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七福晋——空巢独居客
空巢独居客  发于:2020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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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就好,奴才就不扰着格格们了。”纳喇氏年轻的时候就心思细腻,这会儿怎么会看不出令仪的脸色。不过她也就想看看令仪,别的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求。
  纳喇氏不过后院一女眷,谁家府上没几个侍妾,她走了之后几个小的都没往心里去,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宝珠倒是记下了这事,不过看令仪也懵懂着,便没多问什么。
  倒是令仪,之后诗会上她心里就老惦记着,纳喇氏来得突然走得突然,要说一点内情都没有,小孩儿是不信的,可是到底有什么她又有些拿不准。
  两人眉目间颇有些相似,都是个漂亮人儿。只不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不疯纳喇氏都是个温柔人儿,如今虽病得憔悴些,但眉目的柔情还是在的。但令仪却是张扬明艳的,哪怕最像纳喇氏的眉,都透着股英气,乍一看,几个姐妹都一点没往那处想。
  这事没闹出什么大动静,但伺候在令仪身边嬷嬷还是找了个由头从她身边出来,立马就奔暖阁那头去。
  暖阁里玉玳在跟如意阁的人试新蔻丹的颜色,正是兴头上的时候胤祐便进来了。“哟,这什么味儿啊。”蔻丹多用花汁做底,玉玳喜欢折腾,现在如意阁也往里边掺些其他染色的东西,但总的来说还是香得很,胤祐刚一推门进来,就被蔻丹的香熏了个跟头,差点又关门出去。
  “你怎么找过来的,我都躲到这儿来了。”胤祐对气味挺敏感,春天碰不得柳絮,夏秋闻不得太香的花,到了冬天碳火一点烟灰都有不得,反正就是个金贵的主儿。蔻丹这玩意儿,玉玳才不敢在东院那边折腾呢。
  “爷来找你不成啊。”来都来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胤祐接过杨梅递到手边的帕子,捂住了口鼻才凑到玉玳跟前,“这都什么玩意儿啊,爪子都变色了。”
  胤祐伸长脖子看着玉玳的手,实在忍不住吐槽,一张嘴就没好话,气得玉玳只想踹死他。如意阁几个在一旁听着,憋笑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会不会说话,谁爪子呢,瞧过这么好看的爪子吗,不会说话出去啊。”
  玉玳气得把手一个劲的往胤祐跟前怼,胤祐只差没被怼得从椅子上摔下去,玉玳才勉强放过他。胤祐也就是一时嘴快,这会儿反应过来,立马就笑得谄媚给人赔不是了。
  要不说这人活过来了就讨厌呢,一点好话都不会说,就这么着今晚别想上自己的床。玉玳这话没说出口,但多年夫妻只要她一个眼神,胤祐都能意会她是什么意思。
  “好好好,是爷说错了,好看着呢。”昨晚两人好久不办事,一办还颇有些食髓知味要不够,今儿胤祐还打算继续第二场,哪能因为这事给毁了。“瞧这红红绿绿的多鲜艳,好看。”
  “别别别,七爷您别夸了,本来挺好看的都被你夸得不怎么地了。”直男的审美啊,甭管过多少年,还是往前倒多少年,总归还是一脉相承的让人头疼。玉玳赶紧拦住了他继续说,他再说下去,如意阁几个姑娘就要气哭了。
  七爷夫妻两个耍花枪,如意阁几个姑娘都低着头当做没瞧见,继续该调色的调色,该涂指甲的涂指甲。虽说玉玳埋汰胤祐是直男审美,可这位爷好歹是宫里□□出来的皇子,哪能真不懂好不好看呢。
  胤祐歪在玉玳身边瞧着她们折腾,时不时的还要插两句嘴,玉玳虽烦他,可不得不说,好几次还真说在点子上,按着他说的改一改颜色,的确立马就更鲜活漂亮了。
  “瞧见没,你还好意思嫌爷,爷这也就是不惜得……”话没说完,胤祐小尾巴还没成功翘上天,外边令仪身边的嬷嬷就过来了。匆忙赶来的嬷嬷把花园子里的事儿一说,胤祐这个当阿玛的差点气得跳起来。
  令仪如今这般大了,再过几年就到了要说人家的时候,胤祐还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把伊尔根觉罗氏的份位在抬一抬,到时候说人家也好些,这会儿纳喇氏出来搅什么乱子。令仪玉牒都定了,那就跟她没关系了。真有她这么个生母,说不得对孩子就是个累赘。
  “急什么,你急什么。”玉玳见他这样,赶紧就让多余的人都下去,“纳喇氏又没多说什么,令仪也没听着什么,本来没事,你一生气不就有事了!”
