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那个愉悦的身影再次进入视线。
俞倾拎着大包小包,快步赶来。
走近,“放后备箱?”她征求道。
俞璟择看清了手提袋上的LOGO,应该是包。
一共三个大手提袋,还有一个小的袋子。
他皱眉,“你拿包干什么?我没空帮你卖包!”
俞倾立在车边喘口气,“不是让你卖包,我也不能白拿你钱,三个包加起来超过一百万了。你先收下来,等我生日的时候你送我一个,圣诞节时送我一个,元旦那天再送我一个,省得你买礼物。”
她又晃晃那个小手提袋,“你是我vip客户,免费送你。这个小礼物就等儿童节,你再送给我。”
俞璟择:“……”
司机自觉打开后备箱,俞倾小心翼翼放里头。
她又踱到窗边,“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赶紧说!”
“今晚之后,咱们能安安静静做个陌生人吗?除了打钱给我,你别来找我了。”她双手合十,“谢谢。”
俞璟择被气得,眯了眯眼。
俞倾挥挥手,“你赶紧走吧,我去吃烧烤,一会儿傅既沉来接我。”
回应她的,是升起的车窗。
汽车驶离。
俞倾修改联系人备注,把‘鱼精’改为‘好心鱼精’。
“俞倾!”
伴着这声不算友好的声音,刚才离开的车去而复返。
“上来,送你回去。”
俞璟择想想还是不放心她半夜一个人在外头吃宵夜,等着傅既沉来接。
俞倾坐上车,给傅既沉发消息,【我打车回公寓,你不用来回跑。】
傅既沉:【把车牌号发我,两分钟跟我汇报一次到哪了。】
俞倾:【12345】
傅既沉:“……”
到家,凌晨十二点多。
俞倾打个哈欠,又困又累。
不过结果不错,凑够两百万。
傅既沉还没回,她闲来无事,拿出钱包整理卡夹。
看着鱼精给她的那张卡,她嘴角不由上翘。
傅既沉比俞倾晚几分钟到家,进卧室就看到俞倾嘴角的笑,他瞥了眼钱夹,“今晚这单,赚了多少?”
俞倾随意编个数字:“万把块。”
其实,她亏了几十万。
她买的时候托了不少关系,还搭了货,结果八折出售。
亏了没什么,就是以后再有钱了,也买不到那个包。
她转脸,“你看我赚钱多不容易,雇你那个星期,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得听我的,不然你都对不起我。”
傅既沉嗤笑一声,没搭理。
他脱下手表放床头柜,慢条斯理解衬衫纽扣。
俞倾放下钱包,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脱工作服上衣。
傅既沉盯着她背影,自打他认识她,除了第一次在网球场,她穿的网球运动装,不过那次可以忽略不计。
其他时间,他只见过她三个样子,穿工作服时,穿睡衣时,还有什么都不穿时。
“你就没别的衣服?”
俞倾转身,“也算没有吧,都旧了。”她微笑:“工作服不好看吗?听说是你选的样式,我就天天穿了,还省钱。”
她说的煞有其事,表情也配合的正好。
傅既沉自己都不知道,傅氏集团工作服的款式是他选定。
他想象不出,她穿裙子是什么样。
但据他所知,没有女人不喜欢裙子,特别是高定。
他盯着她看几秒,“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事了?要是缺钱,我给你。”
俞倾刚要抬步,还以为自己听岔,“你刚说什么?”
