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泷这才弯着眼睛松了口气。
……
一炷香时间后,白泷吃了一整只鸡,肚子里十分满足。
“话说,在我恢复的时候,师兄们的蛊.毒.都解了吗?”
她打了个小饱嗝,想起了正事。
昨天师尊说,这蛊.毒.是通过.毒.来控制人的。她这个蛊王身上的.毒.解了,其他人应该也就没事了。
白泷毕竟化作了蚊子这么多天,还是很关心这件事的。
顾春陵早知道她要问这个,告诉她已经解决之后。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白泷后知后觉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眼神?
就在白泷疑惑时,顾春陵看了她许久,忽然道:“我发觉小白还是很关心师兄妹的。”
“……所以”他顿了顿道:
“在龙宫时说没朋友果然都是假的吧?”
白泷:……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一脸懵然。
顾春陵却忽然笑了起来。
“小白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忽然喜提刀子嘴豆腐心的白泷顿了顿:“师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
她只是无法直视那些长的千奇百怪的师兄们而已。
长久看着这样的人,你难道不会觉得辣眼吗?
然而她的话没有说完,外面的长钟忽然响了。
这是太清宗每逢大事之时,用来传召弟子的门钟。
顾春陵看了眼时辰,便知道要开始审问妖兽了。
他回头看了眼白泷。
“本来还想再多说会儿的,我们还是先过去吧。”
好吧。
白泷只好咽下口中的话,点了点头,想着下次一定要将误会解释清楚。她眼神坚定着,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和顾春陵一起驾起了云。
两人过去的时候,宝华太清殿上已经站了不少人。
白泷看了眼,都是昨日见过的长老之类,甚至今日迦离圣僧也来了。
他与凌剑宫的衡将剑君同排坐着,神情淡淡。
白泷站在底下真传弟子群里看了他一眼,结果就被对方捕捉到了。
迦离圣僧握着佛珠的手微微顿了顿,抬起眼来,正好与那小龙的视线对上。
“圣僧好。”
想到昨夜圣僧主动替她解围,白泷还是主动用口型打了声招呼。
弟子与长老们隔得很远,她表情灵动看着白衣僧人,倒是叫迦离唇边不自觉弯了下来。也淡淡冲着她的方向点了点头。
两人这番互动原本是没有人看到的。倒是押送妖兽,一直站在旁边的季修注意到了。
他目光微微顿了顿,也望向了小白龙。
白泷和迦离圣僧打完招呼,刚要收回目光,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季修。
季修今日一身传统的太清宗道袍穿在身上,清清冷冷。他一句话也没说,却目睹了白泷与迦离圣僧互动的全过程。
此时挑眉看向白泷的目光十分意味深长。
白泷忽然感觉浑身一冷。
怎么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呢。
好在在她预感实现之前,掌门与执山真君还有她师尊都来了。
那山钟连响了三下。
鸣夷真君目光扫了眼台下,声音顿了顿:“今日因妖兽私藏禁术意图造反一事,五大仙门齐聚。”
“本座便与诸位圣尊一起审讯,凡在座者,皆可见证。”
“来人,将妖兽黑山熊与虎鹿带上来。”
在他话音落下,那两个之前在后山天峡兴风作浪的妖兽,就被一盆水泼醒提了上去。
……
接下来的审问就很流程了。
鸣夷真君在问了几句,得不出答案之后,便用眼神示意季修上前。
“搜魂吧。”
晏拂光淡淡道。
季修看了白泷一眼,领命后,便走到了黑山熊面前。
“最后一次,说还是不说?”
黑山熊自是要紧牙冠,只恨恨的盯着他。
季修见此也不再废话。
他主修业火,焚尽万物。这搜魂之术在他手中便有如心魔,能激发人隐藏在深处最深的恐惧,叫对方不自觉打开记忆匣子来。
黑山熊因为浑身被绑,挣扎不得。
在季修凤眼看过来时,怒吼了声,然而下一刻,就感觉自己置身于了一片地狱场景之中。
业火烧灼着他的皮毛,一寸一寸的似乎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黑山熊不停怒吼着,但是记忆的匣子却没有打开半分。
这畜生难道不怕吗?
季修皱了皱眉,闭上了眼。想要谈谈这黑山熊最害怕的是什么?
他化为业火灵力顺着构建的场景游走,忽然,画面一转。
那咆哮声忽然停了下来。
这是……黑山熊一生中最害怕的时刻?
季修进入他识海,下一刻就看见了被摔过来的庞大身躯。
像是不久前的场景重现。
一只娇小柔弱的蚊子,甩着尾巴,将黑熊一次又一次的打上了天。
季修:……
他心中难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退出识海后再看向黑山熊时,目光已经变了。
一刻钟后。
黑山熊与虎鹿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禁术是怎么得来的都说了。包括他们是如何联系外界的,如何与对方做交换的。
“方生,这是何人?”
鸣夷真君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皱了皱眉,有些诧异。
却见一旁无鼎寺的长老与迦离圣僧脸色都微微变了变。他见状,斟酌了下问:“这人赵长老认识?”
晏拂光目光顿了顿,从妖兽身上收了回来道:“据我所知,近来一直活跃在五州边界的血声宗宗主就是叫方生。”
“我座下弟子顾春陵也曾多次围剿过这□□,只是终究叫他漏逃了。”
话已至此,无鼎寺的长老就是想不说也不行。
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皱眉冷声道:“这血声宗宗主方生确实与我无鼎寺有关。”
“他……”
他顿了顿:“他曾是无鼎寺上一任的佛子。”
无鼎寺上一任的佛子?
