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们的团宠/醒悟后我成了神仙们的团宠——画七
画七  发于:2020年0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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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将云烨的尸体看了一遍,面上是死干净了,她紧抿着唇道:“肉身是毁了没错,元神呢?”
  “上霄剑专攻元神,要么是碎了,要么被鳞片带走了。”顾昀析道。
  余瑶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垮着脸憋出来一句:“我再不喜欢鱼了。”
  “太讨厌了。”
  顾昀析眯了眯眼,半晌释然,用有些散漫的调子,认真地强调:“没事,他们是小鱼,你喜欢大鱼,不冲突。”
  话虽如此,余瑶还是抱了一半的希望。一枚鳞片罢了,就算他运气逆天,失了肉身,逃遁回天族,也早成了空壳,再难成气候,想要回恢复到从前的实力,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他的后路,没有了。
  依照云烨此人自负执拗到极点的性子,这无疑是最令人痛苦的。
  他痛苦了,余瑶就开心了。
  “准备什么时候下凡?”顾昀析目光在她惨白的小脸上扫了一圈,慢悠悠问。
  “就这几日。”余瑶抱着上霄剑,慢慢挪到他的身边,道:“黑莲花下凡有特权,并不需要渡苦情劫,就相当于去人间走过一场,只是希望时间不要太长。”
  顾昀析颔首,眉骨微敛,音色清浅:“我得去西边走一趟,你听话一点,别将蠢脑筋发挥到底,做事之前,掂量掂量自己,想想财神。”
  余瑶默了默,而后问:“说起来,他当年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他的下一次雷劫百年内即将来临,雷霆弓掌一半远古雷霆之力,届时,可以发挥上作用,将财神救出来吗?”余瑶有求于人的时候,声音总是软的,清的,又因为灵力尽失的原因,巴掌大的小脸上血色褪尽,额心的莲印彻彻底底暗了下去,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花钿。
  顾昀析看了她一会,倏尔展眉,笑了。
  真行。
  每次都来这一套。
  可偏偏,他又最吃这一套。
  “雷霆弓神性极强,循天道而生,使命是维护六界秩序,天道不允的事,它不会干。”顾昀析言简意赅地同她解释了两句,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此路不通。
  余瑶声音小了下去:“我真的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让一位神灵付出生命代价才能平息。”
  若说顾昀析是六道的亲子,那么十三重天的神灵,就是干儿子干女儿,虽然给的特权没有顾昀析那么多,但也足够宽容。
  也因此,余瑶是真的理不清原委。而且财神下凡的那段日子,六界风平浪静,各地明明都好好的,没出什么岔子,也没听说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发生。
  财神现在的身躯,顶了天就是七八岁,修为就更别提了,连使个凌空术都难。雷劫一来,他根本无力抵抗,一息都撑不到,就得给劈成渣渣。
  九重天关于他的流言满天飞,天君亲测卦象,十三重天将有神位空出来,因此,许多活了无数年的老怪物都开始出来活动筋骨,伺机而动。
  顾昀析显然不想在这方面多提,但看着余瑶心事重重的模样,又不由得跟着蹙眉,到底还是破例开了口:“这将是他最后的期限,全看他自己能不能走出来。”
  “不是天道想收他,是他自己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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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宫,凌霄殿。
  天君高坐上首,三十六道冕旒垂下,完美地遮掩住了所有细微的表情,十九节台阶之下,仙气氤氲,流水曲觞,右侧一溜,依次是天族的得力战将,说得上话的大能大尊,左侧,则是天族诸多附属势力。
  诸多不现世的老古董也出了山,齐聚一堂,但气氛却并不融洽,反倒有些紧张和凝滞。
  锦鲤族族长坐在左侧第一,温言脸上蒙着一条面纱,仙气朦胧,只露出额心上那枚古老的半鳞,俏脸寒冰一片。
  “诸位。”天君摆手,将窃窃私语之声一力压下,他从主位上起身,声音满含威严:“今日齐聚一堂,因何原因,大家心里也该清楚。”
  “我天族素来主张和平,公正,不惹事,不挑事,但也绝非怕事之族,今帝子堕魔,十三重天的琴灵,伏辰,尤延,凌洵,以神族之体,修魔族之道,心魔难消,戾气深重,动辄以修为和辈分欺人,更在数日之前,堵在我天族门前,大开杀戒。”
  “同日,天族朝臣子民请命,与神族开战。”
  “而我天族三皇子,就在方才,大宴开始之前,死在了蓬莱岛中,是何人所为,大家心里应该都清楚。”
  “至今,神族未有回应,未有道歉,甚至未有只字半语的解释,此等行径,是对天族万民的轻视,亦是对我天族实力的轻视。”
  “今日本君设宴诚邀各族盟友,不日出兵,讨伐神族,共襄盛事。”
  底下乌压压一片人,没一个出声。
  原就是天族嫡系朝臣后裔的就不必说,自是全听天君的命令和吩咐,但在座更多的,多数只是与天族走得近,或者两族之间有联姻关系,例如锦鲤族。
  他们不如天族势大,族中的巅峰战力往往就只有一两位,且还都不是十三重天那群奇葩的对手,平白冲上去,给天族当打头阵的炮灰吗?
