,便直奔归墟山,他将修罗王一众人斩草除根,为仙尊铺好退路。
  鬼宗门留下的是忠诚的门徒,归墟山内藏有无尽的财宝,甚至连栾殿内的床榻,都是王上亲手挑选布置。
  在仙尊离去的第八日,王上服下禁药,双目重见光明。
  王上去见了仙尊,回来后正襟危坐,彻夜无眠,提笔写下一封遗书。
  遗书交给了裴前,道是他七百年内未归,便将此信交于仙尊之手。
  裴前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只能看到信封上的四个大字——夫君亲笔。
  直到王上引爆神识,裴前才明白那句‘七百年未归’是做何意。
  在神族犯了滔天大罪的神明,会被剥离出神识。
  而失去神识的神明,便会化作凡胎,死时犹如承受千刀万剐之刑,令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王上双手沾满人血,生前罪孽深重,熬过这非人的折磨,死后去了阴曹地府,也要被投入十八层地狱道道轮回。
  别说是七百年,便是七千年,王上也不一定能再世为人。
  相比起那无休无止的酷刑折磨,取出元神后,短暂的魂飞魄散就变得如此舒适惬意。
  可王上为了能与仙尊重逢,还是选择了前者。
  幸好王上没有死。
  当裴前再次见到他时,已是三年之后。
  他躺在冰棺里,脖子以下都动弹不得。
  那是裴前一生引以为傲的天神啊。
  当时却毫无尊严的瘫痪在冰棺内,每日只能依靠米粥存活,脆弱的像是折断翅膀的昆虫。
  裴前好不容易等到他变为正常人,又恢复了过往的记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去六界寻找消失已久的天罡阵。
  不为旁的,就是因为知道仙尊即将要渡劫飞升,怕仙尊挨不过那三道天雷。
  王上从头至尾,只做过一件伤害仙尊的事情。
  可王上也只是不愿仙尊忘了他。
  仅此而已。
  裴前擦了擦微红的眼眶,走到门前应了一声:“仙尊,您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命人给您送去换洗的衣裙。”
  听到裴前略显沙哑的嗓音,虞蒸蒸怔了怔。
  她不就骂了容上两句,裴前怎么还哭了?
  她抱着红糖水吸溜了两口,想了半天也没想通,自己到底是哪里戳到裴前的泪点了。
  一碗红糖鸡蛋水灌进肚子里,祛除了体内的寒气,虞蒸蒸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有女弟子送来了干净的衣裙,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今日又没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索性便盖好褥子,沉沉的睡了个回笼觉。

  也不知她睡了多久,窗外震耳欲聋的雷雨声将她惊醒,她随手套上衣裙,连伞都顾不得打,便焦急的冲下了栾殿。
  她凭着记忆,闯进了容上暂居的寝室。
  漆黑的夜空电闪雷鸣,一道道蓝白色的闪电应声劈下,容上坐在榻上,面色苍白的绷紧了身子。
  十余万年的阴影,怎能是短短数年能消除掉的。
  一听到响彻云霄的雷电声,他就会想起那无数饱受折磨的日日夜夜。
  黑暗逐渐将他侵吞入腹,那些被他杀戮过的冤魂,用力锁住他的喉咙,一张张布满鲜血的脸庞,围绕在他身边面目扭曲的狞笑着。
  虞蒸蒸将烛火点燃,慌张的跑了过去,攥紧了他冰冷青白的大掌:“容上,你怎么样?”
  容上眸光略显凝滞,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师尊怎么来了。”
  见他又开始演戏,她也没有和他计较。
  她将蜡烛立在柜子上,蹲在他身旁,用双臂圈住了他的腰身,随口胡扯道:“做噩梦了,我害怕。”
  容上垂在身侧的手臂轻颤,握紧的手掌松开又握紧,也不知犹豫了多久,才将大掌覆在了她的头顶:“梦都是假的,作不得数。”
  虞蒸蒸将下颌抵在他腿上,微微侧过头去,仰着脖子看向他:“那你呢,是真的还是假的?”
  烛火映出她清澈无瑕的双眸,容上看着她的眼睛,却是一句谎话都说不出来了。
  同样受到卢夫人的荼毒,她依旧不改本心,而他却堕落进深渊万丈,双手沾满血腥,成为人人惧怕的魔鬼。
  他自私,他残忍,他薄情寡义,他铁石心肠。
  甚至为了让她记住他,他不惜令她身陷险境。
  这样的他,凭什么配拥有她?
  是了,他不配。
  可他还是要自私的将她囚在身边。
  因为他爱她。
  容上对上她的眼眸,毫不退避的笑道:“师尊又在说胡话了。”
  虞蒸蒸没再说话,她将脑袋平躺在他腿上,轻轻捉住他的双手,用自己的体温去焐热他冷冰冰的手掌。
  窗外雷声连天,滚烫的温度从掌心渗入血液,容上的眼前却没再生出渗人的脸庞。
  他看着她乖巧的面容,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又将她的小手叩紧了些。
  时间转眼过去了两个多月,虞蒸蒸没再去试探容上,容上也绝口不提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两人倒是十分默契。
  虞蒸蒸忙着准备渡劫的事,那五个面首却死活不长眼,整日往她身上凑。
  不等她做什么,他们几人便轮番的窜稀呕吐,不过几日的时间,白嫩的脸蛋便蜡黄蜡黄的了。
  她用脚趾头也知道是谁干的,谁能想到昔日以心狠手辣而着称的鬼王,如今却变成一个拈酸吃醋的幼稚鬼。
  倒是那眠矜安分了一段时日,自打那日之后,虞蒸蒸都没怎么见到过他。
  虞蒸蒸望着水缸里的白色昙花,伸手撩拨了两下清水:“裴前,你看看这花瓣,是不是要开了?”
  裴前仔细的观察一番,点头赞同道:“好像是快开了。”
  她听到这话,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天雷降至,她也没信心能渡过天劫,只是不知道她还能否亲眼看着昙花盛开,迎接山水的重生。
  也不知为何,想着想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裴前一愣,连忙递上锦帕:“仙尊,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最近掉眼泪的频率,比以往多了不知多少倍。
  虞蒸蒸吸了吸鼻子:“我都快被雷劈死了,你说我有没有心事?”
  这是她第一次表露出自己的忧心,裴前刚要将天罡阵的事情告诉她,她便在他之前开了口:“听说你寝殿里遭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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