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能听出眼前这个未来的黑暗骑士在话语中隐藏着很多至关重要的信息，如隔着一层雾，让人无法对未来窥探全貌，但托尼和奇异博士依旧安静地聆听着。
托尼只在提摩西最后讲到他返回当下时间点前世界的变化，抬了抬眉毛。
所以，少女最后黑化成世界的绝对意志了？
——就那个在复联大厦里留下带味儿纪念品的奶娃娃？
令人……意外。
以托尼的理解，历史早在海伦娜被蝙蝠侠发现的那一刻应该就已经改变了，如果他的推测正确，这应该也是提摩西的手笔。
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在已经改变历史之后，还要带走孩子。
“我手中的时间机器是由我和莱克斯·卢瑟临时制作的，即便是20年后，我们也没有成熟的技术……你问泽维尔学院的幻影猫？她已经死了。我们做不到她那样仅仅精神和记忆返回。”
“我和卢瑟尝试了几次，回到的时间点总是不对，而那时候……我才发现这个技术有负面作用。好在最后我们终于调整好了各项参数。”
提摩西语气冷静，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担忧，好像这负面作用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这不重要。”面对奇异博士和钢铁侠疑问的眼神，他并不想多谈。
他和卢瑟也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合作关系，因此也能理解卢瑟选择对反噬的秘而不宣——非自然的东西总要付出点代价。
可以说他和卢瑟各怀鬼胎——他也有瞒着卢瑟的事情，比如，他一开始就不打算按照卢瑟的计划来。
卢瑟打算杀掉海伦娜。
没有海伦娜=蝙蝠侠不会被糟心的父女关系和家庭琐事所累，或许就不会操劳过度然后在正义联盟的某次任务里意外牺牲=没有被洗脑的达米安·韦恩。
也就压根没有未来的黑化新任地球统治者少女。
在塔利亚·奥古那边做文章的不确定性太大。
至于布莱尼亚克，卢瑟交代由提摩西返回过去，去提醒年轻的他，给他20年准备时间，足够了。
他当然不会告诉提摩西，以自己的行事逻辑，若年轻的他得知未来的走向，恐怕第一步就是杀了超人，消除布莱尼亚克对地球的兴趣点之一。
他并不认同这个氪星人是英雄，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外来客最终会给人类带来灾难，历史只是佐证了他的看法。
按照卢瑟的布置，所有返回过去的提摩西需要做的，只有杀掉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婴儿——一个日后会成长为怪物的婴儿，以及通知一个永远有外星阴谋论的自己。
简单而高效，最小的改变，带来最大的利益。
然而卢瑟低估了提摩西对海伦娜的感情，以及，对韦恩家的感情。
——提摩西不但没有伤害海伦娜，甚至想办法利用双面人作为中介，让布鲁斯从女儿刚出生就找到她。
他抱着某种试试看的幻想，蝴蝶效应或者多米诺骨牌之类的，或许海伦娜的童年就是那只蝴蝶或者第一张骨牌，能够推动历史发展出惊喜的变化。
可他得到的只有惊吓。
“可当我回到未来的时候，我发现……”
奇异博士开口，补充完提摩西的话，也是他所看到的另一种未来。
“那个经你这次改造后的未来更糟——你是地球上最后一个人，连接应你的莱克斯·卢瑟先生都不见了。而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然后你尝试弥补，然而没有了卢瑟先生的辅助，更加茫然，结果你穿行在时间线里的次数太多，你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你最后想孤注一掷，带着她跟你一起走。”
“那个你毁掉的设备，托尼，并不是德雷克先生一直使用的时空设备。”虽然在对托尼讲话，但奇异博士的眼睛依旧锁定着提摩西，似乎要观察他的反应。
他显然没有失望，因为提摩西忽然开始紧张。
“那是幻影地带的开启装置，我没说错吧。”
