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了万人迷剧本的咸鱼——香草芋圆
香草芋圆  发于:2020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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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找不到人。我不在,我哥也不在。”
  池萦之捏着袖里厚厚的家信说,“母亲信里写了,我哥现在和她一起在南唐。”
  两人相对哑然了好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现在就送你回平凉城。”曲惊鸿最后说。
  但池萦之人已经在南唐东南境内,距离母亲和哥哥只有两三天水路路程,就这么掉头折返,缘悭一面,她不愿意。
  “我还有个办法。”她想了半天,商量着,
  “我写封信给太子爷……啊,不,现在是陛下了。跟他求个情,把情况说明一下,缓几个月呗。”
  曲惊鸿想了片刻,觉得是个办法,点了头。
  “你好好写,写得恳切一些。我想办法找人尽快送去。”
  五日后,一封匿名信凭空出现,躺在了正阳宫守心斋里。
  值守的双喜火速上报给羽先生,又转呈给了新帝。
  薄薄的书信,只写了三四行内容。
  一笔秀丽的攒花小楷,看起来眼熟得很。
  “陛下敬启:
  最近身子好吗。吃饭胃口可好。
  臣返程途中去南唐探望母亲,小住两月便回。请陛下务必相信臣的事主忠心。臣很快会回来的!
  萦之顿首再顿首”
  司云靖看到信的时候,正在用晚膳。
  右手提着筷子,左手拿着信,一边吃一边看。看了一遍,吃不下了,直接把信纸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往桌子上一扔。
  缓了几口气,他把纸团扒拉回来,又挨个字句仔细看了好几遍。
  京城这边,礼部最近为了下聘的事忙得四脚朝天。正主儿倒好,回程半路上直接跑了!
  还一口一个‘相信臣的事主忠心’,‘臣会回来的’……
  她是以男子身份去的,还是换了女儿装去的?
  她就没想到……南唐有她母亲在,若是她母亲做主,直接把她嫁了呢?!!
  司云靖手里的湖笔杆在木桌上哒哒哒地敲了几下,吩咐说,
  “传召令狐羽来。和他说——南唐的岁贡今年提前送来了,我大周给南唐的回礼日程也跟着提前。朕与他商议一下。”
 
 
第63章 咸鱼第六十三式(捉虫)
  人间春夏, 草长莺飞。
  三月桃花红江岸,五月杨柳满湖堤。
  占地二十顷的白鹭别院位于南唐雍都郊外的山麓下,依山傍水, 是南唐大族萧氏名下的私家别院。
  青瓦粉墙间,有小溪蜿蜒穿过, 几个仆妇小厮在下游用网兜捞着水中的树叶。
  “哎呀, 捞到了夫人的灯船。”
  “嘘, 别声张,静悄悄放回去, 让它继续漂着。若是夫人看见灯船没了,定然会伤感落泪的。”
  仆妇们蹑手蹑脚地把灯船又放回溪水里。蜡烛微光映亮了暮色里的溪流,灯船继续往下游蜿蜒转去。
  “哎呀,灯船。”
  踩着暮色夕阳走近了白鹭别院的池萦之,隔着老远便瞧见了一艘精巧的纸灯船沿着溪流曲折流转, 晃悠悠穿过了石拱桥, 没一会儿便转到了身边。
  她顺手就捞起来了, 对身边陪着归家的萧昉萧表哥说,“你们南唐夏天的溪流里果然到处都漂着灯船呀。这是谁折的, 看起来挺精巧的。”
  萧昉一笑,“打开看看。”
  南唐的纸灯船向来用于歌颂寄情,是人人都可以捡来看的。
  池萦之打开了折纸,看到精巧的灯船里两行端丽的小楷:
  “天下第一负心汉,池老贼也。”
  “听闻其穷困潦倒,心甚慰也。”
  池萦之:“……”
  他闪电般地把纸收进袖里,“是我娘的灯船。她思念我爹了, 哈哈哈哈……”
  越过石拱桥,前方便是白鹭别院的正门。
  门房小厮远远地看见了萧大公子护送表小姐回来, 早已开了门恭候。
  萧昉送池萦之过了石拱桥,停住了脚步,“送到这里,天色已晚,我不再进去了。代我向姑母问安。”
  “有劳萧表哥。”
  池萦之本能地就想作揖告辞,手刚抬起来,看到自己身上浅绯色的湘绣窄幅女袖,想想不对,抬起来的手又硬生生地放回去腰边,不太熟练地福了一福。
  萧昉急忙把她扶住了,“表妹不必客气。”
  他从亲随的手中接过今天郊外踏青折下的几支月季,递给了池萦之,“这几枝开得正好,拿去给姑母赏玩吧。”
  池萦之抱着月季问,“除了花,还有我射下的猎物呢?”
