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息着,把目光投向了那最后一枪。
“天呐!我紧张到手心冒汗!”
“啊啊啊!好想看时少赢!!”
“天呐我竟然看哭了!”
杨思楠几乎掩盖不住崇拜之意:“呜呜呜!如果这是个选秀节目就好了,我一定疯狂肝票送时少断层出道!也不用紧张成这样了!”
夏渺渺其实也有点紧张了,时野很厉害,他的对手也同样不容小觑,这一场胜负难辨的比赛,谁都是胜者,但终要角逐出第一名,毕竟冠军只有一个。
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直直地看向屏幕上。
“啪。”
龚成阳先开的枪。
“10.7环!”
解说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音调猛然拔高了不少:“今天的最好成绩在不断的被刷新和超越着啊……现在很明显的是,冠军会在龚成阳和时野之间产生,不知道时野能射出什么样的成绩。”
大礼堂内一阵哀嚎:
“不愧是奥运冠军啊!真的稳啊!”
“卧槽,我觉得时少悬了。那可是10.7环!他今天最高也就10.5吧!除非他——”
议论声此起彼伏响起,时野猝不及防开了一枪。
“啪”的一声,沉沉落进夏渺渺耳中,叫她的心脏也跟着飞快地突突地掉了一下,伴随着解说激动的声音——
“10.8环!”
“恭喜来自C省的运动员时野拿下了冠军!”
全场寂静了几秒后,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震耳欲聋的呼声。
“时少是冠军啊!!”
没有任何人组织,几乎全场起立,掌声响起,隔着遥远的屏幕,所有人发自肺腑的为他感到骄傲和自豪。
夏渺渺看着屏幕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举着相机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地颤抖着,感动的热泪盈眶。
这才是真正的他啊。
那些颓然的,不愿意面对的失败,都将在这一场比赛中消失殆尽。
那就是属于他的舞台。
而他在那舞台上,有着万丈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射击比赛搜到的资料有限,可能有误。有不专业或者写错的地方欢迎大家指导QAQ
☆、67
比赛结束, 到了赛后采访环节。
无数媒体把镜头对准了时野和龚成阳, 两人刚进行了礼貌握手后走出赛场。
龚成阳性格谦和,输了比赛也没什么懊丧表情, 反倒满脸是笑, 哪怕在记者问到尖锐的问题时也仍旧满面春风:“不难过,我很开心。射击队能出这样一个好苗子是好事, 希望以后能和时野一起站在世界舞台上。当然,我也欢迎任何选手来挑战并且打败我。”
这一番话说的极漂亮, 引得现场一阵如雷掌声。
媒体人又将镜头对准了时野。
这个极具天赋的射击天才有着哪怕摄像机这样近距离怼着脸拍也不会显出一丝瑕疵的英俊面容, 完全不输高颜值爱豆。
除了几个常规提问问完,那个刚才提出让龚成阳难堪的尖锐问题的记者再度发言:“听说之前你因为心理障碍的事退出国家队,现在你的心理障碍克服了吗?你不担心这一回还会再重蹈覆辙吗?”
这话一出,叽叽喳喳提问的记者们也都安静下来。
诚然, 这样的问题尖锐, 或许会猛然揭开运动员的心理创伤,但一定会成为媒体人的焦点头条, 带来巨大流量。
如若运动员情商不高, 说错了话, 媒体人必然会无限放大, 引得一群不明真相的人口诛笔伐。
也正因此, 刚才还礼貌对着众人的少年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身上的气场骤冷,目光深寒。
他直视着那个问话记者的眼睛,声音冷沉:“与你无关。”
全场哗然。
龚成阳在一旁听着, 差点没绷住神情。
果然是后生,说话这么冲,媒体人肯定会给他贴上傲慢标签。
但时野根本不在乎。
他向来都是我行我素的性格,端不来什么谦和有礼,也最不屑于人虚与委蛇,更何况还是这人挑衅在先。
屏幕前的同学们都义愤填膺:“这人什么素质!就这样还能当记者!”
“嗬,就是想博噱头写报道呗!”
