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呀?”阮皙一点点挪过去,到底是在阮家不好意思跟他举止太亲密,还下意识去看楼上有没有人在偷窥,结果一不留神就被男人手掌压住肩膀,脸蛋遭了殃。
她眼睛茫然又无辜的瞪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你咬我!”
段易言清隽冷白的脸庞贴的近,唇齿在她滑嫩的脸蛋咬了的间隙,低了嗓音:“别胡乱猜测,你以为哪个女人冒出来都能占我一下便宜?”
阮皙乌黑的瞳仁倒映着他的模样,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那我也不是哪个公子哥冒出来就能骗到手的……你说我们这样算怎么回事?”
客厅没有闲杂人等在,足够给段易言思考的时间。
而他并没有沉默太久,指腹来回的摩挲着她被咬的脸蛋肌肤,稍微一揉就有红印子了,薄唇扯动:“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本能。”
本能?
是男女之间遇到生命中那个注定的人,所以无需任何搭讪技巧……本能的就对方所吸引,是想藏都藏不住。
阮皙不知道段易言是怎么想的,但她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心动,是从电梯里那次初吻开始。
吻了,像是给这段感情盖了章,认证过。
她是真情实意喜欢上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破产公子哥。
很幸运的是,也跟他在一起了。
下午时分。
段易言终究没有逃过被丈母娘叫去书房的命运,在这场联姻里,阮皙感觉自己就仿佛一个局外人,捧着杯花茶坐在沙发喝,喝完了,终身大事也都已经被别人谈妥。
意想不到的顺利,就如同段易言所说。
整个阮家上上下下都会很欢迎他。
等晚饭过后,秦霜妍虽然不会像白天那般冷淡,却对段易言的态度还是跟待客一样:“十分钟后,阿姨还有视频会议,今天就先聊到这,以后常来家里坐坐。”
大概是三言两语,就把这个未来女婿给打发走的意思。
段易言会听才怪,他没急着起身走人,让这位女强人丈母娘放心去忙公事,还把阮首富给忽悠到了厨房去炖汤。
阮皙有种他明知道自己被逐客了,还要假装什么都听不懂,故意留下来。
秦霜妍什么话都没说,这女婿不是她选的,接受起来也勉强。
能维持表面上的客气,已经算是很好了。
当天晚上离开阮家。
阮皙还提着父爱如山的鸡汤,跟着段易言上了车。
她放好保温盒,又抬头看这个悠闲的男人:“我之前想错了,阮玥其实是带段朝西这个工具人回家帮你分担我妈妈战斗力的吧?”
是有多好的交情,才能牺牲到这份上。
毕竟阮玥也选择段家的公子哥做男朋友,秦霜妍看在大女儿的份上,再怎么不满意小女儿带回来的这个,也会为了做到表面上的公平,不会当众去反对。
段易言启动车子,似笑非笑的也不承认,还说她:“一离开你爸妈家,话倒是多了。”
阮皙抿住唇,被他说到痛脚似的。
她在阮家是真的乖,是那种被规矩约束起来的乖。只要一出门,就跟被放飞自我,整个人都显得活泼起来。
段易言点到为止,先开车回到两人的公寓。
这一天过得快。
阮皙心想又要面临睡觉的问题了,她这次也知道两人是经过官方认证的关系,住在同个公寓在正常不过,主动去把隔壁的睡衣拿过来。
如果还穿段易言的衬衣,就搞得像她有意为之。
客厅里,段易言将窗帘依旧紧闭着,灯光也没打开。
他在一面雪白的墙壁前投放着黑白电影,静音模式,只有忽暗忽明的光线折射在他衬衣上,旁边墨蓝色的西装外套早就被脱掉扔在一旁手扶上,茶几上是手机和车钥匙。
总之这幅画面影响着阮皙的视觉,让她更加清晰意识到自己和段易言同居了。
今后,在这小小的公寓里将会有两人共同生活过的痕迹。
“你还要看电影吗?”
