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婚上门——临渊鱼儿
临渊鱼儿  发于:2020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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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萤揪着衣摆,局促得不知该做什么。
  纪见星铺了新的床单,拍拍床:“睡觉吧。”
  金萤爬上床,躺好:“纪总,我是不是给你们惹麻烦了?”
  “傻姑娘,”纪见星摇摇头,挤出淡绿色的清凉药膏,均匀抹在她微肿的脸上,“你根本没有错,不必自责。”
  金萤还是担心:“那……”
  纪见星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许再说话,睡觉。”
  她随手关掉卧室的大灯。
  许久许久后,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响起,金萤蜷缩着睡在床边,特别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今晚的事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纪见星洗完澡,抱着台灯来到落地窗边,拧开灯,按亮手机,先和心理医生约了时间,再去找在桐城中心医院当医生的租客朋友。
  不想麻烦谈先生出手,她的人,她来保护。
  国家一级保护废物:“凌医生,有没有什么打人的方法,表面看不到伤,也验不出伤,但能让人感到痛不欲生的?”
  凌医生:“朋友你问对人了。”
  凌医生:“【图片】211546104”
  凌医生:“大学时寝室几位小姐妹的智慧结晶,暴打渣男专用,照着上面圈出的部位打,保管满足你的所有需求。”
  国家一级保护废物:“多谢【抱拳】”
  纪见星对着凌医生发来的照片研究到天色蒙蒙亮,确保了然于心,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踩着时间,在丽日大厦附近的早餐店拎了两个包子一杯热豆浆,直冲蒋奉贤办公室。
  秘书处的人一头雾水,谁也没拦她。
  纪见星进了副总裁办公室,早餐往办公桌一放:“蒋奉贤,昨晚是你带金萤去赴酒局的?”
  她不提还好,提起昨晚的事,蒋奉贤就恨得牙痒痒,王总答应过,只要人往他怀里一送,合同马上就能签,本是美事一桩,偏偏金萤坏了事,洒了王总一身酒不说,还甩他一耳光,逃走了。
  金萤也不用脑子想想,没钱没势没背景的她能被王总看上,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以后跟了王总,不比她做秘书累死累活强一百倍?他好心好意为她铺通往锦绣前程的富贵大道,她不领情便罢了,还不知好歹地毁了合作。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金萤是纪见星的人,羞辱她,等于打纪见星的脸。
  纪见星有谈行彧护着,他是动不了,可区区一个小秘书,拿捏她如探囊取物。
  “是。”蒋奉贤冷冷笑着,“怎么,她找你打小……”
  话都没说完,一记重拳挥了过来,他毫无防备地被打偏了脸,捂着痛处不敢相信地瞪着她:“纪见星,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你刚刚不是亲身领教到了吗?”纪见星揉了揉手腕,欺身向前,往他小腹又重重打了一拳,“别怀疑了,打的就是你。”
  有本事叫啊,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进来的。
  她不知下了什么狠手,力气不大,可就是疼,蒋奉贤疼得直不起腰,大口喘着粗气,刚伸手准备按内线,她一脚踢翻了电话,只觉一阵风掠面而来,他条件反射地以手臂挡住脸,谁知她的脚转瞬间改了方向,如重石压上他后背,一个用力,他支撑不住,双膝跪在了地上,跪在她面前。
  纪见星啧了声:“怎么好意思让蒋副总给我行这么大礼。”
  蒋奉贤从牙缝里挤出森寒的声音:“纪见星,你怎么敢?!”他好歹是嘉汽的副总裁,怎能容她这般折辱?!
  纪见星以实际行动告诉他,她不仅敢,她还敢,拳头如暴雨般击落,蒋奉贤毫无反手之力,浑身哪哪儿都疼,感觉骨头快散架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稳中略带凌乱。
  不是吧?他怎么来了?!该不会在她身上安装了追踪器?
  纪见星从节奏听出了来人的身份,暗叫不妙,连忙收了手,将瘫软在地的蒋奉贤提起来,太重了,提不动,好在他也不想让别人看见这副落魄狼狈样,配合着坐回了老板椅。
  她又把电话捡起来放回桌上,没事人似的捧着豆浆,看到双手泛红,赶紧藏到身后,若无其事地悠闲踱步起来。
  谈行彧推开门大步走入,他在酒店房间透过落地窗看到她从南巷走出,看样子像是要去和谁打架,他匆匆赶来,以为会撞见剑拔弩张的场面,不料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气氛有说不出的……怪异?