“时少怼得漂亮!就应该这样说!”
“太不要脸了!就这样揭时少的伤疤!十分钟内我要这个人的资料!”
那记者又问:“听说你上回退出国家队后就颓废了近一年,是是什么让你又重新站回赛场?”
这人这样问,也难免叫她的同行都为她捏一把冷汗。
仅仅刚才那一个回答,这个刚拿下了全运会10米气手枪的冠军少年就已经在他们心中树立起了不好亲近的形象,面对不怀好意的提问,他总能带着同样呛人,让人窘迫的回答回应回来。
这少年虽然年纪小,但脾气却一点儿也不小。
但这一次,时野却出乎众人的意料。
他黑沉的眼眸里柔软了一瞬,声音温柔:“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
这一句话,让无数媒体人疯狂,摄像师们不停地对着他按下快门,记者们则都飞快地看一眼自己的录音笔是否都完整录下了他的说辞。
而这一句话,也同样通过良好的外放音响,响彻锦恒的大礼堂。
架住死亡角度的少年眉眼清隽,目光柔和地透过荧幕,仿佛遥遥地看进人心里来。
可谁都知道,他这样的目光是给夏渺渺的,他的温柔和体贴,全都属于夏渺渺一个人。
大礼堂内爆发出不输刚才时野夺冠时的尖叫声——
“啊啊啊!为了喜欢的人!”
“时少在说夏渺渺吗?!”
“这是公开表白了吧!!!”
“天呐我死了我死了啊!”
杨思楠也毫不掩饰激动地攥住夏渺渺的手臂:“啊啊啊啊!渺渺!公开表白啊!我今天快变成柠檬精了可羡慕死我了啊啊啊!”
夏渺渺无奈地捏了捏小闺蜜的脸蛋,心中的甜蜜不断地往外冒着,让她拼了命想绷紧的唇线总是不自觉地扬起。
-
这一场比赛也同样地轰动了北城。
曾经的北城之光终于又克服心理问题,站上了射击舞台,曾经对他无比看好的射击爱好者们的热情又被点燃,时野下了赛场,就收到了各式各样朋友的祝福。
金麟直接发来了祝贺视频,录像里,在敬老院,何教练带了酒,红光满面地同金老举杯对饮。
金老看着也神采奕奕:“阿野这孩子,本来就是个好苗子,现在能走上正途,出成绩,真是好啊,真是好。”
老人家一脸重复两遍真好,有些感慨。
何教练未尝不是这样想的呢,饮下几杯酒后就有点上头,吹起牛来:“金老,真不是我吹,我当年往那小子身上一扫,我就知道,嘿,这小子肯定能成大事……”
金麟笑嘻嘻地发来语音:“野哥,你看我爷爷和何教练,都开心坏了,等你拿了世界冠军,他们指不定要去裸泳庆祝了!”
时野看着屏幕上因他胜利而欢愉着的人,胸口滚烫。
晚上的电话里,也同样的有为他而感到骄傲的小姑娘的清甜嗓音,她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崇拜:“时野,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你好棒!”
夏渺渺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她把他的比赛视频来来回回地看了两遍,呜呜呜,她喜欢的男人怎么这么优秀啊!
时野轻笑:“嗯,是挺厉害的。”
比赛时他手感确实不错。
夏渺渺没想到他这么坦然地就接受了,噎了一下:“你还挺不谦虚。”
时野话里没多大起伏:“没看□□么。”
这回爆冷,通稿遍地。
作为C省运动员,C省更是不遗余力地大幅宣扬报道,当然也有负面评论,说他傲慢无礼,对记者直言不关你事,拒绝采访。
夏渺渺又忙夸彩虹屁:“那明明是那些记者乱写,你不要往心里去呀,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时野!”
