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楼上!我看见了!最后一个进考场,坐在最角落,考完立刻消失的那种!]
[讲道理,不可说小姐既然势力那么大,能让提名字,谐音和缩写的贴都立即消失,为什么不出国洗白,还赖在C大啊]
付芷柔看到这一条,看不下去了。
把手机关掉,她闷在被子里咬牙切齿。
她难道不想出国吗?!
可宋家在国内,宋闫在国内,短期内付家绝不可能让她出国,连离开C市都不可能。
她深呼吸,安慰自己。
只要她拿国际大奖了,她就是才女...
只要她成为才女,镀上为国争光的名头,她就能吸粉,她就能洗白...
只要她洗白了,她就还是那个众星捧月,众人艳羡的豪门千金!
......
第二天中午,苏家。
柏泠和以往的安排有些不一样。
刚过一点,她就把陈列室里已经完成的画作,还有线稿和一些速写,共十六幅,整齐地摆放在了花房里。
呆在家的苏皎皎和苏晓一起帮忙搬完,都叉着腰有点喘。
苏赫整的实木画架真的太沉了!
偏偏两个人为了互相较劲,还非要亲力亲为,不让佣人搬。
“那人什么时候到啊?不是说好的一点吗?”苏皎皎问。
柏泠看了一眼时间:“不急。”
意大利人的时间观念向来不太好,半个小时以内的晚点都算是正常的。
果然不到一点半,苏家的门铃就被摁响了。
那一头标准的棕色小卷毛一出现,就热情地朝柏泠扑了过来,想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然后——
被苏晓隔空阻断。
代肆卡在苏晓硬邦邦的胸膛上,当场宕机。
苏家这一个个的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上次那个哥哥也是,这个也是,怎么都又高又壮的!
捏了捏他像小白斩鸡一样的细胳膊,代肆在心里给自己脸上P了两条宽面条。
柏泠忽视了代肆那和说话习惯一样丰富的面部表情,领他往里走。
“画我已经摆放好了,都在这边。”
“哇!”代肆激动地感叹,双手比了一个大大的圆。
“你的画室好棒!这——么大!还有这——么多花!”
“真的太——好看了!”
“......”柏泠沉默几秒,自然地接上之前的话,“看画吧,这边是已经完成的,这边是线稿和速写。”
“想请你帮忙看一下有什么问题,还有够不够得上画展的标准。”
因为系统的“艺术共鸣”奖励只针对他人,不能针对自己。
所以除了灵感爆棚的画作外,其他一些比较普通的,柏泠并不能作出一个很好的判断。
再加之对于画展的了解度不是很深,她只能选择邀请在认识的所有人里面能力最高的代肆来进行交流。
当然,也是有代价的。
“你记得等会要教我那个笔法哦!还有那个那个...”代肆感叹完,又凑过来哔哔啵啵的。
“知道了,会教的。”
系统的知识也不是什么不能往外流传的绝世秘方。
她也没有保密的想法。
毕竟她现在所享用的所有,连吃的米饭,都是别人分享的技术和知识。
上次没有答应代肆,一是刚见面还不太了解,二是还没咨询系统客服获得授权。
现在当然是没问题。
代肆虽然平时看起来不大靠谱,但一旦开始看画就迅速进入了认真的状态,深邃眼眶里透着点蓝的眼珠仔仔细细盯着画。
柏泠也不打扰他,在另一边安心打新的底稿。
......
平行距离不到百米外,淩白刚刚吃过午饭回到房间。
正弯腰去够床头的红木柜。
拉开最上一格,他小心拿出一本包上了皮革的速写本。
走回书桌前,轻轻翻开。
每一页都是少女的剪影。
从湖边初见专心啃饼干,到课上认真听讲,沉迷解题,再到画展看画,游乐园看烟花,和小边牧玩耍。
一开始只是脑中总是浮现画面时的不经意行为,后面逐渐发展成了习惯的记录。
到现在,已经不知不觉画完了半本。
翻到最新页,淩白几笔勾勒出了少女昨天和他对视时的模样。
绒线帽下的脸蛋灵动无瑕,是铅笔描绘不出万分之一的好看,形状完美的杏眼中带着点试探,还有点初生的懵懂情意。
怔怔看了会,淩白把铅笔放下。
然后从口袋里小心拿出那片从少女帽檐上摘下,已经塑封过的腊梅花瓣,压在内侧。
刚刚做完,门外传来敲门声。
孙助理带着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件来了。
“少爷,是不是有点多?”孙助理抱着一大沓文件,“您身体才刚刚好...”
