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住其中两只做标本的时候, ”提摩西顿了顿，“根本不会在意是否毁坏了整个蚁群。”
　　他转头面对斯塔克先生, “你们的浩克曾经短暂地让他眼前一亮，但……呃……”
　　提摩西思考应该采取怎样的叙述方式，才能继续保持谈话氛围的严肃性，不至于被接下来这句话改变了画风。
　　“……布莱尼亚克觉得浩克太丑了，不配被研究。”
　　托尼：……
　　奇异博士：……
　　所以布莱尼亚克是一只颜狗。
　　“咳……这不重要，”提摩西重新板起表情，“布莱尼亚克在宇宙里见过不少变种生物、有特意功能的生物，因此除了氪星人，我们地球本土生物，包括变种人都提不起他的兴趣。只有魔法，是较为陌生的。布莱尼亚克解构了超人和奇异博士。”
　　解构？这是什么人文学科的术语？
　　“对，地球的所有语言里，找不到能……准确描述布莱尼亚克所作所为的词汇，这是我们反抗军自己给起的名字。”
　　——比解剖更细致，细致到原子态，然后是各种维度的分析……最后，还把博士和超人拼凑好，放进了展柜……
　　听上去……是挺奇葩的。但不管是托尼还是史蒂芬，都不至于被吓到，托尼只是揶揄地看了一眼奇异博士，史蒂芬对于自己被做成标本的未来也只是坦荡地耸了耸肩——灵性的魔法披风也做出一个摊手的动作。
　　“他是一个宇宙级别的敌人，”提摩西继续着话题，“有很多我们不理解的科技。除了能力超出我们当时的理解范围之外，布莱尼亚克还是我们从未碰到过的那种敌人，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我们认为的那种动因和概念，对他来说，一切都是研究、一切都是知识、一切都是收藏。”
　　“他的几个机械臂直接连通大脑，同时他的头顶也有数个机械接口或者说感应前端——方便他将每个毁坏的文明吸收并编码，对于他来说，知识就和食物一样。”
　　机械臂？所以他是触手系？
　　So dark，怪不得是你们正义联盟的敌人。
　　托尼自动忽略了复联奇异博士对布莱尼亚克的吸引力。
　　“他还把纽约、大都会、哥谭、伦敦、上海等几个地球城市在缩小后，装成了……呃……那种类似于圣诞雪花玻璃球一样的东西——放进他飞船上的展柜。”
　　这什么啊……不止是一只触手系颜狗，还是一只科研狗+手办狂魔？
　　提姆：……
　　斯塔克先生你这个比喻很准确。
　　这个比喻也让提摩西有一瞬间的恍惚。
　　——20年后，托尼·斯塔克在上战场前也曾经做出同样的比喻……
　　“布莱尼亚克的行为倒也没有很难理解——你不去理解他就行了，为什么要理解？”托尼耸肩，向后靠回椅背，盯着天花板，悠闲地说。
　　——看过银河系漫游指南吗，地球被摧毁的原因只是因为拆迁修路。
　　提摩西：……
　　看过是看过，但他对于类似匪夷所思的文学创作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接受度并没有托尼·斯塔克良好。
　　然后提摩西短暂而客观地，向托尼讲述了未来那壮烈的而毫无准备的第一场战斗。
　　没办法，必须有人冲上去，来拖住布莱尼亚克飞船对地球摧古拉朽般的毁灭。这些英雄们都明白自己的作用相当于敢死队。
　　地球失败，布莱尼亚克顺利地带走了超人、奇异博士，和他中意的标本城市，留给地球的是千疮百孔——字面意义上的。因为他生生挖走了这些城市。
　　很快，第二场战斗打响，他们又失去了小乔和康纳，X教授和万磁王等英雄……
　　绿灯军团早在地球大气层外就被布莱尼亚克团灭了。
　　和第二波进攻同时的，是美国队长和20岁的海伦娜潜入布莱尼亚克的飞船，为什么只提他们两个？因为一起行动的娜塔莎·罗曼诺夫、杰森和芭芭拉都死在路上。
　　提摩西自己当时被众人推上了布鲁斯曾经的位置——幕后总指挥。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及布鲁斯的十分之一。
　　眼前黑披风男人的语气非常克制，平铺直叙，但史蒂芬依旧能听出话语里压抑的颤抖。