  萧昉顿时被呛咳了一声。
  池家小表妹从北周境内悄悄过来探望她母亲,顾忌着池啸之女的身份,隐姓埋名,整个月没有踏出白鹭别院一步。
  他怕把人憋闷出病来,邀了小表妹去郊外一处著名的寺庙山上进香。
  表妹今日穿着身新做的俏丽湘绣长裙,手执一柄团扇遮面,只露出一双顾盼灵动的翦水秋眸。团扇遮不住娇俏姿容,从未在雍都露面的明丽美人刚下了马车,便不知吸引了多少世家子弟前后跟随,只等着有机会搭话。
  结果呢,沿着上山石道走了一半,前面窜过三四只山鸡,娇俏美人当场扔了团扇,拿了他的弓箭追上去,一箭一个,倒霉山鸡一只没跑掉。
  萧昉把亲随手里提着的四只洗剥干净的山鸡也递了过去,“今日打算带你去山上拜观音来着,没想到观音还没见着,一路上猎物先猎了不少。喏,拿去。趁新鲜下锅炖肉,滋味是极好的。”
  池萦之接过山鸡,端详着肥瘦,“你们这儿炖肉的滋味虽然好,为什么要放糖呀。放点辣子不行吗。”
  萧昉笑起来,“白鹭别院里厨房的料理法子,我可说不上话,你同姑母说说?”
  池萦之郁闷地说,“就是我娘嘱咐厨房要往炖肉里放糖。”
  两人告了辞,萧昉正准备离开,想了想又转回来说,“有件事最好让表妹知道。你们北周国送年礼的使团昨日到了雍都,带领使团前来的是北周朝臣令狐羽。他今天入朝觐见时和我碰了面,当面问起了小表妹你。”
  池萦之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他问起的……是清宁县主?”
  “当然是清宁县主。”萧昉不解地反问,“你在北周的封号,是清宁县主没错吧。”
  “……是这个没错。”池萦之看着自己身上的精致湘绣长裙,只能认下了,“他问我什么。”
  “令狐侍郎说,令兄离京时匆忙,有些要紧东西丢在了北周京城。他听说清宁县主在南唐母亲处侍疾,顺道带过来了,希望清宁县主回返平凉城时带回给令兄。”
  说到这里,萧昉低低哼了一声,“说得倒是好听,只怕送东西是借口,催促你快些回返北周才是真正意图吧。”
  池萦之‘啊’了一声,“我……我哥哥还真有些东西丢在了京城。有件玉玦,是老淮南王和我爹当年歃血为盟的信物,我……哥哥,当时离京走得匆忙,丢在京城老宅子了。羽先生应该是把玉佩送过来了。”
  萧昉还是有些怀疑,“当真不是为了催促你回北周?我听说北周新帝选妃,单凭一副画像选中了你。此人据说性情酷厉,做事狠辣。小表妹,我看你最近还是留在这里,多陪你母亲多住一阵子吧。”
  他转身欲走,走了几步又走回来,
  “对了,还有件事要与你说。我朝皇家排行第三的睿王殿下,是我们萧家的表亲。”
  “我知道的。”池萦之说,“母亲与我说了。我有个已经过世的姨母,追封贵妃位,是睿王殿下的生母。”
  萧昉点点头,“朝廷议了几个月的太子人选,近日差不多定下来了,就是睿王殿下。等正式册封旨意下来,睿王殿下移居东宫,就要改称太子殿下了。”
  池萦之纳闷地说,“萧表哥,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萧昉欲言又止,清了清喉咙,最后只说了一句,“姑母和睿王殿下亲近,这些年走动得频繁。睿王殿下无论人品相貌都是极好的,但入主东宫之后,以后三宫六院,只怕月月有新人。表妹心里掂量掂量吧。”
  说完,他借着初升的月色深深地望了一眼面前抱着花枝的明丽美人,转身走了。

  池萦之抱着几支月季一路走到了母亲院子,算是琢磨出了萧昉的意思。
  他是怀疑自己老娘喜欢睿王殿下这个外甥,想来个亲上加亲?