“……幻影地带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被揭穿的提摩西也不急，恢复了冷静，“它不止是一个监狱，它更是一个避难所。”
斯塔克先生对此不置可否，他交叉双臂，靠向椅背，仰头看着圣殿的古朴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他轻声总结，“也就是说，经你的手笔改造过的历史——即按照现在的发展，人类文明会被毁灭。”
提摩西：“……看上去是这样。”
斯塔克：“而你弥补失败，想带着小姑娘逃。”
提摩西（低头）：“……或许，历史能再次被改变。”
至少黑化版海伦娜不会出现了。
“可你并不能肯定。”
斯塔克先生的眼神看了过来，似乎面无表情，但提摩西只看到满满的指责。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乖乖认错，用迪克的话说，他的确这把玩儿脱了。
因为他太贪心，他想要的太多了。
他想要海伦娜有童年，想要布鲁斯不死，想要达米安依然只是一个叛逆的罗宾，不是什么胥法希，也想要眼前的斯塔克先生在老年也依然活跃。
托尼·斯塔克久久无话。
然而，钢铁侠下一句话却完全让提摩西始料未及。
“猫女为什么放蝙蝠侠鸽子，你知道，逃婚？”
才30多岁的提姆·德雷克提前体会了老年人心肌梗塞的感觉！
我特么刚刚还在哀悼你，你却只抓住了蝙蝠侠的八卦？！
“日本那个怪盗基德……在世界知名大盗的排名上超过了她。她急着去干几票大的……”
史蒂芬：“……”
被迫吃瓜
托尼（睁大双眼）
托尼：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一个可以嘲笑蝙蝠侠十年的理由啊哈哈哈哈哈！
第35章 大猪蹄子
感觉自己受到了职场歧视
提摩西只能黑着脸, 无言地看着托尼·斯塔克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他安慰自己这样的细节只会让蝙蝠侠的形象和布鲁斯本人越差越多——毕竟这世界上想嫁给布鲁斯的人太多了，男人和女人可都有……
逃掉一个嫁给韦恩的机会？说出去都会上头条的。
只见斯塔克董事长擦擦眼角差点儿笑出来的泪，问道：“那按你说的情况，继续时间旅行下去, 你会发生什么？”
提姆耸耸肩, “我会消失在时间里, 或者和新时间线上的提姆·德雷克融合——我和卢瑟都不知道, 我们没有经验。无论如何, 这不重要。”
对于蝙蝠小子在自己很可能灰飞烟灭的问题上所表现出的无所谓态度, 托尼也没说什么。
他和史蒂芬都理解这种在外人看来冒着傻气的为了地球或者宇宙的安宁而献身的行为——甚至也曾这么做过。懂提摩西这种把自己放在次要位置的衡量天平。
所以, 没必要做出任何无谓的客气或者感伤, 在未来替提摩西完成他所未能走通的时间线, 才是对这个年轻人的最大告慰和表彰。
“而和你们复仇者联盟的相遇……”年轻人语调平稳地继续讲述着。
“不，”托尼插话纠正道：“是你小子做坏事被我们复联抓到。”
“……好吧。”提摩西无奈。
“……总之，这让我想到了你们的奇异博士, 以及他的时间能力，”提摩西叹了口气, “或许，你们可以弥补我的过错。”
“当然, 你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况。”他对托尼说。
托尼做了一个夸张的捂胸口动作, “哦——这话就让我太伤心了。”
严肃气氛又被钢铁侠搅没了, 史蒂芬似乎对托尼时不时脱离谈话主题之外的灵活适应良好。
“沿着现有的时间轨迹，搞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是你希望转交给我的工作, 如果我的理解是正确的话……”奇异博士对提摩西说。
未来的年轻蝙蝠侠点点头, “我会协助你……直到我无法继续协助的时候。”
