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一出来,掀起了无数老一辈人的记忆。
谢氏这些□□,实实在在地做到了家喻户晓。
企业间的竞争是激烈的,许多资本家看到出头的机会,迅速推广自己的产品,进行降价和大投入的宣传。
几个月的功夫,原本属于谢氏的市场被一点点蚕食。
而造成致命一击的,是在某一天,警局内来了个年轻人自首。
“我要替我的妈妈自首。”青年说,“十年前,我妈曾经收取了一大笔钱,受雇于人进行蓄意纵火的活动,这是当时银行的开户账号和转账记录。”
时隔多年,虽然证据稀少,但是在警方不遗余力的调查下,还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当年的事情似乎终于串联了起来。
谢父背了许久的骂名,也终于得以洗脱。
谢何臣被带走调查过许多次,警方的人在谢氏进进出出,惹得人心惶惶。
因为案件在调查中,所以并没有贸然将他拘留。
但在那位青年的配合下,查明真相是迟早的事情。
有人说,这下,谢氏真的要彻底地毁在谢何臣手里了。
在警方找到确切证据,带走谢何臣的前一天,他出人意料地突然邀请了谢厌迟来家中小聚。
谢厌迟应邀了。
“这瓶红酒,原本是想你回国的时候为你庆祝的。”谢何臣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狼狈,他依旧笑着,倒了杯酒,递到谢厌迟面前,“放心,我还不至于明目张胆地下毒。”
“是吗?但不好意思啊,”谢厌迟懒洋洋地靠着椅子,没接,话里含着笑,“我这人胆子小,惜命。”
谢何臣没怒反笑,他用自己的杯子轻碰了下杯壁,然后抿了一口,淡淡道:“祝福你得偿所愿,不过,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比如说?”
“查清这些事情太容易了,那人来自首,纯粹是因为在哥州赌博输光了所有的钱,欠下高利贷走投无路。”谢何臣抬起食指,轻轻点着杯壁,“我就不信,你为什么能这么精准地掐住时机去替他还钱,以此让他去警局告发我。”
“从喻之衍失去双腿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从没有放弃过怀疑你。”谢厌迟说,“我的确等了那家人整整十三年。但谢何臣,你最好别用你脑子里那些令人作呕的思维去揣测别人。放心,我这辈子不会用教唆人犯罪的方法来获得胜利。”
“是吗?”谢何臣笑了,“你倒是有自信。”
“要不然呢?”谢厌迟弹了下杯子,发出一声轻响,语气吊儿郎当的,“你想啊,我家小姑娘如果发现我居然是会干这些事的人,那我肯定就追不上了不是?”
其实,如果不是在拍摄九歌行宣传片那天,谢何臣收买人推秦郁绝下山,想要通过致使她受伤,以此发布在网络上,达到诱导她的粉丝对景逸不安全拍摄进行攻击的目的,谢厌迟可能会留他更久一点。
他绝对不允许,秦郁绝和喻之衍一样,成为两人斗争之间的牺牲品。
谢何臣停顿了下,然后放声大笑,捂着腹腰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起眼,目光徒生了些凌厉:“现在你满意了?”