  算了吧!
  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她可没兴趣。
  刚刚过了掌灯时分,池夫人住的屋子里灯火通明。
  “娘。”池萦之推开了门,举起手里的月季,两只眼睛愉悦地弯起,“看看今天出城踏青,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了!”
  池夫人停了画笔,在长案边抬起头来。
  岁月没有给这位昔年的南唐第一美人带来太多的痕迹,只有几道浅浅的鱼尾爬上了眼角。她伸手召女儿过来,替她把后面裙裾边沾着的灰拍了拍。
  “皮猴子。”
  池萦之把月季插到墙角的大梅瓶里,跟母亲商量着,“今天捉了几只山鸡,明天叫厨房炖肉是别放糖了成不成?甜肉快把我吃吐了。”
  池夫人刮了下她的鼻子,哼道,“明明是我南唐萧家的女儿,却随了西北的口味。都是你爹那混球的错。”
  夹在老爹和老娘中间,池萦之也没辙。
  “花放桌上了,没什么事的话,那女儿告退了?”
  池夫人把她拉住坐下,郑重地问她,“上个月的月事正常来了么?”
  池萦之有点脸红,小声说,“晚了几天,不过正常来了。量也不像一开始停药的时候那么多了。”
  池夫人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正常了就好,用了几年的药,总算没耽误了你。”
  脸上刚露出喜悦的笑容,没忍住又骂了一句,“都是你爹那混球的错!若是你出了差错,我饶不了池老贼!”
  池萦之撑不住了,“好了娘,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好好的嘛。你们别为了我伤了夫妻情分。”
  池夫人叹了口气, “我们夫妻的情分没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没有你父亲逼着你假扮你哥哥这回事,也有其他的事。只怪你娘当初年纪小,话本读多了,被你爹的所谓‘英雄气概’哄骗去了,死活要跟着他。”
  对着面前的乖巧女儿,想起当年往事,池夫人有些伤感。
  “若是安分地留在南唐,没有坚持嫁给你父亲,你在南唐好好地长到十七岁,应该已经凤冠霞帔风光出嫁了吧。哪至于像如今这样,跟着我隐姓埋名,躲在山间别院里。偶尔随着你萧表哥出城踏青一次,还得遮掩着身份,做贼似的……”
  池萦之安抚地抱了抱母亲,“在南唐长到十七岁,我也就不是现在的我了呀。早上跟着萧表哥爬山上香,看到这里的千金小姐们都娇怯怯的,走不动山路,全部用滑竿抬上山的。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母女两个说了一通话,池夫人心里的伤感总算没了,“早些睡吧。明日早起,穿身鲜亮的衣裳,我带你拜访一个人。”
  池萦之一愣,“谁。”
  池夫人笑着说,“论起来,他也算是你的表哥,你早就该见了。不过最近雍都时局有些乱,拖到现在才见面。“
  池萦之冷不丁想起了萧表哥刚才说的一番话,脱口而出,”不会是睿王殿下吧?”
  “你竟猜到了?”池夫人愉悦地笑了。“果然是心有灵犀,罢了,你猜到了,我也不瞒你。就是你的睿王哥哥。”
  池萦之:“……”
  还睿王哥哥……
  这称呼听起来咋不太对劲呢。
  难不成萧表哥跟她说的是真的,她老娘真的有意思把她跟素未谋面的睿王殿下送做堆,来个亲上加亲?!
  她可没兴趣!
  腹诽归腹诽,第二天母上大人还是天不亮就把她从床上拎起来更衣打扮。
  等她从瞌睡里醒过神来,发现满头乌发被精心梳了个未出阁少女的垂鬟分肖髻,头上金钗步摇一样不落,眉心一点黄花钿,从头到脚被打扮得像只花枝招展的大孔雀似的……
  坐车入雍都去睿王府的路途遥远,需要一个多时辰。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池萦之想来想去,不想跟她这位素未谋面的皇家表哥有牵扯的念头占了上风,她一咬牙,出大招儿了。
  “娘,我有件事需要和你坦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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