  “爷急了吗?爷没急啊,谁瞧见爷急了?”被玉玳这么一拉,胤祐也回过神来,是不该这般急躁。别本来没事又闹出个事儿来。
  玉玳看着他否认三连耍赖的样子,真真是哭笑不得,“这事怪我,是我准纳喇氏出来走动的,这么着吧,往后我让后院那边再仔细些,若是令仪去花园子那边,就不让纳喇氏出门了。”
  “今天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待会儿我再去伊尔根觉罗氏那边一趟,把这事跟她说清楚。我们不当回事,孩子就不会当回事。”这事玉玳没打算做老好人,再唱一出母女相认的戏码。且不说这些年伊尔根觉罗氏费心费力的养孩子,真纳喇氏母女相认,把她搁哪儿放着。
  就说当年,令仪要是问起来为什么要给她换玉牒,怎么说,说你亲额娘要摔死你,实在没办法才给抱出来的。这要是让令仪知道了,才是真残忍。
  “行,就按你说的办。”胤祐摸摸脑袋,想来想起也只能这样,便点头应下了。“你说这日子过得,可真不让爷得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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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为了这事玉玳专门去了趟梦兰院,趁着令仪不在把事儿都一五一十跟伊尔根觉罗氏说了。“我和爷想得一样, 这次是我疏忽了, 往后再把后院那边看紧些,应当就没事了, 令仪那边咱们当大人的还是先不说了。”
  “福晋说的哪里话,孩子大了总归是要知道的, 今儿不知道往后说不准哪天就知道了。”伊尔根觉罗氏看着还专门上门来说的玉玳,不自觉就笑了, “恕奴才大胆说一句, 福晋您这心还是太软了, 对孩子们软,对着我们也软和。”
  这事要是放在令仪还不懂事的时候, 伊尔根觉罗氏说不定也会跟胤祐一样气个半死,暴跳如雷。但现如今她倒是不害怕了, 这个孩子聪慧, 这些年自己教她的东西和武艺, 都是当年阿玛教自己的。
  自己不是个有本事的人, 也没有那么好的命,东西记在心里也使不出来。令仪不一样, 她是主子爷的大格格,是正儿八经的皇孙,这几年她看着令仪越发大方明媚,知情识理,就知道这孩子自己养得好, 哪怕真让她知道了当年的事儿,也一定能好好自处。
  “你心态好固然最好不过,不过孩子嘛,令仪才多大啊还是让她高兴最要紧。等再过几年她再大些,若是不知道呢就不知道了,若是真有天让她知道了,应该也比现在强。”玉玳没想到伊尔根觉罗氏心这么大,看来这些年府里什么幺蛾子都没有,还真把人都养成傻白甜了。
  “再说你过得去,咱府里有人过不去呢。”这话说的谁,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几天刚好些,且别拿这事招他,就这么定了吧。”玉玳说定了,伊尔根觉罗氏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尤其把胤祐都给搬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送走了玉玳没多久,令仪就回来了。“怎么,今儿局散得比往常要早啊。”伊尔根觉罗氏看着女儿,心里就没由来的高兴。自己这辈子过得不好不坏,比不得寻常人家恩爱夫妻,却也好过在高门大院里争宠夺爱,丢了性命。到如今身边还能有个令仪,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瞧瞧你那样子,说了多少次,别这么敞着,被嬷嬷们瞧见又要念叨你。”
  “外边瞧着起风了,女儿就让她们先回去了。”令仪在外边许是还装模作样的假扮端庄,回了梦兰院那可就没个正形了。“额娘,今儿我在花园里碰见后院那个格格了,她怎么称呼啊。”
  “怎么?遇着她了?没出什么岔子吧。”既然是主子决定了要继续瞒着,伊尔根觉罗氏自然不会拆台,听着女儿这么问也只故作镇定的假装随口问一句。
  “没啊,拢共就说了两句话。”令仪手里把玩着刚从她十叔那儿得来的匕首,“就是连怎么称呼都不知道,多少有些尴尬。万一下回再碰上,女儿觉着挺没礼数的。”
  “纳喇氏,后院那格格也是纳喇氏出身,不过跟你嫡额娘家里边没关系。”伊尔根觉罗氏很久没记起以前的事了,梦兰院的日子太悠闲,后院又一直鲜少有消息传出来,这会儿突然说起,她都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年自己在纳喇氏手底下受过气,吃过亏,但说到底她也没起过害自己的心思,“往后你要是再见着她,叫纳喇格格就行了。”伊尔根觉罗氏的态度毫无差错,让令仪原本还有点好奇的心思也跟着歇了。反正是自家阿玛后院的人,当女儿的多问也不好。
