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了万人迷剧本的咸鱼——香草芋圆
香草芋圆  发于:2020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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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萦之大吃一惊,连忙追问,“又能飞又能啃东西?听起来不是瓢虫,也不是蝴蝶?”
  双喜叹息着说,“都不是。我的老天爷,是蝗虫哪!”
  到了停云阁外,双喜最后说了句,“世子爷进去候着吧。今天太子爷不见得能过来,为了京城今年发蝗虫的事儿,前殿忙得很!”
  确实忙得很。人直到晌午后才来了。
  司云靖一边走进来一边说,“免礼。今天的大袍子穿得鲜亮。是前两天赶做好的那些?喜不喜欢。”
  池萦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绯色交领银绣莲花祥云蜀锦袍,“还没谢过殿下呢。穿起来正合身。式样颜色都是极好的。”
  司云靖满意了,脸上带了些笑意,当先坐下来,点了点对面的位子,
  “别站着了,坐下用膳吧。今天忙了一早上,满脑子都是铺天盖地的蝗虫和啃光的庄稼地,半点胃口都没有。你多吃点,我看着。说不定能跟着你吃几口。”
  池萦之扒了几口饭,担忧地问,“问题大么?今年京畿附近是不是要闹蝗灾。”
  “本来是要出大乱子的。幸好守心斋暖和,你们放的那盒子泥土里的许多蝗虫卵提前孵出来了。朝廷至少多了十天准备应对的时间。“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终于轻松了些。
  “守心斋里的蝗虫密密麻麻爬了满屋子都是,把伺候的宫人吓坏了。你们几个误打误撞的,倒是立下了大功,提前消弭了一场蝗虫祸患。当真是没想到。”
  池萦之没忍住,抿嘴笑了一下,“关于那盒虫卵,我之前和楼世子打的赌……打赌输了的人不用表演吃虫子了吧?”
  司云靖抬起筷子,不轻不重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故意找茬。”
  他想了想,“赏赐楼思危的旨意过几日便下达。韩归海……顺便也赏了吧。朝廷赏赐完了,借着这场功劳,他们两个也可以准备回程了。”
  池萦之已经开始低头用午膳了,听到‘回程’两个字,立刻抬起头来,打算说话。
  司云靖知道她要说什么,抬手阻止了, “他们两个回程,你再等等。”
  池萦之郁闷了,“为什么啊。那泥盒子还是我跟楼思危一起放进屋子的呢。”
  司云靖正喝茶润嗓子,闻言扯了扯唇:“是啊,多亏那泥盒子,我用了十几年的桌子椅子博古架都被蝗虫啃废了。”
  池萦之:“……”宁不能这么区别对待啊。
  “不公平。”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跟着这位出京巡营的半道上,她曾经收获了一句‘跟孤讲道理,找错人了。’印象深刻的很。
  她没指望跟这位讲道理,小声抱怨一句也就算了。
  没想到司云靖这回听到了,把刚端起来的碗一放,跟她长篇大论讲起道理来。
  “我怎么对待一个人,取决于此人本身。”
  他拿起桌上一根筷子,“比如说楼思危。他心思直白,事朝廷忠心。叫他写信拿银子,他立刻写了;叫他跟随出城,他二话不说跟出来了。他立了大功,可以封赏,可以赐他返程。”
  手里又拿起另一根筷子,“再说韩归海,此人生性桀骜,心胸不广。如今把他敲打一番,施之以恩,示之以威,他心中生了敬畏,放回封地也无妨。”
  “至于你么。”
  他拿过来第三根筷子,对着屏息静气等着挨训的池萦之,不轻不重又敲了一下脑门,
  “还是那句话,看似乖巧,胆子比谁都大。”
  他把三根筷子一起摆在桌子上,又喝了口茶,慢条斯理说,“继续在京城留着吧。”
  池萦之彻底郁闷了。她放下碗筷,指着自己。
  “臣哪里不乖巧,惹得殿下生气了。”
  “呵,自己想。”
  “想来想去,就是在城外中军帐子里,殿下叫我说实话,我就说实话了。结果听了实话反而恼了——”
  司云靖睨了她一眼,“我叫你诸事无隐瞒。你扪心自问,做到了?”