  纪见星笑吟吟地迎上去:“谈先生。”
  谈行彧见她安然无恙,紧绷的心弦微松,压低声音:“不是说交给我来处理吗?”
  纪见星无辜地眨了眨眼,也小小声:“没动手呢。”
  他眼角余光冷冷地扫向办公桌后的蒋奉贤:“他这么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体力悬殊,要是正面硬碰硬,你能讨着什么好处?”
  纪见星努力忍住笑意,乖乖听训:“谈先生你说的是,我下次不会再因为一时意气冲动行事了。”
  被手无缚鸡之力柔弱女生打得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有气进没气出的身强力壮大男人蒋奉贤,闭上了眼,没眼再看这对强行歪曲事实,颠倒黑白的口口男女。
  纪见星没想到蒋奉贤这么经不住打,她只是想着意思意思给他个教训,一脚下去让他双膝跪地行大礼是意外,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别说黄金,他的男性自尊心估计都碎得稀里哗啦的了,难保不记恨在心。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在谈先生的太岁头上动土,说点甜言蜜语就能翻篇,纪见星莫名笃定,就算今天她打的是他,他肯定不会因此报复她,当然他也不会做出送秘书去讨好合作商的禽兽之事就是了。
  蒋奉贤可没谈总那么好的气量,这下是彻底撕破脸,得罪他了,谈总确实能护着她,但以上下级的关系,还不足以让蒋奉贤投鼠忌器,有所忌惮。
  该怎么办好呢?
  纪见星轻咬下唇,冥思苦想,忽地灵光一闪,想出了个保全之策,她晃了晃身侧男人的手臂,脸贴在他肩上,亲昵地蹭了蹭,对着蒋奉贤的方向,娇滴滴地说:“老公,你是不是亲口说过,无论我闯了什么祸,你都会无条件地给我撑腰,帮我摆平?”
  谈行彧:“…………???”
  作者有话要说:  谈先生,突然被叫老公的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天字第一号渣女纪小星:无事谈先生,有事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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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颗星 萤火星光(04)
  第二十七颗星
  纪见星一枚“老公”炸`弹丢出, 威力有多大, 别说瘫痪在椅的蒋奉贤震惊睁眼站起, 就连稳重自持如谈行彧, 也有些回不过神,甚至怀疑出现了幻听。
  纪见星偏头, 自暴自弃地将脸埋在男人胸前,他有力的心跳声击打着她耳膜,耳根涨红了,她后悔不已, 口快是一时爽, 现在要如何收场?!蒋奉贤是震慑到了,可她也把自己逼上绝路了,啊啊啊叫你没事乱叫什么老公啊!!!
  他们只是契约男女朋友, 压根不是那种关系好吗!
  就算药可以乱吃,老公是绝对不能乱叫的!!
  可叫都叫了,又不能收回来,她还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纪见星飞快抬眸看他一眼,传递讯息:权宜之计,配合演戏。
  她叫的那声老公让谈行彧颇为受用,他唇角带上了笑,手轻搂住她的细腰,做出情侣拥抱的亲密姿势,然后低头,目光缓缓锁住了她:“嗯, 谈太太说得没错,天塌下来,我帮你顶着。”
  谈太太?!
  纪见星好气又好笑,让他配合演戏,可没让他自己加戏!还有,他的手放在哪里???协议里明明规定腰是禁区,绝对不能搂的!他以为有观众蒋奉贤在围观,她就不敢当场折断他那只趁火打劫占便宜的黑手么?!
  好吧,她是真的不敢。
  谁主动骑上的老虎,谁就得乖乖坐着。
  纪见星终究心有不甘,踮起脚尖,顶了一下他的下巴,以做无谓的警告。
  谈总的段数她望尘莫及,区区蒋副总还是能对付的,尽管靠的是狐假虎威,纪见星娇羞地露出半张脸,懊恼地“哎呀”道:“忘记我们约好暂时不对外公开关系了,在这之前一直瞒得好好的。”
  她视线精准地射向依然呆若木鸡的蒋奉贤,巧笑嫣兮,意有所指地说:“要是今天以后,我们的关系传出去了,一定是哪个嘴上没把门,生孩子没屁`眼,肾虚尿频尿急尿不尽,不孕不育子孙满堂的乌龟王八蛋传的!”
