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不类的比喻,用在此时的语境,荒唐至极。
发现众人表情古怪,蒋奉贤脖子、手背青筋毕露,她停下来,面上略显羞色:“我十五岁到国外读书,虽然有在好好补习,但中文文化素养着实一般,常常词不达意,如果有说错什么话,纯属无意冒犯,还请各位叔叔伯伯们多多担待。”
牝鸡司晨,意思是母鸡报晓,在旧时喻妇女窃权乱政,她没用错,就是故意讽刺蒋奉贤的。
不服?憋着。
被她言语冒犯、精准打击的蒋奉贤:“……”
围观的众叔叔伯伯们:你这一张嘴就能驳死人不偿命的文化素养还叫一般?未免太谦虚了。
会议室门外,十几个摸鱼的员工在听墙角,默默地为纪见星祈祷,金萤担心她在里面受欺负,焦急地走来走去,想起那晚跟总部谈总的特助交换过联系方式,她立刻打电话向阎肃求助。
阎肃让她别急,说谈总已经收到风声赶过去了。
啊?她没听错吧,谈总要来?!
就在这时,一群人从电梯走出,犹如众星拱月般,环绕着正中间,走在最前面的,黑衣黑裤,清冷疏离的英俊男人,围观人群猜测着他的身份,自觉地分开,为他们让出一条路。
“星星”们在门外留守,面无表情的“月亮”独自进了会议室。
门砰地从外面打开,如有疾风掠入,朱董正要发飙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擅自闯进来,看清来人的脸,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着眼,嘴巴张得能塞下鸭蛋。
从谈行彧出现的那一刻,蒋奉贤便知败局已定,几乎咬碎了牙,在桌下握紧拳头。
在座的仅有两三位知道谈行彧的身份,就算之前不知道的,在交头接耳中也被科普到位了,这就是棠盛总部的那位谈总,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嘉汽会议室?!
纪见星回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孤身一人,却走出了携千军万马,吞万里山河的滔滔气势,她微怔后,眼角盈满了晶亮的笑意。
谈总这是给她……撑腰来了?
相比纪见星的明媚如春,整个会议室如坠冰窟。
谈行彧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在她旁边落座,摆出护短的姿势,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暗藏着讥诮、轻蔑、不屑在内的凛冽眼神,冷冷地投向对面。
他的意思很明显——
我的人,谁都不能欺负。有什么事,尽管冲我这边来。
作者有话要说: 纪小星:嘤嘤嘤老公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都不要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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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行二彧今晚虎虎生威啊,卡得毯子都滑不下去。请大家先收回四十米的大刀,下章有个小亲亲!!!等他们在一起后,保证铺天盖地都是亲亲,保证甜掉牙齿!评论区有所回暖,开心的鱼鹅突然想起了一个小段子——
小段子被锁了,想看的移步老地方吧,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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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颗星 萤火星光(02)
第二十五颗星
帅哦, 谈总。
纪见星默默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虽说吧, 这种十五个大老爷们合起伙来欺压小姑娘的小场面, 她一个人就能应付得游刃有余,但谈总亲自出面, 赶来为她撑腰,和她并肩作战,纪见星心里还是感到暖乎乎的,像三月暖阳照耀下的湖面, 粼粼清波泛着银光, 悠然舒适。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纪见星悄悄地扯了一下男人的袖子,他仍端坐着, 俊颜冷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在她轻扯第二下时,他的手滑了下来,握住她的,肌肤相贴,温热叠上她手心,勾得她阵阵心悸。
纪见星生怕被别人看到他们在桌子底下牵着手,误会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裙带关系,她连忙抽回手,他松开时刻意挠了下她手心, 表面正人君子样,暗地里撩拨小动作倒是做得挺顺手。
她掩饰般单手托着脸,翘起二郎腿,面前就缺一盘看好戏专用的瓜子了。
纪见星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看向对面的每个男人们,我的靠山来了,接招吧,千万别怂哦,请务必拿出之前专横跋扈、盛气凌人的气势!
谈行彧的凌厉目光也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极具压迫性,上位者的威严显露无余,他冷声打破沉默:“怎么不说话?”