  池萦之想了一圈,没有其他露馅的事儿了,理直气壮回答,“除了‘一刀削去大腿皮肉’说了谎,并无其他隐瞒之事——”
  司云靖提起筷子,夹起一大块炙羊肉,塞进她的嘴里。
  “今天不想听你说话了。吃你的吧。”
  池萦之捂着嘴巴,艰难地咀嚼了半天才咽下去。
  想起太子爷说过的那句‘我对待那女子,和对待你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心里琢磨着,他看中那姑娘,平日里喂饭也这么喂?一句话没讲完直接塞嘴里?
  没当场噎死了真是命大……
  “做事太狗没老婆。” 她小声嘀咕着。
  司云靖拿了块干净帕子,放在银盆里用清水拧干了,递到她嘴边,本来打算替她擦擦嘴角,甫一凑近,就听到那句大不敬的嘀咕。
  司云靖:“……”
  他把帕子往桌上一扔, “我又怎么了,得了你抱怨?”
  池萦之立刻规规矩矩低头,做出一副乖巧的鹌鹑模样,“臣不敢。殿下听错了。”
  司云靖:“……“
  他深吸口气,站起身来,”吃完了。走了。”
  池萦之起身送到门边。
  没想到这位走到门边,脚步又停下了。
  回身上下打量了几眼她的身量,问了个问题,“今天入宫有没有过秤?”
  池萦之傻眼了。又来?
  门外伺候的高大年急忙道,“老奴这就是去找上次的大秤去!”
  “不必麻烦了。”
  司云靖走回来两步,走近池萦之身边,虚虚比划了一下个头,依旧是到他肩膀处。“个子没长。”
  池萦之小声说,“入京才多久啊。个子哪能长这么快的……”
  话音刚落,司云靖伸出了手臂,掐住她两边的腰线,把整个人往上抱起来,掂了掂。
  “重量似乎长了些。出城没瘦。”他满意地丢下一句话,走了。
  池萦之目瞪口呆地被留在身后,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当着高公公的面就动手动脚起来了!!
  眼看着前方的背影走远了,她忍着不摸发烫的脸,试图挽回一下,
  “高公公,你看,太子爷他真是体贴下属啊哈哈哈哈哈……”
  高大年也哈哈哈地笑了,“池世子,别不好意思呀。这趟出京巡视,在中军大帐里,池世子主动服侍沐浴那次……老奴就看出来啦!哈哈哈哈!”
  他郑重地拍胸脯保证,“守心斋里伺候的,都是跟着咱们殿下十几年的,从前魏王府带过来的老人。老奴以性命保证,个个口风扎得紧,没一个乱嚼舌根的,池世子就放心吧!”
  池萦之:“……”
  所以大家都以为他俩早就是大断袖了是吧!
  当天晚上回了老宅子,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罕见的很久睡不着。
  睡在外间的阿重披衣过来探望。
  “今天怎么了?”阿重担心地问,“世子爷看起来有心事。”
  如果说双生哥哥怀安是世上唯一一个知道她身上所有秘密的人。
  那么阿重算是知道她大部分秘密的人。
  每当遇了大事,焦虑不安时,身边有个人可以拥抱,可以倾述。
  阿重知道她曾经夜探东宫,却被挡在门外,没见着人。
  也知道她在外苑闹了一场,和太子爷的‘干柴烈火’事迹传得沸沸扬扬。
  还知道这些传闻都是假的。
  池萦之抱着被子靠在床头,拿了纸笔来,提笔写道,
  “我在想去年底刚入京时,夜探东宫那夜的事。越想越后怕。幸好当时太子爷把我拦在了门外。当时我连男人的要害之物都没戴着,就算吹熄了蜡烛,黑灯瞎火,他随手摸一下,我就得当场露馅。”

  阿重读着纸上的大胆字句,明显吃了一惊,美目缓缓睁大。
  她谨慎地接过纸笔,往下写,“世子爷想要如何。”
  接下来要如何,池萦之心里有些想法,但是没想好。
  她接下去写:“出了趟京城,东宫断袖了,现在对我有意。我想来想去,觉得应该顺应形势,再来一次夜探东宫。”
  阿重又吃了一惊,捂住了嘴。
  想了半天,阿重接过笔写道,“东宫若是对世子爷也有情义,正好呀!”
