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太素。”
“这件太普通了。”
……
我看着她,像是看着另外一个路斯利亚大姐头。
到了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一直精力充沛的店长小姐不知所踪,我猜她应该去拿了更多的小礼服回来——我有点绝望,但碍于对方那双亮晶晶的、充满渴望的眼睛,我又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我很难拒绝女士的请求。
不过身上的这件小礼服对我来说有点麻烦。我想了想,只好把头探出试衣间,张望了一下。
我没有看见店长小姐的身影,反而看见了奈鲁先生。说实话,我有点意外,我认为奈鲁先生不是那种具有耐心的类型,而且等待女士挑选衣服这种事情,一般的男士都会觉得麻烦而心不在焉——在我印象中,只有沢田纲吉会老老实实地等着。
“嗯?”奈鲁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发出了简短的声音。
我只好如实说:“抱歉,我够不到衣服后面的拉链。”
奈鲁:“……”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后走了过来,停在了我的面前。奈鲁伸出一根手指,朝着空气拨了一下,开口说:“转过去。”
我“哦”了一声,侧过了身,将后背露给了他——这让我感到一丝紧张,把后背暴露给敌人是一件愚蠢又危险的事情,尽管奈鲁先生并不是我的敌人,但他比“危险”本身更可怕。人的后背充满了弱点,要害部位只需要受到一点损伤,死亡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
衣服拉链停在了后背第十四块椎骨的位置。我能感觉到拉链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沿着我的脊椎往上爬,像是某种细小的虫子。除此之外,我还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属于我自己的温度,几乎快要贴上我后背的皮肤。
拉链一到顶端,我就迅速地侧回身体,面对面地站在奈鲁先生身前。此时,他的手还没有放下,仿佛戛然而止般停在了半空中。
我礼貌地朝他道谢:“谢谢你,奈鲁先生。”
片刻之后,他的手才放了下去,在空中留下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奈鲁朝我点了下头,没什么表情地说:“不客气。”
他垂下眼睛,打量了我一眼,随口问道:“你觉得这件裙子如何?”
我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双手提起了裙角,裙子的下摆紧贴着我的大腿和臀部,这让我有些不太好行动。
我将裙子提了起来,露出大腿,紧接着朝着前方的空气直踢了一脚,最后才放下腿,顺便放下了裙摆,动作娴熟地将裙子上的褶皱抚平。
我抬起头,回答说:“不太方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裙子里面至少能放得下一把枪。”
“你的枪或许能放在我的身上。”奈鲁将我的神色尽收眼底,开口说道。
我望着他,抿了抿嘴唇:“我的枪只能在我自己手里。”
奈鲁用那他双黑色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没有说话,他仿佛又变成了初次见面时的那道黑色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他冷不丁地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或者说只是拨弄了一下我刚刚剪短的、有些硬硬的发梢。
他点了下头,对我说:“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鞘比特就不信不能让你恋爱了!!!!
…………
好吧是真的不能
这种父女感是怎么回事
琴妹渐渐变成第二个总攻大魔王(开始兴奋了(喂
琴妹现在没钱还给茸茸啦!不过可以找R爷拿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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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借钱
最后敲定下来的是一件黑色的小礼服,用店长小姐的话来说就是看上去腰细腿长还能显白相当能打,只不过在穿上去之前最好不要进食,连一口水也不要喝——虽然我觉得哪件裙子看上去都差不多,但不用再一件一件地试下去实在是太好了。
一天后,从店长小姐那里定下的裙子送上了奈鲁先生的公寓,与此同时,除了那条黑色裙子之后还有另外十几条裙子跟着一起如同流水般被送进了公寓门口,款式各异,有我见过的也有我没见过的。
我审视着那些颜色不一、价格不菲的裙子,很显然,它们的尺码一致,是我的尺码,我只不过简单扫了一眼就能想象出它们紧贴我皮肤的模样。我一一看了过去,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奈鲁先生的身上,他正端着一杯香味浓郁的黑咖啡,手里捧着一本法文书籍。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猜测道:“奈鲁先生,这些都是给我的么?”
“你可以这么认为。”他没有抬起眼睛,回答我说。
那就应该是了。我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这样的话……很抱歉我现在似乎并不需要。谢谢你的好意,奈鲁先生。”这些衣服看上去就好贵,我没钱——啊,说起钱,我好像还欠乔鲁诺七十万里拉来着?
“要怎么处理随你便。”奈鲁依旧没有抬头,他动作慢条斯理地翻过书的一页,继续用冷淡的声音说:“我没有对女人苛刻的习惯……女孩也在内。”
我“哦”了一声,表示明白,然后把这些价格昂贵以至于每一根线都闪着金钱光辉的裙子全都送进卧室衣柜里,挂在衣架上、关上、封印起来。不对女人苛刻是奈鲁先生的习惯,不欠人情是我自己的习惯,所以直到我离开为止我都不会再打开这个衣柜一次。
就算我把这些裙子还给奈鲁先生,按照对方强势的性格,也不会要被退回来的东西。与其让它们凄惨地躺在垃圾箱里,还不如让它们安安静静地待在温暖舒适、永不见天日的衣柜里吧。
奈鲁先生在西西里岛的住处跟在罗马的都差不多,空荡荡的屋子在哪个地方都一样,只不过在这里奈鲁先生分给了我一间卧室。
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的一隅,捧起飘逸着奶茶香气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了坐在斜对面、单人沙发上的奈鲁先生一眼,感叹道:“奈鲁先生,我似乎开始明白你这么受女人欢迎的理由了。”
闻言,奈鲁看书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终于将那双黑色的眼睛抬了起来,目光在半空中和我相对,他不紧不慢地说:“似乎?开始明白?”
