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岁岁千
岁岁千  发于:2020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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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儿姑娘,你这几日是感染了风寒吗?可要找个大夫来?”
  新嫁娘出嫁前,身子骨肯定是调理好的,她应该是以一个最好的状态嫁入夫家。
  决计不会是闻萍儿现在的状态。
  可是闻萍儿如今这虚弱的模样,也做不了假。
  难道就是在她离开夫家之后的这短短几天,病了?
  过了惊蛰雨水多。她至今没有换掉嫁衣,若是刚出府时没有一个可躲避的地方,淋了雨,染了湿气,好像也很正常。
  闻萍儿用帕子捂着嘴,复杂地看了眼柳安安。
  她眼中的担忧是真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闻萍儿苦笑了声。
  “不是什么大事,要好也能好,若是好不了,就是我的命。”
  柳安安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
  闻萍儿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已经看破生死,没有半分活人的气息。或者说是鲜活的气息。
  上一次她还能想法子使坏主意来欺负人,这一次,闻萍儿的眼睛里只是一潭死水。
  难道她遇上了什么事?
  柳安安都不敢想,本来还怀疑她不是真心来道歉,现在看看,恐怕是她多心了。
  “你不要多想,若是大夫看不好,我可以请御医来看看,宫里的御医医术高,定然能看好你。”
  这无异于是柳安安主动对闻萍儿释放了善意。
  闻萍儿低头了片刻。
  “多谢。”
  “除了多谢,我还要说抱歉。”
  闻萍儿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她说的时候,眼神也真的是充满了歉疚看着柳安安。
  眼前的少女,是闻家的亲女儿。
  从小在镇南王府被养大,可以说是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同样是养女,她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没有,有些意外的天真。
  来到京城,直接一步登天,成为了天子妾。
  若是只是一个妾,不算得什么,偏陛下身边连一个宫妃都没有,她这唯一的妾,就成了让所有人都追捧的对象。
  同样是养女,她们走的路截然不同。
  “你既然道歉了,那我就原谅你。”
  柳安安不是那么小气,闻萍儿这次的道歉,的确是真的有真心实意在其中。
  她也就收下了。
  “萍儿姑娘,你现在不若先回闻家吧,我带你回去,之后怎么样,你和家中商量商量,你在三郡主这里,多少不方便。”
  “不了。”
  闻萍儿摇摇头。
  “那个家,我许是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然后她又泛起一丝苦笑。
  “你可以去,对吗?”
  柳安安心中一跳。
  闻萍儿,的确是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第109章 
  知道了, 反而是个好事。
  柳安安松了口气。
  “萍儿姑娘, 你知道了啊。”
  “嗯。”
  闻萍儿垂眸。
  她知道的契机还真是奇妙, 居然是在新婚之夜,被人告知, 你霸占了身份的人,就是柳安安,宫中的柳美人,曾经与她起过龃龉的人。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还有那么多……
  “说来,我还要对你道歉。”
  闻萍儿抬眸,眼神是化不开的忧愁。
  “你才是闻家的亲女儿,我这个养女, 算是鸠占鹊巢。”
  “别这么说,”柳安安立即说道,“你是老夫人抱回来的孩子, 她是把你当做亲孙女养大的。你们之间有着亲情, 不是吗?”
  “原来你是这样的性子, ”闻萍儿喃喃自语, “之前我为什么……”
  哦对了,第一次见面时,她根本没有好好和柳安安说话。
  在那种场景下, 又是在陛下的撑腰下,狠狠打了她的嚣张气焰。
  这笔账不能记在陛下头上,自然也就只能记在柳安安的头上了。
  是了, 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罢了。
  事到如今,闻萍儿也没有别的办法,她沉默了片刻。
  “萍儿姑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柳安安犹豫半天,还是问了。
  闻萍儿抬眸。
  “你是想要问我,新婚那天,我为何要逃走?”
  “的确是这个。”
  柳安安百思不得其解。
  丈夫是闻萍儿自己的选的。
  她又对三郡主哭诉自己是被逼婚的。
  怎么这么矛盾呢。
  这一切的原因,应该还是当时那个让她逃走的事情吧。
  闻萍儿安静了片刻,然后摇摇头。
  “是我……冲动了。”
  “我太冲动了。”
  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如果不是那么冲动,不会变成这样的。”
  闻萍儿哭得太狠,肩膀一抽一抽地。
  柳安安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
  她递过去一张帕子。
  “萍儿姑娘,你倒也不用哭。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总能想法子按下来。你婆婆去闻家时,也说了,等你回去,就和你夫君搬到老家去,且离开一两年,等他人忘了,再回来。”
  闻萍儿听到这里,就更难受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桌上,眼泪打湿了她的袖子。
  “我为什么那么冲动……”
  闻萍儿一脸悔恨。
  柳安安无奈,劝也劝不好,只能等闻萍儿自己哭够了停下来。
  闻萍儿的那双眼,又肿了两分。
  眼泪还在脸上,闻萍儿抬手抹去。
  “时间还早,告诉你也无妨。”
  “反正,事已至此,能多和你说说话,也好……”
  闻萍儿抹去眼泪,低语道。
  “我本来是想着嫁了人好好过。可是在新房里,有个丫鬟给我送丸子汤时,对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真正的闻家姑娘找到了,我出嫁,就是给闻姑娘挪位置。等闻姑娘回来之后,闻萍儿这个人,就要被彻底抹杀了。”
  柳安安一愣。
  不是啊!
  闻萍儿出嫁,的确是提早了些,可是闻萍儿和闻家的关系并未断,无论是谁也没有这么提过。
  “那个丫鬟是谁,为何编造这种瞎话?!”
