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岁岁千
岁岁千  发于:2020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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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平安,却抽到了大凶之签,”小孙女同情得看着柳安安,“柳姐姐可能有些难以接受吧。”
  不是有些难以接受,是完全不能接受。
  柳安安咬着下唇,抬眸时,委屈地都想哭出来。
  签明明在暴君手里,他也看见了大凶,她的平安是大凶,他还能勾起嘴角,漫不经心地。
  暴君随手扔了签。
  “求签不如求我。”
  “你的平安我说了算。”
  小姑娘如遭雷击。
  “走吧。”
  褚余对签文一点兴趣都没有,瞥了小姑娘一眼。
  柳安安僵硬着跟着走了两步,忽然回头。
  那长案上,解签的和尚还是一脸慈悲,将那大凶的平安签收了起来。
  签入筒。
  哐当一声轻响。
  她的大凶不见了。
  从拜恩寺回来两天,柳安安一直心神不宁。
  她抽签求平安求了个大凶,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天下共主的暴君才会毫不在乎的扔回去,她却不能不受影响。
  柳安安十分警惕,觉着这是佛主给她的警告,她即将要面对什么灾难了。
  “柳姑娘,您起得这么早?如今不用您早早去受累,您多睡一会儿。”
  依旧是寅时二刻,柳安安打着哈欠出门,门外候着一个嬷嬷,不知道在外等了多久,一见着柳安安,行礼问了个好,劝她回屋里睡觉。
  “公子那边……”
  “倒是奴婢忘了告诉姑娘了,楚公子那边吩咐了,姑娘年纪轻,觉多,不用早早起来去陪着,只请姑娘卯末去服侍公子。”
  不用她早早去给端茶了?
  这也就罢了,嬷嬷身边还放了一个箱笼,请了丫鬟来抬进去,一打开,里面全是崭新的衣裙首饰。
  “姑娘这些日子初来,府中没有给姑娘准备好,夫人说不知晓姑娘的喜好,便命通州府最好的绣娘,按照姑娘的身型一样裁剪了一身。”
  这衣裙布料摸着不差,柳安安入手就发现,比起她在王府里穿着的衣裙料子还要舒服。
  首饰也多。纯金的翡翠的珍珠玛瑙的,亮闪闪摆满了一整个妆奁盒。
  柳安安随意取出来一样,其精细程度,都把她过去十五年里用过的首饰比下去了。
  皇商不愧是皇商,真的好有钱呀。
  十五六岁的少女大也爱俏,有这些东西,柳安安不睡觉了,坐在梳妆台前兴致勃勃装扮自己。
  珠翠满头,绫罗丝绸,这些一一试过去后,柳安安选了一身稍微素一点的衣裙。
  能自己选择,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素雅一点。还在孝中呢。
  辰时末,柳安安踩着点儿到了暴君正房外,门外候着一个侍从,那侍从见到柳安安,躬身。
  “姑娘请这边来。”
  从二门出去,转个弯儿就是之前设宴的水榭,再走过一条小径,是杨府专门拨出来给褚余的书房。
  柳安安被带了过来。
  “姑娘请进。”
  这扇门,柳安安跨进去的有些心慌。
  书房。
  让她来这里做什么?
  一丈宽的素纱绣屏隔开了视线,柳安安在外,小声问候。
  “公子,我来了。”
  “进。”
  里面是暴君的回应。
  柳安安按下心中的茫然,绕了进去。
  长案上点着香,暴君坐在其后,手中翻阅着折本,案上放着沾满墨汁的笔。
  他并未抬头,迅速扫过折本,提笔在其上简单批阅。
  柳安安呆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可是对暴君的身份心知肚明。他手中的,八成是朝臣们的奏章。
  这么看来,暴君也算是勤勉。出宫在外,也不忘批阅奏章。
  可是她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端茶送水?
  茶室就在右手边,柳安安煮了茶,端给褚余。
  “公子。”
  褚余笔下不断:“放那儿。”
  冒着热气的茶碗被放在了长案上。
  柳安安抱着托盘,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退回去茶室。她在这里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坐那儿。”
  “啊?”
