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我当燕王妃那些年——鱼七彩
鱼七彩  发于:2020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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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哭着辩解这若是一般的错,挨几个板子便能了结的,他便不会多嘴说了。可害得主人家丢了价值过一百两银子东西,送官后那是会死人的罪名。他这都要死了,又何必瞒着,只求讲明白经过之后能得到老爷开恩,给他留一条生路。
  徐达让他痛快道出‘那一次’所指是谁,若查实并非他的过错或其中有情有可原之处,定会饶他一条命。
  徐青青把屋里闲杂的七八人给打发了,并令亲信在屋外守卫,才让小管事继续。
  徐达见徐青青这架势,莫名被带出几分警惕性来,原本闲散的坐姿这会儿端正了。他倒要听听看这小管事能说出什么天大的秘密来。
  “是大奶奶和妙书姑娘去的那一次,小人因见二位主人亲自替老夫人来选东西,便没多心,遂并未跟进去看着。”小管事战战兢兢地说罢,已经憋得满脑门子冷汗。他紧缩着脖子,害怕得不行。
  从其反应来看,他有认真考虑过,也很明白自己说这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为了保命,他又不得不豁出去,将自己怀疑两位主人的冒犯想法给讲出来。
  “放肆,你可知——”管家刚去训斥,就被徐达抬手示意噤声了。
  徐达讥笑一声,看向徐青青,“王妃刚回门,便让王妃见了家里这种丑事。”
  “父亲还真把我当外人了?”徐青青笑问。
  徐达正欲道没有,那厢又来人匆匆传话说燕王到了。
  这前脚通传,后脚人至。
  堂内小管事还哭跪着,被朱棣瞧个正着,这场面可不太好看。
  徐达摸了摸鼻子,不禁瞟了一眼自家女婿那两条腿。知道你腿长,你不能走慢点?
  朱棣见堂内跪着个人,倒没有一丝异样的神色。他撩起袍子坐在徐青青身边后,便姿态慵懒地先喝上茶了。
  态度很明显:你们有家事就先处置,本王先一个人品茶歇歇。
  徐达再一次摸了摸鼻子,对于燕王女婿丝毫不知道避嫌的态度,心情很复杂,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还真应了女儿那句话了,他们都没把徐家当外人,关系能如此亲厚自然是好。忧的是他徐达在亲王跟前现家丑了,终究觉得有那么点丢人。
  徐达令那小管事继续说,当时除了他大儿媳高氏和徐妙书在场之外,还有什么人。
  “大奶奶带着四名的婆子丫鬟,妙书姑娘的两名丫鬟。”小管事忙保命地补充道,“可能就是这几个丫鬟婆子中有人贪财,趁机顺手牵羊了。”
  这些能贴身伺候高氏和徐妙书的丫鬟,在府里少说是二等,都是出身干净,经过观察考校了许久后才会有这样的提升。一般的时候,不至于会干出这种冒险偷东西的蠢事来,但不排除有人犯蠢了或因什么意外情况,导致她们伸手了。
  对于这种偷盗的事儿,在没证据的情况之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搜查。徐达当即命管家去搜查所有涉事下人的房间。
  如此折腾下来动静闹得很大,谢氏知道了,蔡老夫人也知道了,都差人来问徐达缘故。
  高氏和徐妙书听说自己贴身伺候的人被怀疑,也都不甘心咽下这口气,当即就去谢氏和蔡老夫人跟前求个说法,问个清白。
  然而闹了这么大动静,搜查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搜到。
  徐达对于处理后宅之事,经验不甚丰富,赶紧把事儿转给了谢氏处置。
  “我看就是那个管事监守自盗,胡乱扯谎诬陷别人。”蔡老夫人不相信大孙媳妇儿和徐妙书的人能干出这种事。
  一串珍珠和两个玉簪虽然都值钱,可那些二等丫鬟皆是伺候惯了主人的,都见过世面,不会这样眼皮子浅。
  “若管事自己偷了东西昧下,何至于主动揭发自己?再说他管的库房丢了东西,第一个被追责的人就是他,有命偷却没命花的事儿做了有何用?这不合情理。虽说她们屋子里搜不到东西,却不能就此证明她们的清白,可能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就先悄悄藏在别处了。”
  谢氏持不同意见,且思虑更全面。
  蔡老夫人听着在理,蹙眉愁起来。燕王和燕王妃还都在,府里却闹出这样的事儿没个结果,实在是让人脸上无光。
  徐青青安静饮着茶,听她们分析,暂时没发表任何意见。
  谢氏也觉得这事儿进死胡同了,怕是最后查不出什么结果,只能当成监守自盗把那小管事处置了。但这件事确实不像是小管事所为,为此连累一个无辜者受死,只怕会有损于功德,日后会遭报应。
  高氏见谢氏踌躇不愿处置那小管事,心里就不爽起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徐妙书身边的都是蔡老夫人和谢氏一起挑的人,个个都是徐家的家生子,牢靠得很,最不容易被人怀疑。而她这个嫁进门的媳妇儿,身边得用的人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和婆子,自然比不得府里生出来得信任。谢夫人现在不想认定那小管事有问题,岂不就是在怀疑她身边的人不干净?