  池萦之叹着气往下写,“实际情形比较复杂。总而言之,东宫对我有意,却以为我是男非女。如此也好,我想以男儿身份和东宫亲近。不求长久,一夜即可。”
  阿重大睁了眼,匆匆忙忙往下写,“世子爷想亲近东宫,一夜缠绵?却又不想暴露女儿身份?”
  池萦之隔着被子抱住膝盖,下巴靠在膝头上,嗯了一声。
  “必须如此。”
  她抬笔接着写下:
  “睡一次,才能获取太子的守护承诺。
  哎,难难难。”
  白纸上一连写下了三个‘难’字,字迹如内心,越写越纷乱。
  阿重拿起纸张,反复默念了七八遍拗口的字句,终于看明白了意思。
  她放下纸,跪坐在拔步床边,慢慢地磨着墨,一边磨一边想,最后狼毫笔尖蘸足了浓墨,提笔写道,
  “既然世子爷说必须如此,那奴当尽力协助。”
  “世子爷以男子身份行走京城,东宫又对世子爷动了心思。床笫间用些手段含糊过去,一夜缠绵,却又不暴露女儿身份,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那边还没写完,池萦之的下巴已经砰的一下磕到了膝盖上。
  她抬起头,视野里再度出现了半透明面板。
  黑色大字振奋地跳动着,
  【池萦之:“还请阿重姐姐教我。”】
  【阿重:“奴今日将斩男秘籍倾囊相授。一夜缠绵之后,必定令东宫再也离不开世子爷。”】
  池萦之:“……”
  阿重姐姐,平日里实在看不出来,宁这么奔放的吗?!
 
 
第52章 咸鱼第五十二式
  阿重在床边坐直了身, 柔柔地道,“奴幼时父亲在南唐犯了事,被抄没入教坊司, 几度辗转,红尘飘零。王妃托人将奴赎了身, 带来平凉城。奴曾学了些御男手段, 今日将秘籍倾囊相授——”
  “慢着。”池萦之赶紧喊停。“这事关系重大, 一旦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了。我还没想好……让我再想两天。”
  她躺回去,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睡下吧。”
  “是。”阿重起身拿过油灯, 把写字的几张纸全烧了。
  虽然事情没解决,至少把困扰的心事倾述了出来,池萦之舒坦了,很快便安心地陷入了梦乡——
  她又站在了一片久违的黑幕正中。
  铺天盖地的巨大黑幕上,飞快地滚动着一句句的剧本台词。
  【第九百九十九幕——】
  【“萦之以身托付, 望君垂怜, 隐瞒女扮男装伪做世子之事, 庇佑我池家满门性命。”】
  【“允了。”】
  【“家族生死前程,尽在殿下掌中。萦之忠心事主, 绝无二心,望殿下明鉴。萦之恳请返程。】
  【“留京一年,生下孤的孩子,准你返程。”】
  【京城太子线。完。】
  池萦之:“……”妈蛋!
  才过了四更天,她顶着一双大黑眼圈,早早地把阿重推醒了,问清楚能令月事缓至的汤药, 同时兼具避孕之效,这才放下了心, 嘱咐她再熬一碗药来,分量加浓,药效要足。
  天色还没大亮,她惯例从左掖门入宫,跟着引路的双喜走过了大半条回廊,忽然回过神来,
  “走错了,这条路是往守心斋的。停云阁在西边。”
  双喜笑了:“没走错。守心斋昨晚修缮好了,今天又可以用啦。”
  “哦?”池萦之倒是有些好奇。
  偌大的皇宫里,她最熟悉的就是守心斋,每天来来去去的,算是待出感情来了。
  她追问,“东边窗户搁着的鱼缸还在吗?黑檀木大桌子搬回来了吗?博古架上那块心形鸡血石呢? ”
  “鱼缸还在,鱼苗都换了新的啦。博古架换了新的,鸡血石还搁在上头。太子爷舍不得他的黑檀木书桌,专门请人把木料一块块拆开,重新打磨刷漆,做成了黑檀木长矮几,嘿,焕然一新,还能继续用!早上抬进守心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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