傅既沉确定她听到了:“没听到就算,洗澡去。”
原来没听岔。她不会要他的钱:“我不缺钱。”
她做贼心虚,怕他疑心,主动跟他聊家常,“我前几年上班赚的钱,都砸期货上了,这不是刚来北京没多久,青黄不接嘛。”
“谢谢关心啊,我家里挺好的。”
傅既沉突然有点不习惯她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
俞倾接着聊:“我们家从我爷爷奶奶那辈就做生意,虽然不像你家这么有钱,但也说得过去,我没跟家里说我现在亏了不少,不想要他们钱。”
傅既沉‘嗯’了声,没觉得这话哪里不妥。她在国外留学,就算家境没那么显赫,也应该是殷实富足。
她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上海早些年一个有名别墅区。
聊天到此。
俞倾洗澡花的时间是傅既沉三倍,洗过再吹头发,护肤,等她从浴室出来,傅既沉已经看完半本杂志。
他还在等她。
不管多晚,他们每天的深入交流都不会耽误。
俞倾:“几点了?”
“快一点。”
再腻歪一小时,“那五点还能起来吗?”
“允许你睡到六点。”
这还差不多。
俞倾去包里拿手机,边走边设置闹铃。
爬上床,她整个人都压在傅既沉身上。
傅既沉伸手揽着她,注意力却在她包上,就是跟房东儿子情侣系列那个包。
“你找男人的眼光不错,怎么买包就看走眼了?”
俞倾:“……”
真不要脸,变着法子夸自己。
第七章
傅既沉自恋就算了,还拐弯抹角损她没品味。
俞倾又下床,拿过那只包,仔细端详。
除了少个经典LOGO,哪里差了?
尺寸大小合适,不挑衣服,耐脏,耐磨,功能也多。
他这么斤斤计较,她就全当他吃醋不爽。
在他眼里,这个包跟钱程的包是情侣系列。
男人那点讳莫如深的占有欲,她懂。
“睡觉。”傅既沉催她,顺便把床头灯关了。
只有俞倾那侧壁灯还亮着,淡淡的暖黄。
俞倾放下包,从他那边爬上来。
傅既沉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环住她肩膀,随后翻身。
俞倾在下,他在上。
他低头,亲着她唇。
俞倾搂住他脖子,想抬腿,没抬起来,“你往边上去一下,我睡裙被你压着了!”
傅既沉挪挪膝盖,把她裙摆扯出来,“就不能换条别的款式?”他还发现,衣柜里挂着一模一样的四条睡裙,就是颜色不同而已。
他搞不懂她什么心理,“你为什么非得买一样款式衣服?”
俞倾攀住他的腰,“因为喜欢呀。”
这个毛病,从她收集香水和包包那会儿留下。
当季新款系列包,她要买齐所有尺寸,所有颜色,所有皮质。
鱼精以前说过,这是种病,已经治不好。
傅既沉抬手,关壁灯。
两人的气息交缠。
第二天,俞倾被六点的闹铃叫醒。
身边的人,早就起来。
傅既沉大概已经到公司,她又要挤地铁。
俞倾赖了两分钟,十分痛苦挣扎着坐起来。早起跟余额越来越少的银行卡一样,都能要她的命。
她匆忙洗漱,快速化妆,收拾妥当,拿包下楼。
楼下餐厅,傅既沉正在吃饭。
真是稀奇。
除了周末,他从来不在家吃早饭。
俞倾把包放客厅,脚步悠闲,“还以为你早到公司了。”
傅既沉:“司机昨晚到家差不多一点钟。”
俞倾点点头,‘嗯’了声。
这话没什么毛病,司机得保证充足睡眠,不然影响行车安全。
还以为他特意等她。
早饭后,两人一道下楼。
俞倾穿平底鞋,迈着轻盈步伐。
在傅既沉眼里,她就算再穷,穷到快要揭不开锅,每天依旧活力满满。
她转脸问傅既沉,“今天我请客,请你坐地铁,要不要体验一下?”
傅既沉哪有那个兴致,他摁电梯,“坐我车去公司。”
“算了,今天时间有点晚,万一被公司谁看到,不好。”
“提前一站把你放下来。”
俞倾也不是太想去挤地铁,决定蹭他车坐。
早起的每一秒钟,俞倾都充分利用,坐电梯时还不忘看金融热点新闻。打开手机,有条入账通知短信。
这个月工资到了。
看着账户余额变多,心情瞬间无比美丽。
“诶,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她抬头问傅既沉。只是心血来潮好奇一下。
傅既沉:“不知道,从来不关心。”
俞倾一噎,“那你银行卡到钱,你总归要看两眼吧?”