  这婆婆不是自己丈夫的亲娘,可真是个麻烦事儿。谢氏怕是早想排挤他们长房,好给她小儿子让地方,得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爵位。
  高氏狠揪着手里的帕子,虽低眉顺眼地垂头,但心里的不忿早已经冲上天去了。
  突然间,高氏感觉有一道冰凉的目光射向自己,她起先以为是谢氏,立刻偷瞄过去,见不是,就扫向徐青青,但好像也不像是她。高氏正奇怪着,便无意间对上了燕王的眼睛,吓得浑身一僵,整个身体像是被人从透顶灌上了冰凉的水银,凉意和疼痛顺着血液流淌蔓延至全身,令她完全沉浸在了无力挣扎的恐惧感中。
  高氏畏畏缩缩地把头垂得更深,心不停抖着,后背冒着一层又一层冷汗,也不知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现状就是如此,她总觉得燕王一直在盯着她看。她脑海里不断地叠加浮现着燕王那双如鹰隼锁定猎物般瘆冷的眼睛。
  高氏突然身体打晃儿,丫鬟春喜见状忙呼一声‘大奶奶’,扶住了高氏。
  蔡老夫人和谢氏闻言,不约而同地看向高氏。
  如今大家都在琢磨谁是小偷,她这一摇晃,好像心虚似得。而谢氏和老夫人看过来的眼神,让高氏越加觉得她们好像在怀疑自己。高氏憋气地抿着唇,越想越委屈气愤。
  春喜马上跪下,跟谢氏和蔡老夫人坦白道:“奴婢那日看见秋月特意靠近过,那装着簪子和珍珠的盒子。”
  此一言当即令在场人看向秋月。
  秋月立刻反驳春喜,骂她瞎说话冤枉人。
  “我没冤枉你,我亲眼所见,还看见你跟妙书姑娘嘀咕了一句之后,才鬼鬼祟祟地往那边靠近。那天除了你,我们都没靠近过那装首饰的匣子。”
  秋月惊得跪地直摇头,发毒誓表示自己真没偷东西,是春喜在血口喷人。
  徐妙书忙为秋月求情道,“我们当时是嘀咕了一句,却是说那翡翠屏风好看。照你这意思,我竟为了一串珍珠和两个玉簪,特意打发秋月去偷?我便不是爹娘亲生的,可也从不曾府里被苛责过,祖母何曾短缺过我的首饰?”
  蔡老夫人蹙眉点了下头,却不是她非要偏帮徐妙书,这孩子的确没必要多此一举去偷东西败坏自己的名声。比那好的东西她都给过她,何至于这般眼皮子浅?
  高氏立刻质问春喜,让她想清楚再说,“确系你亲眼所见?你可不要乱说!”
  “奴婢亲眼所见,奴婢当时还觉得奇怪来着,所以记得特别清楚,但没有深思。如今丢了东西,害得奴婢们还有大奶奶竟被怀疑,奴婢咽不下这口气,当然要说出来。”春喜涨红着脸,义愤填膺道。
  高氏听了这话扬眉吐气了,底气十足地冲蔡老夫人和谢氏行礼,请她们一定要公正明断。
  秋月依旧摇头,哭着喊冤不认。
  徐妙书也不知道秋月到底做没做过这种事,着急之余,又臊得没脸,眼泪就禁不住流下来了。
  高氏建议蔡老夫人不如派人搜一下她和徐妙书的房子。既然丫鬟们的屋子都搜过了,倒不如干脆把主人的也搜了。
  “胡闹,这怎么行。”蔡老夫人骂道。
  “有什么不合适,与其这样被人胡乱猜疑,倒不如查个清清楚楚,省得有人被冤枉受连累!”高氏说罢就红了眼,觉得自己被人怀疑,甚至还被燕王那般狠戾地瞪一眼,着实委屈了。
  这时候徐辉祖听说消息赶了过来,见到媳妇儿这般被人欺负受了委屈,马上力挺高氏的提议。
  徐达被闹得头大,干脆就打发人去搜了二人的房子。结果竟真的在徐妙书屋内的空花瓶里,找到了丢失的那一串珍珠和两根玉簪。
  徐妙书见到东西的那一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刻跪地哭得更凶,解释自己真的不知情,不知道这东西竟然在自己的屋里。
  “婢子没偷东西,更没将东西藏在姑娘的房里,婢子冤枉!”秋月气急了,扯着嗓子争辩。
  “说得好听,若不是你所谓,东西却在你家姑娘的房里找到,那莫非是你家姑娘自己偷了东西?”徐辉祖如今连妙书妹妹都不称呼了,直接叫‘你家姑娘’,可见他的本质态度就是怀疑徐妙书主仆都有问题。
  徐妙书震惊地望向徐辉祖,想不到自己一直尊敬的大哥竟然这样冤枉自己。