沉默,继续沉默。
没有人料到谈总不在棠盛总部坐镇,居然跑来嘉汽,还恰巧赶上了会议,更巧的是,这场会议的目的,就是要拔除他安插在嘉汽最大的一颗棋子。
当真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谁他妈能想到会走漏风声,把远在A市的大人物引过来?!
本就是临时组成的队伍,被剔掉主心骨,不就等于一盘散沙,何况谁又愿意去当那只倒霉的出头鸟呢?
他们确实是打算仗着人多势众,逼她主动请辞来着,可小姑娘安稳如山,丝毫不受撼动,不仅见招拆招,还伶牙俐齿地辩得他们无力反驳。
话都让她说完了,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难得有好戏看,纪见星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就全身而退呢,指着咄咄逼人发言针对她的蒋奉贤、股东和董事代表,长长地“咦”了声:“你们怎么不说话,刚刚不是很能说吗?”
言下之意便是:谈总,黑名单记好了,就是这三位欺我最厉害,一个都不要放过。
谈行彧直直地看向蒋奉贤,深眸无波无澜,更无从窥见情绪,淡声道:“蒋副总?”
谈行彧颇有心计和手段,并非善茬,但凡聪明人都不会选择和他正面交锋,蒋奉贤自然不会不识趣撞上,他装点了满脸的笑意:“谈总,一场误会。我们召开这场会议,是就事论事,完全没有刁难纪总的意思。”
纪见星隔空翻了个白眼给他,哟,现在倒是懂得叫纪总了?
牛董抹着脑门上的汗,朱董一脸横肉全垮了下来,两人连忙帮着打圆场:“就是就是,误会嘛,平平常常的例行会议而已,怎么还惊动了谈总?不如今晚由我们做东,帮纪总压压惊,也请谈总赏光。”
“既然是例行会议,”谈行彧轻轻嗤笑,语调已然能听出一丝不悦,“为何要帮纪总压惊?”
牛董朱董你看我,我看你,像谈总这样擅长掌控全局,处事圆滑的人,他不给面子帮着把场面圆过去,明显就是要追究到底了。
他和小姑娘究竟什么关系啊,这么百般护着?莫说她一点委屈没受,就算真受了,也没理由把私人感情摆到嘉汽会议室台面上来清算的。
没人接话,气氛凝滞。
牛董朱董终究是老狐狸,没有虚长经验阅历,谈总意思很清楚了,不道歉的话,这件事情就没完。那么要谁出面道歉呢?这还用问?谈总刚才不已经点名了吗?
蒋副总明里暗里可没少给小姑娘下绊子,阻挡她作为棋子的前行之路,最想除掉她的人也是他,小姑娘眼明心亮着呢,说不定私底下早就记了笔账,跟谈总打了不少小报告。
反正,总有人要出来当替死鬼的。这人啊越老,脸皮越薄,越发地丢不起人了,这么好的历练机会,当然是要让给年轻人。
十四双视线再次不约而同汇聚到蒋奉贤身上,他紧咬牙关,肺部憋得快爆炸,真是逼了狗的心情都有了,excuse me?到底是谁仗势咄咄逼人?!到底又是谁牙尖嘴利驳斥得谁颜面尽失下不来台?!
“蒋副总,”朱董拼命使眼色,压着声劝他,“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不管谈总今天是以棠盛总部总经理身份,还是以嘉汽最大股东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咱们加起来都不是他对手。
正如小姑娘所说,嘉汽已今时不比往日,在走着下坡路,难现昔时辉煌,万一惹怒了他,他不惜拿嘉汽开刀,得不偿失啊。你家里不是还有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么?受了什么憋屈,回家找他诉苦去,让他替你讨回公道。
迫于各方面压力,经过深思熟虑,蒋奉贤不情不愿地道了歉:“纪总,最近我忙昏了头,可能言辞上稍微有些没注意,不小心冒犯到了你,对不起。”
谈行彧不露声色地看旁边的人一眼,纵容的眼神在问——满意了吗?
纪见星瞬间会意,一番唇枪舌战下来,她肚子饿了,想早点脱身去找好吃的,大方地说:“我愿意接受你的道歉。”
话音落地,会议室内无形的肃杀之气紧跟着消失,大家暗暗松口气,祈祷她赶紧把谈总这尊大佛带走。
纪见星不负众望,他们的身影刚走出会议室,朱董牛董,高层、股东代表们如劫后余生,蒋奉贤则是阴沉着脸,腮帮子一下下地抽动。外面的人在知道赶来救场的男人是总部那位谈总,是传闻中纪总的靠山后,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目送他们进了电梯,吱吱喳喳地凑到了一块。
惊!!!董事会三堂会审纪总,谈总百里奔赴嘉汽,英雄救美!这究竟是爱情呢?是爱情呢?还是爱情呢?!