她换了一身柔软的黑色吊带裙,长卷发都披散下,没露多少肌肤,从卫生间走过去时,好奇的看他播放的是什么电影。
结果段易言将她拉到棕褐色沙发上坐下,也没搂搂抱抱,就正常的保持着距离,声线清晰又懒散道:“国外一部老电影。”
阮皙对这些老电影不是很感冒,扯过抱枕压在自己膝盖上。
段易言跟她很有耐心地讲解着,许是深夜无聊找话题,剧情很简单,就是拍摄着一个贫穷潦倒的男人白天工作赚钱,晚上下班去学技能,学钢琴,等回到家以看完一部老电影的形式沉默结束这一天。
本来就是黑白静音,加上这样枯燥无味的剧情。
阮皙也不知道段易言怎么会喜欢看这种,或许符合他冷清的人设?血腥的也不适合他。
过了大半小时,在黑白电影接近尾声时,阮皙察觉到男人的靠近,他先前还一副跟她保持距离,各坐在沙发一端的正经模样,现在正低头,用薄唇碰到了她露在空气外的雪白肩膀:“做点别事就去睡觉?”
他言语间说的很直白,是真正意义上那种。
阮皙突然感到紧张起来,每根神经都被他牵动着,又有些恍惚的想,他刚开始要看黑白电影,可能就是为了让她适应下气氛,现在肩膀处是会烫人的温度,一直延伸到了耳后。
段易言用薄唇磨着她莹白的耳珠,呼吸是热的,低声说:“我想看看你。”
阮皙缩在沙发角落,身子动了动:“看哪里?”
她也是脑子一空白就这样问出声,跟同意没什么区别。
段易言吻完她耳朵,又握起她搁在裙摆处的手,细细的腕骨向内被贴着创可贴,他在低头用薄唇去触碰,这个动作引得阮皙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很陌生的感觉,仿佛隔着创可贴清晰地传到了她那道深细的疤痕上。
上次也是在这公寓里,一样的沙发位置。
段易言不小心碰掉了这个创可贴,那时阮皙的反应很大,眼眉间尽是脆弱的狼狈姿态。
这次他小心呵护着,沿着手腕反复的在亲吻。
夜色很静,墙壁处播放的黑白电影已经彻底结束,他精致的五官被衬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每个举动都很温柔,让阮皙内心被什么冲破了情绪,也主动去吻他。
两人就在这张沙发上,近乎本能的取悦着彼此。
她低垂的裙摆与男人西装裤摩擦而过,身体依偎着,于是段易言开始贪得无厌,指腹摸索到那细细的手腕,将创可贴撕了下来。
阮皙意识正要回神,又被他加深的封住唇。
是那种深到喉咙的吻法,也不知是折磨谁,五六分钟都没分开。
这也让她将方才想什么都忘干净,心中的情绪都发散在和段易言的亲吻里,连手腕都忘记挣扎开,疤痕带着浅浅的粉,被他指腹轻柔的动作安抚着。
过了许久,段易言低声问:“还疼么?”
阮皙雾蒙蒙的眼中藏着什么情绪,说难受也不是,就好像被人遗忘在恐怖的黑屋里,终于遇到了一个真正愿意来解救自己的人了。她脸蛋儿很静,心里早已经乱成一团线,红唇张了张,好几次后才发的出声:“不疼了……”
可能是怕段易言嫌弃这道疤,未了,又吸着气问:“是不是很丑?”
他清隽的脸庞神色没有半分迟疑,用薄唇的温度,去驱散她手腕的凉意。
即便是一字未说,却从举止安抚了她。
“有了解过纹身吗?”
——
阮皙原以为亲热到这份上,接下来的事也就水到渠成发展了。结果段易言很克制冷静的将她裙摆整理好,问了句有关纹身的话。
她漆黑的眼中带着讶异,分明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是真想要的。
气氛静了一秒,阮皙回答他:“你还会纹身吗?”
