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的心跳突然乱了一拍——在他看到自己儿子在这个原本热闹的花园派对，安静而挺拔地站在角落，好像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布鲁斯回忆过往，在迪克小时候，他和迪克其实也是做过一些“普通儿童”的活动的，因为迪克的天性更开朗，会勇敢地向他提出请求。
　　然而达米安？
　　13岁的他过的完全不是正常孩子的生活。
　　——不，更正，达米安有哪天过过正常孩子的生活吗？
　　布鲁斯想到了正在大宅里睡觉的宝宝海伦娜。
　　达米安小时候也一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第一次洗澡，第一次微笑，第一次颤颤巍巍地努力抬头，然而作为父亲，他都错过了。
　　布鲁斯还想起了刚刚和奥利弗心照不宣的感慨——关于作为父母的他们是否会让孩子失望。
　　他想自己也一定让达米安非常失望，当达米安死去的时候——但归来的达米安依旧把他当父亲。
　　比迪克依然矮一头的达米安，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
　　奥利弗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直面内心是吗？
　　在某种突然袭来的冲动驱使下，布鲁斯大步向儿子走去，并在儿子抬头用疑问的目光看过来时站定，一个问题脱口而出，“达米安，嗯……你周末有空没？”
　　布鲁斯想自己应该向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带着儿子在一个普通的周末，做一些普通父子会做的娱乐活动。
　　然而自己这位不普通的儿子瞬间挺胸抬头，刚刚一言难尽的表情也没有了，换上了紧锁眉头的庄严，仿佛下一秒就能上战场。
　　“有任务，父亲？”
　　“不是……”
　　达米安眨眨眼，眉头依然没有松开，“那是什么？”
　　布鲁斯一时间无话。
　　达米安：“……？？？”
　　布鲁斯：“……”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一高一矮的父子相顾无言。
　　一个沉默犹豫，一个不明所以。
　　迪克似乎提前感受到了某种不同以往的气氛，十分擅长察言观色的他，早已经悄咪咪地退后几步，离开了这尴尬现场。
　　“咳……你想做什么？”布鲁斯说。
　　“我需要做什么？”达米安的眉头反而越皱越紧，“你需要我做什么，父亲？”
　　需要？
　　这个单词让布鲁斯噎住。
　　他的儿子，就像一个小士兵。
　　而不是小男孩。
　　在哥谭做了几年罗宾，伤过死过，脚踢过小丑，暴打过丧钟，达米安表示都没有碰到过现在这样诡异恐怖的场景。
　　他父亲到底怎么了？？？
　　父亲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简直想拔刀。
　　“嗯……达米安，你想不想去游乐场？”
　　啥玩意儿，他没听错吧？
　　“……游乐场？”
　　“嗯，游乐场。”
　　父亲整理了一下衣领，蓝眼睛看过来，反常的温和，“电影？”
　　“……电影？”
　　达米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思考着最近自己也没犯事儿啊？！
　　“打球？海边？高尔夫球？帆船运动？”
　　“……”
　　达米安的表情逐渐惊恐化。
　　他焦急的视线在准备离开的宾客间穿梭，不住地寻找着神奇女侠，套索呢？借来用用！我猜测我的父亲坏掉了！
 
 
第46章 辅食添加？
　　我觉得我就挺amazing的。
　　显然达米安并没有get到老父亲想跟他一起度过亲子时光的心思。在一边内心叹息一边向儿子保证自己真的是布鲁斯·韦恩本人, 以及自己也没被什么魔法脑控后，才安抚好了自己行动力超强的儿子——此时达米安的手都已经放到了腰侧的短刀上。
　　如果不是为了混进派对换上了小西服没拿长刀，布鲁斯毫不怀疑这时候达米安已经跟他打起来了。
　　戴安娜好整以暇地看着父子互动——她是被达米安拽过来的，随时准备为小少年拉出亮闪闪的真言套索, 满足他检查布鲁斯到底是不是本人的要求。
　　她觉得挺好玩的……虽然布鲁斯自己肯定不觉得。
　　“你应该直接说的, 布鲁斯, 表达你的父爱和关心, 而不是问一些你明知道达米安不感兴趣的普通亲子活动。”看着小罗宾和迪克离开的背影, 戴安娜轻声对布鲁斯说。