  柳安安抬眸,褚余的笔尖指向下方右侧的一处小几。
  小几上摆放着两碟瓜果点心,像是早就备下的。
  柳安安小步移了过去,也不敢问为什么,坐在那儿左右看看。
  不敢发出声音,不敢乱走乱动。
  而暴君只是指了一下位置就不再搭理她。
  所以把她拘在这里,只是让她在房间里当一个摆件吗?
  柳安安不解。
  早上起的太早了。
  按着过去的时间,寅时起床。但是在之前,她都是在寅时末就能坐在西暖阁那儿眯一会儿。现在可没有一个能让她眯的地方。
  暴君的眼皮子底下,她坐得战战兢兢,背挺的笔直,拿出了过去礼仪教养下最好的姿态。
  好难受。
  柳安安动作轻轻地换了个姿势,扭了一下僵硬的腰。
  正座的褚余还在低头批阅他的奏章,根本没有分半个眼神给她。
  无事可做,又不能随便走动,时间一长,她就困得眼皮子耷拉。
  柳安安强撑着困倦,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她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暴君。
  男人的侧脸棱角分明,抿着唇,眉眼间是一片冰湖泊的冷漠。
  看一眼就让人觉着冻得慌。
  他应该不会注意到她的。
  柳安安踢了踢裙摆,动作放轻了变了一下姿势。
  然后把小几上的一碟瓜果放在了身侧的棕垫上。
  手撑着腮,开始还愿意假装一下,半瞌着眼,慢悠悠眨眨眼,然后再闭上。后来撑不住,眼睛一闭,发出小猫似的呼吸声。
  褚余手中的笔停下来了。
  右手侧的小姑娘一开始坐立不安,还像个摆件一样不动。
  现在倒好,直接睡着了。
  她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睡得不深,就像是理智还在和困倦做斗争。
  安静,乖巧,不吵人。
  这样就可以了,足够了。
  褚余垂下眸,继续翻看他的奏章。
  *
  柳安安现在心里感觉很不对。
  自从前两日她在暴君的书房不小心睡着,醒来后,对上暴君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就发现和之前不一样了。
  以往她是早早起来在暴君的门外候着,等着给端茶递水。这几日,她每日都能睡到卯时,之后才来书房陪着。
  也只能说是陪着。在书房内,什么都不需要她做。甚至还有给她准备的瓜果点心,以供她食用。
  暴君不怎么使唤她,但是也不管她。
  养了两日,她胆子稍微大一点,敢趁着暴君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往嘴里塞一口脆果。

  辰时过,柳安安拎着一个小木盒走到书房门口,正好与出来的杨恩成撞上。
  “柳姑娘安。”
  杨恩成退后一步,深深躬身。
  柳安安也退了半步,客客气气行礼:“杨少爷。”
  杨少爷的态度转变太快了,和之前截然不同,柳安安想了想,趁着他还没有离开,小声问了句:“杨少爷,这两日公子唤了我来书房,可是什么活儿也不给我,公子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
  杨恩成闻言,笑道:“姑娘误会了。姑娘来这里陪着公子,就是姑娘的事儿了。端茶递水些许小事,偶尔做做,是姑娘与公子之间的事儿。可一直做,那是丫鬟的事儿。”
  “姑娘是公子身边正儿八经的妾,和丫鬟可不同。姑娘只管好好陪着公子就是。”
  柳安安目送杨恩成离去。
  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暴君,暴君现在是把她当做小妾了!难怪允许她来书房,还没有吩咐她做这做那。
  这可谓是巨大的进步了。
  柳安安心跳加速。
  她真的做到这一步了。不是暴君在外人面前随口一说的,而是他真的改了对待她的态度。
  巨大的惊喜!柳安安喜不自胜,坐在棕垫上绣着手帕,都能笑弯了唇角。
  这一个变化不但是柳安安,杨府的人比她知道的还早,丫鬟也得知了。
  “姑娘,楚公子如今对您这么好,您是不是该写封信回王府,告诉主人?”
  被这么一提点,柳安安想到,她如今在暴君身边混了一个小妾的身份,那的确算得上有用,是该告诉给义兄。
  一张纸,柳安安写了关于她和暴君之间关系变化的内容,又话了两句家常,让丫鬟通过她的路子送了出去。
  是夜。
  柳安安睡得迷迷糊糊,嗓子干渴,伸出手在床边摸茶碗,摸到了一处冰凉。
  咦?