段易言伸出修长漂亮的手将灯打开,好看的薄唇勾起,说:“略掌握一点。”
听到这话,阮皙以为他今晚想给自己炫耀这方面的技能。
结果没有,段易言只是牵着她的小手,一路走到安静的书房里。
他这套公寓恐怕最值钱的就是这间房了,空间不大,沿着墙角摆着两箱画卷,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但是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应该擅长水墨,连画笔工具都齐全。
台灯被打开,暖色光线点亮了四周的黑暗。
阮皙看着他挑选出合适的画笔和染料,展颜出很散漫又温和的笑容:“创可贴不适合你,我这里有更好的。”
“你要满意,我以后亲手给你纹上……”
阮皙纤瘦的身影就站在书桌沿,被淡淡光晕笼罩着,她微垂着脑袋,乌黑秀发挡住了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却明显能察觉到她身侧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或许是彼此了解的还不深。
她有所不知段易言的画工,是师承画坛巨擘亲手教出来的。
一卷画,价值千金。
第28章
女孩儿的手腕过于纤细,像是用点力就能折断似的。
肌肤也白得剔透,在这上面,段易言巧妙的用一朵莲花将她那道伤疤掩盖住,像是纹上去的完美作品,画的很精致。
短暂的五分钟时间,让阮皙对他再次刷新了印象。
她新奇的看着手腕上的莲花,又见段易言将画笔沾了染料也给自己画上,轮廓图案会比她的大,像是情侣纹身一样。
“这个染料七天才会开始褪,到时我再给你补。”
段易言不再让她贴创可贴,眼眸在灯光下格外深沉,还有浅淡的笑意流露出来,字字问她:“喜欢就说句话,嗯?”
阮皙双唇始终是弯成微笑的弧度,看他眼神也亮晶晶地。
她是喜欢的,今晚是意义不同,就像是小女孩获得了一件珍贵的礼物,开心的想飘起来,细白的指尖握住手腕,轻声在与他确定一遍:“以后你都会帮我画上吗?”
“会——”
段易言目光淡淡看着她的笑容,薄唇轻扯,吐出再也自然不过地一句话:“无论你是想纹身还是画上,我都会满足你。”
——
今晚阮皙连去卫生间洗澡都小心翼翼的,就怕把手腕的莲花给洗掉,等她出来,正好看见段易言推开卧室的门也走出来。
是换了一身简单的衬衣休闲裤,看样子又要夜不归宿。
“你还要出门吗?”
阮皙下意识的问,没别的意思。
段易言低声嗯了一下,面色平静到让人不会怀疑他私下要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两人虽然接吻过,到底还没突破男女最后那一层防线。
所以阮皙对自己未婚夫是格外的纵容,点了点脑袋说:“那你出门小心点,天黑了。”
段易言跟昨天一样,说会在她明天醒来之前回到公寓里,然后就真的拿钥匙走人了。
阮皙单薄的身影站在窗帘前,是看着他身影从居民楼下的夜色中消失,说心里没想点什么是假的,毕竟连续两晚段易言都理所应当的把她带回这套公寓,自己却没有留下来陪她过夜。
别人谈恋爱是怎样的独处方式,阮皙之前没经验,也不懂。
她站了一会,将窗帘拉上后,才回到房间去。
段易言的床已经睡过一晚,第二次睡也熟悉起来了,躺下的时候感觉被子枕头都格外的柔软,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给睡着。
只不过睡前藏着心事,稍微一丁点儿动静就能把她给吵醒。
枕边的手机在亮,阮皙浓翘的眼睫睁开,先是看了一眼,等模糊的意识清醒些,才伸出小手去拿过来。
屏幕被秀气点开,是苏沂在微信群里艾特她,还甩出了两张抓怕的照片——
苏沂不是苏三斤:【给你康康我在苑博公馆撞见了谁?】
苏沂不是苏三斤:【你家登报承认的联姻对象正在跟他的堂哥在一起聚会,阮皙大小姐,我有权怀疑段家的公子哥们是不是在生意上干不过你首富爸,打算以身打入敌人内部,来个曲线救国?】
苏沂不是苏三斤:【这朵白莲不是已经被公开逐出段家,他不应该跟段家的人一碰面就撕逼吗?你品品,是不是很有问题。】
阮皙逐字看完还没回复,先看见桑盛盛冒了出来,也在艾特她:【小仙女我刚拍完戏,导演临时改了我拍戏安排说要去隔壁江城取景,有地方用得到你,啊啊啊小仙女睡了吗?五点的飞机哦。】
公事排第一。
阮皙虽然没要桑盛盛发工资给自己,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她果然放弃回复苏沂,关于段易言为什么会跟段朝西凑一块的事,去私聊了在群疯狂尖叫的桑盛盛。
江城取景一周,因为是临时改的安排。
大家都挺突然,又不能违抗导演。
阮皙二话没说,摸着黑从床上爬起来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她收拾一下房间,就回到隔壁的公寓去拿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