谢厌迟低低地笑了声,然后直起身,走到谢何臣面前,俯下身,拖着嗓音:“哥哥,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谢何臣没答话,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你不该动我的东西。”
谢厌迟笑着说。
这句成为他的梦魇,逼迫着那个少年杀死自己的一句话,最终被原数奉还。
谢厌迟在乎的从来不是谢氏。
而是虽然板着脸但却还是会腾出会议给自己开家长会的父亲,曾陪着自己奔过大街小巷翘掉自习课去打篮球的同伴。
以及那个会向自己递出手,说出那句“从现在,有人管着你”了的小姑娘。
谢厌迟离开了谢何臣的公寓。
次日,谢何臣被刑拘,接受调查。
至此,属于谢氏的辉煌,终于彻底地落幕。
*
娱乐圈内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张楚君秦之晋公开恋情#
不仅仅微博炸成了一团,就连秦郁绝的那三人小群也被盛向晴一人的一连串问号给爆破。
盛向晴:【?????所以你说你有男朋友不是骗人的?】
盛向晴:【干!!你男朋友怎么也这么有钱?!】
盛向晴:【那我天天在群里辱骂你是个游戏菜鸡,你会不会让你男朋友封杀我??】
张楚君:【当然会啦。】
盛向晴:【……】
自从谢厌迟回国之后,群名就改成了【追妻火葬场路上的绊脚石】。
盛向晴和张楚君两人,每天都会搜罗一个如何考验追自己男生是否爱自己的小妙招,抱着为好姐妹操心实则吃瓜的心思分享给她。
眼下,秦郁绝看着热搜上两个自己十分眼熟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张楚君,自己的闺蜜。
秦之晋,自己的堂哥。
张楚君一直在很紧张地私聊秦郁绝,局促地解释着事情经过。
秦郁绝安抚了句:【没事。】
对于这位堂哥,秦郁绝的印象已经很久远了。
自从大伯趁着父亲重病的时候,落井下石转移走家产之后,也再也没有和秦之晋见过面。
而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打过来。
来自于秦母。
“小晋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秦母电话那头的语气很平静,“他联系了我,想让我们俩去参加他的订婚宴,这事儿我不能替你做主,就来问问。”
时过境迁,许多事情都变得让人唏嘘。
在秦父出事的那年,秦郁绝十六岁,秦之晋也只有十七岁。
在那之前,姐姐还在,所有人没有撕破脸面的时候。
秦之晋也是个会宠爱着自己的妹妹,小大人似的替她出头的堂哥。
十一年前,他和自己一样,也还只是个活在父母羽翼下的孩子。
谁都没法选。
但谁也无法释然地说出“不介意”这三个字。
秦郁绝垂下眼,思索良久,然后道:“我再考虑一下。”
但秦之晋没有给她考虑很久的时间。
隔日,他就登门拜访,并且递出了一份合同。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我父亲从你们这里拿走的东西。”秦之晋说。
这么多年过去,相比之前那张带着些稚气的面庞,他变得更加沉稳和凌厉了。
整个人的气质宛若被彻彻底底地洗刷和打磨。
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这么多年,秦之晋彻底摆脱父亲的掌控,也花费的不少力气。
不过至关重要的一环,还是谢厌迟在暗中助力,向前推了一把,用自己的资源彻底将他养了起来。
秦郁绝拿起那份转让书,仔细地翻看着,然后抬头扫了眼面前的秦之晋,摇摇头,将东西放下。
秦之晋眼底有些疲倦:“郁郁,当年——”
“我的确很介意,但是我永远不会因为大伯而恨你。”秦郁绝摇了摇头,温柔地看着他,“你帮过我多少,我都知道。”
秦郁绝知道,高中毕业那年,秦母四处凑自己的学费,却屡屡遭人拒绝。
最后是由一封装着两万块钱塞进邮箱里的信封解决了最后的窘境。
虽然没有署名,但在调取监控之后,还是能知道这笔钱的来历。
她知道秦之晋做过什么。
包括在谢厌迟不在时,他暗中替自己挡下了不少的麻烦。
“我没办法说出毫不介怀,但这么多年你做的斗争我心里也都清楚,我母亲她也清楚。”秦郁绝笑着说,“我会要回我的东西,但并不代表着你一定要一无所有。”
“是你把秦氏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它现在,也不仅仅属于我了。”
这一点,秦郁绝和秦母达成了共识。
在一个星期后,新的股权转让书编写完成。
公司官博立刻发了声明,宣布这一重大的变动。
这一下傻的不仅仅是吃瓜群众,就连粉丝都懵了。
“论秦郁绝的粉丝到底有多幸福,粉了个美强惨逆袭剧本的艺人。从被针对封杀的小可怜反转到被知名骚话企业家追求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成了真豪门富二代?我是真的酸了,我不是粉丝我都替她爽。”
“呜呜呜呜又哭又笑,郁郁经历了十一年的磨难之后终于好起来了,现在我看还有谁说倒贴配不上。我家郁郁自己也是金主了!”