时野本来就没在意。
只是没想到他半自嘲似的话会引来她的紧张,他轻笑,这种被她紧张着的感觉还挺幸福。
时野趴在宿舍阳台的栏杆上,为眺远方。
秋天正式来了,枝头枯叶缓缓落下,他垂着眼,心中满载希望。
来年一月,他就要告别省队,进入国家队。
等到那时候,他总算能坚定且骄傲地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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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野的夺冠,或多或少也激励到了锦恒的同学们,接下来再没有任何能叨扰到同学们学习的活动,期末考在即,各班班主任紧盯着,任课老师们也没能放松,开始了疯狂地复习阶段。
高压下有人呕吐,也有人痛哭,也有选择了报考艺术类院校的学生们离开了学校,进行各校的校考,也有不准备高考的学生干脆选择回家继承家业。
班级里的座位渐渐空的多起来,从一个两个,很快变成十几个,天气也逐渐由温成了冷,学生们的衣服从短袖慢慢变成长袖,再到大衣羽绒服。
但剩下来的人,都努力且认真地复习着。
杨思楠不止一次因为分数而痛哭,她的课桌上写着帝都医学院往年的录取成绩,以她现在的分数远远不够。
支撑着她努力的,仅仅是想要有足够的底气能够以站在祁医生身边的念头。
可是祁医生并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愿自发想出来的。
这就愈发地让她更悲伤。
夏渺渺默默地给小闺蜜递纸巾,看杨思楠落泪,引得她也有点难受。
高压之下需要释放,她忽然,也好想要去见见时野。
杨思楠哭够了,就平静下情绪来,擦干了眼泪,顶着两个红红的眼睛:“渺渺,我们继续吧,你再给我讲讲这道题好嘛?”
夏渺渺很快点头:“好。”
时间唰唰飞过去,等到期末考结束,班内也没轻松多少。
高三生几乎没有多少放寒假的时间,隔壁重点学校仅放假3天,锦恒安排在大年初七开学。
老师们怕学生们心思野了,除了不停地发放试卷之外,也忍不住一直念叨:“同学们,你们就剩最后半年了,不,是半年不到。这关键的几个月希望大家都能拿出百倍的精神来全力对待啊!苦读三年,不就是为了最后的高考吗?”
没有学生有心思放飞。
班内沉默一片,没了以往放假的欢愉,全是紧抿着唇的沉重感。
赵志强又觉大家应该好好过个年,给剩下的每个人都发了个小红包:“祝大家新的一年都顺顺利利,红红火火!”
同学们这才都喜笑颜开。
赵志强包的不大,6.6的小红包,讨个喜庆的小彩头,放在平时,大家都看不上。
可这是赵志强给的,那种被班主任认真放在心上对待的感觉让每个人都忍不住有些感动,离开学校前,大家都认真地和赵志强告别:“赵老师,寒假快乐!”
赵志强也笑着同他们挥手:“明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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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渺渺回家后,就高高兴兴地给时野打了电话。
但得到的消息让人悲伤,运动员的假期几乎等同于无,时野并没有假期。
夏渺渺没想到管理的这么严,人人阖家欢乐的日子,时野他们也要留在队内训练。
她有些沮丧:“怎么这样啊……”
时野反过来安慰她:“渺渺,没事的。”
怎么没事呢?
太有事了。
他明明说喜欢她,怎么不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苦楚呢?
夏渺渺抑郁了。
她闷闷不乐地挂了电话,跑过去帮岑麓滢包饺子,岑麓滢说:“渺渺,今年三十夜,我们回外婆家吃。”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穿”过来后她没见过外婆,但妈妈一说外婆,夏渺渺脑海里就能浮现出外婆的身形和容貌。
她愣了一下:“好呀!”
还有一天就是大年三十夜了,夏渺渺思来想去,还是咬着牙,当即买了一张去C市的车票。
她没隐瞒,和妈妈说的很清楚,时野没有假,快过年了,她想去看看他。
岑麓滢也觉得时野挺苦的,临行前还往她的书包里塞了一盒饺子,叫她到时候送他。
夏远在一旁不满地对着岑麓滢哼哼:“又不是你儿子,这么关心他干什么,再说了就一盒饺子,真要吃让他买着吃呗。”
岑麓滢笑:“你怎么说话的呢。阿野也是我们看大的,带盒饺子怎么了?再说了,现在不是儿子,以后指不定呢。”
这话里有话的,说的夏渺渺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