“不多。”淩白示意他放下。
“杏湖那个项目,和政府交涉结果怎么样?”
孙助理有点为难:“不太好,涉及的东西太多了,从来没哪个市中心的5A级景区这么做过的...”
“用最大的诚意,继续谈。”
孙助理是真头大,最近愁得头发都掉了不少。
少爷好不容易身体转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给他丢了这么大一个难题。
最后还是只能应下。
虽然家主也是他的直属上司,但天高皇帝远的,根本管不着这个小祖宗。
身体有一点好转后,淩白处理文件的效率也高了不少。
本来要三个多小时的工作量,两个小时就处理完了。
让孙助理把文件带走,淩白也站起身,准备带小边牧出去遛遛。
小边牧不是特别亲佣人,平时在院子里抛接球,喂喂食什么的还好,出去溜达却只认他。
走出厅门,意料之外,小边牧没有和往常一样,热情地朝他扑过来。
而是呆在苏老爷子旁边。
苏老爷子正不厌其烦地用那把价值数十万的定制拐杖,教小边牧坐下,站起,绕圈。
拐杖上边都已经被小边牧咬出了几个带着口水的牙印。
看见淩白出来了,苏老爷子迅速收起了拐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恢复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下午好,”淩白和他打招呼,“我带阿柴出去遛遛。”
苏老爷子好像这才看见他一样,点点头:“去吧,小心点。”
虽然是这么说,眼睛还盯在小边牧的身上。
小边牧也吐着小舌头,热情地朝他不停摇尾巴,又乖又可爱。
给小边牧套上遛狗绳,淩白正扣着搭扣,苏老爷子终于忍不住插了话。
“今天下午,我那孙女好像邀请了个小伙子去家里做客。”
淩白扣搭扣的手一顿。
垂下的发丝遮住侧脸,看不清神情。
苏老爷子又补了句:“看起来还蛮优秀的。”
沉默两秒,淩白把搭扣解开。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等晚上再去遛阿柴。”
苏老爷子没吭声,眼底却带上点满意,和小边牧隔空对视着。
把遛狗绳交给门口守着的佣人,淩白回了一趟房间,换了身衣服才又出了门。
......
苏家,代肆用两个小时看完了十六幅画作,完整的花的时间多,速写和线稿要快些。
正在一幅幅和柏泠交流。
“这幅如果只是要参展,是没有问题的,但它可以更好。”
“你这里可能是想进行一个色调冲突去表达,但原本应有层次感被混淆了,如果是我个人,会调整明度进行修改。”
柏泠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下。
代肆和她不一样,是先学院科班出身,再加上真正的天赋和大师级别的教导后成的才。
而她,可能有一点点灵气,但更多的是系统灌溉式的培养。
所以代肆的很多意见对她而言都是很有建设性的。
苏皎皎旁听了一会,也直点头,心里对于代肆没什么太大改观,对裘德·特的崇拜倒是更上了一层楼。
再看看已经可以被赞叹的姐姐,更是快乐的小泡泡不停地美滋滋往上冒。
这么棒的姐姐!是她的!
是她一个人的好姐姐!
苏晓看可以,点评就是术业有专攻,听不太懂,只呆了一会就不知道哪去了。
正点评到最后一幅画时,他才又冒了个头。
“那个,打断一下。”
柏泠投了个疑问的眼神。
“上次游乐园那小子,叫什么淩白的,他来找你。”
淩白?
