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若初敢这样说,是因着以前知道的信息,越州孟氏十几年前就有几个孩子走失和夭亡,在那种边远地区,当时孟氏又非富贵大族,哪怕报了官,也少有人关注更不会留下明证。假托孟如川为孟氏族人子弟,与孟澄海容貌相似不足为奇,基本上无法查证。
这个事还是孟如川给的建议,他不愿新帝这边知道他的真实身世。而他编造的这一套,一定要与摄政王那里知道的有差异,未来才好用这种信息的不对等做手脚。
符若初对此很是赞同,也深有体会。
上一世她掌管内宅,实际上大小事情也还是要经婆婆最终裁断。但是婆婆年事已高不可能事无巨细的过问,她会将一些没必要让婆婆知道的事边缘化处理,让大家所知的消息不对等,这样才有她用武之地。只有能管大事做得了主,才抓得住权利,才不会只是个顶着主母名头的摆设。
而眼下,孟如川的真实身世就只有她这一方掌握真相,其余都是假消息,这样才有运作的空间。才能用这些不对等的消息,让新帝和摄政王之间产生更多的猜疑。
果然,新帝问道:“既然你都能查到的事,摄政王那边岂会不知?”
符若初别有用意的言道:“摄政王那边是否知道这个真相,臣下并不清楚。臣下在确定消息后,第一个向陛下禀告,并未告知摄政王。此番带着孟如川入宫面圣,也是因为他知道有关山海图的线索。那个线索,他只愿向陛下亲口讲。”
“那将他叫进来回话吧。”新帝吩咐了一句。
二皇子使了个眼色,让江咏歌戒备。
符若初也能感受到宫殿内外隐藏着几名不弱于江咏歌的高手,暗中保护。在加上没人知道孟如川身负上乘武功,新帝这才有如此胆气。
符若初在出发前就交代过,她希望孟如川编个谎,将山海图的线索指向南昭的南境,或干脆是越州孟氏族人曾经聚居之地,那样起码能将新帝的人马南辕北辙的支开。
孟如川就说,婉婷留给他的东西恰好在越州,说不得那些秘密真的有能派上用场的。不如这一次在新帝面前趁机取得信任,能找到由头去一趟越州。
身为质子,符若初如果没有新帝的批准是不能够离开杭城范围的。当然就算新帝准了,摄政王不准,她也走不成。这事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但是南境,符若初肯定要去,她要亲自找一趟凌承辉。
上一世,那个率兵攻入北燕都城的先锋官就是姓凌,会不会与凌承辉有关?另外南境再往南,便是化外蛮夷之地,据说那里毒障千里虫蛇鼠蚁乱行,没有像样的国家,各部落聚族而居。但是他们对中原物产和文化很是向往,却因着穷困蛮荒根本拿不出物资交换南昭出产的东西。
符若初想着亲眼去看看,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有否能利用的机会。化外蛮夷,未必真的一无是处,若能联合,在未来拖住南昭在南境的后腿,多少也能消耗一些战力,减弱北境战线的压力。
孟如川进了大殿之内,远在十几步之外便跪地叩首,表现出了足够的恭顺之姿。礼法上讲,身为官奴侍从,孟如川在新帝面前卑微如蝼蚁,跪远一些没有问题。
不过符若初却明白,孟如川藏的很深的一身傲骨,他其实很介意跪别人,尤其是曾经灭了逐月国的南昭国皇室。离远一点,他跪下去的时候,或许就能想象面前是别人,心中也好过一些?
在摄政王府里,孟如川宁肯被折磨凌虐到伤重昏迷,不想吐露真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求的大概是不愿清醒着去跪别人,真的为奴仆之事。
江咏歌见孟如川是个懂礼数的,心内不免松了一口气。如果孟如川不是孟澄海与婉婷之子,还是个无辜受害者,他如此顺服的态度就不奇怪了。
“孟如川,你说有山海图的线索要亲自对朕说明?”新帝摆出威严之态,开口发问。
孟如川维持伏跪的姿势,并不抬头,低声答道:“下奴见过一个男子,在抄家前几夜,被婉婷叫入密室。婉婷说那人带走了山海图,去了南境军中藏匿。那人姓名下奴并不知道,不过容貌记得清楚,若能再见到肯定可以认出来。”
二皇子冷笑:“我南昭在南境驻兵二十万,难道还一个一个都让你看一遍?你只见那人出入,却并未亲眼看到山海图,一切都是婉婷说的,若她根本是骗你呢?”