对奇异博士看过来的眼神, 托尼挑起一边眉毛，“不用问, 我肯定是要加入这个行动的，时空穿梭，修补时间线？想想就非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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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空游击队”（托尼·斯塔克语）悄咪咪达成共识形成联盟的时候，远在哥谭的韦恩大宅也在鸡飞狗跳的哄睡后，从惨烈的婴儿啼哭声中获得了短暂的喘息。
谁知道下一阵突如其来的哇哇哇会在什么时候响起？
要知道孩子夜哭比阿卡姆越狱还难以预料……
钢铁保姆和超级保姆两个以当前地球科技水平而言最先进的人工智能，也在宝宝的拒绝和抗议后，几乎沦落为大宅的保洁。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贵的保洁了。
也行吧……给阿福减少点工作量——Iron Nanny是修剪花圃的一把好手。
推测宝宝的喜好也是一件比破案还难得事，也许这会儿她就喜欢布鲁斯了，过一会儿又变成杰森了。还有时候谁抱都不行，挺背拱腰，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穿纸尿裤的才是最牛的，能把蝙蝠侠夜翼红头罩红罗宾和罗宾都折腾得脚不沾地——做到了连阿卡姆里面所有罪犯都做不到的事。
达米安一直在说这就是在骗吃骗喝骗抱抱。
要给海伦娜周围的事物按照对她来说的重要性排序，排第一位的当仁不让……
——是安抚奶嘴。
之后才是杰森的胸，老爸布鲁斯的肩膀，达米安的手指头能将就着挤进前三甲。
两个人工智能保姆？也就在她吃饱睡足后“可能”赏个脸——换纸尿裤的时候都不乐意让这两个假人来的。
达米安：你说把真言套索借过来会不会就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杰森：哼，那她也只会回答你哇哇哇，除非你有婴语翻译软件。
提姆想说你们都猜的不对，真把真言套索拿过来给宝宝，她一定会把这套索塞嘴里，然后嘬上满满的口水。
此刻深夜大宅的书房里，布鲁斯正抽空召开联盟会议，几大巨头有通讯器联络的，有视频的，更有全息投影的。
神奇女侠戴安娜的全息投影正歪头微笑着，美得摄人心魄的黑发女神正在听提姆开玩笑说想借真言套索来推测宝宝哭泣的原因，
然后女侠的表情稍稍严肃了一些，开始对布鲁斯说你们这样太溺爱了。
她们天堂岛上这么大的婴儿都被妈妈带着骑马，颠着颠着就睡着了。
老父亲布鲁斯很心累，表示真的不想再回答类似的问题了，海伦娜又不是亚马逊人……
常年驻扎在瞭望塔的火星猎人荣恩·荣兹，绿色的火星人，除了能改变身体密度而穿墙之外，还能读心，既所谓心灵感应，在联盟视频通讯器里得知蝙蝠侠的育儿困境是无法准确得知宝宝的需求，便自告奋勇说要来帮布鲁斯“感应”一下女儿的所思所想，从而进行针对化的安抚。
这一板一眼的表情，让布鲁斯怀疑火星猎人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自认为还没夸张到需要用上心灵感应来带孩子！
绿灯侠哈尔对此哈哈大笑，感应？能感应毛！小娃娃懂个P吼，吃饱喝足睡觉觉就行了，你们富豪养娃的逻辑我们穷人真的不懂。
克拉克说不要开布鲁斯的玩笑嘛，新手父亲，难免容易紧张，这说明布鲁斯是一个好爸爸，颇有领导总结各方发言的味道，同时笑容温和而鼓励……
甚至还很慈祥。
超人、慈祥地、看着、蝙蝠侠？！
蝙蝠侠不禁开始怀疑人生，从什么时候开始，百忙之中抽空召开的正义联盟电话会议的话题跑偏到育儿经验交流了？！
说好的人生哲学，宇宙和平之类伟大而超凡的主题呢？
这样开小差真的好吗？！
好像从他成了一个奶娃娃的父亲后，他整个人的压迫感都降低了！
布鲁斯一边试图把联盟此番电话会议的主题重新拉回到真正的联盟事务上，一边装作没有发现正从大宅翻窗而出的杰森。
一直靠在头上扣个红色的桶来混哥谭黑道的杰森·托德，最近有些懵。
他总觉得最近黑道上其他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具体怎么不对他也说不出来，大概是……从或胆怯或不屑的眼神，变成了怀疑，甚至有些还带点儿……戏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