  这样的顶梁柱,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所在的种族,必将元气大伤,这个时候,天族又会拿什么弥补帮助他们?
  空口白条几句嘉奖的话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足够的,使人心动的利益,他们不会毫无保留地拼尽全力去做天君手中的刀刃。
  一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精。
  天君略微一晒,眸中覆盖上一层灰灰的雾霭,冕旒掀动,他环视一周,将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方抛出了重磅炸弹:“诸位都知,神与仙的差别。”
  听到这一句,许多人都停了手中的动作,挺直了脊背,特别是一些不世出,马上快活到生命尽头的老怪物。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神与仙之间的差距。
  他们年轻时,也有满腔热血与斗志,也都是惊才绝艳的天才,他们不服输,不服气。身为仙者,他们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成神梦。
  那个时候,十三重天只有五名老神。
  他们从远古活下来,活得都腻歪了,但像是守着什么天大的使命一样,死活就是不肯退位,然后,他们抱回了三颗蛋。
  再然后,突然有一天,那五位神灵冲进天道深处,战得天崩地裂,无数生灵缩进地底,嘶吼哀鸣之声响彻天地。
  他们退出来时,每个人都身负重伤,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他们珍而重之地捧着一个小小的神木小缸,目光狂热。
  又过了数万年,六界的人才渐渐知道他们带出的,是什么东西。
  一尾小鱼。
  它叫鲲鹏,是一头尚未成长起来的绝世凶物。
  它一万岁生辰那日,六道落下九彩霞光,流落无数神韵被它吸收,天穹降下一个顾字,这便是他的姓。
  顾生灵之安危,顾六界之平和。
  自此,六界百族,有了共同的君主和信仰。
  然后,顾昀析长歪了,信仰崩塌了。
  爱玩,毒舌,不讲理,说一是一,简直就是个昏君、暴君,但是有一点好——不管他们。
  噢,是根本懒得管他们。
  反正就是你斗得天崩地裂,只要不闹到我眼前来,那就不关我的事,闹到我面前,那你就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然后到现在,最大的信仰成了最大的威胁。
  谁也不想对上这么个煞星。
  他们可是听说了,除了上霄剑,顾昀析手中还握有雷霆弓,这些只在远古典籍上存在的神物,威力难以想象,天君出手,都被两箭逼退。
  这是什么概念,没有亲自对上过的人,是永远想象不出来的。
  天族都被打到家门口,愣是没敢怎么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高调地来,高调地走。
  然后高调地杀了他们的皇子。
  啧。
  天君引了个开头,将众人的心提起来,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经过天族内部的讨论,再结合先祖留下的线索,本君可以告诉诸位的是,先天神灵的位置,仅有十个,多一个都不可能。”
  哗!
  喧哗声皱起。
  “这次天族向十三重天宣战,我们手中留有底牌,但还需诸位的全力配合,僧多肉少,谁出的力多谁就能尝到甜头,这样的道理,不需本君过多强调吧?”
  “我天族绝不藏私,亏待盟友,这点,观我天族平素秉性,就能看出一二。”
  有几人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心想那还真是看不怎么出来。
  利益摆在面前,坐在天族的凌霄大殿上的,或明或暗都是与天族站在同一条船上的,很容易的就接受了“弑神”这个说法,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各族能做主的人物,心头一片火热。
  十个位置,当真是僧多肉少,想要得到最好的东西,就得付出最大的代价。
  值!