　　“最后我们赢了，”男人顿了顿，“代价惨重，但是我们赢了。”
　　若让提摩西总结失败的原因，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都在灾难之前被地球内部的战争严重消耗。而布莱尼亚克的进攻太过突然，来不及准备。
　　20年，地球的科技还没达到宇宙级别，留给地球的时间太少。
　　事物都是相互联系的，历史的拐点或许仅仅就是一只马蹄铁——提摩西选择没有告诉钢铁侠和奇异博士的，正是这样一个马蹄铁。
　　他不知道如何能在保住这个时间上布鲁斯秘密身份的情况下告知以下信息：
　　布鲁斯的儿子，达米安·韦恩，在布鲁斯死后被塔利亚抓走，塔利亚一直在研究最新的洗脑改造技术，她抓到了布莱尼亚克在地球上提前几千年安置的一名探子，用魔法窃取了布莱尼亚克的技术。
　　你甚至可以说，真正让地球在浩浩宇宙中被布莱尼亚克直接锁定的罪魁祸首，是塔利亚……
　　一个信号就这样传递给了远在几亿光年之外的布莱尼亚克。
　　洗脑+最新克隆技术以及其他提摩西不敢想象的改造，总之，等提姆再次见到这个弟弟时，他已经化名伊本·阿尔·胥法希，成为刺客联盟的新首领。
　　还好，至少不是被雷霄古借用身体复活。
　　——提摩西的要求并不高。
　　塔利亚抓走了达米安，达米安被洗脑，洗脑后的达米安领导了刺客联盟，刺客联盟全球范围内引发战争和动乱，动乱严重消耗地球的防卫力量，防卫力量在布莱尼亚克来袭的时候无力迎战。
　　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正文完结后在番外里写写逆转前未来时间线的故事，先剧透一下吧抑制不住了hhhh
　　那个故事线里海伦娜不是可爱小姑娘，由于先后被猫女和贝恩养了，10岁才被老爷找到，因此成长为盗窃天才+狂战士逆反少女，跟亲哥大米怼起来不带输的那种。而且打架走贝恩式的力量流，喜欢断人背！（不是……）
　　大米都是天选之子的设定，海伦娜当然也能搞成天选之女嘛，让老爷头疼。
　　先放出来一点点预告（脑洞片段）：
　　达米安被他外公惦记着要继承一个全球性的刺客组织。
　　而海伦娜被她亲妈惦记着要继承一个跨国大盗集团……
　　所以实际上根本没有儿女看得上他韦恩家族啊……
　　——很好，很棒棒。
　　老父亲布鲁斯面对着历代韦恩们的画像，萧瑟而感伤，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头。
 
 
第31章 哄睡！
　　看这迎接的队伍吧，这小姑娘实际上相当幸福！
　　圣殿内部的时间流逝和外部是不一样的, 当这新形成的不稳固的改变未来小分队正在进行沉重的三边会谈时，圣殿外面也就只过去了几分钟。
　　哥谭郊外的韦恩大宅，迎来了送孩子的克拉克——这迎接的阵仗相当盛大，首先是在大宅花圃雕塑前站C位的老父亲布鲁斯, 黑着脸, 不熟悉他的还以为是阿卡姆又被越狱了。
　　不, 哪怕是熟悉蝙蝠侠的超人也以为是阿卡姆又越狱了——眼下这张表情, 显然就是布鲁斯的“阿卡姆越狱”脸。
　　然后是分列两边的提姆和杰森, 克拉克发现自从有了海伦娜后, 杰森回大宅的时间呈几何数增长——这让他一开始不太习惯。
　　他还没摸清要怎么和现在这位自称红头罩的新“杰森”相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看到超人明明眼睛发亮, 却还要装酷的小罗宾了。
　　当他发现布鲁斯也不太习惯后, 心理就稍微平衡了一些。
　　这对养父子现在正试图重新相互认识和理解——这是好事, 当然。克拉克能看出两人都在悄悄的努力，当然明面上还是互相赠送臭脸。
　　迎女阵营后方，是还在盯着平板电脑讨论海伦娜失踪案的迪克和达米安, 迪克还穿着警服，应该是从海伦娜不见后直接从布鲁德海文赶回来的, 这不难推测；达米安神色专注，破有要自己挑大梁破案的感觉, 或许是觉得这群大人都靠不住。
　　——嗯, 不过话说回来, 这小孩儿有什么时候觉得谁靠得住过吗？