　　布鲁斯眉头紧锁, 没有马上接话, 几秒后, 他几乎自言自语道, “……下次吧。”
　　戴安娜鼓励地拍拍布鲁斯的肩膀，她和娜塔莎约好离开布鲁斯的派对后一起去逛街。
　　这让布鲁斯挑起一边眉毛，逛街？你, 神奇女侠，居然会逛街？
　　另一边的托尼也很惊讶, 只不过他喊了出来。
　　“你，罗曼诺夫特工, 居然会逛街？！”
　　至于神奇女侠和黑寡妇到底会不会逛街, 达米安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关心, 他现在正在发愁。
　　看格雷森的表情，也很愁, 让达米安心理稍稍获得了些许平衡。
　　“你去告诉他, 格雷森。”达米安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坏消息从你嘴里说出去永远比从我们嘴里说出去强。”
　　“为什么让我说？”迪克少见地退缩了, “他这会儿正疼你疼得不可自拔，你去说, 小D。”
　　这个“疼你”让达米安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颤，太惊悚了！
　　杰森和提姆就利益问题“商谈”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签约。此时看到花园角落另外两个“罗宾”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还时不时地偷偷看一眼另一头正和神奇女侠谈话的布鲁斯。
　　杰森走过去，敲了敲达米安的脑袋，“你们在窃窃私语什么？”
　　“嘿！托德你想打架？！”
　　迪克按住了达米安，并亲切批评了杰森“不正确”的打招呼方式。
　　然后他抿抿嘴，在达米安惊讶的视线中，把在阿卡姆潜伏时候从小丑女那里获得的消息……分享给了提姆和杰森。
　　不出意外，杰森开始捧腹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
　　并激动地搓搓手，“老家伙呢？我去告诉他！”
　　看着完全没有任何紧张的夜翼，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冷静，达米安突然灵光乍现，“你是故意的，格雷森。你故意告诉托德，因为你知道他听到后肯定会冲过去告诉父亲。”
　　还有德雷克，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发言，一定是早就看出了格雷森的企图！
　　迪克有些囧，“咳……没办法，既然我们都不想做那个告诉布鲁斯的人……”
　　“你误会了，我才不是在替托德说话——我才懒得管，”达米安眯起眼睛，“你很奸诈，格雷森，我很欣赏你。”
　　杰森·托德并不知道自己被迪克下套了。
　　然而杰森·托德其实也不在乎……
　　当场嘲笑老头子吃瘪的机会啊！他怎么会错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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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mmm……
　　布鲁斯交叉着双臂，一言不发。盯着杰森滔滔不绝的嘴，好似神游天外。
　　但杰森看到当自己说完猫女究竟为什么逃婚后，老家伙肱二头肌附近的灰色西服布料，被抓得皱了起来。
　　红头罩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杰森在叙述的过程中当然自由发挥，艺术加工了一部分。
　　瑟琳娜不想成为韦恩的金丝雀，她有更宏伟的志向~
　　Catwoman从来不是富家太太的性格啦，布鲁斯，你一开始的期待就不对。
　　在全球盗贼排行榜上，华而不实的怪盗基德超过了她……
　　——这个是真的不能忍。
　　猫女大着肚子干了几票大的，偷了几个大钻石外加世界名画，把自己的排名又刷上去了。
　　为的是给自己的女儿也做个榜样，女人，要靠自己。
　　看，这是你妈给你打下的江山！
　　杰森你怎么这么声情并茂呢？
　　阿福：= =
　　提姆：= =
　　迪克：= =
　　不知道是该心疼宝宝，还是心疼布鲁斯——算了还是心疼宝宝吧。
　　达米安撇嘴耸肩，亲妈不在身边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们是饿着她还是冻着她了？？？