随着绯闻流传开,霸霸夫妇CP横空出世,两位正主儿吃了丰盛晚饭,心思单纯的纪总被腹黑谈总以模仿情侣相处,增强默契的名义,拐去约会,这会儿他们正坐在电影院后排的情侣座看电影。
前面铺设情节比较冗长乏味,纪见星喝着声声乌龙茶,提神醒脑,大荧屏上出现刺激画面,男女主角第一次见面就擦出了火花,手牵手在大雨中奔跑,淋成落汤鸡回到女主角家,男主角自然而然留宿,呃,也是睡沙发,半夜女主为他盖凉被,被他抓住手,扯到身上。
其实是女主角半推半就,软蛇一样口口上他。
他咬住她的唇,她热情回应,发出不可描述声。
他翻过身,她的手游移而下,最后按在了他……pp上。
纪见星脸红耳热,心慌气短,是谁?!到底是谁在视`奸她的生活?!!!
男主角的臀部线条还行,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更挺更翘更有美感的臀部,就坐在她旁边,叫她如何忍住躁动的心,以及蠢蠢欲动的手?!
纪见星喉舌发干,明明捧着奶茶,手却伸出去找,无意中碰到了他的手,触电般缩回来,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浑身不自在。
男女主角的亲热戏怎么还没结束?!
左边的情侣你们亲小声点行不行,扰民了知不知道?!
右边的花臂大哥,你手往哪儿放呢?!
清冽男性气息凑近,男人低着声笑问:“台风夜,你是不是也想偷亲我?”
她怕他着凉,好心帮他盖毯子,结果他颠倒黑白,胡说八道,真是岂有此理!
谁想偷亲他了?!
……梦见和他舌吻算吗?听说梦是深层潜意识的反应?
不不不不不算!绝对不算!
“谈先生你放心,”纪见星坚决否认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为表清白就差拍胸脯给他保证了,“我对你的唇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她顶多就是想染`指一下他的翘臀而已。
四周昏暗,适合调情的氛围,谈行彧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那就是对别的地方有非分之想?”
他怎么知道?!纪见星忍不住摸了摸脸,她表现得有这么饥渴,啊不有这么明显吗?!
她凶巴巴地瞪他:专心看电影!
电影结局是悲剧,男主在取钻戒准备跟女主求婚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身亡,女主身穿婚纱,戴着钻戒参加他的葬礼,画面一转,女主独自来到他们初识的海边,张开手去捞风,眸子里有笑,有飞翔的海鸥,堆在天边的晚霞仿佛一簇簇跌落,白色婚纱被染得通红,一点点地从海面消失……
出了电影院,纪见星多少还残余伤感情绪:“谈先生,如果是你,会为爱人殉情吗?”
谈行彧沉吟道:“我不确定。”
纪见星坚定地说:“我不会。”
她耸肩笑了下,“我很怕疼,除了自然老死,任何一种提前离开人世的方式都是惨烈而痛苦的,哪怕是安乐死。如果将来我决定和某个男人在一起共度余生,必定是出自爱,但对他的这份爱并没有到超越我生命的程度。”
谈行彧自动代入和她共度余生的角色,又联想到二十九岁生日前的劫数,心头微紧,别有深意地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必定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纪见星的伤感来得快,去得更快,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商场角落的娃娃机吸引过去了,扫码兑换了十个币,移动操控摇杆,对准底下的小狐狸玩偶,按下开始键。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十。
纪见星就不信邪了,她又换了二十个币,结果白花三十块钱过干瘾,什么也没捞着。
谈行彧松开袖扣,翻折起袖子,走到她旁边,气定神闲地说:“让我来吧。”
听这自信透顶的语气,纪见星以为他是传说中的清橱大神,恭敬地让出了位置,只见他手握摇杆,算准角度,张开的爪子缓缓下落,她眼睁睁看到它戳了下小狐狸的屁股,然后就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