　　几个韦恩家的男人后方，几步之遥外, 大宅建筑正门, 是挺拔站立, 双手背后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既是大宅的守卫, 又是这个家庭的引导。
　　克拉克在缓缓降落前，看了看怀里正在专心吃手的海伦娜宝宝——嗯……应该说她是在专心吞拳头才对。
　　一整个小拳头，换着方向、锲而不舍地往嘴里塞，当然不可能能塞进她的小嘴，但她依然塞得很认真，嘬得滋滋响。
　　克拉克明白是自己担心多余了，看这迎接的队伍吧，这小姑娘实际上相当幸福！
　　他要是能拿出手机就好了，拍一张给绿箭侠看看——谁说布鲁斯不喜欢带孩子了，要他看，这就是一个过度操劳的老父亲。
　　克拉克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分神同情一下那个劫走海伦娜的冒牌蝙蝠侠……
　　海伦娜宝宝被发现失踪就在当天的下午，很快就被钢铁侠找到，送回复联大厦，继给复联大厦留下了带着气味儿的纪念品后，马上被超人接回哥谭。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小时。
　　克拉克毫不意外自己脚刚沾地，怀里的宝宝就被布鲁斯抢了去——当然是一种不易被察觉的克制的焦急，这种级别的灵活程度，克拉克怀疑是布鲁斯多年在酒会里躲哥谭名媛们练出来的。
　　“她很好，我检查过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克拉克依旧无奈地笑笑，以布鲁斯一家人的习惯做法，反正估计没人会听他的——一遍详细的检查宝宝肯定逃不掉啦。
　　然而布鲁斯的表情让克拉克突然把嘴边的玩笑话咽了回去——这是一副……和地球上任何国家任何种族的普通父亲一模一样的表情。
　　是担忧焦急后的解脱，是失而复得后的欣喜，更有感恩和决心。
　　——这样的表情在他多年的救火救灾，抱出一个个孩子送还给家长时，见到过许多许多，每次都能触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亲情、家庭……种种美好，是他在这颗蓝色星球上最深的羁绊和最爱的部分。
　　同样身为一个父亲和一个儿子，他对此感同身受。
　　——god，他也想玛莎和乔纳森了。
　　都说自己有了孩子后，就尤其见不得别的宝宝受苦受难，这样的规律克拉克当然也不能免俗。因此最让他痛苦的并不是没有解决什么宇宙敌人，而是哪次灾难后他的行动迟了，没来得及救下的年轻生命。
　　——以及世界上他做为超人也无能为力的病痛。
　　因此，克拉克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
　　布鲁斯在短暂的失态后找回了一贯的沉稳严肃，将怀里的孩子交给她最喜欢的杰森。
　　至少孩子现在还小，两个月的宝宝应该还不会因为这短暂的被迫离家而生出安全感缺失的阴影。
　　她依然看上去很阳光可爱，对着每个伸手来抱她的人咧嘴笑——宝宝的笑是最有感染力的，笑得让杰森都差点儿绷不住表情。
　　天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可爱的东西！
　　接下来，是布鲁斯例行表达谢意，而克拉克例行摆手说没关系的流程——这流程该走还是得走一下。
　　然后克拉克抬头看了看即将全黑的天色。
　　傍晚，正是蝙蝠侠罗宾们要开工的时候。
　　可布鲁斯接下来的话却让克拉克悠然的表情直接化为了呆愣和惊讶。
　　“今天不夜巡。”
　　“嗯？什么？”克拉克以为自己听错了，“今天，不夜巡？”
　　他多此一举地重复，似乎要确认一下夜巡这个单词前面到底是不是否定词。
　　“有蝙蝠女今天代劳。没有重大变故今天我们都不会出去。如果你能同时帮忙，我非常感激。”

　　布鲁斯简短地说，然后是一副不打算再多说的表情。
　　当。。然。。没。。问。。题。。
　　克拉克呆呆地点头。
　　再次看向正玩儿杰森指头的海伦娜宝宝，不禁生出无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