　　要按达米安作为亲哥哥的要求，海伦娜受到的挑战还不够多！
　　达米安越想越失望——要我说你们一个个都得了育儿书上说的“可怜宝宝综合症”！
　　即成年人莫名其妙生出的，对婴儿的大量而多余的怜悯！
　　比如说婴儿自己睡个觉都觉得她可怜，没人陪……
　　虽然觉得父亲挺惨兮兮的，但瑟琳娜·凯尔的选择不是很正常的么？我母亲当年也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韦恩夫人。
　　——我母亲想要的是父亲来成为刺客联盟伟大蓝图的一部分。
　　（如果孔克南在这里，他会告诉达米安这叫“入赘”。）
　　什么叫“正常”？
　　夫妻和睦，家庭幸福，父母的陪伴怎样怎样？
　　看这里站着的几个人，父亲和四个罗宾，若当做社会调查的小样本的话，我们哪一个符合这个“正常”的幸福标准了？
　　就算没有“正常”的童年又怎样，我们有能力能让自己幸福。
　　“不要被所谓正常的概念束缚住。”达米安哼了一声，“我觉得我就挺amazing的。”
　　无比的自信，无比的有道理……
　　大家的“可怜宝宝综合症”不治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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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每日哄睡依旧是个难题，但时间在每天换纸尿裤和喂奶的日常里过得很快，于是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海伦娜宝宝就到了需要添加辅食的时候。
　　——这可是医嘱。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阿福本人对此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期待了几个月了。
　　当海伦娜刚被带回韦恩家的时候，无所不能的老管家发现自己居然在照顾宝宝上帮不上什么忙。
　　好像在科学育儿上，年轻人天生能比他走得快！追都追不上！
　　而且，还老被嫌弃……
　　“哎——阿福啊，你那些育儿方法是几十年前的了，现在最新研究已经证明……”巴拉巴拉，类似这样的，阿福很伤心，阿福很无措。
　　五个月半，儿科医生说可以添加了，
　　“的确有很多人六个月才添加，范围是不能早于四个月，也不能晚于八个月。我们的宝宝达到了添加的条件，可以扶坐，体重超过出生时的两倍，对大人进食有兴趣……”
　　何止有兴趣？
　　口水都要湿透衣服了！
　　甚至会抓抢布鲁斯的黄瓜三明治，试图往自己嘴里塞。
　　现在海伦娜随着成长，注意力越来越集中，能玩儿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和大人的互动也多了起来，于是对两个机器人保姆的嫌弃就更加明显了。
　　只要钢铁保姆抱超过五分钟，就梗着脖子挺着腰往别处咧，对着周围任何一个大人“嗯呀呀呀——”
　　好奇得不行，只要被横着抱就不开心，撑着越来越有劲儿的脖子，往上挺，一定要被竖抱，还想坐起来。
　　——但自然坐不稳，大人必须扶着，还抓着自己的小脚，作为平衡支撑。
　　然后，她会晃悠悠地转头，睁着大眼睛看看这里看看那里。
　　或许也是进食兴趣的一部分？宝宝现在喜欢用嘴巴探索一切。
　　提姆说这是“口欲期”。
　　宝宝不管拿到什么玩具（甚至不是玩具）都想塞嘴里。
　　于是小小年纪的她，就已经吃过布鲁斯的披风，舔过达米安的刀柄，啃过杰森的红色头罩，留下一片片口水。
　　最爱的吃的东西，从手手，变成了小脚丫。
　　只要躺着玩儿，就以一种高难度的劈叉姿势，锲而不舍地要吃到脚脚。
　　对于儿科医生添加辅食的“指令”，老管家甚是欣慰，终于到了他可以在厨房展示拳脚的时候了！
　　然而他接着便看到了提姆带回家的东西——韦恩集团大举进军母婴行业所生产的有机高铁米粉，和各种成为闪电侠新宠的辅食佐餐泥。
　　——都印着超英图案。
　　——都说布鲁斯脑抽了烧钱赞助正义联盟，但其实韦恩集团没少因此赚钱……
　　“不用费劲做辅食，阿福，婴儿一顿吃的很少的，用成品辅食就够了。”提姆十分贴心地替老管家减少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