  “女儿知道了,额娘您歇着吧,女儿去练武场里松快松快。”今儿一整天尽顾着招待姐姐妹妹们,早上的拳都没打过瘾。令仪利落的起身便往后边练武场去,只余伊尔根觉罗氏看着女儿的背影半晌回不过神来。
  令仪那边伊尔根觉罗氏处理得圆满,东院这边胤祐还是不怎么顺气儿,总觉得今儿挺好一天,就被这事给搅和了。等到弘曙带着弘倬从前院先生那儿下了一天功课回来,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胤祐给逮住,把两人提溜到书房里校考功课。
  “阿玛,弘倬还没学几个字呢,就是跟着儿子去瞎玩儿的。”弘曙还行,胤祐问的还能答个七七八八。弘倬就抓瞎了,连他阿玛问的什么都听不明白,更别说还要回答问题了。
  “没学就不会?没学不会学吗。”要这么说就纯属胡闹了,弘曙看着他阿玛无理取闹简直眼睛都瞪大了。这话说得新鲜,要不是是从他阿玛嘴里说出来的,弘曙非得觉着是有人故意跟他找茬来的。
  但哪怕是阿玛,弘曙也觉着不能这般不讲理,当下便把弟弟护到身后,梗着脖子的模样瞧着便透着不服气。这样子看在胤祐眼里可不是擎等着挨骂吗,好在弘倬是个乖巧的,“阿玛,您别生气,弘倬明天就跟先生好好学,好不好。”
  这话从小孩儿嘴里软糯糯的说出来,胤祐那股邪火也消了大半,刚刚自己那无理搅三分的劲儿简直还不如弘倬懂事。便冲着两个儿子摆摆手,“这事不怪弘倬,是阿玛着急了,先跟你哥哥出去你额娘那儿,额娘备了爱吃的点心。”
  这年头能主动低头老子可不多,如今都讲究三纲五常,反正这辈子胤祐都没见过他老子跟自己说半句这事他办错了。但府里自从两个孩子出生之后,玉玳便很习惯给两个孩子认错。
  刚开始胤祐还觉着别扭,别的都不说,这么点儿大的孩子,他知道对错吗就跟他正儿八经论这个。可别说还真有用,各家府里的阿玛跟儿子,只要儿子大一点儿就没话说,尤其老四那边,现在弘晖都成了他心头一大难事。
  单自家不一样,孩子不受委屈便愿意把心里的事儿都跟大人说,尤其胤祐在府里多是那个好说话的,弘曙弘倬有什么事都愿意跟胤祐说。胤祐现在最得意就这个,每次跟兄弟们在一起都得拿出来显摆,遭人恨得慌。
  “额娘,今儿阿玛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顺心啊。”两个孩子从书房出来,便老老实实到玉玳这儿来躲难来了。弘曙手里端着碗芋圆红豆汤,一边喝一边跟玉玳瞎打听。
  在他看来自家从郡王府成了贝子府,阿玛都没拿孩子撒过气,今儿得是什么天大的事儿才能这样啊。“儿子瞧着不大对,往常阿玛不这样啊。”
  “刚从你阿玛那儿捡了条小命回来你就又嘚瑟了是吧,赶紧的吃完回去做功课去。”现在这孩子比后世那些读书的还累,白天在先生那儿读书,晚上回来得做功课,每天早上还得早起练武打拳,且忙着呢。
  “诶,得咧,都听额娘的。”一听自家额娘这话就知道问不出个四五六来,弘曙是个识时务的,三两口把红豆汤喝了,把嘴一抹便跑了。弘倬最是喜欢跟着他哥,见他哥一个人跑了,瞧了瞧还有大半碗的芋圆,干脆也不喝了,跳下椅子蹬着小短腿就追他哥去了。
  两个孩子都走了,胤祐才晃晃悠悠溜达回来。玉玳见他一进门便故意板下脸,“怎么着,自己不痛快就拿两个儿子撒气,七爷出息了啊。”
  “没有,这不是马上就把那俩小子给放了吗,没怎么着。”胤祐粘着玉玳坐下,软了骨头一样靠在她身上,“爷可够好说话的了,想当年在宫里,皇阿玛校考爷的时候,一个磕巴一板子,全打在爷的伴读手心。每次一到那时候,爷都吓得直哆嗦。”
  胤祐每次一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儿,玉玳就当笑话听。不过今儿不同些,这也算是胤祐回来这么久,第一次主动提到康熙,“ 这事,过去了?”
  “过不过去的不都一回事吗,老爷子跟我不一样,我这辈子也当不成那样的人,爷爷没弘曙弘倬那么好的命,能留我一条命,恐怕都是老爷子心软了。”是啊,当面戳康熙的痛脚,这也就是胤祐当时被逼急了,现在再让他来一回,恐怕也没那个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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