柏泠眼里的疑惑更大了。
和代肆说了声抱歉,她把本子放下,先往门口去看看。
代肆摆摆手,眼里闪着诡异的亮光。
等柏泠走了,他还跃跃欲试地往那边看,恨不得长双透视眼一样。
苏皎皎对他有裘德大师的滤镜,倒没吐槽。
苏晓就忍不住了,向来都是被说的那个,难得也吐槽了一把别人:“你怎么这么八卦?”
代肆用一种你不懂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他上次在颁奖典礼就看出来了!
淩家太子爷肯定是看上柏泠了,说不定还正追着。
要是被国外那些名媛知道了,流的泪都能,那什么,华国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哭倒长城!
这么想着,他又怜悯地看了一眼苏晓。
啧啧啧,这些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蛋儿哟~
妹妹都快被拐跑了都不知道。
苏晓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只能归结于学绘画的外国人和他们的脑回路异常。
柏泠出去没一会,就带着淩白过来了。
淩白说是作为邻居来拜访。
但她这会又忙着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又不好让他打道回府。
问清楚原因之后,他倒是很感兴趣,也想去看看。
想到之前和淩白在画展上的相遇和交流,柏泠也能理解,就带他一块过来,只希望代肆不要介意。
代肆不但不介意,眼睛还爆发出了更亮的光。
原来只是黑中透蓝的瞳色,都快变成彻底的深蓝了。
能够亲临吃瓜现场,对于瓜民来说,真的是天大的幸福!
“来继续讲这最后一幅吗?”
“嗯,好。”
“这一幅里面,色调是偏......”
代肆和柏泠交流的时候,并顾及不到别人,全神贯注都投入到了画里。
知道是正常情况,但看着两个人挨得近近的头,淩白心里还是不大舒服。
和他因为病情而感觉到的不一样,是一种会从心口蔓延,一直堵塞到喉口的不适。
像是在炎热的盛夏,没有任何消暑工具,被关在密不透气的房间。
但他没有出声打扰。
这幅讲完,十六幅画全部都交流完成。
理了理笔记,柏泠把本子放在一旁,准备接下来的另一阶段。
教代肆系统中独有的那些知识。
代肆早就摩拳擦掌等着这部分了,吃瓜也远远比不上这部分的重要性。
淩白坐在一边等着,看柏泠认真讲解的侧脸,也入神。
讲到勾线技法,代肆也拿过备着的画笔和画纸实验,但有几个地方怎么也做不好。
柏泠给他示范了好几遍也不行。
代肆有些着急。
他不可能天天跑这么远来打扰柏泠,最好是一次就能完成。
看一边的苏皎皎都能做好,他焦急地取经:“你是怎么学会的呀?”
苏皎皎一听,骄傲地仰起头:“姐姐手把手教我哒!带着手练两次就能找到感觉了!”
“哦,这样!”代肆忙转过头问柏泠,“你能不能也手把手带带我?”
“......”
柏泠额角一跳。
先不管她还从来没和男生牵过手这件事,就拿现在这个情况来说...
旁边那道宛若实质,灼烧一般的目光,难道他们就没意识到?!
“不太行...”柏泠努力委婉地拒绝,“我可以再给你示范一次。”
“就一下下!”代肆不由自主又凑得极近,“就带一下下,我肯定能找到感觉!”
柏泠抿了抿唇。
关键是戴手套会影响作画的手感...只能贴手带...
代肆看柏泠的表情,感觉有戏,又乘胜追击:“你看,我帮你把画都讲完了,十六幅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苏晓和苏皎皎看出柏泠的为难,刚想帮她拒绝,一道清冽的男声就先开了口。
“我也会,我教你。”
众人头顶纷纷冒出问号。
淩白从代肆手中抽出画笔,在纸上试了一下。
第一次有些失误,第二次就像模像样,第三次就很成熟了。
柏泠和众人都静默了几秒。
天赋党真的是令人又羡又嫉,又爱又恨。
柏泠攥着画笔的手摩挲着笔杆,想象了一下淩白手把手教代肆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