  秋月见没人信她,猛地起身就撞了柱子,欲以死明志。得幸有人手快拉了她一把,缓冲了力道,虽头撞破了,人晕了过去,但未伤到性命。
  徐青青给秋月把脉之后,便叫人先将秋月搀扶下去静养。
  秋月是蔡老夫人给徐妙书的丫鬟,自六岁起就在蔡老夫人院里学着伺候人了,性子秉直刚烈。
  蔡老夫人和谢氏都觉得事情蹊跷,徐妙书和秋月极可能被栽赃了。可若这样以为的话,栽赃之人似乎只可能是高氏。但她们也不想怀疑是高氏做了这桩事,因为同样也不合常理。高氏这人虽精于算计,但毕竟也是大家闺秀,没道理容不下徐妙书,非耍这种小手段对付人,如今徐妙书哭,高氏哭,徐辉祖还嚷着恳求长辈们给他妻子说句公道话。
  徐达揉了揉太阳穴,暂且把闹腾人的都打发了。
  别瞧只是丢三样东西的事,但这里头涉及的问题都很敏感,必须公正公平,若处理不好了,会寒了孩子们的心,这个家以后便难消停了。特别是大儿子夫妻那里,因为生母不在的缘故,总是多心想一些有的没的。
  徐达忧心忡忡,转头见徐青青和燕王都冷眼看着热闹,至今一直没吭声。燕王惯是如此,徐达不奇怪,但大女儿这般沉默,说不定是看出来什么事了。
  蔡老夫人也跟徐达的想法一样,想尽快把这事儿给处置了。俩人都询问地看向徐青青,期待着她能破了这局面,帮忙做主。
  徐青青确有一个想法,但不太确定,便问朱棣的看法。
  “一叶障目。”朱棣低眸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显然刚才那一出闹剧让他觉得无聊得很。
  徐达等人听得一愣,完全不懂。
  徐青青却明白了朱棣和自己的想法一致,这才放心地跟徐达等人解释。
  “有时候眼见得未必为实,很可能是别人故设的圈套。既然此事不论从哪儿论都不合理,咱们就不该被眼前摆出来的证据和口供给迷惑了。跳出去看,不仅仅着眼于魏国公府家里的事,而是着眼于整个朝堂。”徐青青解释完就看向徐达。
  徐达恍然大悟,气得一咬牙,一拍桌。
  蔡老夫人和谢氏还是云里雾里,急需被解惑,让徐达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徐达气道:“还能有谁,胡惟庸!他上一次能唆使府里的人下毒害我,这一次照样就能找人挑拨咱们这一家人的关系。”
  徐达当即命人彻查了引发此事件的小管事,还有主动告发秋月的丫鬟春喜。
  徐青青将这二人交给丘福来审问。
  两个时辰后,丫鬟春喜便招认了,有人拿万贯钱财和田产房屋诱她去诬陷徐妙书。她欲通过挑拨徐辉祖夫妻和徐妙书之间的关系,来激化徐辉祖夫妻与蔡老夫人、谢氏之间的矛盾,最好能搅和得魏国公府越来越混乱。
  徐辉祖夫妻本就与谢氏生分,全靠蔡老夫人从中调和。若蔡老夫人力保下徐妙书,定会令这对心思重又多疑的夫妻觉得心寒,势必会引发长房生出叛逆之心,由此令外人可以趁虚而入,收拢徐辉祖夫妻。
  这个推测并不是没有根据,胡惟庸之前就曾安插过漂亮婢女去勾引徐辉祖。可见魏国公府的嫡长子,一直都是胡惟庸的目标。
  “报复一个人最狠的手段,不过是令子杀父。”朱棣似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直接令屋里所有人都觉得背后凉凉。
  接下来的事情倒好解决了,只需将春喜的招供告知徐辉祖夫妻,令二人明白他们中了胡惟庸挑拨圈套即可。
  高氏因此为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心思感到羞臊,再思及前段日子有丫鬟主动勾引徐辉祖的事,自己也是受害者,恨那胡惟庸恨得牙痒痒。
  她老老实实地跟徐辉祖一起,跪下来给诸位长辈作誓。以后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事,他们夫妻绝不会再被外人挑唆利用,他们一定会好生维护魏国公府,跟家里头的人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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