“这女的运气真的好,躺着都能有人给她送钱,呵呵。”
“听一句劝,羡慕人家的别天天想着白日做梦,秦郁绝这十一年不是自艾自怨或者躺着什么都不干就这么过来的,从云端到淤泥别人能适应环境,大学从来成绩都是全优,娱乐圈为人处世情商高,靠着演技从龙套翻盘成国际最佳女配的提名。是不是富二代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她已经逆天改命了,谢谢。”
无论网络上到底有怎样的事情,但有一件事可以笃定。
就像一位网友说的那样——
“无论秦郁绝需不需要富二代这个称号,这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秦且离洗脱冤屈,原本的家族产业失而复得,十一年前的那些痛苦和纠葛,终于彻彻底底地拥有了结局。”
但还有一件事没有结局,也没翻篇。
谢二少告白成功了吗:【今天也没成功呢,而且秦郁绝身价又涨了追人好像更难了呢。】
十分钟后,谢厌迟回复了这条微博。
谢厌迟:【我把你给举报了。】
第074章
当晚, 就有营销号激情发博:“坐拥亿万家产却错失爱人, 辉煌背后到底藏匿着多少辛酸,一颗真心屡遭拒绝只留下失落的背影。震惊!堂堂景逸科技董事长为爱恼羞成怒, 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条微博一出,热心网友纷纷转发。
“哈哈哈哈恼羞成怒谢厌迟。”
“对家都快倒闭了结果他还没追上秦郁绝。”
“谢二少看见这条微博之后连夜宣布退出网络。”
“我笑死了谢厌迟在鱼池夫妇超话等级都混成大粉了, 而且还拿大号偷偷点赞两人视频难道还有人不知道吗?”
就这样, 全网掀起一股“为谢厌迟出谋划策如何追人”的热潮。
每天一群人涌到他微博底下替他打卡, 非常准时。
而谢厌迟, 也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兢兢业业地追人。
秦郁绝拍个戏,谢厌迟找理由挤进来投资。
秦郁绝做个杂志采访, 谢厌迟在那期杂志上搞了个企业家专区,就放在她采访页面的隔壁。
秦郁绝拍个综艺,谢厌迟塞钱进去当特邀嘉宾。
秦郁绝走红毯, 谢厌迟试图当摄影师但是被陈助理以死相逼拦了下来, 最后被主办方邀请到了该会场大厅第一排中心的C位宝座。
就这样,秦郁绝成为了业内资源邀请的抢手人物。
因为有她在的剧组, 基本上都不可能穷。
一开始还以为这俩人是在商业炒作,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业内业外的人都没话说了。
这的确是在很认真地在追人了。
但这还不是谢厌迟的极限。
让秦郁绝没想到的是, 某天自己难得休假回家,一推开家门就看见秦母和谢厌迟排排坐在沙发上, 两人一起非常和谐地在织毛衣。
“哎小迟,这线不能这么穿,我示范给你看。”
“伯母好厉害!”
“哈哈哈没有没有, 这条围巾马上就织好了,等会你带着走。”
秦郁绝抱着胳膊,拿脚尖一下下有节奏地敲着地面,麻木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就离谱。
居然还从自己妈妈这里下手。
谢厌迟觉察到秦郁绝回来,抬眼朝她的方向望去,然后唇角一弯,吊儿郎当地说:“嗨,回来了?”
……你这语气怎么跟个一家之主似的?
“你怎么在这?”
“学织毛衣啊。”
“…你上我家学织毛衣?”
“对。”
“我会信你的话?”
“你这话说的,我难道不是天下第一好学?”
秦郁绝梗住了。
行。
果然说不过这人。
但显然,秦母已经被谢厌迟这张嘴哄得心花怒放,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甚至想留他下来睡觉。
在做饭的间隙,秦郁绝溜进厨房:“妈,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买菜的时候和小迟偶遇了,他送我回来的,我就邀请他回家坐一坐。结果发现这孩子特别会说话,和我也投缘,所以留他吃个晚饭。”