众人都被这句话惊呆了。
无鼎寺的佛子怎么会自己开创□□,还和天峡内的妖兽勾结?
衡将剑君面色难看,刚准备说话。
便听一直没有说话的迦离圣僧开口了。
“方生五十年前已经叛出无鼎寺,于此同时,我寺密宗便起了场大火,如果真是他的话,这禁术的来源便可以说的清了。”
他说到这儿便看向了下面。
太清宗掌门立刻会意。
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普通弟子能够听的了,审讯妖兽是一回事,如果涉及到五大仙门内部的辛密,便是另一回事儿了。
在他清咳了声后,顾春陵便出来道:“既然此次审讯结果已出,那弟子便先带这妖兽下去了。”
“甚好,你们都先退下吧。”
鸣夷真君赞赏的看了眼顾春陵,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白泷也明白了过来。
下面的话不是她们能够听的了。
唉,小弟子就是这点不好。
白泷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其实对下面的真相好奇的不得了。
所以说,黑山熊是从无鼎寺上任佛子手中换来的禁术,而无鼎寺上任的佛子就是她口袋里的那个满脑子.骚.话的血声珠?
这还真是意想不到。
白泷完全没有想到那个骗自己的珠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无鼎寺上任佛子,不出意外的话,熬个千八百年可是能够成为宗主的啊。
这兄弟到底是哪里想不开,居然跑出来自己单干。
还创业失败,搞了个洗脑□□,赔的倾家荡产的,现在被在大殿上供出来。
大概还要面临……追债吧?
一想到这儿,白泷看向乾坤袋的目光瞬间不一样了。
不过,这好像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啊……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白泷不甘心的否定了。
因为她突然想起,这家伙好像还知道她叫龙日天。
唉,早知道当初不告诉他自己的艺名了。白泷表情又失望了起来。
旁边师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见白泷表情一会变一个样子不由有些担忧。
“白师妹,你在想什么?”
今日是他俩值守,这时候去往水牢的路上只有他们两个。
“哦,没事,只是忽然失去了很多钱而已。”
白泷回过神来,勉强微笑,又强撑着黯然道:
“没事的,我们走吧。”
啊?失去了很多钱?
同行的师兄愣愣的点了点头。
只是心想着,白师妹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啊?要不明日还是告诉师兄叫白师妹多休息一阵子吧。
看样子白师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都是在强撑呢。
他这样想着,对白泷更加照顾。
在执勤的时候,给了她昏迷过去,更易看守的黑山熊。
那师兄在另一边守着虎鹿,白泷将灵匙挂上之后,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了水牢门口。
那黑山熊今日刚被搜了魂,还没有清醒过来,白泷看了眼觉得没有什么危险性,就靠着栏杆睡了过去。
也许是变成蚊子当初耗费的精力太多了。
她一下子睡到了后半夜。
直到被一阵琐碎的声音吵醒。
有东西叮叮当当的,像是砸锁。
白泷眼皮往下坠,听到声音后慢慢醒了过来,在黑暗中看向了水牢里面的阴影。
“有人吗?”
她试探着问了句。
白泷原本以为不会有人回答了。
结果却听见一道声音传来:“没有人。”
白泷:……这是什么沙雕.操.作。
没有人会有声音吗?
“你是谁?”感觉这人智商不高的样子,她又问了句。
结等了会儿,就听见了那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我是黑山熊的表兄,食铁兽。”
“兄弟,你们这锁子还挺坚固啊。”
第二十一章 入V三合一
在食铁兽话一出来后, 水牢就安静了下来。
这气氛静的有些可怕。
白泷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接上什么才好。
现在的妖兽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还是眼前这个真的智商有些问题?
她顿了顿,在食铁兽憨厚一笑时, 慢慢道:“锁子坚不坚固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你想和他作伴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
这个警告的语气够明显了吧?
白泷觉得趁着她现在心情好,眼前的妖兽应该会识相的逃掉。
但是在她言语警告之后,自称食铁兽的黑白大熊却一副惊喜的样子。
“真的吗?”
“你真的能让我和阿山作伴?”
“如果可以的话真是谢谢你了。”
白泷:……?
这是哪里来的傻白甜?
话说到这个份上, 她要是还不满足食铁兽的要求, 那她就是个傻子。
于是迎着对方自带黑眼圈的眼神,白泷终于顿了顿, 认真道:“我从不说谎, 只要你听我的话, 和他作伴一辈子都不是问题。”
食铁兽:“你可真是个好人,兄弟。”
很好。
……
一炷香后,一直昏迷的黑山熊终于幽幽转醒过来。
他刚一睁眼, 就看见了自己在族中一事无成, 每天只知道上树吃竹子的表兄站在了面前。
水牢光线暗。
黑山熊又刚遭受了搜魂,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用熊掌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 才战战巍巍道:“表兄你怎么在这儿?”
“我们这是到家了吗?你将救出太清宗这个魔窟了?”在见到熟悉的人后,他忽然惊喜了起来。
对方一下子问题太多,食铁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只能憨憨的一笑。
“阿山,我们还在太清宗呢。”
“这个锁子实在太坚固了,我咬不下来。”
“……那你这是?”黑山熊有些犹豫。
食铁兽接着道:“刚才门口有个好心人,说你睡的时间长不好,让我将你叫醒来。”
“我还没叫呢, 你就醒过来了。”
他话中庆幸,显然十分感谢那个好心人。
黑山熊这时候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好心人?
太清宗有好心人?
食铁兽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疑惑,高兴的示意他道:“你看,好心人就在我旁边。”
“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是小白。”
黑山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