我斟酌了一下措辞,紧接着含蓄地说:“如果奈鲁先生能慷慨地借给我七十万里拉的话,我想我会更明白一些。”
奈鲁多看了我一眼,他没有立刻答应或拒绝,也没有询问我借用七十万里拉的原因,显然他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他轻轻地把书合上,让那本封面印有烫金字体的精装书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腿上,奈鲁一边用手指敲了两下书的封面,一边说:“九代目托我照顾你一段时间,虽然我并不讨厌这个差事,但是……”
“如果我让你住在我的房子里,送裙子给你,还给你钱,”他看上去似乎很有耐心地对我说,“你认为这种关系是什么?”
我思考了两秒,认真地说:“是收养。”
奈鲁:“……”
奈鲁:“是包养。”
听奈鲁先生这么说,我不由得抬起手扶住下巴,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了认真思考的神色。思索再三,最后我礼貌地对奈鲁先生说:“包养的话也不是不行,但就不是七十万里拉这个价钱了。”
奈鲁:“……”
“不好意思,可以等我先了解一下现在的行情再来讨论这个问题么,奈鲁先生?”我继续说道,主动征求奈鲁先生的意见,毕竟我对现在意大利的物价水平以及汇率一头雾水,不事先了解这些事情可不行。
“不可以。我不打算对未成年人出手。”奈鲁冷漠地拒绝了我。
“请放心,奈鲁先生,”我虚握住拳头,目光坚定,“我是不会报警的。包养一旦开始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
奈鲁:“……这是原则问题。而且我对没成年的小女孩不感兴趣。”
“哦——”听见他的话,虽然有点失落,但我很快振作了起来,继续不死心地请求道:“那么,七十万里拉的事情……请放心,我会还给你的!以工作的形式。”
“如果你指的‘工作’是每天打扫卫生、清理房间的话,你工作的第二天就会被我扫地出门。”奈鲁不紧不慢地说道,凉凉地讽刺我今天早晨弄坏水管、导致厨房地面积水的事情。
我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其实我并不擅长做家务,不知道为什么做起家务活我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这世界上脆弱的东西可真会太多了。我开口道:“我还会做其他的工作。”
奈鲁不抱有任何兴趣地问了一句:“你还会什么?”
我动作干净利落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杀人。”
“在我面前卖弄杀人的长处,真是愚蠢至极。”奈鲁抿了一口咖啡,说。
“……”我不由得顿了一下,有些不服气地强调说,“奈鲁先生,我的技术是受到过Reborn前辈的肯定的。”
说到Reborn前辈,我之前还特地向九代目首领询问过,不过九代目现在并不知道Reborn前辈是谁,看来Reborn前辈还没有进入彭格列为九代目首领效力。
虽然这么说感觉有些不太好,但是按照Reborn前辈的业务能力水平,一旦加入彭格列就可能没有奈鲁先生什么事了吧。怪不得十八年后我都没有听说过奈鲁先生的名号。
想到这里,我看向奈鲁先生的目光中忍不住多了几分同情。
奈鲁:“……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的眼神让我不悦。收回去,不然就送你吃子弹。”
我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我不需要你杀人,这是我的工作。”奈鲁再次冷漠地拒绝了我。他那颇为冷淡的目光从我的身上游走了一遍,在他的审视之下,仿佛我的每一根头发都纤毫毕现。
最后他端起咖啡,隔着空气,遥遥地朝我的方向轻轻地碰了一下,开口说:“至于你……等再过个两年,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我歪了歪头,难道现在黑手党杀人还有年龄门槛么?彭格列不愧是大企业,规章制度真是严格。
不过到了最后,奈鲁先生还是以美金的形式借了七十万里拉给我,他给出的理由是他现在还缺一个跑腿的供他使唤——虽然我忍不住吐槽说我已经被他使唤得够多的了,但这句话被奈鲁先生以“跑腿的不需要吐槽不然就去死”为由给咽了回去。
我把这笔钱汇入了事先记好的乔鲁诺的银行账户了,这样一来钱就还清了。
尽管我现在还是处于负债状态。
几天后,奈鲁先生带着我去了卡鲁卡沙家族举办的拍卖会。
对于里世界的交易规则我略有所知,通常来说,活跃的新兴黑手党家族都会定期举办一些拍卖会以宣示他们的实力、资源和力量,来获得尊重,但最重要的是,一点小小的运作就能为主办方积累巨大的人脉。
当然,拍卖会上的物品全都是不能在明面上出现的东西,比如被歼灭的黑手党家族的财宝、人体试验的成果、不知名国家的流亡公主和人体器官。
我穿着准备好的黑色小礼服,手里提着一个金属制壳的黑色手提箱,这是奈鲁先生出门之前随手扔给我的。容量不大,但很沉,这上面起码上了五道锁。
脚上的高跟鞋略微减缓了我的行走速度,我不太适应这样又长又细的鞋跟,不过好在这样的鞋跟也算是出其不意的利器,至少在抬腿时能戳到人的眼窟窿。奈鲁先生没有丝毫将就我的打算,不过这样也好,我走在他的身后,保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足以让我对他任何动作都能做出反应。
这是一个湿漉漉的阴天,我刚踏进举办拍卖会的酒店,外面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
“失策,”我礼貌地拒绝了卡鲁卡沙的手下替我接过手提箱的举动,对奈鲁先生说,“我没有带伞。”
说完之后,我的视线落在了奈鲁先生昂贵的黑色西装外套上,目光蠢蠢欲动。
“别想拿我的外套遮雨,”奈鲁三言两语打消了我的念头,“太蠢了。”
我眨了眨眼睛,有点不解:“会么?可我觉得很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