  她满眼困倦地睁开眼。
  黑暗中,她的床榻边,坐着一个人。
  沉默,低压,让人心跳颤动的危险。
  柳安安瞳孔一缩。
  “公、公子……”
  夜中出现在她房中的,居然是暴君!
  柳安安心跳急促到快要炸裂,她浑身僵硬,有中极其不好的预感。
  男人沉甸甸的目光落在柳安安慌乱不安的脸上,他慢条斯理伸出手,顺着柳安安颤抖的下颌,落在她光滑的脖颈。
  然后,一把掐住。
  “怎么就不知道再乖一点。”
  “再乖一点,懂事点,说不定我就饶你不死了。”
  暴君如此叹息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救命QAQ
  褚余:咳
  来啦~
 
 
第11章 
  要死了!
  深夜里的凉意根本比不过暴君指尖的冰冷。
  常人的手掌都是有温度的。温热的,是活着的象征。
  暴君的手掌毫无温度,冰凉的像是雪地里的玉珠,冷彻入骨。
  好疼……
  柳安安张着嘴无法呼吸,她的脖颈被男人掐着,一点点收紧,疼痛从两侧向内延伸,吞咽都做不到,呼吸被掐在嗓子眼,雪白的肌肤慢慢爬上胭脂红。
  好痛苦……
  眼泪无意识冒出,模糊了视线。眼前男人冷峻的面庞像是夜中地府的鬼客,专门邀请她,命丧黄泉。
  柳安安坐在床上使不上劲儿,她痛苦地急促呼吸,眼泪打湿了她的脸颊下颌,滴落在男人的虎口。
  真的要死了。
  她明明很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还要被杀掉?
  那天抽到的平安签,大凶,果然是真的大凶。
  柳安安双手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含着眼泪的眼,哀求地看着他。
  这些天,他不是一直很纵容她吗?亲口承认了她是他的小妾,不让她端茶递水,每日让她陪在身边,准许她偷懒,准许她在眼皮子底下睡觉,还给她送来了那么多的东西。
  就连杨家的少爷面对她,都是恭恭敬敬。
  难道不都是因为他对她好嘛?
  为什么就短短几个时辰,一下子就变了?
  一点征兆都没有,暴君居然要亲手杀了她?
  过去在王府中,义兄那个幕僚说过的话,重新印上心头。
  “柳姑娘,有一点在下必须提醒姑娘。陛下是一个绝对不能靠近的人。他很危险。他可以在谈笑中一剑斩下朝臣的脑袋,也可以在赏赐过后,立刻将其满门抄斩。”
  “之前也有不少人送了女子入宫。起初还有人得了一点好,在陛下身边有两分颜面,可没几天,送出来的就是那人的尸首。”
  “在下不是吓唬姑娘,在下只是想告诉姑娘,不要轻信陛下对你的任何一点好。他根本不会对人好。轻易上当,小心送了性命。”
  眼泪忍不住流的让她满脸都斑驳着泪光。
  是她轻信了他。
  原来,她一厢情愿以为暴君这些日子是真的对她好,实际上,只是挂在她头顶上的催命符。
  柳安安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指尖发白。
  “公……子。”
  她哭着从嗓子里,硬生生挤出字来:“你杀……我,可以,求公子,了我一个心愿。”
  她傻。
  她活该。
  但是她也不能真的就这么死的干干净净。
  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力度没有加重。
  背对着夜色的男人脸藏在阴影中。
  “哦?”
  柳安安哭得好不难过。
  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了,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留在暴君身边成为他的妃子,然后去帮镇南王府,那她就是这一刻死了,下了地府,见到义父都没有脸。
  “公子……”柳安安上气不接下气,主要还是喘不过气,憋得满脸通红,眼睛里闪着泪花,哽噎着断断续续,“公子,我跟在公子身边,不是丫鬟了……公子说,我是公子的小妾,那我死的话,也要公子亲口承认,我是你的人,我很努力的服侍你,我是你的妾。”
  一边说一边想,柳安安难过的,恨不得自己哭晕。
  辛辛苦苦这么久,还是什么都捞不到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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