  蒋奉贤:“……”我他妈上辈子杀你全家了?!
  威逼完毕,蒋奉贤应该不会到外面胡说八道了,纪见星准备功成身退,奈何搂着她的人不肯松手,她蓄足了全部力气,打算在他腰上来个360度大旋转,不成想他的腰竟无一丝赘肉,硬邦邦的,她无从下手。
  要不,干脆咬他一口算了?
  女孩子纤细的手臂裸`露着,柔软的胸蹭着他的手,犹不自觉,谈行彧不由得想起昨晚亲她的事,比较着,到底是何处更软?
  无从比较,因为他只知其一。
  时间场合皆不合适,还亮着蒋奉贤这盏碍眼的电灯泡,谈行彧松开她的腰,纪见星重获自由,帆布鞋淡定地从他锃亮黑色皮鞋上踩过,留下灰扑扑的印迹,她甩了甩衣袖,提着包子豆浆回到隔壁的总裁办公室。
  他们刚走没多久,从疼痛中缓解过来的蒋奉贤立刻打电话让助理送他去医院,挂了急诊,医生再三检查,没发现他身上有任何的损伤,除了嘴角的淤青。
  蒋奉贤气得换了另一家私立医院,检查后,得到相同的结果,操,这他妈是什么意思?!他白白挨打了?!
  得知男朋友受伤消息的宋晚月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路上哭过了,眼眶红红的,一见着人就扑上去,抱着他嘤嘤哭泣:“奉贤,出什么事了?”
  蒋奉贤不可能把在自个儿地盘被纪见星暴揍,大张旗鼓来到医院却检查不出伤的丢人事告诉女朋友,只语焉不详地说是例行体检,一切都好,让她放心。
  “真的,你没骗我?”
  蒋奉贤亲了亲她额头,好笑道:“宝贝儿,我疼你都来不及,骗你做什么?”
  他嘴上哄着人,心里却在谋划,谈行彧把未婚妻安插进嘉汽当总裁,究竟有什么目的?恐怕不是想拿回主控权那么简单,夜长梦多,变故迭生,无论如何,纪见星不能再留在嘉汽了,他得尽快找个时间找爷爷商量对策。
  宋晚月红了脸,单独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
  蒋奉贤回搂住她:“月月,纪见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宋晚月紧皱眉头:“为什么好端端要提起她?”
  “吃醋了?”蒋奉贤轻捏她脸颊,“你在想什么呢?我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怎么还会看上她?我只想早点把她赶出嘉汽。”
  宋晚月顿时满意了,若有所思地说:“她和以前相比,好像没太大变化,可我现在有点看不透她了。”
  从认识纪见星以来,她都是人群里最耀眼的存在,哪怕家世背景比不上周围的人,可她似乎从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从未自卑过,她父母对她没有太高要求,非但不必学习琴棋书画等才艺,读书成绩吊车尾也没关系,她一直过着无忧无虑,潇洒快意的生活。
  曾经宋晚月偷偷羡慕过她,母亲对此嗤之以鼻,说纪家夫妇把女儿养废了,将来有的是他们哭的时候。
  可惜的是,母亲对纪家的预言没有一个成真,纪父纪母婚姻和美,恩恩爱爱,尤其是纪母从内到外容光焕发,隐隐有逆生长的趋势,精神状态是骗不了人的,就像母亲眼角的皱纹,头上的白发,再多脂粉和染发剂也无法掩饰。
  她把纪见星的外表、举止神态和喜好模仿得淋漓尽致,却学不来她甜美的笑颜,以及发自内心的快乐。
  在蒋奉贤跟女朋友打听纪见星时,纪见星也在和谈行彧讨论他:“谈总,依你看,蒋副总的下一步动向会是什么?”
  谈行彧端着咖啡,闲散地靠在办公桌边,侧脸浸在从落地窗透入的阳光中,轮廓有些模糊,像春末晴朗夜晚的毛边月,他啜了口咖啡:“找外援,罢总裁。”
  蒋副总这么执着啊?纪见星咋舌,又问:“他连你的面都不看?”
  她终究太天真,以为谈总暗地里斡旋,明面为她撑腰后,嘉汽的总裁之位算是坐稳了。
  谈行彧半坐上桌,精瘦腰间的衬衫起了褶子,倒是腰后的肌理绷直,线条收得利落漂亮,他抚着杯沿,轻描淡写道:“蒋奉贤也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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