“天天都到钱,不知道哪笔是工资。”
“……”
俞倾用力抚心口。跟有钱人聊天是对自己最无情的摧残。
傅既沉转过脸,兀自失笑。
负一楼,司机已经在电梯出口处等着。
俞倾直奔副驾驶座,手还没触到门把手。
傅既沉提醒她,“往哪儿走呢?”
俞倾转脸,“昨天坐这儿感觉还不错,视野开阔。”
傅既沉没搭理,给她拉开车门,他绕道另一侧。
俞倾放弃坐副驾驶,上了后排。
坐上车,她赶紧拿出手机,开始研究昨天的期货行情走势,争取今天能多赚点。
傅既沉手肘抵车窗上,支着下颌,看看她侧脸,再看看她刚才要坐的副驾驶位置,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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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司,俞倾就忙得不可开交,连杯水都没来得及喝。
部门早会散了后,她拿杯子去茶水间。
行政部的几个女人可能今天不太忙,借着倒水,在茶水间门口闲扯起来。
“你们还不知道啊?十五楼早都已经传开,朵新的销售总监和他们京津冀大区经理有一腿,他们大白天从酒店出来被人看到。”
“说不定人家就是谈业务。”
“嗯,有可能,在床上谈着要怎么提高市场份额。”
一阵揶揄的笑。
二十八楼是她们集团法务部和行政部的办公区,女人多,是非也多,八卦自然更多。
茶水间永远是八卦集散地。
俞倾已经走到茶水间门口,她们几个还跟她点点头以示招呼,没有丝毫避讳,接着八卦。
一个刚调来集团总部不久的同事打听,“诶,那个赵树群本人真有那么帅?我只在公司网站上看过活动照片,没见过本人。照片觉得一般。”
“赵树群不上照,本人用风流倜傥形容一点不为过。”
另一人接过话:“不仅长得帅,气质也好,能力又不一般,朵新在他手里两年,硬是在饮料行业站稳脚跟,你想想。”
“虽然朵新只是傅氏集团一个小小子公司,不过赵树群可被评为我们傅氏集团颜值担当第二人。”
颜值门面担当第一人,她们的总裁,傅既沉。
突然有一人语气颇为激动,“你们要不提这茬,我差点忘了,我一小姐妹是下面子公司总裁秘书,说早上老大开会时应该忘了把纽扣给扣到最上面,脖子上的吻痕露出来了。”
“我靠,真假的?!”
“骗你们干什么。”
俞倾正在往咖啡杯里倒糖,手一抖,糖撒在外面。
她收拾好,又拿一条糖撕开。
一惊一乍之后,她们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老大没有女人也不可能,不过没公开过恋情这倒是真。
“听说财务二把手跟老大好上了,那个吻痕就是她留的。”
“我早就听财务那边说,财务二把手跟老大是一对。”
“不知真假,反正无风不起浪。”
“八成是真的,要不然二把手平日里能这么嚣张的不把任何人放眼里?她还经常坐老大专梯。我有次加班回家晚,就看到他们俩从专梯里一块出来。”
她们习惯用老大代替傅既沉的名字,用财务二把手代替乔洋,这样八卦时可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俞倾端上热咖啡,赶紧离开这八卦之地。
“歇歇再忙嘛。”有人邀请俞倾加入八卦。
这对一个新人来说无疑是一份莫大荣幸,毕竟让你加入群聊,就意味着你融入这个群体。
俞倾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浪费生命。她也不能拒绝的太直接,“合同还没审完,马上就要会签。”
几人投来同情的目光,她们懂她话里的意思,新人初来乍到不好混,苦活累活一大堆,还不能有丝毫怨言。
她们当初也是这么熬过来。
“再忙也得多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