孟如川装作惶恐的样子,叩首不知该如何回答。
符若初却代为答道:“陛下、殿下,当初摄政王也没有山海图,还不是能剿灭乱臣贼子?山海图的线索目前只有孟如川说的这些,他当初在摄政王府受了那么多折磨一个字都没说,现在有线索总比没有强。许多事不去做,又怎么能知道是真是假?”
“南境大将多出自摄政王麾下,冒险派人过去,万一……”新帝面露为难之色。
符若初琢磨着这句话,大多出自摄政王麾下的南境将领,隐含的意思不正是说明还有少数并不是摄政王的人么?那些人是新帝培养的党羽,还是中立之人,新帝急需想拉拢呢?
毕竟新帝若想夺权,军系没有几个心腹,手下没有几十万人马,拿什么与摄政王拼?靠几个死士刺客便是真能刺死摄政王,摄政王的党羽也会拥立新的首领,搞不好直接篡位了。
江咏歌请命道:“属下愿去南境,追查线索之事。属下本来也没有官身,游山玩水,为陛下和殿下私下里采买南方特产,搜罗美人,岂不快活?”
“陛下即将立后,大婚之后再寻些美人填充后宫,无可厚非。”二皇子拍手称赞。
新帝却狠狠瞥了一眼身旁站立的二皇子,嗔道:“你也要封王娶妃,不如朕顺便再替你搜罗一些美人?”
“陛下,臣的府里已经有许多美人了。”二皇子的语气里透出了几分调侃之意,“不过呢美人多多益善,咏歌,南边好像还有化外之地,他们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没好东西进贡一些美人来也好。”
符若初心道:原来新帝他们也在打南方诸部落的主意,说不定早已经派遣了什么人提前摸清了一些情况。忽然,她又想起来,上一世在她为质的第五年,新帝好像真的收了一个部落的族长女儿进后宫。那个部落或许就是新帝在南境的党羽之一。
“南边真有那么多美人?”符若初瞪大眼睛,一脸羡慕,“北燕多风沙,女人多生的高大粗糙,远不如江南之地清秀佳人,由此推论,再往南边岂不是风土更美,人也更美?”
新帝心内有一点鄙视没见过世面又贪恋美色的公子初,面上却温和问道:“怎么,公子初也对我们南境那边的美人感兴趣?”
符若初表现出一个恰到好处后知后觉的表情,急忙用冠冕堂皇的话掩饰道:“这……其实臣下是想,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能有机会来南昭为质,总要多看多学,才不枉此行。”
“……”听到这番描补,上首那几位更觉得之前公子初的真实所想其实就是美人,越描越黑而已。
孟如川心里也在暗笑,公子初年纪轻轻,对美人怎么就这样念念不忘呢?是真的执着美人本性如此,还是演技已经出神入化,模拟那种好色公子惟妙惟肖?为什么一想到公子初未来的三宫六院,孟如川就隐隐有酸涩之意浮动。
莫非,他真的是对公子初产生了不该有的什么感情么?不可能,也不可以。同为男子,公子初是他决定侍奉的主公,他是臣下。就算将来主仆情深,也不能超越那道界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中午12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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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符若初:其实我真的没想美女。
孟如川:?不用解释,我都懂!
符若初:美男也挺好看的,不过都不及我家孟郎。
孟如川:?公子别说了,我会想多的。
符若初:想多一点挺好的,你早晚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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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普通少女莫溪,每晚都会进入异世界,那是一个妖魔横行人人修真自保的大陆。她发现自己居然是这个世界几大知名修真门派的背后大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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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氪金养出了新一代魔尊冷剑尘,率领宗门称霸大陆,眼看其修为迅速提升,渡劫指日可待。
忽然有一天,这个寄托了她万千希望的魔尊,失踪了……没关系,她有钱,高额悬赏,抓人!