  凌霄殿屋顶的玉瓦上,无声无息地现出个黑影来,殿内设了结界与禁制,他却恍若过无人之境,行走飘荡时,连一丝风也没惊动。
  夜晚,硕大的月轮挂在天畔,皎白的月光下,黑影小小的一团,无声无息伸了个懒腰,坐在宫殿的屋脊上,两只脚垂下来,轻轻地荡。
  “真热闹啊。”带着些稚气的话语很快揉碎在和风中,借着一抹月光,财神那张稚嫩的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蛋,赫然映入眼帘。
  他的身体更小了。
 
 
第25章 
  九重天闹得热火朝天,蓬莱却没有受到影响, 春意渐浓, 日月更替,静谧与沉默依旧是日常主调。
  听闻天族正在集结兵力, 准备发起第一轮试探。
  十三重天上的几个,也象征性地开了个小会。
  就在余瑶决定下凡的前一天。
  余瑶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和顾昀析结了生死契的事告诉大家。
  地点是蓬莱首山山巅上的那座破草屋。
  山上和山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候温度,余瑶现在肉体凡胎, 挨不住冻,又怕下凡前一天生场重病, 因此格外有自知之明地在外套了件棉絮衣。
  余瑶吸着鼻子,瞥了眼前面不急不忙恍若闲庭漫步一样的顾昀析,再抬头望望冲破云霄的万仞仙山, 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她小跑几步追上顾昀析,道:“要不还是用飞的吧,真的不是我怕累,是这山太高了, 等我们走上去, 他们都商议结束了。”
  “他们商议他们的, 你去了也听不懂,听懂了也帮不上忙。”顾昀析声音有点哑,皱着眉像是没睡醒的样子,眼尾的痣颜色都不复以往的殷红, “三步一喘,你这幅样子就是去凡间,也活不久。”
  顾昀析今日难得换了身白衣,他本就生得好看,不说话不睁眼时,长身玉立,清隽温润,一旦睁眼,蹙眉,脸上的每一道棱角与线条都凌厉起来,危险感油然而生。
  余瑶好歹做他跟班做了那么多年,知道他穿白衣时,往往心情都还不错。
  因此也敢小声嘀咕着怼一句:“你别总说我弱,活不长,我活不长还得连累你,一死死两个,多不划算。”
  顾昀析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低声问:“小莲花,谁告诉你,一个生死契,就能让我给你陪葬了?”
  余瑶:“??”难道不是?
  越往上走,温度越低,余瑶裹着一件白色的棉絮衣,缩得跟只淋了雨缩了水的猫一样,脸越发显得小了,眼睛倒是挺大,纯黑的,时时刻刻都带着些软软的笑意,一头如瀑青丝淌到腰际,两侧还各编了两根长长的细辫。
  难怪别人看着都觉得好欺负。
  顾昀析用一种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的眼神看了她几眼,懒散道:“简而言之,你死了,我不一定死,但我死了,你肯定是活不了。”
  余瑶:“……”
  行吧,你是帝子你威风,但是这特权,给得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她才腹诽完,就见尤延足尖一顿,轻飘飘落到离他们十步远的怪石上,看上去有些惊讶,朗声问:“帝子,阿姐,首山钟响三声,你们怎么还不动身?”
  余瑶回头看了看自己一步一步走过的蜿蜒小路,沉默了好一会,才泄气般地回:“实不相瞒,我已经走了至少一个时辰了。”
  还在山脚。
  她有什么办法。
  尤延下意识瞥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的顾昀析,再看看皱成苦瓜脸的余瑶,笑了笑,心想果然和扶桑所料不差。
  前段时间,还不知道是谁说,余瑶的事,谁爱管谁管去。
  反正他不会管。
  这才过去几天啊。
  余瑶眼睁睁看着尤延化作一片惊鸿叶,逆天而上,越飞越高,不一会儿,那身影便消失在了眼帘中。
  紧接着,一道金光从天边蹿出,从山脚慢慢往山腰晃荡,偏偏金船体积十分巨大,小山一样,一路轰隆声相随,过了好一会,金船停在他们身边,财神从里面探出个脑袋,见到余瑶,有些疑惑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要上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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