  “不管她是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闻萍儿说着,又哭了。
  “我当时,根本不能容忍。闻姑娘回来,我又不是不欢迎,我知道我是养女,我自然会给闻姑娘让位置,可是为什么我整个人都要被抹杀?我十五岁,活了十五年,难道就只是给别人当一个影子,等人回来了,我就要消失吗?”
  闻萍儿到底也就只有十五岁,听了那丫鬟的话,什么嫁了人以后的憧憬,都烟消云散,那一口气就憋在肚子里,怎么也喘不出来。
  “我被激怒了,我被冲昏了头脑,她说什么我信什么,她说要想个法子保住我这个人,要让祖母兄长们爱护我,我当真了……”
  柳安安心中咯噔了下。
  闻萍儿……被骗了?
  闻萍儿是真的被骗了。
  她信以为真,根本无法顾忌自己是刚嫁人,嫁衣都没有换,在那个丫鬟的掩护下离开了夫家。
  当时她什么都没有想到。
  为什么一个丫鬟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一个丫鬟能安排一辆马车在后门接应。为什么,她笃定她会出来?
  直到上了马车,闻萍儿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针对她的陷阱罢了。
  或者不是针对她,是一个无情利用她的陷阱。
  柳安安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她没有经历过这些复杂的事情,甚至都无法分析,那个丫鬟到底是何等用意。
  或者说,背后是有谁故意怂恿吗?
  到底是谁呢?
  “……你当天被带走了?”
  柳安安不敢问的太过分,只这么问了一句,得到了闻萍儿的点头。
  “嗯……”
  “我本来以为我是要被送回家里的,后来才发现,我被送到了地牢。”
  “地牢?!”
  柳安安一愣,脸色骤然变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私下设牢狱,还囚禁了你?”
  闻萍儿摇摇头。
  “是我蠢,轻易相信了别人,是我冲动,才会陷入那个地步……”

  过去的那几天,闻萍儿想起来都是难受,眼神黯淡,半响才说道:“抓我的人,是镇南王府的势力。”
  柳安安呼吸一滞。
  她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呼吸。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镇南王府?
  镇南王府做的?
  在闻萍儿新婚之夜的时候,骗了她抓了她,还囚禁她在地牢?
  是义兄?
  可是,可是不说是他早早就通过自己的路子,跑回寻南郡了吗?
  这几个月来和闻君和对峙的,不就是他么?
  既然不是义兄,那又是谁?
  为什么镇南王府的人要这么对闻萍儿?
  柳安安根本想不到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什么理由借口都找不出来。
  她傻傻地盯着闻萍儿:“……你说什么?”
  “是镇南王府。”闻萍儿重复了句,“就是镇南王府,养你的那个镇南王府。对我下手的,是王府中的一个幕僚。”
  柳安安沉默了。
  闻萍儿却鼓足了勇气,继续说了下去。
  “得知对方的身份,我当时还以为,是不是他们想要抓了我,来威胁兄长。”
  柳安安顺着这句话,也才想到这一层。
  是啊,抓闻萍儿的时机,可不就是闻君和已经在战场,接连获胜,让镇南王和平西王屡屡战败的时候吗?
  是因为这个吗?
  柳安安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闻萍儿说,当时以为……难道不是吗?
  “结果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
  闻萍儿苦笑了声。
  “我一个养女,素来与兄长关系并不亲近。我何德何能,能威胁到兄长呢?”
  “是我把自己的地位看得太重了。还好,人家替我打破了我的幻想。”
  柳安安心乱如麻。
  不是为了威胁闻君和,那是为了什么?
  闻萍儿与镇南王府素来没有任何联系啊!
  柳安安:“……他们抓你,到底为了什么?”
  闻萍儿却沉默了。
  半响,她转而问道。
  “你和镇南王,关系可好?”
  柳安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响,说道:“义兄只是义兄,我从小与义兄见得少,说来比寻常人家的堂兄弟关系要淡一些吧。”
  “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信。”
  闻萍儿低语:“可是我知道,你该是不会骗我的。我该信你的。”
  柳安安有些犹豫。
  难道说,闻萍儿被抓是因为她?
  为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她和闻萍儿之间的那点小摩擦,让义兄出手帮她教训人吧?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义兄从来都不会在意这种事,更不要提,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造反上,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我倒是羡慕你。”
  闻萍儿叹了口气。
  “同样是养女,你的义兄和我的义兄相比,你的义兄更疼你。”
  “你说,为什么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呢?”
  “你是闻家的亲女儿,出身高贵。还是镇南王府养大的,刚及笄,就嫁给了陛下。虽然只是一个美人,可是后宫中没有别的妃嫔,你受着陛下独宠。”
  闻萍儿越说越困惑。
  “为什么我就不行呢?我也是养女,可是我要小心讨好祖母,小心讨好二婶,还要讨好堂兄们,就算如此,除了祖母偏爱我两分,二婶见了我,每次都还要问我是谁。堂兄们甚至与我不曾多说过几句话。在闻家,我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柳安安语塞:“……”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天下来,身子变得这么脆弱不得了吧。”
  闻萍儿不需要柳安安的回答,她只是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镇南王府的人绑了我,把我关在地牢里,对我用刑,打我,冻着我,不让我不让我喝,还给我喂药。”
  “那个疯子还想把我淹在水里弄死,我那天真的差点就死掉了,我昏迷过去时,他才松手,说我虽然是个废物,到底还有一点用,先不杀我……”
  闻萍儿越说语速越快:“我当时哭着求他,无论什么可以利用的我都可以,不要杀我,放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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