早看不惯魔修的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终于又有活干了。
阅读指南:
CP:现实中穷且默的少女莫溪x 异世界高帅魔尊冷剑尘
不要试图在私设爽文中找逻辑,所有情节都是为了沙雕服务。
第35章 都是套路
从皇城回到质子府的路上, 符若初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
近期新帝就会发下圣旨,安排一个礼部的官员带队去越州及周边几个州郡采办特产搜罗美女。礼部官员往往出身名门世家或者宗室,一贯都很少牵扯军政大事, 除了每年祭祀、朝臣婚丧嫁娶这种事操心,不与外国打交道的时候更是闲散的很。
为圣上采办特产这种小事情,摄政王肯定不会阻拦,只是随行定会安插眼线。新帝这边同样找了江咏歌这种无官身的公子哥跟着,代表一下新帝与二皇子的喜好, 与摄政王的人两厢井水不犯河水, 原本无可厚非。
关键是,新帝还想让北燕质子同行。美其名曰让公子初领略一下南境风光,体会到南昭的强盛和辽阔, 加强其对南昭的臣服之心。
这事在朝会上一提出来,肯定是有大臣出言反对的。
自古外国的质子都是居于首都,南昭的首都是杭城,没事让一个北燕的质子深入南昭腹地又去往南境边陲是什么意思呢?
新帝便说,北燕人见识少,在南昭为质不就该领略一下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之处么?难道满朝文武担心北燕意图南下?别说有摄政王在, 谁敢打南昭的主意?便是区区十四岁的一个皇子,能看懂什么?哄着吃喝玩乐一通, 看一看南昭的强盛,将来这皇子回到了北燕,还不是铁了心的臣服南昭,不敢再有什么非分念头。
闵七将这话传到符若初耳朵里的时候, 原以为公子会不满,却发现公子听后面色如常,还陷入了沉思。
实际上, 符若初觉得新帝说的颇有几分道理。如果她没有经历过重生,以她十四岁时的见识,在南昭游历一番,肯定也会感慨南昭的强盛,断绝了南下入侵的念头。但是现在,她可以往更深一层想。
南昭之所以强,除了得天独厚的鱼米之乡拥有大量利于农耕高产的土地之外,还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税收政策。除了农税,工、商两业的发展越发先进,商税也源源不断流入国库,那些失去土地的流民不再闲散游荡,有了安置的地方,可以做工赚钱养家糊口。
在北燕,相对地广人稀,鼓励耕种还来不及,产量上不去,粮食都不够吃养不活太多人,又哪有那么多人口去发展农耕之外的事?
但换一个角度想,等她回到北燕,兵强马壮准备充分,是不是更应该南下,才有提升和发展民生的机会呢?光是偏安北方一隅之地,养马放牧开矿冶铁不可能自给自足,早晚是会被粮食扼住咽喉。
这一次去南境,一路上会经过南昭腹地多个州郡,并不是每个州郡都富庶流油,也有那种多沼泽土地贫瘠的,那些地方的百姓是怎么过活?她倒要亲身体验一下南昭的吏治和风土,寻找启发借鉴之处,以便回到北燕能少走一些弯路。
据说南昭现行的许多政令都出自孟澄海之手,不知道实际施行了多年后还会否有各种积弊。会否只是表面看着兴盛,土地被大户垄断之后,失去了土地的人被压榨出卖苦力,而心生不满?亦或者商贾巨富过度汇集财富,底层百姓依然一贫如洗,只求温饱并无其他更好的盼头?
“闵七,我们的消息网在南境那边有布局么?”符若初问了一句。
闵七答道:“回禀公子,南昭南方穷山恶水,我们也只在镇南军那里安插了一些职位卑下的眼线,左右不了时局。不过若真想在那边铺开耳目,如今可以借用商户往来的便利。我们与南境许多州郡的大户都有一些钱粮买卖,安插人手沟通消息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